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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空海盼归

    慕凌霜看着眼前夏砚川施展的这炎山火相,灵力浑厚炙热,那丝丝缕缕的灵力流转在张瑞霖的经脉之处,手法控制着实令人惊叹,这般下去,张瑞霖那体内的寒气必能被驱散,慕凌霜不禁笑了起来,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

    看着炎山火相的术法,再看看身边的小枝,看着她的眼神随着流转的灵力不停移动。慕凌霜知道,身边的这小姑娘是完全能看的懂这功法流转的,她所识得的这术法,是真真正正的看清了它的本质,这种才能,可谓世所罕见。

    慕凌霜看着小枝母亲,二人相视一笑,作为母亲,对于小枝的才能自然了如指掌,也明白慕凌霜眼神中的真心夸赞。只见慕凌霜说道:“小枝真的很聪明,我与霖哥所认识的宗门人士,或是前辈高人都有不少,若是有需要,我们可代为介绍,小枝应该会有极好的传承。还望夫人不用客气,只要言语一声,我二人定当尽力。”

    “先谢过慕姑娘了!”小枝母亲施礼感谢,随后看着拉着慕凌霜的小枝,笑着说道:“炎山洞如今确实有些衰落了,但是他爷爷临终之际曾有一梦,后根据此梦又有所悟,所以便有所交代,小枝的机缘在于天地八方,非是宗门深山,所以我与夫君便行走于人界各处,带着他多多看看这世间景象,也充实她的所悟所感,借此便可有所成就。”

    “原来如此。”慕凌霜听后也觉得很有道理,便也点了点头。心中想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万物,自有本灵,自有衍化,一丝一缕之间都存有道术法门,自悟所得要比强行灌输来的自然,也来的强大。

    谈笑间,夏砚川的运功也到了尾声,双指一引,灵力从眉心之处冲出,那体内寒气也被冲化而出。此一时,张瑞霖的脸色瞬间好转,气息也变得匀称。夏砚川见张瑞霖依旧有些内伤,便以灵力渡之,片刻过后,只见张瑞霖双眼缓缓睁开,清楚的看见了众人的面貌。

    “霖哥!”慕凌霜见张瑞霖神志清醒已无大碍,内心之中激动实在难以掩饰,于是冲上前去,直接抱住的张瑞霖,哭出声来,说道:“还好你没事。”

    “好了好了。”张瑞霖抚摸着慕凌霜的头发,同样抱住她安慰道,随后见走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那开心的脸上倒也有些害羞,表情便也不是那般自然了,于是说道:“霜儿,先扶我起来,这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听见张瑞霖的话,慕凌霜顿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刚才高兴之余竟忘了还有这些人看着的,于是整理好心情,脸上浮出笑容,便缓缓将张瑞霖扶了起来,向他介绍这些人。

    “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他日我张瑞霖必当尽心回报!”说完便撑着身体向众人施以大礼,慕凌霜眼圈依旧红着,也随着张瑞霖再次拜向众人。

    “大哥哥!”

    小枝母亲推着小枝向他们跑去,想要缓和这般气氛,小枝也明白,于是高兴的跑向张瑞霖,张瑞霖见小姑娘跑向他,于是蹲下来,双手抱住小枝的肩膀,仔细看了看。

    “霖哥可还记得这小姑娘是谁?”这般气氛倒是与阳光洒在海滩上一般温度,慕凌霜也露出笑脸,连忙问向张瑞霖,让他猜一猜,看他还有没有印象。

    张瑞霖看着满是笑脸的小枝,一瞬间便是浓厚的熟悉感,这模样他知道自然是见过的,随后看见了小枝胸前戴着的狼牙形状的宝石,张瑞霖立马想了起来,直接将小只抱了起来,转了一圈,说道:“原来是你呀!”小枝也高兴的笑出声来,这笑声非常具有感染力,那般纯真清澈的笑声致使众人将一切痛苦与疲惫忘之脑后。

    张瑞霖将小枝放了下来,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小枝的父母,母亲他曾见过,但父亲这是第一次见,而且也是他以功力救助自己,于是便再次点头示意,拉着小枝向房屋走去。一路上,慕凌霜也将这其中发生的事讲给张瑞霖听,听过之后,张瑞霖也不禁感叹这世间缘分的奇妙,当然,这种奇妙感更是一种美好。

