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希望是假的
孙晓与孙贺梅香到达菜场时，菜场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候，不再是摩肩接踵的场景。赶着最早一趟来买最新鲜的菜肉的妇人们早已在家处理食材，要花功夫炖煮的菜已经上了小灶，由文火慢吞吞地熬着。菜摊子上的菜虽还丰富，但已没了晨露点缀，菜根上的湿润的泥巴也干得要成土了。
孙晓抱着孙悦成跟在孙贺梅香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孙贺梅香挑菜讲价，在你来我往之间对孙贺梅香肃然起敬。孙晓实在看不出来那些菜哪些算好，哪些算次，搞不清哪个菜是哪个价，更搞不清砍价的艺术，唯一会回答的只有自己想不想吃。好在她的外表看起来还是个小孩，抱着孙悦成倒像是姐弟，乖乖巧巧的两个娃格外叫人觉得可爱。
孙晓难得回家一趟，孙贺梅香便也不计价格的买着菜，只要孙晓说“要”“想”，她便挑一把最好的买走。偶尔孙悦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指着某个菜“啊啊”的叫，孙贺梅香也忍不住心软，将他指着的菜买上一些。
菜贩们许久未曾见过孙晓，平日里只在茶余饭后讨论过几句，今儿个好不容易见了真人，心里便想沾些仙缘，得个自以为的庇佑，便将菜半卖半送了出去。孙贺梅香倒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客套几句便领了情。因此，今日虽买了比往日多几倍的菜，钱却没有用出多少。
孙晓正是被人夸得天花乱坠之时，一晃眼竟在菜场角落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携伴一晃而过，令孙晓下意识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孙晓不由得分出一缕神识向那身影追去，只是那身影早已消失无踪，没有半点痕迹。
孙晓收回神识，无意识咬着下唇，她本想当无事发生，但联系近来种种，好奇心又着实挠人心肝。她想着那些事，不再有耐心去回答孙贺梅香的提问和众人的溢美之词，言语之间敷衍起来，孙贺梅香见状，以为是孙晓觉得买菜这事乏味了，便自个儿挑着孙晓以往爱吃的，快快地买好了食材。
离开菜场，孙晓依旧有些魂不守舍的，孙贺梅香便主动开口道：“晓晓，你想吃些熟食吗？有家甜皮鸭好吃呢。”
孙晓没仔细听，只是习惯性地应了下来。孙贺梅香以为她是真想吃，便又带着她往乐记甜皮鸭铺走。待走到乐记附近，孙晓又瞧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却又是陌生人的模样，只是周遭萦绕几缕着熟悉的仙力。那人背对着孙晓，手中提了个贴着“乐”字的包裹，身边跟着个黄裙姑娘，姑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双眼之中是任谁都瞧得出的爱慕之情，那人时不时点头回应，倒是没出声回答过。
孙晓心一沉，脑中闪过数种可能和应对方法，最终选择了假装没看见，将孙悦成抱高了些挡住自己的脸，跟着嫂子去买甜皮鸭。
心不在焉地吃过中饭后，孙晓便借口说要赶回去修习，匆匆回到了求索居。正巧夏长沙在院子修剪花草，见孙晓手里提着许多吃食，正要问她打开油纸尝尝，却又见她面带愁色，便关切道：“怎么回一趟家还拉着脸呢？”
孙晓张口欲说，忽的一顿，左顾右盼好一阵，才把夏长沙拉进屋内，谨慎地施了个屏蔽术才压着嗓子，低声道：“我在临仙镇见着郎君了。”
夏长沙见孙晓如此，不由得也凑近了压低声音，“怎么了？父亲偶尔也去镇子上的。”
孙晓摇摇头，迟疑道，“也许是我想多了，我见他易了容和一位女子在一块。”
夏长沙默了默，一时间没有回答。
孙晓见他如此，忍不住补充道：“或许也是我看错了。”
夏长沙嗯一声，没说话，只是看着地面，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孙晓给他这幅模样弄得有些心焦，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在想什么呢？”
夏长沙缓缓抬眼，幽幽道：“你说这世上真的有至死不渝吗？”
