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忧公子

    霍无忧12岁前一直由母亲照顾，在霍无忧幼年的印象里，父亲总是很忙碌，不仅少言寡语而且不苟言笑，霍小忧觉得父亲很陌生，感受不到丝毫父爱。因为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霍小忧的幼年很快乐，并没有因为缺少父亲的关爱而受到影响。母亲总是和蔼可亲地照顾他，母亲不仅美丽而且贤惠，更是知书达理。童年的霍小忧觉得母亲肯定是仙女下凡，美丽能干，总是面容和蔼，不像其她的阿姨总是愁容满面怨声载道。虽然霍家安排有两名女佣，但是母亲还是喜欢亲手做饭整理房间，很少让女佣帮忙，这也让霍家很多人对这位富家小姐刮目相看。每次看到母亲弯着腰认真的整理房间，霍小忧总是看得出神，特别是母亲用手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水时，霍小忧觉得母亲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美丽的母亲会嫁给父亲，父亲是一个冷漠而忙碌的人，年幼时他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总是很忙碌很少在家，母亲微笑的看着他说道：因为你父亲的忙碌才有我们舒适的生活，霍小忧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母亲似懂非懂。有时霍小忧与小辰轩在外面顽皮闯祸跑回家，看着霍小忧满身汗水衣服也脏了，母亲从未责骂过他，只是微笑着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整理歪斜衣衫叮嘱他注意安全，不要跟人打架。然后母亲就会抚摸着他的小脑袋问他饿不饿，霍小忧则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母亲会为他做很多糕点，如桃酥，莲蓉甘露酥，山药糕，马蹄糕，栗糕，花生糕，蜂糖糕，桂花糕，虾仁蒸饼，肉酱千层饼，鸡蛋香肠卷饼，红豆馅小圆饼等天南地北的点心。母亲总是很幸福地看着霍小忧鼓着小嘴大口吃着点心，有时小辰轩与几个伙伴也会跑来蹭吃蹭喝，几个小伙伴坐在一起一边说笑一边吃着糕点，一会你推我一下，我偷偷踢你一脚。母亲看着他们狼吞虎咽脸蛋鼓起的样子，总是笑着提醒他们慢点吃别噎着，房间里弥漫着糕点的香味还有快乐的味道。吃饱后几个小伙伴又吵闹着跑出门玩耍，母亲则满脸幸福地收拾着餐桌。

    随着霍小忧慢慢长大，十岁的霍小忧显示出与众不同的气质，不再喜欢蹦跳打闹，变得安静内敛，喜欢穿一身白色衣服，慢慢显露出聪慧睿智，超出同龄人的沉着冷静，跟小伙伴在一起时显得鹤立鸡群。霍家众人纷纷议论，有女佣阿姨说：霍小忧这孩子变化好大，也有护卫疑惑说道：这孩子是不是有心事，然后就被身旁的人取笑道：这么大点孩子能有什么心事。只有母亲察觉到，霍小忧越来越像他父亲，只是比起父亲少了几分冷酷，多了几分优雅睿智。

