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叶落（六）
这个穿着红棉袄的孩子，突然暴起，一拳接着一拳，小脸涨得通红，似乎每一拳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瘦小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只是三两下就把这个比他壮实许多的孩子给打哭了。
周围的几个孩子们都惊呆了，显然他们并没有预料到眼前的场景，一时间有些懵神。
兴许是打了一个猝不及防，又或者是这个常年在山上跑的孩子确实身手要敏捷许多，此时此刻，离他最近叫的最欢的那个孩子被张小宝按在了地上打，哀嚎不已，动弹不得。
“别打了，别打了。”这个明显比张小宝年纪要大，身体要强壮许多的孩子哭喊着求饶，祈求压在他身上的张小宝能够收手。
他并未试着挣扎，而是第一时间蜷缩着身子，抱着头部，护住自己身上的要害。
不过，回应他的不是停止，而是更猛烈的拳头。
张小宝眼眶通红，不过却并没有哭，他只是声嘶力竭的喊着，眼神中似乎藏着一只狰狞的野兽：“我让你再唱，让你再唱！”
拳脚无眼，即便是孩子不算重的拳头，打的多了也可能出事。
不过张小宝此刻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任由自己机械的挥拳，砸下去，再提上来，一次又一次。
他要狠狠教训这个辱骂自己的男孩，其余的他什么都不想。
周围的几个孩子们依然还在怔着，有两个显然是被吓坏了，隐约有想要退缩的样子。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寻常一直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怯懦的孩子居然有一天会如此模样。
生活里的生存法则，和丛林里是一样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像是野兽之间的博弈。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时候你越是躲避，就越容易被人欺负。
反之，当你凶狠的时候，他们就会怕你，甚至是忌惮你。
就像现在这样，这个穿着红棉袄的孩子野兽一般咆哮着，周围的几个孩子们吓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即便他们人多，但是他们也都还是害怕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着旁人不能提及的软肋，对于张小宝而言，母亲这两个字便是他心中最大的软肋。
所有人都觉得他还小，应该还是那种孩童时期的懵懂模样，什么东西都不懂，所以什么流言蜚语恶意中伤，说起来都可以丝毫不用避讳，都可以随意施加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已经九岁了，不小了，那些旁人口中的话，每一句他都能听得懂。
他知道自己父子二人一直被山下镇子上的人戳脊梁骨，也知道自己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嫌弃自己老爸贫穷，生下他就跑了。
可是......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一遍又一遍听着外人编排自己父子二人，他们能做的，只有两个字：“听着。”
“你们今天都给我听好了......以后你们再敢这样说我，下一个挨揍的就是你们。”
“我们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回去叫那群长舌妇们闭上她们的臭嘴！”
冰天雪地的，还穿着个棉袄，随便活动两下就很容易气喘吁吁。
张小宝此刻连连喘着粗气，压在男孩的身上不再挥拳，他有些累了，硬生生揍人揍累得。
他只觉得非常的畅快，终于做了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过，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终究只是一个人。
生活毕竟不是小说，不是谁都能做那个万人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现实是残酷的，就像这寒冬腊月里的雪，冷的彻骨。
就在张小宝喘息愣神，身体有些脱力的时候，身下的那个男孩猛地一个翻身，一下子就把张小宝给翻到在了地上。
“你敢揍我，看我不打死你！”
“一起揍他。”
在身下的那个孩子的呼喊声中，周围的几个孩子们终于反应了过来，一窝蜂涌了上来。
是啊，他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即便他再怎么厉害又能怎样，又哪里是我们好几个人的对手。
再说了，这个寻常他们几个一直瞧不起的孩子，居然有一天突然骑在了他们头上，甚至吓唬到了他们，这是万万不能忍的。
所以很快，在其他几个孩子加入战场之后，张小宝一下子就被按在了地上，一头栽进了雪堆里。
这一次，被挨打的轮到他了。
“你不是厉害么，不是要打我么，怎么，现在被按在地上打的是你，是你这个没娘养的狗杂种。”
“说你两句而已，你居然还敢反抗，来啊，你继续揍我啊。”
先前一味的防守，那个男孩已经被张小宝揍出了火气，所以现在局势逆转，他比谁揍的都要卖力。
他扯住张小宝的衣领，把他的脸按在雪堆里，他踩在张小宝的身上，沾着泥土的脚掌踩压着张小宝身上的新衣裳。
穿着红衣服的孩子被人按在地上，脸颊被埋在雪堆里沾满了雪，可能是因为按得很深的缘故，头抬起来的时候，积雪上还粘连着黑色的泥，泥土里卷着几根枯草。
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上也是，不过张小宝并没有哭，眼神中的恨意跟狠意也丝毫没有隐藏，直白的露在外边。
有一个孩子突然骑在他的身上，像是电视剧里骑马那样嘴里念叨着“驾，驾。”
而后旁边的几位孩子，在男孩的带领之下，又开始唱着他们亲自改编的“张小宝，没娘养，老爹是个单身汉”，“做作业，都不会，考试考个大鸭蛋。”这样的“歌谣”。
尤其是唱到“张小宝，没娘养，老爹是个单身汉”这句话时，比任何时候都要大声，每一句都贯彻在耳边，声嘶力竭。
张小宝在男孩的身下疯狂的挣扎着，他想要起身，想要给这些人狠狠一拳，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让他们死。
只是这剧烈的挣扎，不但没能迎来解脱，反而带来了更狠厉的挨揍。
厚厚的雪堆里，谁也不知道下边埋着什么。
似乎是挣扎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雪堆里的一个小石子，只听见“刺啦”一声，红色的棉袄被划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雪白的棉絮在翻滚之中散落一地，融进了一样洁白的积雪里。
