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故人入梦
吃过晚饭，在孙郑珍珍的强烈要求下，孙晓留在孙家过夜。孙郑珍珍一边絮叨，一边从大衣柜里抱出孙晓从前的被子，铺好床，又拎起枕头狠狠拍打了几下。昏黄烛光中，浮尘上上下下，漫无目的地四处飘散，老旧的气味从被子里悠悠飘出，不经意间便勾出人的回忆。孙晓站在房门口，一只手抱着孙悦成，右脚抵着门栏，她边照看着小孩儿，边回答着孙郑珍珍的话，无非是些过得怎么样，怎么没长高之类的。孙悦成倒是安分，既不哭也不闹，眨巴着大眼睛一会看看孙晓，一会看看孙郑珍珍。
孙郑珍珍收拾完孙晓的卧室，一只手撑着腰坐下了歇息，她望着孙晓，脸上罩着一层淡淡的伤感，“娘看着你，总觉得时间一点都没走，还是以前的模样。那会儿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你大哥是最孝顺最让我和你爹省心的，你二哥虽然顽劣却也是个心善的孩子……你是家里最小的，我们从来对你没什么要求，谁又想到你是最有出息的呢？”
孙晓露出淡笑，答道：“各有各的机缘罢了。大哥如今过得美满，有大嫂和悦成陪着，你和爹身边也热闹，都挺好的。”
孙郑珍珍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微微佝偻着背，叹了口气，“是，悦成也长大了，托夫人郎君的福，我们一家人都健健康康的，你爹的豆腐铺虽不能发大财，养活一家人还是绰绰有余。这些年，有你的名声，镇子上的人也对我们客客气气的。只是啊……”孙郑珍珍看向烛光，眼中泛泪，“只是我这做娘的心里，总是放不下你二哥。吃饭的时候，想着你二哥在外头能不能吃饱，夜里睡觉的时候想着你二哥有没有地方安身，看着你大嫂又想他身边有没有个知心人嘘寒问暖……前几天夜里我梦到你二哥在哭啊，哭着说娘我饿了……”
孙晓换只手抱着孙悦成，道：“梦都是相反的，二哥说不定现在都吃撑了呢。”
孙郑珍珍又叹气道：“怎么会呢，你二哥可挑食了。他小时候，我为了给他喂口饭，追出十里地。直到后来你出生了，你二哥才消停些。说起来，你倒像是你二哥的克星，你有个什么事，他都高高兴兴地去办。为了给你做榜样，他才不挑食，老老实实吃饭的。”
孙晓不由露出些回忆的笑意，宽慰孙郑珍珍道：“二哥这么大个人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咱们家最机敏的就是他了。”
孙郑珍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带着一丝期待地问道：“你现在能用仙术看到你二哥在哪里了吗？也过去这么久了，你肯定是有长进的！”
孙晓遗憾地摇了摇头。
孙郑珍珍还想再说些什么，恰好此时孙贺梅香端了两碗鸡汤过来给孙郑珍珍和孙晓喝，孙郑珍珍不得不作罢。
喝过鸡汤，孙郑珍珍与孙贺梅香便离去了，让孙晓好好休息。孙晓盘腿坐在床上修习，等运功完毕，合被躺下，望着窗外寡淡的月光，不由得想起了孙时。思来想去，她决定施法入梦，在梦中见见孙时，看看他的近况。
但今晚孙时似乎有些失眠，直到天边隐隐发亮时，孙晓才成功进入他的梦中。
孙时的梦很简单，是他一个人坐在孙家后院择菜。孙晓站在他背后看了好一会，才走到他身边，蹲下了同他说话。
“二哥。”
孙时头也没抬，依旧在认真择菜，嘴里却很快地回应了她，“怎么了？今天放学这么早？饿了吗？”
孙晓失笑，“二哥，我们这是在你梦里呢。”
孙时闻言，缓缓地抬了头，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孙晓，才道：“你怎么知道？你又唬我呢？”
孙晓抬手对孙时施了个明智诀，孙时这才从梦的禁锢里出来，他一把扔掉手中的豆角，拉起孙晓连连打量，“哟，我们家晓晓厉害啦，还可以入梦来看二哥了！只是你这也没长大啊？还和我走的时候一个样，这就是仙家的驻颜术吗？！”
孙晓歪歪头，道：“二哥，你还是这么爱说话。”
