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做人类幼崽，最重要的是开心
如果天界有血统一说，那么孙晓算得上是纯正的仙二代，她由两位从造化中诞生的神仙所孕育，一出世就获得了仙籍，是天界的土著。她从未经历过劫难，混日子般长大，而后就被派遣去浩海阁负责典籍相关事务，漫长的年岁里连凡间都未曾去过。
曾听说凡人修仙的种种难处，几多凶险，当时只感叹修仙之路九死一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经历。
峦青君听得荷泽君的话，疑惑道：“凡人可以成仙吗？”
荷泽君思忖道：“虽然从未有过先例，但花草走兽可以成妖化作人形，那么人理应也能成仙。”
峦青君想了想，认同道：“是这么个理。孙晓，你愿意做这个凡人修仙的先例吗？”
孙晓愣愣的，不知如何回答。
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来就是神仙，我其实不用修仙……
峦青君看她一副搞不清状况又略显担忧的模样，安慰道：“如果你想，我和夫君可以帮助你。”
孙晓犹豫道：“啊这……”
荷泽君拍拍峦青君的肩膀，轻声道，“她还只是个孩子，对这种事没什么概念，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不如给她三日时间，让她好好想想。”
峦青君点头道：“是我心急了。还是夫君想得周到。孙晓，你回去后好好想想，无论如何，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孙晓低声答好。
峦青君瞧着她情绪不佳，便提议道：“我带你四处逛逛，这里有许多镇子上没有的新鲜玩意。”
女神发话，孙晓自然不敢不从，忙不迭答应了，跟着峦青君走了出去。荷泽君手头上有些事，便没有陪着一起过去。
峦青君牵着孙晓的手，一边走着，一边给她介绍，
“这是我夫君前些年从西北方捡来的石头，运气好，破开了一块玉。我看着这玉质地温润，便用它雕成了一株梨花。”
孙晓认真欣赏，赞叹道：“夫人技艺高超！鬼斧神工！”
峦青君掩嘴笑，“不敢当。这是我的花园，远处那块是我们家的菜园子。”
孙晓抬眼看去，入目是奇葩异草争奇斗艳，灌木高树错落有致，仿佛将天地万物浓缩于此。几个妖怪挎着竹篮穿梭其间，隐隐约约能听见他们放荡不羁的笑声。
“那是我们家负责打理花园的小家伙，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但对待这些花草十分细致。多亏了他们，这个花园才有如此生机。”峦青君介绍着，抬手和那几个妖怪打招呼。
其中一个三只眼的妖怪兴奋地跑了过来，举起竹篮献宝：“夫人，这是我们刚摘的石榴，可甜啦！您快尝尝！”
峦青君笑着答好，从竹篮里挑出了两个又大又红的石榴。
小妖怪见峦青君有客人要款待，识趣地没有多留，和孙晓简单打过招呼后又跑回了花园里。
峦青君将其中一个石榴掰开递给孙晓，“这是石榴，你尝尝看。”
孙晓接过石榴，抠出几粒宝石般的果肉放进嘴里，酸甜交融，好不美味。她惊喜道：“好好吃！”
峦青君送一把果肉入嘴，笑道：“是吗？好吃你就多吃点。”
孙晓跟在峦青君身边，认真抠着石榴往嘴里送，吃了大半个石榴之后，她想到峦青君荷泽君常去镇上吃席之事，抬头正要问个明白，忽然瞥见了花园中一抹绿色。她顿了顿，低下头，继续抠石榴。
只是手指忽然愚笨，错把果肉当泡泡，将石榴汁掐得到处都是。
峦青君认真给孙晓介绍着身边风景物件，时不时插入些趣闻，讲得兴致勃勃，没留意到孙晓这边的小动作。
将峦青君的宝贝花园和菜园逛完，已将近午饭时候。峦青君留孙晓吃午饭，但孙晓说没和家里人说中午不回去，自己不回家怕他们会着急。
峦青君体谅父母心，没强求孙晓留膳，送了她一包石榴和一些小玩意，又重新将修仙之事说了一遍后，便叫来夏长沙，让他替自己将孙晓送回去。
孙晓再三谢过，说了些乖巧话，惹得峦青君又忍不住热情邀请她来家中玩。
夏长沙接过孙晓手中那些回礼，叫来一只近一米高的大狗帮忙驼孙晓回家。
路上，夏长沙右肩背着包裹，左手牵着狗，像是一个要流浪天涯的浪子。孙晓坐在后背上，低头不语。
夏长沙见孙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主动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孙晓摆摆手，没吭声。
夏长沙奇怪道：“来的时候不还是高高兴兴，怎么突然就萎靡不振了？”
孙晓侧头看向他，犹豫再三才开口道：“我看见峦青君的花园里有绿牡丹。”
“所以？”
“所以我送的绿牡丹很多余？”