他突然哭了。
瘦小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只是三两下就把这个比他壮实许多的孩子给打哭了。
周围的几个孩子们都惊呆了，显然他们并没有预料到眼前的场景，一时间有些懵神。
兴许是打了一个猝不及防，又或者是这个常年在山上跑的孩子确实身手要敏捷许多，此时此刻，离他最近叫的最欢的那个孩子被张小宝按在了地上打，哀嚎不已，动弹不得。
“别打了，别打了。”这个明显比张小宝年纪要大，身体要强壮许多的孩子哭喊着求饶，祈求压在他身上的张小宝能够收手。
他并未试着挣扎，而是第一时间蜷缩着身子，抱着头部，护住自己身上的要害。
不过，回应他的不是停止，而是更猛烈的拳头。
张小宝眼眶通红，不过却并没有哭，他只是声嘶力竭的喊着，眼神中似乎藏着一只狰狞的野兽：“我让你再唱，让你再唱！”
拳脚无眼，即便是孩子不算重的拳头，打的多了也可能出事。
不过张小宝此刻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任由自己机械的挥拳，砸下去，再提上来，一次又一次。
他要狠狠教训这个辱骂自己的男孩，其余的他什么都不想。
周围的几个孩子们依然还在怔着，有两个显然是被吓坏了，隐约有想要退缩的样子。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寻常一直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怯懦的孩子居然有一天会如此模样。
生活里的生存法则，和丛林里是一样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像是野兽之间的博弈。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时候你越是躲避，就越容易被人欺负。
反之，当你凶狠的时候，他们就会怕你，甚至是忌惮你。
就像现在这样，这个穿着红棉袄的孩子野兽一般咆哮着，周围的几个孩子们吓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即便他们人多，但是他们也都还是害怕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着旁人不能提及的软肋，对于张小宝而言，母亲这两个字便是他心中最大的软肋。
所有人都觉得他还小，应该还是那种孩童时期的懵懂模样，什么东西都不懂，所以什么流言蜚语恶意中伤，说起来都可以丝毫不用避讳，都可以随意施加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已经九岁了，不小了，那些旁人口中的话，每一句他都能听得懂。
他知道自己父子二人一直被山下镇子上的人戳脊梁骨，也知道自己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嫌弃自己老爸贫穷，生下他就跑了。
可是......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一遍又一遍听着外人编排自己父子二人，他们能做的，只有两个字：“听着。”
“你们今天都给我听好了......以后你们再敢这样说我，下一个挨揍的就是你们。”
“我们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回去叫那群长舌妇们闭上她们的臭嘴！”
冰天雪地的，还穿着个棉袄，随便活动两下就很容易气喘吁吁。
张小宝此刻连连喘着粗气，压在男孩的身上不再挥拳，他有些累了，硬生生揍人揍累得。
他只觉得非常的畅快，终于做了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过，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终究只是一个人。
生活毕竟不是小说，不是谁都能做那个万人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现实是残酷的，就像这寒冬腊月里的雪，冷的彻骨。
就在张小宝喘息愣神，身体有些脱力的时候，身下的那个男孩猛地一个翻身，一下子就把张小宝给翻到在了地上。
“你敢揍我，看我不打死你！”
“一起揍他。”
在身下的那个孩子的呼喊声中，周围的几个孩子们终于反应了过来，一窝蜂涌了上来。
是啊，他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即便他再怎么厉害又能怎样，又哪里是我们好几个人的对手。
再说了，这个寻常他们几个一直瞧不起的孩子，居然有一天突然骑在了他们头上，甚至吓唬到了他们，这是万万不能忍的。
所以很快，在其他几个孩子加入战场之后，张小宝一下子就被按在了地上，一头栽进了雪堆里。
这一次，被挨打的轮到他了。
“你不是厉害么，不是要打我么，怎么，现在被按在地上打的是你，是你这个没娘养的狗杂种。”
“说你两句而已，你居然还敢反抗，来啊，你继续揍我啊。”
先前一味的防守，那个男孩已经被张小宝揍出了火气，所以现在局势逆转，他比谁揍的都要卖力。
他扯住张小宝的衣领，把他的脸按在雪堆里，他踩在张小宝的身上，沾着泥土的脚掌踩压着张小宝身上的新衣裳。
穿着红衣服的孩子被人按在地上，脸颊被埋在雪堆里沾满了雪，可能是因为按得很深的缘故，头抬起来的时候，积雪上还粘连着黑色的泥，泥土里卷着几根枯草。
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上也是，不过张小宝并没有哭，眼神中的恨意跟狠意也丝毫没有隐藏，直白的露在外边。
有一个孩子突然骑在他的身上，像是电视剧里骑马那样嘴里念叨着“驾，驾。”
而后旁边的几位孩子，在男孩的带领之下，又开始唱着他们亲自改编的“张小宝，没娘养，老爹是个单身汉”，“做作业，都不会，考试考个大鸭蛋。”这样的“歌谣”。
尤其是唱到“张小宝，没娘养，老爹是个单身汉”这句话时，比任何时候都要大声，每一句都贯彻在耳边，声嘶力竭。
张小宝在男孩的身下疯狂的挣扎着，他想要起身，想要给这些人狠狠一拳，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让他们死。
只是这剧烈的挣扎，不但没能迎来解脱，反而带来了更狠厉的挨揍。
厚厚的雪堆里，谁也不知道下边埋着什么。
似乎是挣扎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雪堆里的一个小石子，只听见“刺啦”一声，红色的棉袄被划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雪白的棉絮在翻滚之中散落一地，融进了一样洁白的积雪里。
他突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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