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高考预选
因为预选在即，对于应届班来说就是毕业，所以此时的高三一班至六班，正忙作一团，写毕业留言，照毕业照，互赠近影，跟生别死离似的。出乎同学们预料的是，同样是应届毕业生的十班心静如水，丝毫不为其他班级的热闹所打动，什么毕业留言，什么照毕业照，这是对自己的预选没有信心的表现，十班多数同学的毕业是在七月份高考，岂在目前？当然，复习班的同学也很平静，稳坐钓鱼台，毕竟他们是过来人，有人不止过来一次，如果再沉不住气，又来应届生的一套，确实显得太不成熟。
但是，作为从一中到九中来复习的吴新波却另有想法：“虽说咱都是过来人，早就没了这番闲情雅兴，但是我与多数还是新同学，这程序还要是走的。来，一瓢，给我写几句留言吧。”
吴若水有点不屑：“皮子，我看你就是喝米汤划拳，图热闹。快学习去，别在起哄，都忙着呢。”
吴新波放下笔记本：“不急，等你不忙了给我造上两句，二十年后再拿出来看看，让我找找回忆的感觉，拜托。”
吴新波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做题。范进忠似乎也有些动作，也许是觉得自己预选在劫难逃，预选过关的几率不大，不知从哪拣来一个破日记本，偷偷地记下同学的出生年月及家庭住址。
“干什么呢，范举，造黑名单还是开户口本呢？”吴若水发现他的鬼头鬼脑。
“没什么，你我兄弟一场，眼看就要分离了，还不准备点后事！先从你这里搲一瓢吧。”
“别来这套，怪扫兴的。皮子的笔记本还在这里放着呢，你一块给写上吧。你说说，还没预选呢，你就先放一炮，挺丧情绪的。”吴若水说。
“凡事欲则立，还是早准备着好。来，一瓢，你先给写两句，开开张。”范进忠真像要分别似的。
“范举，按说这个事是大热天穿棉袍，不是时候，既然你说了，驳面子也不利于预选，影响心情。我就当写篇作文，让你高兴高兴，心情愉快，学习有劲。”吴若水拿过范进忠的日记本，扶着眼镜，装模作样地想一会，然后提笔就写：
分别时说——
我们相逢在人生旅途之中，短暂的一霎，哪管是否同路？昨天的已难追回，化作经典成为记忆；明天的阳光灿烂，无量前程举杯同贺；今天的令人难忘，共苦同甘携手攀登。
请把我们的友谊一同带到新的天地里。
无须更多的祝语，让友谊的激情带给我们甜美的微笑，摄下回忆的底片。
曾与那白云倾谈，一起思索明天，我们能行；曾与那红花低语，一起追忆往昔，我们做过。看，朝霞里，我们的友谊在升华。高山、大海、蓝天、白云，你、我，还有他和她，拥着太阳，导演了一个梦样的故事。
杨柳、箫笛、月亮、星星，爱、恨，还有笑和泪，编织着青春，继续着人生这个刚开始的正剧，七月起步，八月庆祝，九月登顶。
精彩马上开始！
“好，好，一瓢，这绝对是满满的一瓢，一下给我增辉不少！”范进忠一看，大为高兴，“只是，后面的同学再写，压力可就大了。”
“别王婆卖瓜，咱们的目标是高考，预选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一次作业题。干吧，伙计，想办法把那个梦变成现实吧。”吴若水沉吸一口气，也给自己提提神。
明天，毕业班的学生要进行高考预选，高一高二的学生又要放假，真幸福。高三当然要占用教室。
“晚上早点休息吧，别再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这次考试全县很重视，号称一题三考。毕业、预选、第二遍质量检查，都用这个题。同学们，要好好考。对我们来说，不存在什么毕业、预选，你们的毕业证早就拿到手了，这种毕业证再多也没有用处，不值钱。不像应届班，孬好混张毕业证。这次考试，又是咱的一个练兵机会。考完试，还要及时复习下一门，我们的目标是高考。”班主任照例是作一次考前动员，同学们照例没有回答的。
考试还是比较顺利，尤其对高四的学生来说，这样的考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往常无二。
七门课已经考完五门，单等数学和英语押阵。
晚上，教室里人很少，不少同学在外面散步解闷。
卢迪霞在教室里表演着西洋唱法：“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峥嵘岁月，何惧风流……”
吴若水并没有出去散步，但是听着卢迪霞的破锣嗓子心里有些犯酸，复习也没有心情，随手改一首歌：
