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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加压鼓劲

    老师教学,习惯性地用去年的教案,有的老师只字不改,这一点,只是复习生有切身的体会。毕竟上课记笔记还是多数学生的基本功。更让一些复习两三年的学生吃惊的是,有些教复习班的老师,竟然懒得教案都不肯重新抄写一遍,两三年的教案一直用着,除了偶尔涂改一下日期。对于拿去年的考试题来考今年的学生,只改一题,确实让有些人不服,高考未必考到原题。不过,可以不服卓越用去年的试题,但是对于成绩却无话可说,诚如卓越所说,就是去年的考卷,今年再考有几个得满分的?考卷发下之后,每个人关心的莫过于名次和分数。班主任让每个人小结一下得失。

    郑春声很不痛快,盯着自己的考卷看了好一会儿,便在试卷上嘀咕:“败了,就像女排在二十四届奥运会上一样,虽然明知技术不是全优,在无劲敌古巴的情况下,仍能闹个金牌玩玩,谁知换来个铜的。明知班里能人不少,肚里一轮,自己也不至于败到这个地步,总分才四百七十来毛。准居下游。”

    于是郑春声自我解嘲“四舍五入”是五百毛,五百多分的也是五百毛。这样一算,差距并不太大。

    “惨者,物理也。百分题竟慷慨地丢弃四十多分。要知咱非富裕户,岂能如此大度,浪费分数。要注意节约!”范进忠更是直拍小脑袋瓜子,但能有啥法子。

    “可恼‘英国历史’(ENGLIGH),语法题的填错水平属超一流,怕无人能及,完型填空也打破平时错八个的纪录,创下错十个的新纪录。倒不希望再涮新这个纪录。”唐大通也是惨败。

    这样,郑春声四舍五入之后,与范进忠、唐大通相互比较一下,都是五百多分,按今年的高考分数线,倒也能走个本科。再一看,唯有吴新波不足四百大毛。

    坐在前排的宋姣心里还是比较舒畅,这次考试成绩还不错,五百三十多分,如果按今年夏天的录取线,绝对的大本科。“这次非考出个名堂,叫那些没良心的看看。”宋姣心里暗暗发狠,“唉,就是不知道七中的那个考得怎样?”

    “班长,想什么美事呢?心又飞到七中去了?”陶丹一拍宋姣的肩膀。

    宋姣的小脸一红:“上啥七中,这不是在九中坐着好好的么。”

    陶丹考得并不怎么样,神情比较低落:“唉,中午都不想回家吃饭了,跟你去宿舍吃吧。一回到家,俺妈准得又数落我,又嫌我不给俺爸爸长面子,又说我的学习连俺妹妹的尖也比不上。”

    宋姣知道陶丹是学校教务处主任陶志尧的女儿,陶丹妹妹今年考上重点大学泰南医科大学,让陶主任脸上有光,可陶丹的落榜更让母亲对陶丹有看法,母女俩的关系一向紧张。陶丹考多少分,根本不用陶丹向母亲汇报,父亲早就在教务处全盘掌握,想瞒都瞒不住。

    “只要努力了,就不能多想一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面对陶丹的情况,宋姣也想不出太多的安慰话。

    “哎呀,又是老头子上树。皮子,我也只有和你一比了。”此次吴若水也仅考了五百多分,虽然心里不满意,但仍装出高兴的样子。想想也是,平时用在学习上时间并不多,当然成绩一般是与学习时间成正比的。

    “期中考试就是小来玩,下回你这一瓢可就白给了,我直接换个水桶,非搲个三瓢五瓢的。”吴新波的心大,经得住刺激,但也是不服。

    “下回不定谁白给呢?!”吴若水当然不服。

    正聊着呢,下面有人吹哨。学校要开会。

    “这个时候开会,肯定没好事。”吴新波说。

    任凭哨子在校园里吹过一遍又一遍,高四的同学们才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一个个横七竖八的,在会场上。而高三的同学,早已等候多时。

