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霍家势力

    庭院第二道门在古时候被称做“垂花门”，之所以被称做“垂花门”是因为这扇门建造别致精美。“垂花门”其实是一个门庭的样式，“垂花门”的两个前檐柱短而悬垂，两个悬空的檐柱被雕刻成莲花，石榴或石灯笼的形状，不仅赏心悦目还有百子千孙，家庭兴旺的寓意。前檐垂柱上还雕刻有雀替与额坊，这就是所谓的雕梁画栋。不仅如此“垂花门”前后各有一扇门，而且前后的屋顶也各有特点，前面是悬山顶，后面则是卷棚顶。古时候庭院进门后会有一堵墙，这堵墙上面雕刻有狮子滚绣球，麒麟栖林，蟠龙绕梁等花纹图案，有的砌有屋顶，这堵墙被称为“影壁”，“影壁”有一字影壁，雁翅影壁，最奢华的当属宫廷琉璃九龙壁，“影壁”除了装饰还有保护隐私的作用。只不过霍家祖辈是武将出身，霍宅庭院虽然规模庞大却并不奢华，所以庭院内并没有“影壁”“垂花门”这些装饰建筑。

    随着第二进庭院木门被打开，一名眼睛狭长身形魁梧的护卫站在木门的旁边，这名护卫本名张永昌，因为生有一双狭长丹凤眼被其他护卫取名“凤虎”，凤乃百鸟之王，凤舞九天吉祥如意，虎者百兽之王，守山镇宅之猛兽。凤虎张永昌身高1.78米肩宽体阔，举手投足间有凤翔虎据之威，是霍家六大彪骑护卫之一，武艺排位仅次于何忠。张永昌年少时喜欢打架斗殴，在学校时经常打伤同学，张父也是头痛不已，经过多次转校，后来张父直接把九岁的张永昌送进了霍家修武院。刚进修武院时张永昌依旧经常跟师兄弟们打架，在被几个师兄们的拳脚教育后才慢慢安份，因为修武天赋过人，21岁武有所成从5000名弟子中脱颖而出，随后被选送进霍宅担任护卫，成为98名铁营护卫之一，四年后又升为六大彪骑护卫之一。彪骑护卫与铁营护卫可是有很大区别，铁营护卫是修武中的精英但是已经没有提升潜力了，而彪骑护卫却有希望在修武更上一层楼，所以彪骑护卫不仅是霍家的精英也是重点培养的势力。霍辰轩大步走进第二进庭院的游廊，一二进庭院都是6000平方米的规模，内有游廊环绕可以雨中散步冬日赏雪夏日遮阳，每进庭院各有两名夜职护卫，第一进庭院居住的是佣人，护卫以及工匠，有5个大房子，2个仓库，26个小房子，房屋的建造朴实无华但也井然有致，可以住下一百多人。第二进庭院居住着霍宅管家，主事，武术总教及其家属，也可用于客人留宿。庭院内有3个单独大房屋，这3个房屋包含有14个大小不同的套间，占地3500平方米，庭院占地2500平方米，庭院内种有几棵金桔树，还种有花卉以牡丹为最，色彩美艳香味怡人。3个房屋典雅别致环境幽静。管家霍承礼，本姓赵，因为跟随霍家祖辈多年，对霍家忠心耿耿劳苦功高，所以霍家先祖亲定改姓霍，算是半个霍家人。霍承礼家族追随霍家已经十五代人了，论资历在霍家排第三地位很高，霍辰轩也要自称晚辈，霍承礼家族一脉相承世代管理霍宅事务，霍承礼为人精明能干是霍家的辅助之一深得霍家家主器重。主事宋敏，协助霍家经营发展商业版图，跟随霍家也有20年了，做事沉稳可靠有商业头脑，是霍家家主很信赖的下属，之所以住在霍宅是因为经常要与霍家家主讨论工作，时间久了就受邀暂住霍宅，宋敏的家人并不在此居住。武术总教霍远德，本姓贾，是最早追随霍家的家族。两千年前霍家先祖还只是一名骑兵校尉时，霍远德的先祖就已追随其左右，因为屡立战功受到霍家先祖赏识，战场上戎马几十载更被视其为异姓兄弟。霍远德先祖一直追随霍家颠沛流离始终不离不弃，300年前随霍家搬迁至此，威望甚高其地位仅次于霍家家主。霍远德不仅是霍辰轩的师傅，更是霍家的第一高手，不过去年霍辰轩的武艺更上一层后，师徒二人的实力在伯仲之间。霍远德在修武界被其他人称为“铁面阎王”，之所以有这个称呼是因为与霍远德打斗的人非死即重伤，霍家武艺起源于战场厮杀，特点就是杀招致命，再加上霍远德身强力大武艺高强，打斗起来毫不留情招招致命这才有了“铁面阎王”的称号。曾经在与一名武者打斗中，双方才刚刚交手，就被霍远德凌厉一掌拍在头顶，武者头颅碎裂血肉四溅当场身亡，旁观众人无不惊骇。

