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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雷霆电弧逞凶威 不堪一招天地清

    第二天一早下起了小雨,到了下午,雨越下越大。小顾道人推拒了二娃子的挽留,带着陈小山离开了咸秦村,师徒二人继续西行。

    天上电闪雷鸣,小顾道人乃丹成之辈,法力深厚无比,有他在旁边照应,陈小山身上滴水未沾。二人乘着门板一路冲上三千丈高空。

    这里是积雨云层,大团的云气聚集起来,如同一座座黑色大山,内中电闪雷鸣,迎面而至。陈小山起了兴致,拿过剑匣,手指在上面连连轻弹,跃跃欲试。

    小顾道人将门板止住,喝道:“徒弟,何不去里面耍上一圈?”

    “谢谢师父!”

    陈小山知道师父既然这样说,那就肯定不会让自己从高处摔下去。当下一弹剑匣,‘噌’地一声,尘光剑从中跃出。右手一带剑柄,合身撞入一团巨大的雷雨云中。

    才一离开门板,就感到一股法力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摔落下去。

    他现在六条灵脉到了气贯长河境,最多能飞七百丈高下。眼下是在三千丈的高空,如果仅靠自己的法力,是无论如何都撑不住的。

    要是真的从这里摔落,上下两千多丈的落差会让他不能呼吸,更别提催运法力了,必死无疑。

    刚刚进入雷云,陈小山的身上便起了一层青色的微光——这是以虚字诀驱动太鸿玄气所致——所有的水雾、冰晶、雪片全都擦身而过。

    陈小山一弹剑身,以五字诀试演剑遁五式。

    这边刚刚起手,‘呼’地一声,小顾道人落到了身旁,执长空剑同样起手。

    师徒二人动作整齐划一,目视前方,将前四式逐一使出。

    陈小山的招数耍得娴熟无比,玄气的运行路线,持剑的姿势,剑气外放的时机,全都无可挑剔。

    至于小顾道人,更是用娴熟还不能形容。他仅仅通过周围的气流变化,便能调整自己的动作和徒弟保持一致,举手投足间不落丝毫痕迹。

    最后一式天地清以陈小山的修为还打不出来,便双手握住剑柄,调整气息。

    听小顾道人说道:“注意看!”

    此时恰好前方一团雷云撞过来,两团雷云甫一相撞,立时现出一条无边无际的电弧,仿佛青空撕裂般,“咝咝”的电流声让陈小山情不自禁的起了鸡皮疙瘩。

    只见小顾道人一举长空剑,喝道:“散!”

    刹那间一团光亮在电光处突现,强度远远超越了电光。

    陈小山不得不闭起眼睛,待睁开眼,这四周也不知道延绵多少里的雷云被一扫而空。天地一清,本应该迟来的雷声再没响起。

    陈小山不禁呆了一刹,喃喃道:“我啥时候能像这般强。”

    小顾道人搓了搓下巴:“你小子再练个百八十年,能追上你二师伯。”

    “......好吧。”陈小山不气馁。

    二人继续乘着门板,又向上直飞了六千多丈才停了下来,下面是广袤无际的云海,望之让人心旷神怡。

    小顾道人这时说道:“你这判官确实当得不错。”

    “还成吧。”陈小山乐了。

    田常衡选了两个少年做徒弟,村里人选了一个最精明的后生做副门主。门主和副门主商谈多时,定下了门规以及各自的职责。

    在陈小山的建议下,小顾道人又亲自点拨了田常衡半招拳法,另外半招明年再说。

    小顾道人本就以武入道,几百年来不知学了多少杂学,他传给田常衡的是中等品相的拳法,不是什么野路子。

    田常衡没见过什么高等功法,感激之下要磕头拜师,哪怕做个记名弟子也行。陈小山啐了一口,把得意洋洋的小顾道人拉走了。

    这次路上再没停顿,两人一直遁了半月有余才停了下来。道人法力高深,可以不眠不休,陈小山的兴奋头过了,到后来便有些支撑不住,不得不盘坐在门板上打坐行功。

    万丈高空上气流变化剧烈,罡风四起,小顾道人逐渐打开保护,放一些罡风进来,以此来帮助陈小山淬炼玄气,连日来的凌空飞渡倒让他体内的玄气又精粹了几分。

    这一日夕阳西斜,师徒二人落到了一片旷野上。

    旷野无边无际,枯草野花,几点飞鸦。遍地是细碎的砂石,偶尔有几处呈棕褐色,似干涸的血迹,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远处的河水似一条白色的带子,曲折蜿蜒。河水之侧,有无数山峰犬牙交错。

    陈小山见小顾道人的脸色略显悲怆,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很快,一曲低沉的歌声在耳边响起,飘荡在这片旷野上:

    战鼓雷动兵戈起,马蹄声声如雨急。

    热血染黑土,英魂铸军旗。

    自古沙场埋尸地,故土难回家园离。

    斜阳倚荒塚,弯月眠甲衣。

    小顾道人掏出酒葫芦,将酒洒落到地。

    陈小山默默的看着酒水渗入砂石,在斜阳的映照下余有几丝晶亮的光泽。

    听小顾道人叹道:“这里是四百多年前最后一战的地方。”

    “嗯。”陈小山应了一声。

    “你捡的那把飞剑应当埋在此处。”小顾道人收起葫芦,朝远处扬了扬下巴:“那个逍遥道人没什么名气,反正老子从没听说过。”

    “啊?”陈小山这才记起取出砚中剑时,那架兰锜后面有副地图。

    “啊什么啊,你看到远处最高的那座山了吗?”道人所指的山峰如同豁了牙口一般,中间少了一块。

    陈小山奇道:“豁牙山太多了,师父怎么确定这座山就是地图上画的那座?”

    小顾道人笑道:“也不看看你师父是谁!”

    “我知道了,那架兰锜一定是咸秦样式。”

    “你猜错了,老子是从画地图的墨线上猜出来的。那种颜料是我们那时惯常用的,可保持千年不坏。”

    “师父,你是不是就等着我生辰的时候带我来这里?”

    “小孩子过生辰不都讨礼物吗?探探宝,打打怪,多好。”

    陈小山嘟囔道:“我不是小孩子,但是我也喜欢探宝打怪。”

    “探宝不急,宝就在那里,反正跑不了,之前我看你出剑还不能收发随心,你就先在这里打磨段时间再说。”

    “啊?”陈小山以为自己的剑招耍得挺熟的。

    “心到意到,意到剑到。你每次出剑,真气在体内调运时间过长。平时不打紧,要是和高手过招岂容一丝疏忽?”

    陈小山心里有些不服气,便不答话。

    小顾道人板起脸:“你别臭着脸,以为靠平时打磨便可以日益娴熟,殊不知最好的打磨,便是战斗!”

    陈小山心说,也不知道咱俩谁的脸最臭。

    小顾道人不知道徒弟所想,他猛的一跺脚,“轰隆”一声,陈小山只觉得整片旷野都颤动了一下,地上出现了一个黑不见底的大坑。

    接着,陈小山连声大叫,朝坑里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