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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

    第二日醒来,雨已经停了。

    他的生物钟很好,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的时候他刚刚好睁开眼睛,这一晚睡得不错,一个梦都没做。

    陈城拉开窗帘,只见平台上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甚至地面上也三三两两有人结伴而行。他推开窗凝眸细看,昨天到成人腰部的积水竟然一夜之间全然不见了。

    他有些茫然,s市的排水系统有这么好吗?旋即把这念头抛到脑后,起身洗漱做早餐去了。

    洗漱完他照例一杯水下肚,做饭的途中晕眩感猛地袭来。扶着厨房的墙缓了一下,陈城并没有太在意,他一直保持着比较健康的生活方式,但是偶尔的头晕几乎谁都会认为无伤大雅。

    照例吃完开始构思新的情节,全神贯注中他忽略了时间。

    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把他从小说的情景中吵醒,隔壁的女人的尖叫声即使是透过墙壁也能听出里面的急切。陈城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原来是小孩晕倒了。女人打着急救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于是赶紧打给老公。如今世道基本是各扫门前雪,更何况陈城自己也没有相关医学知识,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关注,继续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陈城伸个懒腰端着水杯走到厨房准备烧点热水。听见隔壁家门打开的声音,随着嘈杂的人声,陈城大概理清了隔壁的情况。孩子妈带着晕倒的孩子赶紧去了医院,结果发现医院人满为患,很多抱着小孩的父母也是一脸焦急。等了半天护士领着做完检查就让带着孩子回家了,因为医院没有床位只能在走廊休息,所以父母两人决定带着孩子回家随时看着情况。在医院孩子就醒了发着低烧,如果烧得厉害再去医院。

    最近小说的进展不算太好,有些卡文。陈城心不在焉地拿了颗鸡蛋,准备做个西红柿炒蛋面当晚餐。没想到在下面的时候又是一阵头晕,他眼前模糊一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伸出手去扶却险些把锅打翻,手指也被烫得生疼。幸好下一秒就恢复正常,他甩甩头,暗衬:“不能再这么一直盯着电脑了,明天出去走走吧。”

    他吃完面,更完该更新的文,随便做了点运动出了汗,洗完澡以后开投影看了会电影就这样睡了,又是普通而平凡的一天。

    醒来是被孩子的哭闹声吵醒的,陈城按了按昏沉地头,发现天已经大亮。不知怎么,他这觉睡的异常的沉,生物钟也失灵了。坐起身的时候又是一阵晕眩,陈城心里浮现点担忧,自己不会出现什么急病了吧。他刚拿起手机想查询一下病征,就看到手机上的新闻推送:近期多地发生突发昏厥事件,多为小孩和年轻妇女。专家表示暂不了解致病原由,呼吁大家尽量减少出行。陈城点击进网页大概翻了翻,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他输入自己的情况开始搜索,片刻以后关掉了手机。笑话,按照搜索出来的情况,他基本没几个月好活了。

    又是一阵哭声响起,陈城不耐地皱眉,其实他是很讨厌小孩子的。不过没办法,父母去世以后就给他留了这么个房子,再讨厌他也没钱换个住的地方。隔壁的哭声听起来声嘶力竭,却许久也听不见孩子妈妈的安慰声。陈城联想到新闻里面的消息,感到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又担心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传染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现代人生存理念,径自洗漱去了。

    他拧开水龙头,格外昏沉的头在水汽下感觉稍微清醒了点,不由得把水龙头拧得更凉了一些。掬着水往脸上泼了几次,陈城感觉舒服多了,他干脆把整个脸浸在水中,又用鼻子稍微吸了点冷水进鼻腔。他之前在书上看的多这样做不容易感冒,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姑且一试图个心安。

    照例开始一天的工作,吃完饭的时候隔壁已经没有哭声传来了,估计是孩子自己哭得累了睡着了。陈城带上耳机,男主角到了破碎金丹的关键时期,他得尽量吹得合理点。到了中午吃完饭,陈城躺进被窝准备休息一下,没想到刚上了床就没了意识。此刻的他连拖鞋都还没脱,一只掉到了地上,一只颤颤悠悠地挂在脚上,而它们的主人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微风吹动陈城的发丝,阳光斜斜地将其洒上金光,好似一个和过往一样平静的午后。

    隔壁房间的哭声又开始时有时无地响起,只是陈城此时早已听不见了。鸟鸣似乎是变多了,叽叽喳喳地吵得人心烦,扑棱棱地飞来飞去,还有一只撞在纱窗上,震落了一片灰尘。

    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陈城只觉得眼睛干涩发痛,头疼倒是减轻了很多。他摸索着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光芒倏地划破黑暗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条件反射地眯了眯,但好像没以往那么刺眼。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陈城丢开手机翻起身光着脚冲向冰箱,拿出面包不顾冰凉两三口吞下肚,那仿佛要消化掉胃的蠕动感才停下。

    隔壁的哭声已经停了,却一直有“砰,砰,砰”的声音传来,有节奏地声音里透着一股急切。陈城是个没有好奇心的人,更何况此时他的眼球有种灼烧感,让他有些烦躁。用手揉了揉,也摸不出什么温度。砰砰声一直持续着,他想了想,还是准备去隔壁看看情况。换上运动鞋,虽然距离短但是因为稍微有点洁癖,他不喜欢把拖鞋穿出家门。鞋带就懒得系了,他顺手拿起钥匙放进兜里,拧开锁扣出了门。走廊亮起黄灯,陈城敲敲隔壁504的房门:“您好?我是隔壁505的邻居。”

    没有回应,陈城耐心等了一会,隔壁的砰砰声反而更加急切了。又过了五分钟,陈城使劲敲了会门,看没人应又踹了两脚。说来也怪,陈城本身并不是多暴躁的人,但是现在就是忍不住地有些戾气。突然,嘎吱一声,503的卷发小哥探出头,带着近视眼镜的眼睛望过来:“怎么啦?”

    “他家一直传来砰砰的声音,我有些担心,就来看看。”陈城面不改色的说,完全看不出才踹了别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