    第二进庭院里张永昌与另一名护卫立在游廊的边上，等霍辰轩走进第三进庭院的门后才放松了一些。霍辰轩对待他们以及佣人不算严格，但是如果违反了霍家家规定罚不赦，这是霍家先祖自军营中就制定的规矩一直延用至今，将帅者赏罚分明方能服众，这也是霍家军战无不胜的原因。庭院里花香袅绕，张永昌见第三进庭院的门关上后就对另一名护卫说道：“我去一院看看，你在这值夜别乱跑，否则被师傅知道了就有麻烦了，”另一名护卫埋怨道：“每次跟你一起值夜你都找借口开溜，半天都看不到你的人影，难怪没人愿意跟你一起值夜，你再这样下星期我要换人不和你一起值夜了.........。”张永昌听他唠叨个没完，邹眉打断道：“你怎么跟树上的“知了”一样，烦不烦，我就去一会，我去看看少爷带回来了一只什么样的狗，很快就回来。”说完从裤兜里拿出一盒香烟，张永昌用拇指顶开盒盖，把香烟递到那名护卫面前，笑眯眯地说道：“来，抽支烟，等你抽完这支烟的时候我就回来了，”那名护卫生气说道：“张永昌，你明知道我不抽烟，你什么意思？”说完用手推开了张永昌递过来的香烟，扭过头不想搭理他。张永昌还是笑眯眯地说道：“哼哼，我忘了你不抽烟，等值完夜班我请你吃牛肉面喝黄酒怎么样？”说完后把那盒香烟又塞回了裤兜，那名护卫这才转过头不耐烦地说道：“哎呀，好像我多稀罕你请我吃牛肉面一样，唉，算啦，你快去快回，”说完冲张永昌摆摆手。张永昌一边转身一边说道：“知道啦，你可别乱跑，呆会我回来了就换你休息。”张永昌走过去打开第二进庭院的门进了第一进庭院，已经是深夜了第一进庭院的佣人都已经关灯睡了，只有庭院的游廊亮着几盏灯。张永昌看见庭院里何忠正半蹲着给一只狗喂东西吃，脸白偏廋的护卫则站在一旁指指点点。听到身后有声音，偏廋的护卫扭头看了看，看见是张永昌，偏廋的护卫调笑道：“张永昌你不在二院呆着，又到处乱跑，是嫌上次罚的钱太少吧？”张永昌反笑道：“是不能跟你“笑天”比，你多会讨霍总教的欢心，就算犯事了也只挨骂不罚钱，”偏廋的护卫名叫康朝华，因为总是喜欢笑眯眯地讨好献媚，其他护卫就给他取了“笑天”这个绰号，就像二郎神君的神兽——喜欢对主人摇尾巴的“哮天犬”。康朝华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仰慕霍总教的武艺品德，崇拜少爷的人格魅力，愿为霍家效犬马之力以报霍总教的授业之恩以及少爷对我的器重，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的如此不堪。”然后用不屑的眼神看了眼张永昌继续说道：“平时看你在霍总教面前虔诚求教，对少爷唯唯诺诺，现在却说霍总教不明是非赏罚不分，你忘了霍总教以往是如何悉心教导你的，否则你哪有今天的成就，张永昌你简直猪狗不如，忘恩负义！”一席话说的张永昌有点反应不过来，张永昌看康朝华一脸得意之色，然后铁青着脸指着康朝华大声说道：“笑天，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懒得跟你磨嘴皮子。”康朝华站在一旁得意地冷笑，还不忘用手理了理自认为飘逸的头发。在霍家论嘴皮子功夫，别说一个张永昌就是十个张永昌那也只不是康朝华的对手，但是在霍家吵架骂战最厉害却另有其人，这个人就是霍家女拥邱大婶。不管康朝华气焰多嚣张，只要对上邱大婶，几个回合吵下来也只能败下阵来。