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赵如一的烦恼
赵家讲究人，把赵如一的相亲安排在乌篷船上，荷塘泛舟，碧波荡漾间，煮茶一壶，手谈一局，好似那已经互许终身的小情侣甜蜜约会。
孙晓隐去身形，站在一片荷叶上低头看着船头尬坐的赵如一和他的相亲对象，半晌，对身边坐在莲花上的夏长沙道：“他们俩好像度日如年。”
夏长沙屈膝，单手托着下巴，“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从孙晓刚到这里，到现在，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了，这俩相亲的愣是说话不超过十句，一个眼神发直陷入对宇宙真理的思索，一个低着头看手参透藏在掌纹中的命运。四周静悄悄的，唯有风过叶摇，让飞过的水鸟都误以为此处无人，安安心心地停在了船尾梳理羽翼。
石轻从兴奋期待到昏昏欲睡，现下索性跳到了赵如一瘫在膝头的手心里。
赵如一只觉掌心突然被砸了一下，吓得猛地一弹，带动船身剧烈摇晃，船尾的水鸟在船动的那一刹那，机敏地拍翅飞走，走之前不忘留下一滩白色鸟粪。
“怎么了？赵公子？”何晓婷下意识侧身躲开，一只手撑在船上，扭头看向赵如一。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赵如一这是怎么了。
赵如一看了看掌心里龇牙咧嘴的石轻，失笑道：“没怎么，方才被弹过来的石子，吓到了。”
何晓婷坐直了，好奇道：“我们这是在水上，哪来的石子呢？”
赵如一抬头四望，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莲花和叶上、对他解了隐身术的孙晓和夏长沙，他心中竟奇异地放松了下来，随即又对此番情景感到不自在，他不知道孙晓他们来了多久了，也许把他的囧样看了个彻底。他随口胡诌道：“可能是，岸上的小孩丢的吧。”
何晓婷抬起下巴向岸上看去，倒是看到了几个玩泥巴的小孩，她不禁笑道：“现在的孩子也太调皮了。”
赵如一附和，就是就是。
石轻哈哈大笑，见自己恶作剧得逞，又跳着荷叶，回到了夏长沙身边。
何晓婷想起童年往事，嘴角泛出了些怀念的笑，她主动开口挑了个话题，“不像我们那会，做什么家里人都要管着，要么就是夫子看着。说起来，我们镇上只有一个学堂，我念私塾那会，好似没有见过赵公子。”
赵如一尴尬地捏着自己的手，道：“家父将夫子请到了家中。”
何晓婷恍然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孙晓闻言，侧头问夏长沙：“他家有先生？”
夏长沙认真回忆了一番，摇头道：“没见过。”
在孙晓的记忆中，赵如一家中并未请过先生来教他读书写字，赵如一的大哥二姐也是同其他孩子一般上私塾。许多学堂上的知识，还是孙晓当传声筒告诉赵如一的，后来孙晓学会了化形术，便让赵如一化作自己的模样，代替自己去上学了。孙晓看他上得开心，自己也乐得轻松，便由得他顶着自己的脸去做好学生。
现在想想，也许是赵如一从前想上学却上不得，所以格外珍惜化形上学的机会。
孙晓在心里默默给镇长打了个叉。
这边孙晓和夏长沙就赵如一家里人剥夺他的教育机会进行如火如荼的批评，那边赵如一鼓起勇气开口，发表自己的真实想法：“何小姐，你很好，人美心善，我配不上你。”
何晓婷缓缓眨眼，“怕不是赵公子觉得我配不上你？”
赵如一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没有的事。”
何晓婷噗嗤一笑，“没事。姻缘讲究缘分，看来你我并无缘分。大家都是一个镇子上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别弄得这么尴尬。”
赵如一连忙说是，拿起船桨慢慢将船划向岸边。何晓婷因赵如一的坦诚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没看上赵如一，只是人家是镇长家的公子，自己实在不好主动开口，只好一直磨着。
何晓婷伸手折了一只荷叶做遮阳伞，躲在这一小片绿荫下好奇地问道：“听说你喜欢孙家的那位仙人儿呢，是不是哦？”
赵如一被她的话惊得手上一松，手中的船桨险些掉进水里，他迅速瞄了一眼孙晓，见她还在专心致志和夏长沙说话，这才松了口气，忙解释道：“不是！”
何晓婷更好奇了，“那么个绝无仅有的仙人儿你都看不上？”
赵如一急急道：“我们是，朋友！”