    十岁那年，有一次霍小忧，小辰轩与霍家几个小伙伴一起溜街玩耍，七八个小毛孩在街道上说说笑笑。小辰轩居中而立，几个小毛孩围在一起犹如众星捧月，霍小忧身穿洁白衣衫安静地站在一旁。街道旁停着一辆米白色汽车，一个带着护目镜的小男孩兴起，拿起手中的电动玩具枪，对着汽车的后挡风玻璃就是一通扫射，“嘭嘭嘭”几声，几个塑料吸盘子弹打在车玻璃上，另一个带着迷彩头盔的小女孩兴奋说道：“你们都让开，看我的枪法，”说完就举起玩具枪，这时汽车左前门却打开了，下来一个穿着衬衣休闲裤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鼓着白胖的脸，三角眉小眼睛走到车后，看了看后挡风玻璃，然后看着小辰轩他们几个小毛孩阴沉着脸喝道：“你们几个小东西是不是欠揍？滚开，”带着迷彩头盔的小女孩赶忙把手中的玩具枪藏在身后，那个带着护目镜的小男孩抬头厥着嘴看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到这个小男孩的倔强，顿时有些恼怒，走上前伸出大手就去捏那小男孩的脸，小男孩的脸被那中年男子捏起一块肉坨，疼得挣扎不开。其他小孩都有些胆怯，这时小辰轩急了，冲上去拽着男子肥壮的胳膊，喊道：“放开他，快放开他。”霍小忧站在一旁不为所动，表现出过人的冷静，刚开始霍小忧觉得这是小事，只要对那男子道歉就可以了。只是没想到那男子竟动手打小孩，不过霍小忧依然很镇定，虽然今天他们几个小毛孩偷跑出来，没有护卫跟随，但是有辰轩在，霍家护卫不可能不跟来保护。他可不认为，他们几个小毛孩可以瞒过霍家护卫的耳目。看到那男子与辰轩纠缠，霍小忧开始四处张望，可是周围除了路人并没有看到霍家护卫，霍小忧有些疑惑，心想要不要出面化解。此时中年男子用胳膊把小辰轩推倒在地，小辰轩刚倒地，就迅速从地上翻起，拿出裤兜里的弹弓钢珠，对着白色汽车的右后视镜就扯弓打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中年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叮”一声，后视镜被打碎成几片。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女人尖叫，“啊~”，随后汽车右前门被用力推开，出来一名长发中年女子，女子身穿花红长裙，绷着脸抬手指着小辰轩他们，瞪眼喝道：“你们这帮小畜生，简直无法无天，你们父母呢？叫他们出来。”

    中年男子很气愤正要去抓小辰轩，霍小忧看见正想要上前去解围，突然凌空闪现一名黑衣人，黑衣人凌空一脚，踢在中年男子那肥胖的脸上，中年男子被踢倒在地，那名女子愣了片刻后，赶紧去扶倒地男子。中年男子一手捂着脸勉强起身，有些惊讶地小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还未开口，只见黑衣男子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滚）。中年男子愣了愣，还是乖乖转身上了车，中年女子本想说点什么，看了看黑衣男子凶厉的眼神，女子嚣张气焰全无，也随后上了车。小辰轩他们看着黑衣男子的背影，眼神里全是崇拜的目光，小辰轩走上前拉着黑衣男子的手抬头说道：“李螳螂，”又马上改口道：“李通叔叔你好厉害呀，简直帅呆了，”说完后露出灿烂的笑容，几个小孩第一次觉得李通的背影是如此的高大伟岸！飞天螳螂李通伸手摸了摸小辰轩的小脑袋，得意说道：“那当然，我可是飞天螳螂李通，会飞的螳螂”说完后与小辰轩他们一起哈哈大笑。霍小忧轻轻松了口气，下意识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街角站着一名黑衣人，黑衣人身上散发着火红色的光华，黑衣人看向霍小忧，身上的光华也慢慢散去，只见黑衣人眼神凌厉气势高昂，黑衣人正是霍小忧的父亲——铁面阎王霍远德。在与父亲眼神交汇时，有一刹那，霍小忧觉得父亲的眼神中似乎流露出短暂的温柔。霍小忧看着父亲的眼睛，那双眼睛让霍小忧印象深刻。李通此时也暗暗松了口气，若不是自己抢先出手，恐怕那对男女已经被霍总教当场打死了。即使相隔十几米，李通仍然可以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暴戾的杀气。这一天小辰轩也印象深刻，八岁的小辰轩决定学习武艺，将来要像李通叔叔一样威风八面。有时候，最初打动我们的往往是那些平凡的人和平凡的事。