邱大婶面容慈祥，心宽体胖，吵架骂战那是邱大婶与生俱来的天赋，邱大婶吵架时中气十足绝不拖泥带水简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想当年邱大婶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的时候，喜欢扎着小辫儿去左邻右舍玩耍，巷弄街道里总能听到男女为生活琐事争吵不休，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之下邱大婶竟无师自通自学成才，从此成为了街道里最年轻的“绕舌小泼妇”，成名后一直稳居街道骂战无敌手的称号。其实邱大婶并不是喜欢吵架骂战，只是擅长而已。邱大婶跟人吵架能立于不败之地有两个原因，首先就是不讲道理，你不讲道理那我就比你更不讲道理，其次是中气十足滔滔不绝，一鼓作气骂到对手落荒而逃为止，有时围观众人已经散了好几拨了，甚至有人回家吃完午饭后又来观战，一来看个热闹又不用花一分钱，二来可以学习经验取长补短，三来邱大婶声若洪钟口若悬河且节奏感十足令人叹为观止，最后那些曾经被骂输过的人也乘机看别人的笑话。

    张永昌不想搭理康朝华转身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何忠，何忠正一脸憨笑地看着黄狗吃东西。何忠2.06米身形伟岸，淡墨色的脸庞浓眉大眼，面容憨厚与其粗犷的身体不太相符，是六大彪骑护卫之一，天生神力武艺高强。何忠不仅力大过人而且食量也惊人，别人是十人吃一桌饭菜，他是一人吃一桌饭菜，别人都笑话他能吃垮一座山，还有人说他长了九个胃，对于此类调侃，不善言辞的何忠只是憨厚一笑。每次吃饭何忠自己也总觉得不好意思，可是不吃又饿，一吃就停不下来。何忠食量惊人，酒量也惊人，别人喝一斤烈酒就开始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了，可他喝十几斤烈酒依然面不改色谈笑风生可谓“千杯不醉”屹立不倒。所以在众护卫里就得了“不倒墨麒麟”的名号。瑞兽麒麟，麒麟踏云而行，必有祥瑞，麒麟者德才兼备。何忠身世凄苦，年幼时家境贫困，兄妹三人何忠年长。因为贫困兄妹几人都没有上学，何忠食量太大经常吃不饱，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一家人困苦交加。后来12岁的何忠为了年幼的弟弟妹妹独自离开家，开始自力更生。因为年纪太小找不到工作，四处流浪，14岁流浪时被霍远德一眼看中，当时的何忠虽然黑瘦但双目却炯炯有神，与其他人浑浊的眼神迥然不同。霍远德见他异于常人有修武的天赋，就将何忠带回了霍家悉心教导他修习武艺。何忠的领悟能力不如张永昌，但是天生神力而且修习刻苦，武力却在张永昌之上。只用了五年就成为68名铁营护卫之一，两年后武力增进成为六大彪骑护卫之一。霍远德曾经说过六大彪骑护卫中只有三人能达到修武境顶峰，其中一人就是何忠。何忠虽然在霍家备受重视但淳朴的本性并未改变，很热心喜欢帮助别人，霍宅的孩童特别喜欢跟这个善良的巨人玩闹。在孩童眼中何忠是热心地叔叔更是擎天巨人，他们喜欢仰头看着这个巨人想象有一天自己也可以长这么高，他们喜欢骑在何忠叔叔的肩膀上这让他们感觉威风八面。何忠叔叔会带他们放风筝捉蝴蝶，会给他们讲故事还会给他们买好吃的，会俯身安慰伤心哭泣的他们，不会像其他大人嫌他们是不懂事的孩童嫌他们吵闹麻烦。康朝华就经常取笑何忠是个“孩子王”，可在这群孩童心中不管有多大的风雨，只要有擎天巨人何忠叔叔在，就不会觉得害怕了。其实孩童想要的并不是锦衣玉食，只是想要父母多一些陪伴和关爱而已。