孙晓老实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但这也不代表不存在。”
夏长沙看了会孙晓，随即把目光投向屋外，“我问你做什么，你都不曾爱慕过谁。”
孙晓感觉有被冒犯到，伸手推了把夏长沙的胳膊，不悦道：“说得好像你爱慕过谁似的。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夏长沙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过？”
孙晓惊讶，“你有过？”
夏长沙：“否。”
孙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好意思说呢你。”
孙晓坐下给自己倒杯茶，捧着茶杯缓缓吸着，她琢磨了会，小声道：“越来越不懂大家在想些什么了。”
夏长沙瞥孙晓一眼，在她身边坐下，回道：“那你在想什么？”
孙晓望着不知名处，“我就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郎君。应该不是吧？”
夏长沙倒杯茶，一饮而尽，道：“也许是。”
孙晓又问：“你希望是？”
夏长沙摇摇头，“我希望不是。”
孙晓：“那你说什么也许是。”
夏长沙笑了笑，“我只是说一种可能。”
孙晓：“还好你不是上神，不会言出法随。不然我可真要撕烂你的嘴。”
夏长沙：“你怎么比旺财还凶？”
孙晓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夏长沙：“什么旺财？”
夏长沙微笑：“你从前骑过的那条狗儿。”
孙晓：“你怎么给它取名叫旺财！？你是狗吧！”
“不可以吗？我看它也挺喜欢的。”
“我不信！”
夏长沙站起身，解了孙晓的屏蔽术，拍拍手大喊一声旺财，不一会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黑狗便风一般冲进了求索居，吐着舌头，尾巴摇得和螺旋桨似的。夏长沙又唤了几声旺财，黑狗便兴奋地扑到他的身上，哈着气舔他的脸，俨然一副对“旺财”这个名字认可度喜爱度极高的模样。
孙晓难以接受，扶着桌沿痛苦道：“等他修炼出人形，懂了事，我看它不咬断你的脖子！”
夏长沙淡定道：“那不会，我强他百倍。”
孙晓抱着孙悦成跟在孙贺梅香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孙贺梅香挑菜讲价，在你来我往之间对孙贺梅香肃然起敬。孙晓实在看不出来那些菜哪些算好，哪些算次，搞不清哪个菜是哪个价，更搞不清砍价的艺术，唯一会回答的只有自己想不想吃。好在她的外表看起来还是个小孩，抱着孙悦成倒像是姐弟，乖乖巧巧的两个娃格外叫人觉得可爱。
孙晓难得回家一趟，孙贺梅香便也不计价格的买着菜，只要孙晓说“要”“想”，她便挑一把最好的买走。偶尔孙悦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指着某个菜“啊啊”的叫，孙贺梅香也忍不住心软，将他指着的菜买上一些。
菜贩们许久未曾见过孙晓，平日里只在茶余饭后讨论过几句，今儿个好不容易见了真人，心里便想沾些仙缘，得个自以为的庇佑，便将菜半卖半送了出去。孙贺梅香倒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客套几句便领了情。因此，今日虽买了比往日多几倍的菜，钱却没有用出多少。
孙晓正是被人夸得天花乱坠之时，一晃眼竟在菜场角落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携伴一晃而过，令孙晓下意识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孙晓不由得分出一缕神识向那身影追去，只是那身影早已消失无踪，没有半点痕迹。
孙晓收回神识，无意识咬着下唇，她本想当无事发生，但联系近来种种，好奇心又着实挠人心肝。她想着那些事，不再有耐心去回答孙贺梅香的提问和众人的溢美之词，言语之间敷衍起来，孙贺梅香见状，以为是孙晓觉得买菜这事乏味了，便自个儿挑着孙晓以往爱吃的，快快地买好了食材。
离开菜场，孙晓依旧有些魂不守舍的，孙贺梅香便主动开口道：“晓晓，你想吃些熟食吗？有家甜皮鸭好吃呢。”
