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孙晓抬头诧异地看向镇长，嘴里还在习惯性地咀嚼食物，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赵如一更是震惊到无法思考，亦是一副呆呆咀嚼的模样。
这俩孩子，像极了土拨鼠。
其余长辈倒是出声附和，一会夸两人金童玉女，一会说这是门大好的亲事，尤其是便宜了孙晓。
荷泽君望了一眼呆愣的俩倒霉孩子，笑了笑没说话。峦青君倒是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晓晓，你觉得怎么样？”
孙晓咽下嘴中食物，耿直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镇长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峦青君又向赵如一问道：“如一，你觉得呢？”
赵如一连忙摆手，“不……不不……不不不……”
镇长的笑容消失了。
峦青君侧头看向镇长，无奈道：“孩子们都不愿意，成不了。”
镇长迅速整理了心情，又挂上了笑，“小孩子害羞呢。这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做父母的都是为孩子的婚嫁立业操碎了心。孩子还小，不知道好歹，等将来懂事了，就会感激我们做大人的了。”
说着，冲赵如一使了个眼色。赵如一缩缩肩膀，沉默了，从土拨鼠变成了一只鹌鹑。
其余人见状，纷纷现身说法，说起了自己幼年时父母如何决断，自己如何如何收益，又或是自己如何为子女打算，子女长大后又如何感激，末了便劝峦青君做主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峦青君为难道：“可我毕竟不是晓晓的父母。”
镇长正要说师者如父母，话到嘴边猛觉不对，便又硬生生吞了下去，换了套说辞，“镇子上哪家哪户不打心底里感激敬重夫人郎君？由夫人定下的亲事，孙氏夫妻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
赵如一在桌底轻轻扯了扯孙晓的衣角，孙晓若无其事地拂开了他的手。
众人齐声道正是正是。
孙晓忽的站起身，对镇长道：“谢谢您对我如此关心。虽然我年纪尚小，但是我已决心修心求道，早已抛却了成家的念头。”
说完，又转向峦青君荷泽君，“师傅师娘，我不愿嫁人！”
众人听得孙晓已拜入二神门下，皆是一惊，目光不住地在镇长、孙晓、赵如一之间滑动，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好开口。
镇长没想到孙晓会直接把自己的身份抖出来，本以为能顺水推舟的事此刻成了烫手香芋，他正欲开口将此事揭过，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却在他之前开了口。此人是临仙镇最大的商贾何国富，平日里好做善事，在镇子上颇有威信。
何国富慈眉善目，向孙晓问道：“你方才叫夫人郎君为师傅师娘，你已拜入二位门下了？”
孙晓道：“正是。”
何国富看了镇长一眼，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嘴上却只是夸奖孙晓，“想必你也是个优秀的孩子，有过人之处，才能同如一一起做夫人郎君的弟子。这么草草就嫁人了，确实可惜。”
孙晓假装听不懂何国富话里的试探，只说谦虚自己愚钝，并无过人之处。
赵如一在桌下不住地扯自己的衣角，一副尴尬至极的模样。
镇长脸色发黑，却又故作轻快道：“好啦。晓晓不愿意也就罢了，我也是看着晓晓长大的，她向来乖巧聪颖，我心中喜欢，又看这段时日她与如一走得近，本以为能促成件美事，没成想晓晓志存高远，是我低估了这丫头。来，叔叔自罚一杯。”
孙晓看着镇长将一杯酒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倒真像是诚心向自己赔罪。她也端了杯茶，回敬了过去。
荷泽君略一思索，本想把事情挑明了，直言夫妻二人只有孙晓一个弟子，峦青君却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暂时不要提起此事。荷泽君望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的赵如一，终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没将实情托出。