    “嗯,咱利用今下午这个时间,把期中考试总结一下,有利于高三下一步的教学。”金若灿副校长呲着大牙,唾沫星子乱飞,“嗯,这次考试题目较难,所以同学们的得分并不理想,但是请不要灰心。嗯,根据以往期中考试分析,这次考试凡是四百七十分以上的,嗯,下一步努努力,都能考上,请同学们自己参考一下,以制定下一步的复习目标。嗯,现在我们公布一下这次考试名次前五十名的。嗯,第一名,马向群,五百八十分,十班;第二名,李国梁,五百七十九分,十班;第三名,李名利,五百七十六分,十班;……”

    前十名全部来自加强班十班,但其中有四人却是从高三六班抽出来的,为此,高三六班的同学很合时宜鼓起掌来,掌声显得十分孤单,也十分刺耳。六班班主任朱城临脸上毫无表情,教务处陶主任、牛胜会等人用眼睛狠狠地盯了几眼朱城临,但是朱城临根本不看他们,陶主任也无奈。

    金副校长继续念成绩名单:“嗯,第十三名,李洪发,五百五十六分,八班;第十四名,赵正国,……”

    卢迪霞一听此名,颇是感冒:“哎哟喂,赵正国这么厉害?”

    郑春声也不屑一顾,“嗯!”重重的鼻音里,夹杂着嫉妒、蔑视。

    “嗯,第十七名,侯一山,八班……”

    “猴哥也那么厉害。”卢迪霞意想不到。

    “提辖,你光知道敲打镇关西,哪里知道猴哥的来历。”吴若水带着佩服的口吻。

    “要说猴哥,原先俺俩一个学校,我还不知道猴哥的情况?”卢迪霞不大服气。

    金若灿仍然在念人名、名次、班级。

    吴若水心中不得不自己安慰自己:“哼,这次由于……我才没考好,下次一定要超过他们。唉,大意了,大意失荆州啊。也怨自己,白天到处折腾,上课老是睡觉,这怎么能行呢?其他同学也是,一个个其貌不扬,平时不吱声不言语,谁料考得却不赖。这可真是蝎虎子掀门帘,都有一小手。然而下次呢?”

    这次自负的卢迪霞也背运,考得出乎预料,不免强调客观:“唉,这题目不行,根本不能与去年相比。听说去年复习生很厉害,上六百分的好几个,今年……”

    吴若水嘴里“嗯”着,肚里思量:“别怪这怪那的,就怪自己白搭,要是行,今年不就早考上了。”他开始对卢迪霞有点烦,说话娘们腔,老是翘起小兰花指,尤其是自习时他在一边连哼带唱的,扰乱军心。

    金若灿念完名单,又分析形势,给毕业生鼓劲。

    金副校长说他的,同学们有自己的话题。一听到“散会”,大家一窝蜂似的往教室、宿舍里钻。

    正要吃晚饭的时候,卢迪霞发现驶来一辆“幸福”大摩托,便冲宿舍里喊:“猴哥,老同学找你来了。”

    来人果然是找侯一山的。

    “一山,考得怎样?”来人问。

    “还可以。全校第十七。你从哪里来?”侯一山答道。

    “从城里过来。知道你们期中考试,顺便过来看看。不错,努努力,明年准考上。这是五十块钱,平时买点菜吃。学习挺累的,添补添补吧。”

    “不,我这里还有。”侯一山坚持不要。

    “你看,咱哥俩你还客气么,拿着。”来人硬是塞给侯一山,“寒假再来看你。有什么困难给我写信。我尽力而为。”

    俩人又说了一些闲话,摩托车一溜烟,来人走了。

    同学们看着来人和侯一山的亲热劲,以为来人是侯一山的亲戚或哥哥。卢迪霞却说,非也非也。

    其实,此人叫高强盛,与一山是十二中的同学,俩人是三年同桌,眼看考大学没指望,高三未毕业,便辍学经商。高强盛与一山交情好得不能再好,一山高考落榜,欲复习又一时拿不出三百块钱的复读费。侯一山的父母在家种地,跟哥哥凑和着过,哥哥虽然是隐藏着的万元户,但是与侯一山却分得清清楚楚,一分钱的忙也不帮。哥哥未知其弟后果如何,怎敢投资冒险?高强盛暑假来找侯一山玩,恰遇此事,想都没想,当场拍板:“复习费,我来付,你尽管去复习。听说九中升学率不错,你可以去那儿。至于钱,你参加工作再说。还,我就要。不给,赶两趟集又有了。咱可说好了,若一旦考不上或者不愿意考大学了,绝不能再提钱的事。”

