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乌合之众

    密林中的一处空地上，黑衣女子看了看身后远处，确定没有人追来后轻轻舒了口气，然后取下包裹在头上的黑色纱巾。黑衣女子身高1.65米挽着长发，黑色长发略显泛红，圆脸庞，双眼晶莹明亮，皮肤好似水嫩豆腐，细腰圆臀体态玲珑，黑衣女子正是冰莹莹，今年16岁，绰号青龙山“小飞月”。冰莹莹取下头上的纱巾后，不停的用纤细小手对着发红的脸蛋扇着风，还一边嘟囔着：“好热好热，热死本姑娘了，呼~呼。”想想刚才的经过，冰莹莹还心有余悸，“哼，幸亏本姑娘身手了得，要不然现在就被霍家的人五花大绑起来严刑拷打了，哼，大笨蛋，还想抓本姑娘，等下辈子吧，哈哈哈哈。”说完竟被自己逗乐了，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此时一只乌鸦从密林上空盘旋飞下，扑扇着翅膀刚好落在冰莹莹的右衣肩上，然后就非常热情的用脑袋在冰莹莹的柔嫩脸蛋上磨蹭，冰莹莹满脸嫌弃，叹了口气：“唉，看在你刚才表现得还不错的份上，本姑娘就让你占回便宜吃回豆腐吧。”随后冰莹莹又从腰间解下一个绣花小锦馕，打开锦馕后，里面装着小米、麻籽、高粮、花生、黄豆、稻谷、玉米粒等，冰莹莹随意从锦馕里取出一粒花生递到乌鸦的面前说道：“呐，小鬼头，赏给你的，今夜若不是你带着一帮黑不溜秋的小阿飞们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本姑娘可就惨了，就算侥幸能活，可本姑娘的一世英名……不对，是半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那以后本姑娘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如何在武林中立足啊，唉，早知道就不该瞒着师叔与师哥他们偷偷跑出来了。”名叫小鬼头的乌鸦张开尖嘴夹住那粒花生，仰头将花生吞入腹中后，张开尖嘴仰头发出鸣叫“啊~啊~”，随后仰头挺胸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那副嘴脸像是一名骄傲的将军。小鬼头又眨了眨黑亮的眼珠看向冰莹莹，冰莹莹噘了噘小嘴，又从锦馕中取出一粒玉米丢给小鬼头，小鬼头熟练的张嘴接住吞入腹中。不知何时，陆陆续续有大大小小的乌鸦从空中飞落在冰莹莹的四周。这些“小阿飞”毫无秩序的混杂在四周，有的往来踱步，有的东张西望，有的张嘴鸣叫，有的低头啄食，冰莹莹眨了眨晶莹的眼眸，双手抱胸看着四周豪迈道：“小子们，辛苦了，”随后对着四周的的乌鸦拱手道：“今夜多亏众弟兄鼎力相助，本姑娘才有幸逃脱，本姑娘谢谢大家了。”然后近百只乌鸦竟都扬天鸣叫，霎时，寂静的夜晚喧闹声此起彼伏，“啊啊啊~呱啊呱啊~”，冰莹莹看着这群“小阿飞”嘿嘿笑道：“嘿嘿嘿，这是赏给你们的，”说完将锦馕中的五谷豆米撒向四周，一时间众乌鸦纷纷抢食，一片混乱尘嚣，虽然有贪吃的乌鸦扑扇着翅膀去抢其它乌鸦的谷米，却并没有乌鸦为抢食谷米而争斗。小鬼头依旧站在冰莹莹右肩上左顾右盼，时不时鸣叫几声，尽显大哥风范。冰莹莹双手叉腰看着这帮活泼调皮的小阿飞，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随后却邹眉念道：“唉，要是今夜“黄歌”在就好了，“黄歌”总是能给我带来好运，哎，小鬼头你蹭够了没，有点大哥风范行不行，真是的……哼。”原本大哥风范十足的小鬼头，此时却像个粘人的小妖精。