夏长沙没想到孙晓还有这种心思，认真道：“不会啊。送礼送的是心意，不在乎礼物是什么。你们凡人不是有句话，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孙晓恹恹道：“我将花送给峦青君时，她分明是惊喜的。可她明明早就有了，还那么多……”
夏长沙皱眉，“送礼一定要送别人没有的东西吗？”
“应该是吧。”
夏长沙略一思索，猜测道：“你觉得母亲的惊喜是在敷衍你？”
“嗯……是吧……”
夏长沙抬手拍了下孙晓后脑勺，“钻什么牛角尖呢？惊喜是真的，只是不在于绿牡丹，而在于你的用心。”
孙晓不解道：“我的用心？”
夏长沙点点头，“说实话，天底下没有母亲想要却还没得到的东西，即使是有，那东西也不是你能找到的。你确实送了一件她喜欢且算得上特别的东西，说明你把她放在心上。母亲是为了你这份情谊而欢喜。”
孙晓默默想了想，又问道：“峦青君也在乎情吗？”
夏长沙瞥一眼孙晓，“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在乎情。”
孙晓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呸了一声，“你不知道神仙无情吗？”
夏长沙不屑道：“你说的神仙是石头做的脑，木头刨的心吗？你是不是对神仙有什么偏见？”
孙晓愤愤道：“你放屁！”
老子就是神仙，怎么可能对神仙有偏见！
夏长沙啧啧摇头，“亲人，怎么还说脏话？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不然我告诉你妈妈。”
孙晓冲着夏长沙做鬼脸，略略略。
“嘁，小孩子。心情好点了？”
“好点了。”
说话间便到了镇子入口，夏长沙将孙晓从狗背上抱下来，蹲下身将包裹递给她，“做小孩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孙晓背上包裹，敷衍地哦了两声。
“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改天我再来找你玩。”
孙晓点点头，看着夏长沙跨上狗背。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也是妖，或者夏长沙实际上神仙，他们俩同族连襟，是真正的亲人。
“对了。”孙晓忽然开口。
夏长沙扭过头，询问道：“怎么了？”
“我可能要修仙了。”
夏长沙凝视了会孙晓，绽出个笑，“好，我们共度百千年。”
曾听说凡人修仙的种种难处，几多凶险，当时只感叹修仙之路九死一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经历。
峦青君听得荷泽君的话，疑惑道：“凡人可以成仙吗？”
荷泽君思忖道：“虽然从未有过先例，但花草走兽可以成妖化作人形，那么人理应也能成仙。”
峦青君想了想，认同道：“是这么个理。孙晓，你愿意做这个凡人修仙的先例吗？”
孙晓愣愣的，不知如何回答。
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来就是神仙，我其实不用修仙……
峦青君看她一副搞不清状况又略显担忧的模样，安慰道：“如果你想，我和夫君可以帮助你。”
孙晓犹豫道：“啊这……”
荷泽君拍拍峦青君的肩膀，轻声道，“她还只是个孩子，对这种事没什么概念，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不如给她三日时间，让她好好想想。”
峦青君点头道：“是我心急了。还是夫君想得周到。孙晓，你回去后好好想想，无论如何，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孙晓低声答好。
峦青君瞧着她情绪不佳，便提议道：“我带你四处逛逛，这里有许多镇子上没有的新鲜玩意。”
女神发话，孙晓自然不敢不从，忙不迭答应了，跟着峦青君走了出去。荷泽君手头上有些事，便没有陪着一起过去。
峦青君牵着孙晓的手，一边走着，一边给她介绍，
“这是我夫君前些年从西北方捡来的石头，运气好，破开了一块玉。我看着这玉质地温润，便用它雕成了一株梨花。”
孙晓认真欣赏，赞叹道：“夫人技艺高超！鬼斧神工！”
峦青君掩嘴笑，“不敢当。这是我的花园，远处那块是我们家的菜园子。”
孙晓抬眼看去，入目是奇葩异草争奇斗艳，灌木高树错落有致，仿佛将天地万物浓缩于此。几个妖怪挎着竹篮穿梭其间，隐隐约约能听见他们放荡不羁的笑声。
“那是我们家负责打理花园的小家伙，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但对待这些花草十分细致。多亏了他们，这个花园才有如此生机。”峦青君介绍着，抬手和那几个妖怪打招呼。