毕业歌
——由《少年壮志不言愁》改词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书山题海何作舟？层层磨难，只为高考，高四学子却言愁。金榜题名，血汗铸就，霎时一好遮百丑，遮百丑。为了父母的微笑，为了自己的未来，峥嵘岁月，谁言风流。
吴若水自我感觉不错，就与卢迪霞一道，哼将起来。教室里剩下不多的同学，也不说话，像是在听他俩瞎唱。
“……为了父母的微笑，为了自己的未来，峥嵘岁月，谁言风流？”
同学们忽然鼓起掌来。
“一瓢，再来一遍，有劲！”吴新波大叫。
“一瓢，唱。”陈胜利也直捅吴若水的后背。
“词还行，我瞭瞭。”刘武跳将过来，抓起歌词。
吴若水倒吓一跳，大晚上的，这破锣嗓子，要是把别人吓着，耽误考试，这个责任可就大了。吴若水马上没动静，刘武拿着歌词，伙同吴新波、范进忠又哼起来。
“这是干什么呢，开毕业联欢会？”班主任肖老师趁大家不注意，走进教室。他拿起歌词看看，又递给刘武，“你写的？”
“我哪有这个本事，吴若水。”
“写的倒是不错，不过现在唱还不是时候，等高考完了，我和你们一块唱好不好？”肖老师说。
同学们默不作声，算是回答老师。教室里恢复往日的安静。
预选考试最后一天，天并不作美，下起细雨。考完英语的时候，雨还没有停。路上已经是泥泞难行。
班主任肖老师走进教室，看来是安排放假事宜。
“已经考完了，同学们。考试结果要四五天后才能知道，按照学校规定，一律把铺盖带回家，有再大的把握也不行，学校里一点东西也不能留。等接到预选通过的通知，你再入学。我想咱班几乎没有下去的，所以大家在家里要好好复习，不能玩。后面的黑板上不是写着吗，距高考仅有56天。除去这四天，回来再体检、填志愿，没有几天。外边的雨没停，大家可以明天再走。”肖老师还是自信地冲大家一笑。
“考得咋样，吴若水？”老师问。
“嗯，凑和吧。”吴若水回答道。
“光凑和可不行，得真考上才行，并且还要考本科。”老师给吴若水鼓劲，也是给大家鼓劲。
“能混个专科就算是我烧高香了。”其实，吴若水心里还真没底，即便是在心里，也还是低调一些好。
“本科没问题，你平时挺用功的，别松劲，准行。明天走？”
“看看这天，学校不留天还留。只好再住一晚上。老师，你说雨下得及时吧，非要把我们都留下，这应该是个好兆头。”吴若水看看下着雨的天，并没有急着回家，反而有种成功在望的感觉。
“吴若水这话说得有水平，既然这样，老天都留我们，我们班的同学肯定都回来，大家放心就是。”对于下雨天的解释，肖老师非常满意，有时心理暗示的作用比单纯的说教更管用。每每高考前，有些学校的老师去求神礼佛，大概也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去鼓励考生吧。
“有老师您这话，我们心里就有底了。”卢迪霞高兴地说。对于同桌吴若水的解释，他更乐意相信这是真的。
肖文忠离开教室，有些同学开始收拾书桌。尽管有人不留天留的安慰，这个时节是没有学习心情的。同其他同学一样，吴若水也开始收拾书桌，学校要求，所有东西，全部带走，当然包括书本。
教室里一下显得空荡荡的。课桌上的书本全部撤走，倒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行了，没事啦，今天晚上打勾级吧。”薛丽平提议。
“丽丽，我严重同意，打！这绝对不是个小来玩的提议。”吴新波等人颇是赞同。
另一边，仅有的五位女生把书本收拾利索，无聊地站在一边，盯着阴阴的天空。在这个教室，是男生的世界，根本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宋姣无所谓的走来走去，看侯一山与李洪发下着用纸做成的象棋，她在一边不时指点。侯一山的心情特别好，下棋思维有如神助，不出几步就将李洪发将死。李洪发的学习水平也不差，怎甘败于侯一山手下，俩人又接着下棋。
雨，似乎小了些。既然没有心思学习，多留无趣，完全可以回家。如果真把铺盖托回家，过几天再托回校，是有些瞎折腾。
“一瓢，咱真把铺盖托回家吗？听说明天学校来清查宿舍，咋办？”陈胜利问。
但是，作为从一中到九中来复习的吴新波却另有想法：“虽说咱都是过来人，早就没了这番闲情雅兴，但是我与多数还是新同学，这程序还要是走的。来，一瓢，给我写几句留言吧。”
吴若水有点不屑：“皮子，我看你就是喝米汤划拳，图热闹。快学习去，别在起哄，都忙着呢。”