    小鬼头体长不足50厘米，体重不过3斤6两7钱4分，可是却敢斗鹰，驱狼，与虎夺食，依仗着百名空中“打手”，称霸一方傲视群雄。冰莹莹第一次遇见小鬼头与他的乌合之众时，这群乌鸦正与狼群争抢猎物，一群狼猎杀了一只野猪正在草地上分食时，乌鸦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于是从树林四周纷至沓来，刚开始只有几只乌鸦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观望，随着小鬼头带领大部队赶到，乌鸦群开始上下翻飞发出狂躁的叫声，群狼见到乌鸦开始并不在意，后来则分出一两只狼驱赶附近的乌鸦，被驱赶的乌鸦只是飞起盘旋一周后又落在附近，其他的几只狼则埋头狼吞虎咽对野猪开膛破肚，野猪的鲜血将一块青草地染的腥红。后来乌鸦越来越多，强壮的狼王停止吞食野猪，其它几只狼也停止吞食，狼王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乌鸦向前走出几步，目射凶光咬牙切齿发出愤怒地低沉声音，群狼也效仿狼王，一时间目光凶凶，撩牙深深，杀机腾腾。面对群狼的警告与恫吓，乌鸦视而不见毫不退缩。小鬼头此时一乌当先，从一棵银杏树枝头飞落到狼王面前，与狼王相距2米对峙。狼王头尾体长1.7米重142斤，一身灰白皮毛，目光如刀，耳尖口宽嘴长，奔跑矫健呼啸成风，此时狼王正伸长脖颈双耳向后邹起鼻头，咬紧42颗狼牙发出低沉愤怒的声音，凝视小鬼头，恨不得一口吞食。小鬼头抬头挺胸以鼻孔与狼视，态度极其傲慢无礼。冰莹莹恰巧路过，于是站立在一棵30米高的古杉树顶枝头上婉如一只小鸟，远远观望，听着乌鸦沙哑的叫声，又看到这群乌鸦的强盗行径，特别是领头的那只乌鸦简直面目可憎，在心中骂道：真是一群该死的乌鸦，特别是领头的那只乌鸦，狼王咬死它。冰莹莹一边从衣袋内掏出一包芝麻饼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一边期待狼王咬死面目可憎的乌鸦。天空蔚蓝，阳光照耀，青草地上一乌对一狼，群狼翘首以盼狼王一战封喉，群乌上下翻飞鼓吹造势。狼王的撩牙早以饥渴难耐，率先发起冲锋如疾风骤雨，2米距离转瞬即至，狼王张开撩牙血口誓要一口生吞小鬼头。就在狼牙快要咬住小鬼头的瞬间，小鬼头向后一仰振翅而飞躲过了这致命一击，随即向上盘旋。狼王扑空后四爪在草地上急停，扭头寻找小鬼头踪影，小鬼头只在狼王头顶盘旋，时而俯冲时而翱翔，把那狼王耍弄的满地打转。在树顶上观战的冰莹莹看到狼王失利，气的差点从树顶上掉下来，一边骂狼王蠢笨一边愤恨的大口嚼着芝麻饼，发出一阵脆甜的声音。群乌也开始振翅在空中盘旋，一时间呼啸声四起，五百多只乌鸦连成一线如旋风般盘旋，周围30米黑压压一片，仿佛黑雪风暴，群狼中一只瘦弱的灰狼不由自主的开始浑身颤抖，黑雪将八只狼团团围住，只听见急促地风声呜~呜~。这一幕把冰莹莹都看呆了，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乌不可小觑。”群狼眼前满是黑羽翻飞一时间举足无措，乌鸦则发起了进攻，密密麻麻头尾交错的乌鸦从空中俯冲，群狼被打的哀嚎不止，一只灰狼的耳朵被乌鸦突袭啄破，另一只狼的眼眶被啄伤，狼王的脊背也被啄去几撮鬃毛，狼王暴跳如雷左冲右突，跃起一口咬住一只乌鸦，那只乌鸦当场毙命。狼王随即头一甩就将毙命的乌鸦抛了出去，又猛然扭头将一只快要擦身而过的乌鸦咬住，但是乌鸦的攻势不减，很快就有无数乌鸦用弯刀般的嘴（喙）铁钩般的爪攻击狼王，此时已有其它灰狼落荒而逃，狼王也只得咬紧牙关向外奔逃，群狼败下阵来，奔逃到几十米外的树林中。乌鸦并不追赶，只是飞旋几周后哗啦啦落在草地上，草地上落满了羽毛与狼毛。小鬼头像打赢胜仗的将军洋洋得意，立在野猪的尸体上仰天鸣叫，群乌也纷纷鸣叫，站在树顶上观战的冰莹莹看到这一幕后，对乌鸦骄傲的样子嗤之以鼻。随后这群乌鸦就开始争抢着食肉，场面混乱不堪，小鬼头与几十只乌鸦率先啄食，其它的乌鸦着向这里拥挤，一只乌鸦想挤进去分一杯羹，结果被前面的乌鸦一脚蹬开，这只乌鸦撞那只乌鸦，那只乌鸦踩到另一只乌鸦的脚趾，于是怪叫声，呼喝声，振翅声响成一团。