其中一个三只眼的妖怪兴奋地跑了过来，举起竹篮献宝：“夫人，这是我们刚摘的石榴，可甜啦！您快尝尝！”
峦青君笑着答好，从竹篮里挑出了两个又大又红的石榴。
小妖怪见峦青君有客人要款待，识趣地没有多留，和孙晓简单打过招呼后又跑回了花园里。
峦青君将其中一个石榴掰开递给孙晓，“这是石榴，你尝尝看。”
孙晓接过石榴，抠出几粒宝石般的果肉放进嘴里，酸甜交融，好不美味。她惊喜道：“好好吃！”
峦青君送一把果肉入嘴，笑道：“是吗？好吃你就多吃点。”
孙晓跟在峦青君身边，认真抠着石榴往嘴里送，吃了大半个石榴之后，她想到峦青君荷泽君常去镇上吃席之事，抬头正要问个明白，忽然瞥见了花园中一抹绿色。她顿了顿，低下头，继续抠石榴。
只是手指忽然愚笨，错把果肉当泡泡，将石榴汁掐得到处都是。
峦青君认真给孙晓介绍着身边风景物件，时不时插入些趣闻，讲得兴致勃勃，没留意到孙晓这边的小动作。
将峦青君的宝贝花园和菜园逛完，已将近午饭时候。峦青君留孙晓吃午饭，但孙晓说没和家里人说中午不回去，自己不回家怕他们会着急。
峦青君体谅父母心，没强求孙晓留膳，送了她一包石榴和一些小玩意，又重新将修仙之事说了一遍后，便叫来夏长沙，让他替自己将孙晓送回去。
孙晓再三谢过，说了些乖巧话，惹得峦青君又忍不住热情邀请她来家中玩。
夏长沙接过孙晓手中那些回礼，叫来一只近一米高的大狗帮忙驼孙晓回家。
路上，夏长沙右肩背着包裹，左手牵着狗，像是一个要流浪天涯的浪子。孙晓坐在后背上，低头不语。
夏长沙见孙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主动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孙晓摆摆手，没吭声。
夏长沙奇怪道：“来的时候不还是高高兴兴，怎么突然就萎靡不振了？”
孙晓侧头看向他，犹豫再三才开口道：“我看见峦青君的花园里有绿牡丹。”
“所以？”
“所以我送的绿牡丹很多余？”
夏长沙没想到孙晓还有这种心思，认真道：“不会啊。送礼送的是心意，不在乎礼物是什么。你们凡人不是有句话，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孙晓恹恹道：“我将花送给峦青君时，她分明是惊喜的。可她明明早就有了，还那么多……”
夏长沙皱眉，“送礼一定要送别人没有的东西吗？”
“应该是吧。”
夏长沙略一思索，猜测道：“你觉得母亲的惊喜是在敷衍你？”
“嗯……是吧……”
夏长沙抬手拍了下孙晓后脑勺，“钻什么牛角尖呢？惊喜是真的，只是不在于绿牡丹，而在于你的用心。”
孙晓不解道：“我的用心？”
夏长沙点点头，“说实话，天底下没有母亲想要却还没得到的东西，即使是有，那东西也不是你能找到的。你确实送了一件她喜欢且算得上特别的东西，说明你把她放在心上。母亲是为了你这份情谊而欢喜。”
孙晓默默想了想，又问道：“峦青君也在乎情吗？”
夏长沙瞥一眼孙晓，“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在乎情。”
孙晓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呸了一声，“你不知道神仙无情吗？”
夏长沙不屑道：“你说的神仙是石头做的脑，木头刨的心吗？你是不是对神仙有什么偏见？”
孙晓愤愤道：“你放屁！”
老子就是神仙，怎么可能对神仙有偏见！
夏长沙啧啧摇头，“亲人，怎么还说脏话？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不然我告诉你妈妈。”
孙晓冲着夏长沙做鬼脸，略略略。
“嘁，小孩子。心情好点了？”
“好点了。”
说话间便到了镇子入口，夏长沙将孙晓从狗背上抱下来，蹲下身将包裹递给她，“做小孩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孙晓背上包裹，敷衍地哦了两声。
“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改天我再来找你玩。”
孙晓点点头，看着夏长沙跨上狗背。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也是妖，或者夏长沙实际上神仙，他们俩同族连襟，是真正的亲人。
“对了。”孙晓忽然开口。
夏长沙扭过头，询问道：“怎么了？”
“我可能要修仙了。”
夏长沙凝视了会孙晓，绽出个笑，“好，我们共度百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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