何晓婷淡讪，“这世上哪有纯洁的男女友谊？”
赵如一望向孙晓的位置，想了想，认真道：“子非鱼。”
何晓婷摇摇头，见船已靠岸，便站起来先赵如一下了船。俩人在岸边一番礼貌地告别后，何晓婷乘着自家候在岸边的马车离去，而赵如一则站在岸边树下等着孙晓和夏长沙。
孙晓和夏长沙见女嘉宾离场，不约而同地遗憾叹气，而后身似清风地踩着荷叶走到了岸边。
孙晓道：“怎么这么不争气啊我的哥，整场下来没说几句话就结束了。”
赵如一不好意思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孙晓又道：“我们倒是想看笑话，你这分明演的默剧。我看你比石轻更像木头！”
石轻化作常人大笑，咯咯咯地笑，他拍一下赵如一肩膀，亲热道：“做我的兄弟，我罩你。”
赵如一被石轻拍得肩膀一矮，“好兄弟，我骨头要被你，拍断了……”
夏长沙拿开石轻的手，力道适当地给赵如一揉揉肩膀，“今天这个姑娘你没看上？”
赵如一老实道：“不是。我不太懂男女之间的事情。”
夏长沙笑道：“你还没开窍呢。”
赵如一摇摇头，“我想一辈子，和你们待一起。”
孙晓震惊道：“原来你喜欢男妖精？！”
赵如一大声反驳：“不是！”
孙晓拍拍胸口给自己压惊，“吓死我了。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石轻疑惑道：“不可以喜欢男妖精吗？”
孙晓道：“可以。你喜欢男妖精吗？”
石轻嘿嘿一笑，“我喜欢所有可爱的，无论妖精还是凡人。”
孙晓调侃似地用手肘捅捅石轻，“啧啧，想不到啊，石轻，胸怀够大的啊！”
“那当然！”
夏长沙无奈地看着这俩活宝，对赵如一道：“懂你意思。”
赵如一感激地点头点头。
孙晓对赵如一道：“今天这个黄了，明天还会有。你要一直相亲吗？”
赵如一痛苦道：“我不想。”
孙晓道：“那你拒绝啊。”
赵如一垂眸道：“我娘这段日子身体不好了，她说想在走之前看到我成家。”
孙晓啧啧两声，“我们给你想想办法吧。”
赵如一惊喜地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向孙晓，“真的吗？”
孙晓微笑，“真的。比如说你喜欢男妖精。”
石轻：“比如说你喜欢男人。”
夏长沙：“比如说你不喜欢人。”
赵如一：……？
孙晓隐去身形，站在一片荷叶上低头看着船头尬坐的赵如一和他的相亲对象，半晌，对身边坐在莲花上的夏长沙道：“他们俩好像度日如年。”
夏长沙屈膝，单手托着下巴，“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从孙晓刚到这里，到现在，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了，这俩相亲的愣是说话不超过十句，一个眼神发直陷入对宇宙真理的思索，一个低着头看手参透藏在掌纹中的命运。四周静悄悄的，唯有风过叶摇，让飞过的水鸟都误以为此处无人，安安心心地停在了船尾梳理羽翼。
石轻从兴奋期待到昏昏欲睡，现下索性跳到了赵如一瘫在膝头的手心里。
赵如一只觉掌心突然被砸了一下，吓得猛地一弹，带动船身剧烈摇晃，船尾的水鸟在船动的那一刹那，机敏地拍翅飞走，走之前不忘留下一滩白色鸟粪。
“怎么了？赵公子？”何晓婷下意识侧身躲开，一只手撑在船上，扭头看向赵如一。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赵如一这是怎么了。
赵如一看了看掌心里龇牙咧嘴的石轻，失笑道：“没怎么，方才被弹过来的石子，吓到了。”
何晓婷坐直了，好奇道：“我们这是在水上，哪来的石子呢？”
赵如一抬头四望，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莲花和叶上、对他解了隐身术的孙晓和夏长沙，他心中竟奇异地放松了下来，随即又对此番情景感到不自在，他不知道孙晓他们来了多久了，也许把他的囧样看了个彻底。他随口胡诌道：“可能是，岸上的小孩丢的吧。”
何晓婷抬起下巴向岸上看去，倒是看到了几个玩泥巴的小孩，她不禁笑道：“现在的孩子也太调皮了。”
赵如一附和，就是就是。
石轻哈哈大笑，见自己恶作剧得逞，又跳着荷叶，回到了夏长沙身边。
何晓婷想起童年往事，嘴角泛出了些怀念的笑，她主动开口挑了个话题，“不像我们那会，做什么家里人都要管着，要么就是夫子看着。说起来，我们镇上只有一个学堂，我念私塾那会，好似没有见过赵公子。”
赵如一尴尬地捏着自己的手，道：“家父将夫子请到了家中。”