    霍小忧比小辰轩年长一岁，因为是小辰轩的伴读，所以是同年级同桌读书。小辰轩顽皮好动，不喜欢读书，霍小忧也只能陪他说笑打闹。老师就把他俩安排到最后墙角的座位。老师在前面讲课，小辰轩与霍小忧则小声的说说笑笑，有时吃糕点，有时趴着睡觉，好像俩个局外人。奇怪的是，每次考试霍小忧都得高分，学习成绩排在年级前十名，小辰轩是霍小忧同桌近水楼台，就经常抄袭霍小忧的考卷，学习成绩也排在年级二十名。其实小辰轩也很奇怪，霍小忧每天都与自己玩耍，根本没有学习，为什么每次考试都能得高分呢？小辰轩曾特意询问过霍小忧，霍小忧轻描淡写地说道：“上课时我不需要听讲，下课后翻看一下课本就行了，每次考试前需要再看一下课本，有些不明白的，偶尔会去请教一下老师。”小辰轩一脸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后来想了想，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吧！后来小辰轩抄袭霍小忧考卷的事被母亲皇甫明月知道后，一向温文尔雅的皇甫明月竟用藤杖责罚小辰轩，这次小辰轩是真的疼哭了，也被母亲吓坏了，哭得稀里哗啦好似倾盆雨下。母亲一边用藤杖打小辰轩的屁股一边怒斥道：“身为霍家少爷怎么能做这种事，是谁教你的？”小辰轩一边抹着眼泪鼻涕一边哭喊道：“近水楼台自学成才，无师自通信手拈来，啊！”还没说完小屁股上就又被母亲打了一藤杖，小辰轩急忙喊道：“不敢了，不敢了，”霍小忧在二进庭院听到哭喊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刚归家的霍天宗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了愣，随后竟忍不住掩口笑了笑，站在一旁的管家霍承礼低头轻咳了两声，霍天宗转头看着霍承礼笑着说道：“以往这个小混世魔王四处闯祸，每次我教训他，他母亲总是以各种理由为他求情，这次被他母亲责罚，我心里竟有一种莫名地畅快，让夫人教训几下无妨，我先看看热闹。”说完又哈哈哈笑了几声，管家霍承礼听家主这么一说，再看看哇哇乱叫的小少爷，竟也莫名的想笑，霍承礼终究是见过风雨的人，还是忍住了笑。最后小辰轩又被罚跪在先祖雕像前，这时霍天宗才走了过去，对皇甫明月微笑劝道：“夫人，辰轩还小需要慢慢教导不能操之过急，你也不要太生气，让其他人看见了也不好有失脸面，夫人看在我的薄面上这次就饶了他吧。”皇甫明月本就是明白事理的人，听霍天宗这样说，再看看眼泪哗啦的小辰轩，心一软也就不再追究责罚。

    第二天，一名护卫站在汽车旁，告诉霍小忧，小少爷身体不适今天不去上学了，霍小忧只能一人坐车去学校。放学后，霍小忧去主院内看望小辰轩，走进房间，就看见霍辰星正站在床边笑话弟弟活该被母亲打，而小辰轩则趴在床上正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笔记本电脑，一名年轻女佣，正弯腰往小辰轩光溜溜的小屁股蛋上涂抹着药膏。小辰轩看见霍小忧进来后就递给他一个红通通的苹果，霍小忧本想安慰他，不过看他悠哉的样子也就放心了。霍小忧接过苹果又看了看小辰轩红肿的屁股蛋，忍不住笑了起来，小辰轩扭头看见霍小忧在那里笑，也跟着傻笑起来，霍辰星看见弟弟的傻样也大笑起来，一旁的女佣看着三个笑容天真的孩童，随口轻轻唱道：“小小少年没有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但愿永远这样好。

    一年一年时间飞跑，

    小小少年在长高。

    随着年岁由小变大，

    他的烦恼增加了。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无忧无虑乐陶陶。”

    只是没过多久，小辰轩仍然一如既往地抄袭霍小忧的作业考卷，然后就被气急的皇甫明月带着几名女佣在庭院内追着打。霍天宗看到后只是哈哈大笑，然后就假装没看到，带着管家从一侧游廊走了过去，管家也只能叹了口气轻声道：“真是苦了小少爷。”几个霍家小孩，有的躲在玻璃窗后邹眉偷看，有的则站在远处“咯咯”大笑。霍小忧正在房间里聚精会神看《水浒传》，突然听见主院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地叫喊声，“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救命呀！”霍小忧心想武松打虎也不过如此了吧，霍小忧的母亲则埋怨道：“明月姐姐下手也太重了，可别打坏了小少爷。”