一只乌鸦虚张声势，挥动翅膀要扇另一种乌鸦嘴巴，还有两只乌鸦面对面张着嘴怪叫呼喝，真动手打架的乌鸦却一只都没有。几十米外群狼还在各自舔舐伤口，一只只灰狼垂头丧气，狼王虽然也很狼狈，身上几处的鬃毛都秃了，原本威风凛凛的狼王像一只丧家犬，虽然如此但狼王依旧来回走动安抚受伤的群狼。此时狼王虽败，可依旧双目炯炯身姿挺拔，如王者般傲然立于群狼之中。狼王不肯离去是因为它知道，这群乌鸦胆子大却食量小，用不了多久就会纷纷散去，到时野猪的尸体仍是它的囊中之物。果然，不过20分钟这群吵闹的小阿飞就各自飞走了，而野猪肉还剩大半，狼王带领群狼又回来继续进食。站在枝头的冰莹莹看到这里，觉得已无好戏就要离去，却看见阳光下一只乌鸦竟向自己飞来，乌鸦的羽毛闪耀着蓝紫色的金属光泽，展翅而飞神态自若。冰莹莹愣了愣，然后赶忙把没吃完的芝麻饼装入口袋，怕被乌鸦抢去。乌鸦很快飞到近前，然后倾斜绕过冰莹莹，带起一阵微风轻轻吹动冰莹莹的发丝，冰莹莹刚松了口气，谁知乌鸦又飞了回来毫不客气的落在冰莹莹左衣肩上，冰莹莹扭过头惊讶地看向乌鸦，乌鸦也正用黑油油的眼珠看着冰莹莹。四目相对片刻后，乌鸦就用小脑袋在冰莹莹的白嫩脸蛋上使劲磨蹭，好似很久不见的朋友，冰莹莹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2分钟过后这只乌鸦还在没完没了的蹭来蹭去，冰莹莹毫不客气的挥手将这个“吃豆腐”的家伙拍飞了出去。只是自那以后，有一只热情的乌鸦总喜欢粘着冰莹莹。

    冰莹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轮明月，随后纵身飞跃向树林外，小鬼头与黑压压一群小阿飞在空中护航，发出哗啦啦一阵声响。很快冰莹莹就来到树林外的公路上，冰莹莹抬起双手做了一个分开的手势，空中的小阿飞们纷纷散去，只有小鬼头跟随。冰莹莹就这样穿着一身黑色束腰夜行衣在公路上大摇大摆的向前走着，大概走了几里路，看到路边有一辆红色双轮电骑车，就用电子腕表扫描租用后骑乘而行。现在已是深夜，公路上人烟稀少，冰莹莹就把电速调到最高，车速从15直接提升到60，仪表盘也亮起了红灯。冰莹莹架着电骑车则在公路上风驰电掣，还不断倾斜车身左右划行如同冲浪，疾风迎面从冰莹莹的身上呼啸而过，冰莹莹挽着的长发也被风吹散随风飘荡，一个又一个路灯被甩在身后，此时的冰莹莹仿佛脱缰野马，兴奋地大喊大笑。前方弯道驶来一辆十吨重甲电驱卡车，迎面而来的重甲电车呼啸而至有不可阻挡的威势，很快就要与冰莹莹的电骑车相撞，冰莹莹看见重甲电车毫不惊慌，只是压低身体握紧车把如一头狂奔的山羊向前冲撞，惊的司机赶忙转动方向盘避让，重甲电车车身猛然扭动，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重甲电车差点侧翻把开车的司机吓出一身冷汗，两车相距仅一线，重甲电车的车轮卷起疾风将冰莹莹的长发刮得凌乱，耳边传来呜~呲~~，一个短促的风声与一个电流的长音，两车瞬间擦身而过后，远处传来冰莹莹兴奋的尖叫声。男司机手握方向盘调整电卡车身，惊魂未定的看了看后视镜，自言自语骂道：“又是一个疯女人，家里面y一个整天乱发脾气的媳妇，出门又遇见一个骑车不看路的疯女人，难道是命里注定，别人是桃花运，我怎么就是桃花劫呢？唉，远离女人，平安一生。”寂静的夜晚，空旷的公路，竖立的路灯，只有呼啸的疾风与疯狂的青春一路前行。