    说到美好,这大病初愈和久别重逢自然也是极为美好的瞬间,这等美好的时光自然也要庆祝起来。当地的民众极为真诚朴实、热情好客,为张瑞霖与慕凌霜准备了丰盛的美味,也想让他们的伤势尽快的好起来。而到了晚上,夏砚川便将二人接到了如今自己的住处,房间也收拾出来了,便将二人安置在此,这般涌泉相报的对待,令张瑞霖与慕凌霜极为感动。当然,小枝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张瑞霖身体的寒气清除了,体内伤势也在好转,但是内心之处的伤痕却是很难恢复,深夜之时,睡梦中,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正缓缓离去,非凡也消失在茫茫大海的旋涡之中,更有苍生黎民受难于凶兽的血盆大口。张瑞霖呼吸急促,眉眼紧皱,额头之上满是汗珠,左翻右翻,终是从噩梦中惊醒,一瞬间坐了起来。

    天还没有亮起来,窗外也是雾蒙蒙的,一丝海风吹过,那额头之上出现凉意,这令张瑞霖从深思中清醒过来。实在难以入睡,只见他穿上衣服,悄悄的走出房门,向海边走去。

    张瑞霖望着还不清晰的大海,内心焦灼难耐,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不知好友如今身在何处?到底生死如何?但看这茫茫大海,如何去寻?抬手间,捻指一撮,灵力聚而又散,张瑞霖一声叹息,这修为怕是很难恢复了,看着远处海面,着实看不清啊。

    “又想他们了?”

    慕凌霜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便知晓了,睡不着的又岂是只有张瑞霖一人,看着张瑞霖沉思缓慢的走了过来,便也没有打扰,但此刻确实心疼,于是直接抱住张瑞霖的胳膊,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同样看着大海远处。

    “放心,会没事的,他是天才!”慕凌霜安慰道。张瑞霖知晓她在安慰自己,也是拍了拍慕凌霜的手。同时心中也确实愿意这般相信,不禁自己也念叨了一句:“是啊,他是天才,会没事的。”

    过了些许时候,这岸边劳作的人也越来越多。村子一共也不算太大,这发生点什么事很快就传遍了,所以这些人见二人站在此处也都没上前打扰,直到小枝跑了过来,拉了拉慕凌霜的衣角,问道:“姐姐,要不要一起去玩儿那个?”

    张瑞霖与慕凌霜转过身来,看着小枝指的方向,只见那里有着几个孩童正在荡秋千。秋千虽说有些简陋,但能看得出做的很是用心。架子似乎就是村民以前晾晒渔网所用的架子,只不过在此基础上又多加了几根木柱,绳子虽是自己所编制的粗糙麻绳,但粗细也足够用,至于这个座椅,木板较厚,边缘平滑,两侧中间钻孔开槽,绳头拴紧保证平稳,中间更是以兽皮包裹,使孩子们坐着舒服。这般用心的制作,可见制作者对孩子们的疼爱,而孩子们在此关爱之下,也是欢声笑语,快乐非常。

    然而慕凌霜见到那秋千却是心里一紧,因为如此心细的做法在她童年之时也见到过,那是他父亲亲手为她和她的弟弟做的秋千。想到此,慕凌霜仰头深吸,眼睛快速的眨了一下,眼泪还是从眼角流了下来。她想小千了,不知安危如何?那移换空间的术法到底有没有让他去到安全的地方?

    “大姐姐怎么哭了?”小枝看见慕凌霜哭了,那小脸也变得难过起来,这暖心的一幕令慕凌霜内心好受许多,好似严寒冬日的小手炉,连忙抱住了小枝,笑了起来。

    慕凌霜说道:“大姐姐没事,小枝不用担心。”

    听见慕凌霜的安慰,小枝瞬间也跟着笑了起来,擦了擦还留在慕凌霜脸上的眼泪,开心的说道:“走吧大姐姐,我们去荡秋千。”

    “好!”