    黄狗正低头大口吃着生排骨发出咔嘣的脆响，一大扇排骨很快被咬碎成几块，黄狗吃地有些快应该是饿了很久了。张永昌看到黄狗不仅枯瘦浑身肮脏，而且脑袋上还缠着白色纱布，好奇问道：“何忠，这只狗怎么受伤了？”何忠站起身来，高大身体瞬间挡住了许多灯光，身形魁梧的张永昌在高大的何忠身前好似矮小稚童。何忠低头看着张永昌答道：“我也不知道，少爷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为什么受伤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刚才给它清理伤口时，看伤口的痕迹应该是刀伤。”然后有些惋惜地继续说道：“伤口有8厘米长，虽然伤口不深但左眼球破裂，就算伤好了也会失明。”张永昌疑惑说道：“少爷晚上带只受伤的狗回来干什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康朝华一脸得意的说道：“你懂什么，既然是少爷带回来的，那肯定有不凡之处。”张永昌一脸厌烦地说道：“笑天，你有完没完，少爷又不在这，你这漂亮话说给谁听，你说这狗有不凡之处，那你说这狗哪里不凡了，是不是像你笑天一样擅长摇尾乞怜讨主人欢心，啊。”康朝华也不生气斜眼说道：“不讨主人欢心难道像你一样惹人烦心吗？啊，你张永昌是好人，好像没几个护卫愿意跟你一起值班吧，你说你这个月换了多少搭档。可怜呐，身为彪骑护卫在霍家连个朋友都没有。”说完还用怜悯的眼神看向张永昌，张永昌看他一脸欠揍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张永昌自知唇枪舌战功夫不是康朝华的对手，也就不再搭理他，转过身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香烟递向何忠。何忠摆了摆手，康朝华接口道：“何忠不抽烟，”说着就伸手想从烟盒里拿根烟，张永昌假装没看见，一边收回手一边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抽烟，”然后拿出一根烟点着后吸了起来。有些尴尬的康朝华缩回停在半空的手，然后也从身上拿出一盒烟，点上一根烟吸了起来，很快庭院里就升腾起两股烟雾，在周围的殷赤丹霞石墙壁应衬下仿若紫气冉冉，随后在夜空中慢慢消散。黄狗吃完排骨后还意犹未尽地在地面上闻了闻，又把一些肉渣舔食完留下一块油亮干净的地面。吃饱后的黄狗精神焕发一扫颓色眼神充满感激，对着何忠摇头摆尾，还凑进几分在何忠身上来回的嗅，嘴里发出嗯嗯声像是在撒娇的孩童。何忠蹲下身用宽厚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黄狗粘结的毛发，黄狗更是开心不已几次差点舔到何忠，何忠眼神温和微笑看着这只受伤黄狗。张永昌猛吸了口烟后就把没吸完的烟顺手弹了出去，燃烧的香烟在空中旋转飞舞，刚好掉落在不锈钢垃圾桶的烟灰盘内。张永昌对何忠说道：“我回二院了，”何忠抬头应了一声。张永昌走后，康朝华则走到游廊里坐在廊椅上，背靠廊柱，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悠哉的玩手机。别看康朝华性情懒散还喜欢奉迎讨好权势，但是康朝华聪明机警，武艺高强，否则也不可能成为铁营护卫。何忠站起身来抬头仰望夜空，夜空上月光皎洁黑幕幽静，令人神往，一旁的黄狗温顺地摇着尾巴仰视这个伟岸的身影，此时何忠的双眼炯炯有神好似夜空中飞翔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