孙晓没仔细听，只是习惯性地应了下来。孙贺梅香以为她是真想吃，便又带着她往乐记甜皮鸭铺走。待走到乐记附近，孙晓又瞧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却又是陌生人的模样，只是周遭萦绕几缕着熟悉的仙力。那人背对着孙晓，手中提了个贴着“乐”字的包裹，身边跟着个黄裙姑娘，姑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双眼之中是任谁都瞧得出的爱慕之情，那人时不时点头回应，倒是没出声回答过。
孙晓心一沉，脑中闪过数种可能和应对方法，最终选择了假装没看见，将孙悦成抱高了些挡住自己的脸，跟着嫂子去买甜皮鸭。
心不在焉地吃过中饭后，孙晓便借口说要赶回去修习，匆匆回到了求索居。正巧夏长沙在院子修剪花草，见孙晓手里提着许多吃食，正要问她打开油纸尝尝，却又见她面带愁色，便关切道：“怎么回一趟家还拉着脸呢？”
孙晓张口欲说，忽的一顿，左顾右盼好一阵，才把夏长沙拉进屋内，谨慎地施了个屏蔽术才压着嗓子，低声道：“我在临仙镇见着郎君了。”
夏长沙见孙晓如此，不由得也凑近了压低声音，“怎么了？父亲偶尔也去镇子上的。”
孙晓摇摇头，迟疑道，“也许是我想多了，我见他易了容和一位女子在一块。”
夏长沙默了默，一时间没有回答。
孙晓见他如此，忍不住补充道：“或许也是我看错了。”
夏长沙嗯一声，没说话，只是看着地面，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孙晓给他这幅模样弄得有些心焦，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在想什么呢？”
夏长沙缓缓抬眼，幽幽道：“你说这世上真的有至死不渝吗？”
孙晓老实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但这也不代表不存在。”
夏长沙看了会孙晓，随即把目光投向屋外，“我问你做什么，你都不曾爱慕过谁。”
孙晓感觉有被冒犯到，伸手推了把夏长沙的胳膊，不悦道：“说得好像你爱慕过谁似的。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夏长沙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过？”
孙晓惊讶，“你有过？”
夏长沙：“否。”
孙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好意思说呢你。”
孙晓坐下给自己倒杯茶，捧着茶杯缓缓吸着，她琢磨了会，小声道：“越来越不懂大家在想些什么了。”
夏长沙瞥孙晓一眼，在她身边坐下，回道：“那你在想什么？”
孙晓望着不知名处，“我就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郎君。应该不是吧？”
夏长沙倒杯茶，一饮而尽，道：“也许是。”
孙晓又问：“你希望是？”
夏长沙摇摇头，“我希望不是。”
孙晓：“那你说什么也许是。”
夏长沙笑了笑，“我只是说一种可能。”
孙晓：“还好你不是上神，不会言出法随。不然我可真要撕烂你的嘴。”
夏长沙：“你怎么比旺财还凶？”
孙晓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夏长沙：“什么旺财？”
夏长沙微笑：“你从前骑过的那条狗儿。”
孙晓：“你怎么给它取名叫旺财！？你是狗吧！”
“不可以吗？我看它也挺喜欢的。”
“我不信！”
夏长沙站起身，解了孙晓的屏蔽术，拍拍手大喊一声旺财，不一会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黑狗便风一般冲进了求索居，吐着舌头，尾巴摇得和螺旋桨似的。夏长沙又唤了几声旺财，黑狗便兴奋地扑到他的身上，哈着气舔他的脸，俨然一副对“旺财”这个名字认可度喜爱度极高的模样。
孙晓难以接受，扶着桌沿痛苦道：“等他修炼出人形，懂了事，我看它不咬断你的脖子！”
夏长沙淡定道：“那不会，我强他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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