    进入市中心的一条繁华街道，冰莹莹将电骑车停放在街口路边，理了理长发，走进街道。这是一条长800米的步行街，现在已是深夜但仍有不少游玩的男男女女，这些男女人人衣着鲜亮言笑晏晏，街道两边的店铺灯火通明迎来送往，夜色中弥漫着欲望的味道。冰莹莹径直走向街道中心的一栋大厦，大厦东面门前有一嶟高6米宽2米的黑色花岗岩石，岩石上有四个鎏金隶书大字——君临天下。这栋大厦是霍家的产业，就连这栋大厦所在的这条街都归霍家所有。君临天下大厦有60层高260米，虽然不足百层，建筑面积却很宽广，不像其它摩天大厦，虽然有一百多层可是越向上越窄，楼顶几层徒有表面高度却没有实际用途，只为了哗众取宠。大厦为八面型金属框架，八面鎏铜，金属格落地水晶窗，楼顶修建有巨大的琉璃瓦青铜八角楼，阳光下金光闪耀富贵袭人，整栋大厦浑然一体泰而耸立。大厦有八个方向八个门，喻意迎八方来客，每个门宽4米高5米，为对开金属框黄花梨木门，门前有三层黄色大理石台阶，大理石台阶平滑如镜。一楼大厅高7米有一万平方米，地面铺设黄色大理石与丹霞石，八十根金属支柱，大小照明灯四百盏，把一楼大厅照耀的如同白昼，大厅中心共有六个电梯两个楼梯，八个接待前台对应八个入口，前台长5米是金属框架，拼接红檀木与波浪纹水晶。大厅周围摆放着红杉木长椅与茶几，还有一些花岗岩石雕，有牛，马，鹿，羊，虎，豹等，形态与真实禽兽大小相当，雕刻精致惟妙惟肖。现在已是深夜，大厅内只有六名保安与一个前台的三名礼仪接待人员。六名保安身穿青黑色衣裤，虽然高矮不一但都是退伍军人，人人身形挺拔精神抖擞。前台的三名礼仪接待女子正在谈笑，冰莹莹只是大步走向楼梯，其中两名距离较近的保安见到冰莹莹一身黑衣都有些奇怪，不过看是一名少女也就没有上前询问。冰莹莹径直走上楼梯，之所以不搭乘电梯，是觉得电梯太慢。冰莹莹脚尖一点地，就如轻盈小鹿纵身跃上了楼梯拐角，只是几个纵跃就到了大厦11层。冰莹莹小心翼翼的走在大理石地板上，刚想用门卡开门，就听见旁边的房门打开了，冰莹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一名身穿黑色衬衣黑色长裤黑色皮鞋男子走了出来，男子长发及肩脸颊瘦削，眼睛炯炯，面容煞白冰冷。男子正是冰莹莹的师哥陈尚，人称——御天煞。陈尚走到冰莹莹身边有些微怒的问道：“莹莹，你又独自一人偷偷外出，还穿着夜行衣，你出去干什么？”冰莹莹眼珠转动抬头看着师哥陈尚故做委屈说道：“师哥~，干什么这么凶，我就是觉得无聊想出去走走，什么也没干。”陈尚看着自己师妹从小长大，还能不知道自己师妹的性格，冰莹莹从小活泼好动，依仗师傅与山主的喜爱，在碧水山庄惹是生非无法无天，山庄的师兄弟都称其为青龙山小魔月，这些年在碧云山庄不知道闯了多少祸，身为冰莹莹的师哥也为其承担了不少罪责，可是这个师妹总是累教不改，陈尚真怕这个师妹闯下弥天大祸。冰莹莹看着师哥越发愤怒的表情心中也有些畏惧，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青龙山小飞月，最怕师哥生自己的气。冰莹莹盯着师哥的脸庞服软道：“师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陈尚有些无奈的看着冰莹莹委屈的样子，只是邹眉沉默不语。冰莹莹试探着挽住陈尚胳膊柔声道：“师哥，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好不好。”说完冰莹莹眨着晶莹的眼眸看着陈尚，陈尚这才开口道：“我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怕你一个人出去遇到什么危险，你的性情又鲁莽容易与人发生纠葛。这里远离青龙山，我们人生地不熟，一切要小心从事，你懂不懂。”冰莹莹看向一边心不在焉的答道：“奥，我知道了，”陈尚见冰莹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听进去，只的叹气道：“你知道就好，回房休息吧。”冰莹莹这才笑嘻嘻的答道：“嗯，师哥，你也早点休息。”陈尚看着冰莹莹的娇小背影走进房间，心中忽然觉得师妹才16岁还是少女年纪尚小，也许不该对她太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