    慕凌霜答应之后,小枝拉着慕凌霜连蹦带跳的向秋千走去,张瑞霖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温馨的画面如温泉一般从内心涌了出来,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大哥哥快跟上呀!”

    “就来!”

    那群孩子见小枝带着张瑞霖与慕凌霜来到这,连忙将秋千让了出来,慕凌霜看着这群满是期待眼神的孩子们,突然之间又害羞了起来,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旁的小枝一直在拉着慕凌霜坐上去,随后又来了几个孩子推着她,就这样慢慢靠近秋千。这时张瑞霖走到慕凌霜旁边,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笑话你跟孩子抢秋千。”说完还故作忍笑,向秋千走去。

    “霖哥,你......”

    慕凌霜知道是张瑞霖故意逗她,但还是觉得好气,可是左右都是孩子,也没办法脱身,再看张瑞霖已经在秋千旁等着推她了,便也开心的笑了,不再这般扭捏,直接便坐上去。

    秋千做的很用心,坐在上面很舒服,不过更感动的是感受到了张瑞霖的双手,温柔、宠爱,这些幸福的感觉全都涌上心头,不知不觉脑海之中又回忆到了小时候的那棵树,那个秋千,还有那些人。慕凌霜闭上眼,在微风中默默感受这甜美。慕凌霜心中想到,自己痛苦的时间好似并没有多少,更多的却是快乐,因为有他们的陪伴,父母、弟弟、朋友、还有他。

    过了一会儿,慕凌霜停了下来,睁开眼回头看向张瑞霖,满是开心的笑容。张瑞霖扶住秋千,笑着问道:“想到什么了?”

    慕凌霜站起身,摇摇头,示意不告诉他,随后笑着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今日再请夏公子运功,清理你体内残余寒气,你便彻底没事了,到时我们便可返回鬼岛了。”

    说着,慕凌霜便拉着张瑞霖往回走,随后看着小枝问道:“小枝,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嗯!”

    一会儿的功夫,三人便回到了夏砚川的住处,夫妻二人也是明白张瑞霖和慕凌霜的心事,回来便也只是笑着欢迎,没问其他。夏砚川更是直接将张瑞霖请进屋中,慕凌霜也跟着进入。因为是体内残余寒气,所以便也用不着炎山火相这般术法,只以火性灵力即可,倒也不是那么麻烦。

    残余寒气清理完毕,张瑞霖走到院子之中,手中灵力一聚,却发现根本聚不了多少,而且运转灵力很是吃力,这倒是想起之前所说,修为恢复会有些困难。虽有准备,但如今自己看到了这种状态,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这时,张瑞霖从心境之中将奥决剑与契魔剑召唤出来,随之,墨老与白老也现身而出。张瑞霖询问二老有关这种情况的解决办法,他二人皆是摇头。张瑞霖只好自己回屋,好好调息起来。至于墨老与白老,二人在张瑞霖灵力耗尽之时,自身行动受限,倒也憋闷,所以便留在院中下起了棋。

    张瑞霖调息一阵之后,便再一次来到院中,可刚踏出门槛,只见墨老与白老下棋之处甚是热闹。二老下棋,众人都围在身边观看,就连小枝也蹲在那里,捧着自己的小脸笑着看着棋盘。、

    “这么精彩?你们......”

    张瑞霖迈出屋子,笑着与众人打招呼,但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慕凌霜连忙冲着他做了嘘声的手势,示意张瑞霖先不要说话。张瑞霖虽是疑惑,但也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着实好奇他们是看见了什么。

    张瑞霖走到近前,却见墨老与白老兴致高昂,喜形于色,抬手间灵力流转,再见棋盘之上,黑子白子之间剑意游荡,意识之中似有黑白二气缥缈舞动。张瑞霖瞬间便知道,二老这是以棋会剑,毕竟对他来说这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了。

    不过这一次张瑞霖定睛一看却是看见了罕见的事,此局之中并没有以往的对峙,相反,黑白二剑的剑意相随,彼此间配合默契。张瑞霖感受剑意流转,那双剑舞动如神凰展翼,刹那间振翅高飞,风随三万里。下一刻,剑锋一转,双剑又如静水游鱼,鱼尾沉劲稳摆,微波水面生。