孙时笑道：“我才说了几句话，你这就嫌烦了？”
孙晓举起双手，“我可没有，你别冤枉好人。”
孙时拉着孙晓坐下，又好好将孙晓看了几遍，看的孙晓浑身不自在，她不由道：“二哥，你看啥呢？”
孙时仍是仔细地看着孙晓，“我把你记下来呢，我怕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孙晓眼睛一酸，道：“没事，不会忘的。二哥，你过得还好吗？”
孙时听孙晓说不会梦醒就忘，不由得放松了些，但目光仍没有离开孙晓，他笑道：“挺好的，别担心二哥。”
孙晓不放心地问道，“有饭吃吗？”
“有。”
“有屋住吗？”
“有。”
孙晓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孙时拍拍她的头，道：“快了，快了。”
“等火烧断了锁，等狗舔完了面吗？”
孙时噗嗤一笑，“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你等着二哥给你带你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回去！”
“那你要快点哦！”
兄妹俩又闲聊了一阵，互通了各自的消息，孙晓这才从孙时梦中离去。孙时站在梦里，看着孙晓消失，一如多年前他送孙晓去上学去修仙。
等孙晓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走出去，家里只剩孙贺梅香和孙悦成。
孙贺梅香抱着孙悦成，招呼着孙晓吃早饭，笑道：“我们看你睡得沉，便没有叫醒你。快来吃些东西，若是觉得冷了不好下嘴，我便给你热去。”
孙晓谢过孙贺梅香，坐下了一边啜豆浆，一边咬只有些余温的肉包子。她想将昨夜的梦与孙贺梅香说说，但转念一想，还是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吃早饭。孙贺梅香问孙晓中午想吃些什么，孙晓想了想说想吃炒豆角。孙贺梅香应下了，说要去买菜。孙晓见她又要带孩子，又要出门，便主动提出要一起去。孙贺梅香倒也没有推辞，俩人收拾了一番便挽着胳膊，推着孩子的小车车出门去了。
孙郑珍珍收拾完孙晓的卧室，一只手撑着腰坐下了歇息，她望着孙晓，脸上罩着一层淡淡的伤感，“娘看着你，总觉得时间一点都没走，还是以前的模样。那会儿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你大哥是最孝顺最让我和你爹省心的，你二哥虽然顽劣却也是个心善的孩子……你是家里最小的，我们从来对你没什么要求，谁又想到你是最有出息的呢？”
孙晓露出淡笑，答道：“各有各的机缘罢了。大哥如今过得美满，有大嫂和悦成陪着，你和爹身边也热闹，都挺好的。”
孙郑珍珍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微微佝偻着背，叹了口气，“是，悦成也长大了，托夫人郎君的福，我们一家人都健健康康的，你爹的豆腐铺虽不能发大财，养活一家人还是绰绰有余。这些年，有你的名声，镇子上的人也对我们客客气气的。只是啊……”孙郑珍珍看向烛光，眼中泛泪，“只是我这做娘的心里，总是放不下你二哥。吃饭的时候，想着你二哥在外头能不能吃饱，夜里睡觉的时候想着你二哥有没有地方安身，看着你大嫂又想他身边有没有个知心人嘘寒问暖……前几天夜里我梦到你二哥在哭啊，哭着说娘我饿了……”
孙晓换只手抱着孙悦成，道：“梦都是相反的，二哥说不定现在都吃撑了呢。”
孙郑珍珍又叹气道：“怎么会呢，你二哥可挑食了。他小时候，我为了给他喂口饭，追出十里地。直到后来你出生了，你二哥才消停些。说起来，你倒像是你二哥的克星，你有个什么事，他都高高兴兴地去办。为了给你做榜样，他才不挑食，老老实实吃饭的。”
孙晓不由露出些回忆的笑意，宽慰孙郑珍珍道：“二哥这么大个人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咱们家最机敏的就是他了。”