    因此,侯一山才来九中复习,学习也异常刻苦,心里的压力也不小。上次高强盛给侯一山二十块钱,恰让卢迪霞撞上,故此,一见“幸福”摩托车,卢迪霞便知是谁。虽然不是一个班的,毕竟还是一个学校毕业的。

    有同学的鼓励,侯一山心情大好,并且这次考得也不错,侯一山就照同学的吩咐,去杨得利的小铁车跟前足足买了一份菜,改善一下伙食。

    吃过晚饭,吴若水想趁金若灿给鼓的劲未消之时去教室刻苦一阵子,没想到朱力东找上门来,俩人不免对当前共同关心的问题交换了看法。

    “这次考得怎样?”吴若水问。

    “名次是不孬,在班里排名第三,但分数才四百七十二。俺那班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矬子里都找不出将军,所以看名次没有说服力。你呢?”朱力东说。

    “唉,小孩子喝烧洒,够呛,我才五百多分。学校里直接没有排名。要是按这个成绩,考上没有问题,但是想走个称心的学校很难。”吴若水说。

    “这回数学大砸。你考了多少分?”朱力东问。

    “也不算多,八十多分,算是全校的第二名。不过,这可是做过一遍的题,还是有好多做错。要是这个状态,可真有些老头子上树。对了,佩泉兄怎样?”吴若水问。

    “他有点吃紧,总共才捣鼓三百五十多点。昨天他那位,就是那个马英红,又给他一封信,欲和他一分为二。马英红说,她不忍看着佩泉兄被自己拉下来,耽误佩泉学习。本来嘛,佩泉比我强!这段时间忙着和马英红甜蜜才考得这么糟。刘佩泉一看就来气。这个女的哪里是为佩泉着想,据说她想和俺班的班长挂钩。佩泉兄大怒,接着回信,质问为什么踹了他而投入另一个家伙的怀抱中。最让佩泉上火的是,马英红非要跟俺班的班长好,这不是明摆着示威吗?俺俩商量好了,抽个时间准备收拾收拾俺班的班长。”

    “我看算了吧。咱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分不清主次。咱们来应该是考学的!别再掺和这些事了。男子汉大豆腐,何患找不上媳妇。”吴若水说。

    “事是这么个事,你是不知道那家伙这几天忒狂。虽没有杀父之仇,这也算是夺妻之恨,关键是这家伙在俺俩面前故意得意洋洋,老是气俺俩,我看,他这个班长要是不挨揍不会老实。赵中华要是在家,光他一个人就办了,给俺俩省不少事。”朱力东似乎咽不下这口气,如同他的女朋友被人抢了。

    “回头劝劝佩泉,考上大学就是对你们班长最大的报复。”吴若水说。

    “对了,还有一件闲事,前段时间有没有老师安排你们给校长写信,要求学校不能禁止外来人员前来卖菜?”朱力东问。

    “这事过去好几天了,你咋想起这事来了。我想想,噢,好像是有老师暗示几个同学,可以给校长信箱写一封信。我没工夫捣鼓这个,这纯属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吴若水说。

    “俺朱城临老师叫我和佩泉一人写了一封信。我纳闷的是,是总务处的吕坏水安排我们这样写的,一方面他撵人家来卖菜的,转回头来又让我们学生写信,要求人家来卖菜。这是俺朱城临老师说的。你说这个坏水到底唱的哪一出?”朱力东真有点想不明白。

    吴若水一听,也有些弄不明白,“唉,这些干后勤的,都是打架动刀子型的,没事找事。不过,就从同意人家来卖莱这件事来说,对我们学生还是有好处的。”

    朱力东临走时,吴若水再次嘱咐,要他和刘佩泉把精力用在学习上。“至于收拾班长的事,还是放一放吧,咱们复习生不能和应届生一般见识。”吴若水叮嘱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这家伙不开眼,俺俩不得不出手了。”朱力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