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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好。”

    这一声好不知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说给在病榻前侍奉的两个孩子。

    阎伯松老态满满,满头白发不见一点黑色,回光返照之际他为自己编造了这场美梦。

    梦里岁涵真的被救醒还与他共度一生一起看着孩子长大。

    阎伯松仿佛看到岁涵微笑着来牵他的手。

    在阎默阎言眼里是父亲在空气中伸手够什么的场景,很快无力地垂下,再没有动静。

    阎默阎言他们辜负了父母对他们的期待,阎默从小到大欢腾,阎言从始至终冷漠。

    此刻他们两个的表情出奇地一致,将伤心掩埋。

    “他在临终之前为他和母亲编造了一场美梦。”

    阎言也想到了这一点,对哥哥的话表示赞同,父亲由衷的笑意还凝固在嘴角没有消失。

    他和哥哥阎默不止一次见证父亲的孤独和落寞,会尽可能地挤出时间多陪陪父亲。

    因为父亲母亲的好友告诉他们:他们长得和母亲很像。

    父亲说他只因一个女孩心动过,可这个女孩因为他再没能睁开眼睛。

    不知道父亲为他与母亲编织了什么样的梦,回光返照的时间如此之短,他编造出来完美无瑕疵的梦境了么?

    母亲,他们的记忆里没有母亲这个女人的存在,他们不明白父亲这一生的执念。

    “节哀顺变。”

    陈昱霖望着与大姐姐如此相像的两位公子,不禁回忆起往事。

    他的大姐姐因为面前的两人丧命,陈昱霖当时不信,不相信那么温柔的女子失去生机。

    与大姐姐不对付的女人所说的话他一句不信,岁萍嫉妒大姐姐家庭幸福事业有成,更何况她还勾引病榻上的男子,她的话怎么能信呢?

    少爷当时狠厉揪出来椁妃复朝一党,对他的亲姐姐毫不留情,逼问“谜”的解药。

    大姐姐一直未醒来就是答案,椁妃不知,与“谜”有关的任何人都没能逃过严刑拷打。

    少爷做到了对大姐姐的承诺,成了丞相,拥有前丞相梦寐以求的权势,做到了前丞相一直以来想做却没能做成的事——挟天子以令诸侯。

    准确地来说是辅佐幼年的陛下,梁栋与梁骏这对双生子放弃别人争得头破血流的皇位与他们的妻子将大姐姐的生意开到大江南北。

    那段日子不仅是少爷痛苦黑暗压抑的日子,更是武悦武静楼辉为他们的哥哥担忧的日子,更是涉及“谜”之人的噩梦时期。

    涉及之人不仅有椁妃、被皇贵妃毒死的皇帝、老大夫、一干暗卫,还有他的父亲。

    陈昱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是被追究之人,那日少爷如地狱里的鬼面罗刹一身煞气来到京城小院。

    张口二字:“刺杀。”

    父亲曾经看不起的入赘男子带着地狱修罗的煞气而来,惜字般吐出的简单二字让父亲瞬间没了血色,被人硬闯的不忿消失殆尽。

    在那一天,陈昱霖与母亲苏意得知了父亲(丈夫)一直隐瞒的秘密。

    与前二驸马爷一样是暗卫,是当年刺杀幼小孩童的暗卫之一。

    求情无用,父亲被带走时笑意盈盈:“昱霖,爹的使刀很溜,等爹回来给你露一手。”

    父亲善刀,只是他善杀人,大姐姐善杀猪。

    他曾意气用事误会大姐姐,他再没有机会同大姐姐道一声“对不起”。

    “陈叔叔,告知父亲母亲的好友父亲去世的消息吧。”

    没有人知晓那么多的信里面真正写了些什么,父亲像护食一样把信护得严严实实。

    父亲同他哥俩讲过无数故事,故事里面的女主人完美无暇,他与哥哥阎默均假装不知晓父亲在其中的过度美化。

    阎言一直明白自己和哥哥是父亲保持冷静的缰绳。

    因为脸,因为长得像的脸。

    父亲明明是薄情寡义之人,一直挂心母亲的原因他有很多种猜测,却又被自我否决。

    这个疑惑只有断气的父亲能答,最终只能成为疑问而无解答。

    那些信被父亲撑着最后一口气亲自烧掉,没人知晓母亲留下的信里写过什么。

    父亲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无从分辨,他和哥哥虽聪明,但做不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浪推前浪把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他们所受到的教导除了武功全部来自于父亲,正是如此才更加深刻地体会到父亲的不可捉摸。

    清明节,父亲死于清明节,天如同过往的每一年黑沉。

    还记得父亲说的笑话,不过他说这是母亲曾说与他的。

    原话是:向心上人表明心意时,最好的时候不是愚人节而是清明节,因为清明时能借口说是鬼上身。

    阎言想父亲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撑到今天。

    三日后下葬,没有其他人,父亲再三叮嘱不要让乌泱泱一群人来。

    姑姑舅舅他们同样没来,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父亲不允许。

    他们都说若非不是念在母亲的份上才不会搭理父亲,阎言认为这话说得有一定的可靠性。

    父亲除了对自己和哥哥和颜悦色一点点,对其他人无差别狠厉。

    父亲长着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这张脸会让外人觉得他很有亲和力容易接触,实质上他是一个面冷心更冷的男子。

    武悦姑姑曾说父亲几乎将他一生的正面交给了母亲,剩下来为数不多的部分给了母亲以外的人。

    这里不是皇陵,母亲不喜欢生死争斗的皇室,更遑论以前黑暗丑陋麻木把人控制成傀儡的皇宫。

    父亲对皇宫无感,哪怕他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周围一片寂静,风吹草动不留一丝音响,小小的土包下是一人一骸骨,石碑上未刻任何字,只有惟妙惟肖地一匹狼和一个圆润包子。

    末世一匹狼睁开惺忪睡眼,化成人形后紧紧抱住白皙圆润的伴侣。

    蓝色眼睛注视着睡梦中嘟着小嘴好可爱的人儿,这是他的伴侣。

    造梦的小妖太不知好歹了,改天好好教训一顿,还好食梦貘前来把这个恶梦吞掉。

    肯定是一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造梦小妖,肯定是第一次织梦,织得囫囵吞枣没头没尾。

    翘起的尾巴突然顿住,他好像受到致命伤害很久没醒过来了。

    所以那个梦是为了唤醒处在精神世界的他。

    岁涵全程陪着织梦小妖,看完了全过程,阎伯松这个混蛋,竟然把他自己作死了,气死她了。

    “娘子,我醒了。”

    岁涵则是红着眼,“阎伯松,你就是这么对你自己的?!”

    造梦妖告诉她造梦不能改变主角的意志。

    所以阎伯松这家伙在梦里所做就是他真实想的。

    造梦妖趁这个机会离开,他学艺不精,望大佬不要计较,好歹他也完成了最初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