孙郑珍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带着一丝期待地问道：“你现在能用仙术看到你二哥在哪里了吗？也过去这么久了，你肯定是有长进的！”
孙晓遗憾地摇了摇头。
孙郑珍珍还想再说些什么，恰好此时孙贺梅香端了两碗鸡汤过来给孙郑珍珍和孙晓喝，孙郑珍珍不得不作罢。
喝过鸡汤，孙郑珍珍与孙贺梅香便离去了，让孙晓好好休息。孙晓盘腿坐在床上修习，等运功完毕，合被躺下，望着窗外寡淡的月光，不由得想起了孙时。思来想去，她决定施法入梦，在梦中见见孙时，看看他的近况。
但今晚孙时似乎有些失眠，直到天边隐隐发亮时，孙晓才成功进入他的梦中。
孙时的梦很简单，是他一个人坐在孙家后院择菜。孙晓站在他背后看了好一会，才走到他身边，蹲下了同他说话。
“二哥。”
孙时头也没抬，依旧在认真择菜，嘴里却很快地回应了她，“怎么了？今天放学这么早？饿了吗？”
孙晓失笑，“二哥，我们这是在你梦里呢。”
孙时闻言，缓缓地抬了头，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孙晓，才道：“你怎么知道？你又唬我呢？”
孙晓抬手对孙时施了个明智诀，孙时这才从梦的禁锢里出来，他一把扔掉手中的豆角，拉起孙晓连连打量，“哟，我们家晓晓厉害啦，还可以入梦来看二哥了！只是你这也没长大啊？还和我走的时候一个样，这就是仙家的驻颜术吗？！”
孙晓歪歪头，道：“二哥，你还是这么爱说话。”
孙时笑道：“我才说了几句话，你这就嫌烦了？”
孙晓举起双手，“我可没有，你别冤枉好人。”
孙时拉着孙晓坐下，又好好将孙晓看了几遍，看的孙晓浑身不自在，她不由道：“二哥，你看啥呢？”
孙时仍是仔细地看着孙晓，“我把你记下来呢，我怕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孙晓眼睛一酸，道：“没事，不会忘的。二哥，你过得还好吗？”
孙时听孙晓说不会梦醒就忘，不由得放松了些，但目光仍没有离开孙晓，他笑道：“挺好的，别担心二哥。”
孙晓不放心地问道，“有饭吃吗？”
“有。”
“有屋住吗？”
“有。”
孙晓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孙时拍拍她的头，道：“快了，快了。”
“等火烧断了锁，等狗舔完了面吗？”
孙时噗嗤一笑，“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你等着二哥给你带你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回去！”
“那你要快点哦！”
兄妹俩又闲聊了一阵，互通了各自的消息，孙晓这才从孙时梦中离去。孙时站在梦里，看着孙晓消失，一如多年前他送孙晓去上学去修仙。
等孙晓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走出去，家里只剩孙贺梅香和孙悦成。
孙贺梅香抱着孙悦成，招呼着孙晓吃早饭，笑道：“我们看你睡得沉，便没有叫醒你。快来吃些东西，若是觉得冷了不好下嘴，我便给你热去。”
孙晓谢过孙贺梅香，坐下了一边啜豆浆，一边咬只有些余温的肉包子。她想将昨夜的梦与孙贺梅香说说，但转念一想，还是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吃早饭。孙贺梅香问孙晓中午想吃些什么，孙晓想了想说想吃炒豆角。孙贺梅香应下了，说要去买菜。孙晓见她又要带孩子，又要出门，便主动提出要一起去。孙贺梅香倒也没有推辞，俩人收拾了一番便挽着胳膊，推着孩子的小车车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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