一顿年宴众人吃得各怀心思，唯有孙晓还津津有味，吃得嘴泛油光，肚皮鼓鼓。大人们话多，又要喝酒，故而吃得极其缓慢，桌上的菜轮流端下去热了好几轮，席上仍是意犹未尽，孙晓百无聊赖地左看右看，一抬头，嚯，好家伙，夏长沙和几个相熟的精怪坐在横梁上啃鸡腿看热闹呢。
孙晓眼珠转了转，若无其事地低下了头。
不出意外地话，应该明天就所有精怪都知道今天在年宴上发生的所有事了，特别是娃娃亲。
孙晓觉得心好累。
好不容易挨完了仙人年宴，孙晓慢吞吞往家里走，刚走过石桥，赵如一便追了上来。
“晓，晓妹……对，对不起！”
孙晓满不在乎道：“对不起啥？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生气了吗？”
孙晓细细品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诚实道：“有点。”
“对……对不起……”
“算了，没事。”
赵如一涨红了脸，几乎有要落泪的冲动，他艰难道：“我不知道……父亲会这样，我没想……”
“我知道。”
尽管孙晓已表现得淡然，没将席上的事放在心上，但赵如一仍是惶恐，害怕孙晓会因为那些事不愿再与他来往，他甚至想，也许孙晓会私下和峦青君诉说委屈，让自己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孙晓掏出盒摔炮，啪啪扔了两根在赵如一脚下，吓得赵如一唰的一下眼泪如泉涌。
孙晓无奈道：“逗你玩呢。你怎么还哭起来了？打算用眼泪浇灭炮仗？我告诉你，这可不现实。”
赵如一忙拿衣袖去擦眼泪，但一旦开了个头，一直要流不流的眼泪就像决堤洪水，哭得打嗝。
孙晓见状，心中最后一点不悦消散殆尽，“我真没怪你，怪你也没用不是？我就是看你在那像个鹌鹑任人摆布，也不为我说两句话，我有点来火。”
赵如一抽抽搭搭，委屈道：“我……呜……我也想……但是……呜呜，但是我嘴笨……我，害怕……”
孙晓拉着赵如一到僻静无人处，问道：“你怕啥啊？”
“本……本来我就不是……仙人的，弟子……呜呜……是你好心，好心留我……可，可是，父亲……呜呜呜呜……”
赵如一说不下去，那些打小就压在他心中的重担，在这一刻如大山巨石。
孙晓在身上左摸右摸，愣是没有摸出一张纸或手帕，她只好掏出孙明给的红包，取出里面的铜板，然后拿红包给孙明拭泪。她劝慰道：“你要坚强，往后的日子苦难和折磨还多着呢。”
赵如一哭得更伤心了。
这俩孩子，像极了土拨鼠。
其余长辈倒是出声附和，一会夸两人金童玉女，一会说这是门大好的亲事，尤其是便宜了孙晓。
荷泽君望了一眼呆愣的俩倒霉孩子，笑了笑没说话。峦青君倒是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晓晓，你觉得怎么样？”
孙晓咽下嘴中食物，耿直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镇长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峦青君又向赵如一问道：“如一，你觉得呢？”
赵如一连忙摆手，“不……不不……不不不……”
镇长的笑容消失了。
峦青君侧头看向镇长，无奈道：“孩子们都不愿意，成不了。”
镇长迅速整理了心情，又挂上了笑，“小孩子害羞呢。这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做父母的都是为孩子的婚嫁立业操碎了心。孩子还小，不知道好歹，等将来懂事了，就会感激我们做大人的了。”
说着，冲赵如一使了个眼色。赵如一缩缩肩膀，沉默了，从土拨鼠变成了一只鹌鹑。
其余人见状，纷纷现身说法，说起了自己幼年时父母如何决断，自己如何如何收益，又或是自己如何为子女打算，子女长大后又如何感激，末了便劝峦青君做主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峦青君为难道：“可我毕竟不是晓晓的父母。”
镇长正要说师者如父母，话到嘴边猛觉不对，便又硬生生吞了下去，换了套说辞，“镇子上哪家哪户不打心底里感激敬重夫人郎君？由夫人定下的亲事，孙氏夫妻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
赵如一在桌底轻轻扯了扯孙晓的衣角，孙晓若无其事地拂开了他的手。
众人齐声道正是正是。
孙晓忽的站起身，对镇长道：“谢谢您对我如此关心。虽然我年纪尚小，但是我已决心修心求道，早已抛却了成家的念头。”
说完，又转向峦青君荷泽君，“师傅师娘，我不愿嫁人！”