    在学校里，小辰轩与霍小忧经常带着几十个跟班小弟们横行无忌，其中六七个是年龄相仿的霍家表亲，其他的学生是小辰轩收的跟班小弟。走在校园里时声势浩大，经常引来新生的侧目，学校里除了小辰轩的“无敌小霸王军团”，（小辰轩没问过霍小忧就自己取了这个团名，还觉得很威风，自我陶醉沾沾自喜，霍小忧也只能叹息一声无赖接受。）学校还有几个小团体，如：“骑士联盟”，“黑暗党”，“淑女仙团”等。小辰轩的“无敌小霸王军团”人数最多，鼎盛时期多达200人，什么样的学生都有，以体育学渣居多。“骑士联盟”则是学霸居多，虽然只有56人，却是全校最聪明的一群人。“黑暗党”是连学渣都不如的团体，其他同学都说“黑暗党”是一群神经质废渣，人数也最少只有十几人。“淑女仙团”就是一群喜欢孤芳自赏的小女孩，团员却多达332人。

    平时几个团体都相安无事，因为孰强孰弱一目了然。这天下课时，小辰轩与霍小忧带着几十个跟班小弟们在校园里玩闹，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引来其他学生纷纷侧目。小辰轩居中春风得意，霍小忧在一侧云淡风轻，不远处一名高年级的学生正坐在石阶上盯着小辰轩一群人。这名高年级的学生眼神阴冷厚眉细眼，校服敞开着，脖颈上带着一条狼头银吊坠，阳光下闪着银光，身边跟着十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这名带银吊坠的高年级学生刚转校进来十几天，名叫伍立生绰号“鬼狼”，传言在原来学校里打伤了老师，才转进这所学校，学校起初拒绝接收，伍立生父亲是位高官，学校最后还是同意了。伍立生带着十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走到小辰轩一群人面前，盯着小辰轩说道：“你就是霍家少爷霍辰轩？”小辰轩一脸得意说道：“没错，我就是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气焰嚣张星州无敌小霸王霍家少爷霍辰轩。”听到这句话后双方都有人发出哈哈笑声，伍立生表情微怒，有种被耍的感觉。霍小忧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不动声色，对于伍立生带人来挑衅也不以为然。伍立生有些愤怒地说道：“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11岁的小辰轩站在14岁的伍立生面前矮了一头，小辰轩抬头看着伍立生平淡说道：“我的脑子没有问题，不过你的脑子肯定有问题。”伍立生一把抓住小辰轩的校服往上一提，小辰轩顿时脚尖着地，伍立生瞪着小辰轩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小辰轩也不反抗仍然平淡说道：“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不过你要是想加入“无敌小霸王军团”，我可以考虑收你做小弟，虽然你的脑子有问题。”双方人群中又发出哈哈笑声，伍立生额头青筋暴起，抬手就要打小辰轩，就在此时伍立生感到一阵疾风刮过，随后一只大手按在了伍立生的头上，伍立生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松开了抓住小辰轩校服的手。伍立生被按住了脑袋动弹不得，感觉全身僵硬，只听见身后跟随的那帮高年级学生落荒而逃的声音。小辰轩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伍立生说道：“不要跟他客气，把他打成猪头，”按住伍立生脑袋的护卫回答道：“好的少爷，交给我了，”然后小辰轩得意洋洋地带着一帮小老弟们扬长而去。

    黑衣护卫松开了手，伍立生这才慢慢转头，只见两名黑衣护卫一前一后站着，面前的护卫一头短发，面容廋削，眼神冷洌如刀锋。这名护卫也不说话，抬手就打，只听“啪”的一声响，伍立生就被一巴掌打翻在地。伍立生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响，随后就感到右脸颊阵阵疼痛又刺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