    张瑞霖看此剑势,二人并非对剑,而是演绎。看到这里,张瑞霖想到,两位剑灵都有几千年的神智,定不会是为了取悦众人,如此说来,这般演绎剑势,想必就是为了传授某人。想罢,张瑞霖看着众人,那夏砚川夫妇还有慕凌霜三人并没有专心看着棋盘,而是更多的关注于小枝。张瑞霖恍然大悟,是小枝能看懂这些,原来她的笑容是因为感受到了其中剑势的快意,真是了不得!张瑞霖满是震惊的看向慕凌霜,只见慕凌霜倒是轻松一笑,而且笑容中还有些许的骄傲,这时,张瑞霖再次看向小枝,也是会心的笑了起来。

    墨老白老最后一子落罢,随后哈哈大笑,一同说道:“奇才,真是奇才!”

    “老伯伯下棋真是太好看了!”小枝站起身来,拍手叫好。

    这时,夏砚川与其妻子走了过来,牵着小枝,施礼道:“多谢二人前辈!”随后看向小枝,说道:“小枝,快来谢过二位前辈!”

    “谢谢两位老伯伯!”小枝很是听话,也随父母施礼。

    “不必不必!”墨老笑着走过来将几人扶起,随后白老说道:“我等能遇见如此之才也是幸事,自然心中欢喜,况且小枝心性善良,悟性极佳,将来的成就应当超越吾等。”

    “谢前辈们夸奖!”夏砚川再次施礼,心中也是欢喜异常,直接抱起小枝,邀请诸位进屋用餐,一时间笑声不断。

    次日,张瑞霖与慕凌霜拜别这一家人,他们还有要事要做,还有重要的人要寻回,自然不可再耽误。小枝虽是舍不得,但还是忍着不哭,眼泪在眼眶上打转。张瑞霖自然也邀请这一家登岛,但他夫妻二人还是想遵循先辈遗愿,所以便也婉拒了张瑞霖。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夏砚川抱着小枝带着夫人,一直将张瑞霖与慕凌霜送至岸边,张瑞霖灵力尚未恢复,所以慕凌霜御剑飞起,带着张瑞霖向鬼岛飞去。慕凌霜这几天与这一家相处甚好,别离还是有些不舍,张瑞霖拉着她的手说道:“放心,这般有缘,还会相见的。”慕凌霜与张瑞霖对视,眼中不舍变为心疼,这霖哥的修为,要怎么办才好?

    二人登岛,眼中这熟悉的地方让他们回忆起之前的种种快乐,如今他二人回到岛上,其余人却还不知情况如何,伤的伤,失踪的失踪,着实令人担心。张瑞霖长叹一声,一时思绪杂乱,这岛中的建设是众人一同参与的,还有这身旁的石碑,那鬼岛二字已经成了家的代称,可如今陈设还在,家人却不知踪迹,看看自己的双手,灵力凝聚不成,倒真是有些凄惨。

    然而这时,恍惚之间,似乎自己耳边出现了一个声音,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只听那声音道:“小子,这么不相信我?我可是灵界天才!”顿时,张瑞霖转身望向海面,波浪一如往常,什么人影也没有,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不过,这混乱中的想法倒是自己真实的想法,非凡确是天才,张瑞霖相信他,打心底里相信他,而且是相信他们!这般信心倒是令张瑞霖豁然开朗,看着海面平阔,顿时一股乐观情绪涌上心头。

    天地广阔,大海苍茫,昨日的滔天巨浪,或许只是今日茶余饭后的谈资。将众生至于未知的混沌之中,也只是沙尘般一粒空间。然而此般渺小却生的伟大,活的精彩、痛快!一寸空间,亦可笑谈天地宏大,众生渺小,也可观识大海斑斓,岁月无尽,万物也随之生生不息。所以,众生的力量是无穷尽的,劫难过后,必有新生!

    张瑞霖心中坚定,此番劫难定会平复,万物众生必当归于平静,自己使命未成自当竭尽全力,想到此,脑海之中再次出现那些伙伴的笑脸,张瑞霖随之一笑,不禁说道:“我等你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