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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猪妖重情

    持续了好几天的大战终于结束了,看起来最终的结果是妖族胜利。

    代价也是巨大的,如果不是刘云最后出手了,估计就是同归于尽的下场,就这,还不知道狐妖的伤势具体如何。

    刘云看了这么久,一直有点疑惑,双方为什么要死战,明明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

    三个妖怪躺着地上全部动弹不得,紧张地看着全场唯一的人类,虽然刘云曾经出手帮过它们,可此一时彼一时。再者说,他们奴役人类、残害人类的事情也是不少,先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修为不浅的人类出来,当然也怕面前这个人类为名除害。

    不过,他们也没提好汉饶命之类的话,而是先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是人类?你修的是什么法?”

    在它们看来,一个人类会修炼,而且还不是妖族功法,这个太不寻常了。

    在它们的认知中,人类是没有自己的修行功法的,极少数的人类修行者,也全部修行的妖族功法,要么改造身体,将经脉改造得和妖族一样,要么通过在身体上画符,通过符文模拟妖族经脉,最终到达和妖族的灵气运行路线一致。但是这样的话,和真正的妖族身体终究还是有差别,所以,最终的成就有限。

    但是,眼前这个人类,经脉运行完全不同于妖族,而功法威力却强于妖族,这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不是躺着地上动不了,估计它们肯定会抓住刘云,让他交出秘密,至于刚刚帮过它们,这么做会不道德,对于妖族来说,是不存在的。

    不过,刘云并没有理会它们,迈步来到双头魔人身边,费力地爬上魔人的脑袋,只见爆开的脑袋,仿佛一个熔岩湖泊,他知道魔族血液的威力,不敢冒然下去找寻魔人的魔丹,而是费了好长时间,才用真火切断一根魔人肋骨,然后双手抱住,在魔人的脑袋里面搅动,却什么也没有碰到。

    难得妖族有妖丹,魔族没有魔丹?还是这个世界的妖、魔都没有丹?

    刘云抬起头,想问雪猿的,却发现不知何时,雪狼和雪猿都已经走了。

    而猪妖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刘云也不理解,这些妖刚刚还并肩作战,为什么战斗完了这么不讲义气!

    也许,平常在这片狭小的区域内,它们本身也是竞争对手吧!

    一山不容二虎,它们可比老虎强大多了。

    “哎,”刘云从魔人头上跳到猪妖身边,问道:“魔人有内丹吗?”

    “内丹?什么内丹?”猪妖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魔族,它们有内丹吗?所以才这么强?”

    看来猪妖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内丹,刘云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他也不想跟猪妖解释,打算离开这里,向王都进发。

    可是,猪妖突然叫住他,说道:“你能把俺老猪送到我娘子那里吗?老猪不行了,我要回去见我娘子最后一面。”

    刘云没有理会,脚步不停,见你娘子,关我什么事?我还要去救我母亲呢!

    “我家就在高老庄,离这不远,你把我送......”猪妖还没说完,刘云突然转身,看着这个一身黑毛,猪头人身的猪妖,问道:“你住在哪里?”

    猪妖只能重复道:“高老庄,真的不远,我看你虽然有了修为,却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只要你把我送到高老庄,老猪这一对祭炼了百年的龙牙,待老猪死后,你尽管拿去。”

    猪妖,高老庄?

    刘云惊讶莫名,难道这是一个西游世界?可是猪妖并没有钉耙呀?

    他走近猪妖,问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叫猪刚烈?”

    猪妖摇了摇头,“猪刚烈?不是,俺老猪就叫老猪。”

    也许前世的记忆还没有完全觉醒,看这猪妖也没有多厉害的样子,是不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曾经是天蓬元帅?难道现在的时间还发生在‘西游记’之前?

    带着深深的疑惑,刘云就想着去高老庄看看,有没有一个高小姐,于是说道:“好吧,念你重情重义,死前还想着见老婆最后一面,我送你回去。”

    猪妖实在太重,刘云用树木做成一个简易的雪橇,将猪妖拖上去,又将拖在地上的肠子捞起来放在它身上,然后拖着雪撬,向高老庄前进。

    巧合的是,方向正好与去王都的方向一致。

    风雪早就停了,天空上彩云斑斓,茫茫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人眼睛。

    苍山负雪,明烛天地。

    虽然只有三十里地,但是雪深不好走,猪妖一直催促,天黑前一定要到。

    好在路上,刘云看见一只傻狍子,立马将它抓过来,将雪橇套在狍子脖子上,让它充当马力。

    这样就快多了,天黑之前,它们终于走出山林,看见了前方的一个村庄。

    不是山洞,不是独楼,而真的是一个村庄,还能看见有猎户扛着猎获钻进茅屋,一间间房子上,炊烟袅袅,应该是开始做晚饭了。

    在猪妖的指引下,刘云拖着猪妖来到村中心最大的一栋房子。

    一个夫人站在围栏的门口,正焦急张望。看到雪橇上的猪妖,立即哭泣着扑身过来。

    刘云看到夫人,则是一怔。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出去几天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夫人哭道,本来想趴在猪妖身上的,可猪妖身上肠子乱七八糟,夫人只能俯身站着。