众人听得孙晓已拜入二神门下，皆是一惊，目光不住地在镇长、孙晓、赵如一之间滑动，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好开口。
镇长没想到孙晓会直接把自己的身份抖出来，本以为能顺水推舟的事此刻成了烫手香芋，他正欲开口将此事揭过，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却在他之前开了口。此人是临仙镇最大的商贾何国富，平日里好做善事，在镇子上颇有威信。
何国富慈眉善目，向孙晓问道：“你方才叫夫人郎君为师傅师娘，你已拜入二位门下了？”
孙晓道：“正是。”
何国富看了镇长一眼，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嘴上却只是夸奖孙晓，“想必你也是个优秀的孩子，有过人之处，才能同如一一起做夫人郎君的弟子。这么草草就嫁人了，确实可惜。”
孙晓假装听不懂何国富话里的试探，只说谦虚自己愚钝，并无过人之处。
赵如一在桌下不住地扯自己的衣角，一副尴尬至极的模样。
镇长脸色发黑，却又故作轻快道：“好啦。晓晓不愿意也就罢了，我也是看着晓晓长大的，她向来乖巧聪颖，我心中喜欢，又看这段时日她与如一走得近，本以为能促成件美事，没成想晓晓志存高远，是我低估了这丫头。来，叔叔自罚一杯。”
孙晓看着镇长将一杯酒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倒真像是诚心向自己赔罪。她也端了杯茶，回敬了过去。
荷泽君略一思索，本想把事情挑明了，直言夫妻二人只有孙晓一个弟子，峦青君却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暂时不要提起此事。荷泽君望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的赵如一，终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没将实情托出。
一顿年宴众人吃得各怀心思，唯有孙晓还津津有味，吃得嘴泛油光，肚皮鼓鼓。大人们话多，又要喝酒，故而吃得极其缓慢，桌上的菜轮流端下去热了好几轮，席上仍是意犹未尽，孙晓百无聊赖地左看右看，一抬头，嚯，好家伙，夏长沙和几个相熟的精怪坐在横梁上啃鸡腿看热闹呢。
孙晓眼珠转了转，若无其事地低下了头。
不出意外地话，应该明天就所有精怪都知道今天在年宴上发生的所有事了，特别是娃娃亲。
孙晓觉得心好累。
好不容易挨完了仙人年宴，孙晓慢吞吞往家里走，刚走过石桥，赵如一便追了上来。
“晓，晓妹……对，对不起！”
孙晓满不在乎道：“对不起啥？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生气了吗？”
孙晓细细品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诚实道：“有点。”
“对……对不起……”
“算了，没事。”
赵如一涨红了脸，几乎有要落泪的冲动，他艰难道：“我不知道……父亲会这样，我没想……”
“我知道。”
尽管孙晓已表现得淡然，没将席上的事放在心上，但赵如一仍是惶恐，害怕孙晓会因为那些事不愿再与他来往，他甚至想，也许孙晓会私下和峦青君诉说委屈，让自己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孙晓掏出盒摔炮，啪啪扔了两根在赵如一脚下，吓得赵如一唰的一下眼泪如泉涌。
孙晓无奈道：“逗你玩呢。你怎么还哭起来了？打算用眼泪浇灭炮仗？我告诉你，这可不现实。”
赵如一忙拿衣袖去擦眼泪，但一旦开了个头，一直要流不流的眼泪就像决堤洪水，哭得打嗝。
孙晓见状，心中最后一点不悦消散殆尽，“我真没怪你，怪你也没用不是？我就是看你在那像个鹌鹑任人摆布，也不为我说两句话，我有点来火。”
赵如一抽抽搭搭，委屈道：“我……呜……我也想……但是……呜呜，但是我嘴笨……我，害怕……”
孙晓拉着赵如一到僻静无人处，问道：“你怕啥啊？”
“本……本来我就不是……仙人的，弟子……呜呜……是你好心，好心留我……可，可是，父亲……呜呜呜呜……”
赵如一说不下去，那些打小就压在他心中的重担，在这一刻如大山巨石。
孙晓在身上左摸右摸，愣是没有摸出一张纸或手帕，她只好掏出孙明给的红包，取出里面的铜板，然后拿红包给孙明拭泪。她劝慰道：“你要坚强，往后的日子苦难和折磨还多着呢。”
赵如一哭得更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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