何晓婷恍然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孙晓闻言，侧头问夏长沙：“他家有先生？”
夏长沙认真回忆了一番，摇头道：“没见过。”
在孙晓的记忆中，赵如一家中并未请过先生来教他读书写字，赵如一的大哥二姐也是同其他孩子一般上私塾。许多学堂上的知识，还是孙晓当传声筒告诉赵如一的，后来孙晓学会了化形术，便让赵如一化作自己的模样，代替自己去上学了。孙晓看他上得开心，自己也乐得轻松，便由得他顶着自己的脸去做好学生。
现在想想，也许是赵如一从前想上学却上不得，所以格外珍惜化形上学的机会。
孙晓在心里默默给镇长打了个叉。
这边孙晓和夏长沙就赵如一家里人剥夺他的教育机会进行如火如荼的批评，那边赵如一鼓起勇气开口，发表自己的真实想法：“何小姐，你很好，人美心善，我配不上你。”
何晓婷缓缓眨眼，“怕不是赵公子觉得我配不上你？”
赵如一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没有的事。”
何晓婷噗嗤一笑，“没事。姻缘讲究缘分，看来你我并无缘分。大家都是一个镇子上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别弄得这么尴尬。”
赵如一连忙说是，拿起船桨慢慢将船划向岸边。何晓婷因赵如一的坦诚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没看上赵如一，只是人家是镇长家的公子，自己实在不好主动开口，只好一直磨着。
何晓婷伸手折了一只荷叶做遮阳伞，躲在这一小片绿荫下好奇地问道：“听说你喜欢孙家的那位仙人儿呢，是不是哦？”
赵如一被她的话惊得手上一松，手中的船桨险些掉进水里，他迅速瞄了一眼孙晓，见她还在专心致志和夏长沙说话，这才松了口气，忙解释道：“不是！”
何晓婷更好奇了，“那么个绝无仅有的仙人儿你都看不上？”
赵如一急急道：“我们是，朋友！”
何晓婷淡讪，“这世上哪有纯洁的男女友谊？”
赵如一望向孙晓的位置，想了想，认真道：“子非鱼。”
何晓婷摇摇头，见船已靠岸，便站起来先赵如一下了船。俩人在岸边一番礼貌地告别后，何晓婷乘着自家候在岸边的马车离去，而赵如一则站在岸边树下等着孙晓和夏长沙。
孙晓和夏长沙见女嘉宾离场，不约而同地遗憾叹气，而后身似清风地踩着荷叶走到了岸边。
孙晓道：“怎么这么不争气啊我的哥，整场下来没说几句话就结束了。”
赵如一不好意思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孙晓又道：“我们倒是想看笑话，你这分明演的默剧。我看你比石轻更像木头！”
石轻化作常人大笑，咯咯咯地笑，他拍一下赵如一肩膀，亲热道：“做我的兄弟，我罩你。”
赵如一被石轻拍得肩膀一矮，“好兄弟，我骨头要被你，拍断了……”
夏长沙拿开石轻的手，力道适当地给赵如一揉揉肩膀，“今天这个姑娘你没看上？”
赵如一老实道：“不是。我不太懂男女之间的事情。”
夏长沙笑道：“你还没开窍呢。”
赵如一摇摇头，“我想一辈子，和你们待一起。”
孙晓震惊道：“原来你喜欢男妖精？！”
赵如一大声反驳：“不是！”
孙晓拍拍胸口给自己压惊，“吓死我了。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石轻疑惑道：“不可以喜欢男妖精吗？”
孙晓道：“可以。你喜欢男妖精吗？”
石轻嘿嘿一笑，“我喜欢所有可爱的，无论妖精还是凡人。”
孙晓调侃似地用手肘捅捅石轻，“啧啧，想不到啊，石轻，胸怀够大的啊！”
“那当然！”
夏长沙无奈地看着这俩活宝，对赵如一道：“懂你意思。”
赵如一感激地点头点头。
孙晓对赵如一道：“今天这个黄了，明天还会有。你要一直相亲吗？”
赵如一痛苦道：“我不想。”
孙晓道：“那你拒绝啊。”
赵如一垂眸道：“我娘这段日子身体不好了，她说想在走之前看到我成家。”
孙晓啧啧两声，“我们给你想想办法吧。”
赵如一惊喜地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向孙晓，“真的吗？”
孙晓微笑，“真的。比如说你喜欢男妖精。”
石轻：“比如说你喜欢男人。”
夏长沙：“比如说你不喜欢人。”
赵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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