    猪妖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夫人脸颊,“没事,老猪身体强,没几天就好了。”

    夫人平常很信猪妖的话,也确实相信他身体强壮,可看伤得如此之重,还是半信半疑。

    待把猪妖拖进屋里,夫人一边落泪,一边慌乱地抓起猪妖身上的肠子,往它肚子里塞,又找来麻布,将猪妖的肚子困扎起来。

    猪妖静静地看着娘子忙碌,一脸幸福满足,等她忙完,拉着她的手道:“娘子,不用这么麻烦,你陪着俺老猪说说话,老猪就好了。”

    可是,夫人看出了破绽,猪妖以前受伤,从来不会这样,总是嫌她啰嗦,不耐烦地将她赶走,眼神也不会是这样热切,看这眼神,似乎是看一眼就少一眼的那种渴望,夫人心里慌了。

    “跟说妾身实话,你真的没事吗?”

    “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一定会随你而去的。”

    猪妖听娘子要随它而去,焦急说道:“娘子,你本是俺老猪抢过来的,是俺老猪害了你们一家,如今,老猪就要死了,这是俺老猪的报应。你不要伤心,等俺死了,你就去找你的女儿。”

    刘云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高老庄主,知道这终究不是西游的世界,转过身回到堂屋,正好听到猪妖的话,已经差不多印证了心中的猜想,这位夫人,应该就是鑫彦的母亲。

    如鑫彦所叙,她娘亲是被一只猪妖抢走,而刚刚在门口一见,也确实有几分鑫彦的影子。

    虽然还未证实,但刘云认定她就是鑫彦的娘亲了。

    猪妖的话,彻底让夫人心中害怕的事情变为现实,她哭道:“妾身虽是夫君抢来的,可这十多年来,夫君从未负过妾身,待妾身痛爱有加,事事顺从妾身,不打不骂,咱俩虽未正式成亲,可在妾身心里,你就是妾身的真正夫君,夫死妾随,天经地义。”

    夫人说得坚定,不容猪妖说话,转身外出,然后抱出一大块兽腿,塞给刘云,道:“多谢大王送我家夫君回来!”

    在她心里,刘云必然也是一个大妖,一个化成人形的大妖。不过,刘云的造型也确实像。

    “还望大王吃完后,救救我家夫君!”说完,夫人拜倒在刘云面前。

    刘云赶紧上前,将她扶起,问道:“你认识鑫彦吗?”

    夫人完全愣住了,先是喜道:“她,她还活着?”

    然后又惊慌地问:“她也被大王抓走了吗?”

    在她看来,女人的命运就是如此,艰难地活着,即便幸运地成年了,也不知哪日,就会被人,被妖,被鬼抓去做妾,被吃掉。

    她也不敢让刘云放了她女儿,而是嗫喏地问道:“她...还好吗?”

    刘云不知王都具体情况,更不知鑫彦生死,只能含糊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在辽国王都,你如果想去见她,我可以带你过去。”

    柔情地看了看身后的猪妖,夫人摇了摇头,低声道:“知道她还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她重复了两句,活着便好,仿佛这么多年对女儿的思念、牵挂、愧疚,都在这两句话之中了。眼泪挂线一般从眼眶涌出,可她依然坚定地跪下,恳求道:“请大王救救我家夫君!”

    对她来说,还是猪妖比女儿重要。

    刘云可以看出,猪妖的生气逐渐流失,没用灵丹妙药是救不回来的,面对鑫彦母亲的恳求,也是无能为力。何况,就算能救,他也要想一想,猪妖抢走鑫彦母亲,又杀了她父亲,她自己也差点因猪妖而死,猪妖害了鑫彦的一生,应该要杀了猪妖,为鑫彦的父亲报仇才对,怎么会去救猪妖呢。

    至于鑫彦母亲的请求,刘云心中甚至有点怒其不争,这个猪妖杀了你的丈夫,不为丈夫报仇,却还要救它?丈夫被猪妖杀死没有殉情,现在猪妖要死了,你却要殉情?

    于是,刘云摇了摇头,稍微有点气愤地说道:“还有一点时间,你和猪妖告个别吧,完了我带你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