吴新波放下笔记本：“不急，等你不忙了给我造上两句，二十年后再拿出来看看，让我找找回忆的感觉，拜托。”
吴新波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做题。范进忠似乎也有些动作，也许是觉得自己预选在劫难逃，预选过关的几率不大，不知从哪拣来一个破日记本，偷偷地记下同学的出生年月及家庭住址。
“干什么呢，范举，造黑名单还是开户口本呢？”吴若水发现他的鬼头鬼脑。
“没什么，你我兄弟一场，眼看就要分离了，还不准备点后事！先从你这里搲一瓢吧。”
“别来这套，怪扫兴的。皮子的笔记本还在这里放着呢，你一块给写上吧。你说说，还没预选呢，你就先放一炮，挺丧情绪的。”吴若水说。
“凡事欲则立，还是早准备着好。来，一瓢，你先给写两句，开开张。”范进忠真像要分别似的。
“范举，按说这个事是大热天穿棉袍，不是时候，既然你说了，驳面子也不利于预选，影响心情。我就当写篇作文，让你高兴高兴，心情愉快，学习有劲。”吴若水拿过范进忠的日记本，扶着眼镜，装模作样地想一会，然后提笔就写：
分别时说——
我们相逢在人生旅途之中，短暂的一霎，哪管是否同路？昨天的已难追回，化作经典成为记忆；明天的阳光灿烂，无量前程举杯同贺；今天的令人难忘，共苦同甘携手攀登。
请把我们的友谊一同带到新的天地里。
无须更多的祝语，让友谊的激情带给我们甜美的微笑，摄下回忆的底片。
曾与那白云倾谈，一起思索明天，我们能行；曾与那红花低语，一起追忆往昔，我们做过。看，朝霞里，我们的友谊在升华。高山、大海、蓝天、白云，你、我，还有他和她，拥着太阳，导演了一个梦样的故事。
杨柳、箫笛、月亮、星星，爱、恨，还有笑和泪，编织着青春，继续着人生这个刚开始的正剧，七月起步，八月庆祝，九月登顶。
精彩马上开始！
“好，好，一瓢，这绝对是满满的一瓢，一下给我增辉不少！”范进忠一看，大为高兴，“只是，后面的同学再写，压力可就大了。”
“别王婆卖瓜，咱们的目标是高考，预选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一次作业题。干吧，伙计，想办法把那个梦变成现实吧。”吴若水沉吸一口气，也给自己提提神。
明天，毕业班的学生要进行高考预选，高一高二的学生又要放假，真幸福。高三当然要占用教室。
“晚上早点休息吧，别再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这次考试全县很重视，号称一题三考。毕业、预选、第二遍质量检查，都用这个题。同学们，要好好考。对我们来说，不存在什么毕业、预选，你们的毕业证早就拿到手了，这种毕业证再多也没有用处，不值钱。不像应届班，孬好混张毕业证。这次考试，又是咱的一个练兵机会。考完试，还要及时复习下一门，我们的目标是高考。”班主任照例是作一次考前动员，同学们照例没有回答的。
考试还是比较顺利，尤其对高四的学生来说，这样的考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往常无二。
七门课已经考完五门，单等数学和英语押阵。
晚上，教室里人很少，不少同学在外面散步解闷。
卢迪霞在教室里表演着西洋唱法：“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峥嵘岁月，何惧风流……”
吴若水并没有出去散步，但是听着卢迪霞的破锣嗓子心里有些犯酸，复习也没有心情，随手改一首歌：
毕业歌
——由《少年壮志不言愁》改词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书山题海何作舟？层层磨难，只为高考，高四学子却言愁。金榜题名，血汗铸就，霎时一好遮百丑，遮百丑。为了父母的微笑，为了自己的未来，峥嵘岁月，谁言风流。
吴若水自我感觉不错，就与卢迪霞一道，哼将起来。教室里剩下不多的同学，也不说话，像是在听他俩瞎唱。
“……为了父母的微笑，为了自己的未来，峥嵘岁月，谁言风流？”
同学们忽然鼓起掌来。
“一瓢，再来一遍，有劲！”吴新波大叫。
“一瓢，唱。”陈胜利也直捅吴若水的后背。
“词还行，我瞭瞭。”刘武跳将过来，抓起歌词。
吴若水倒吓一跳，大晚上的，这破锣嗓子，要是把别人吓着，耽误考试，这个责任可就大了。吴若水马上没动静，刘武拿着歌词，伙同吴新波、范进忠又哼起来。
“这是干什么呢，开毕业联欢会？”班主任肖老师趁大家不注意，走进教室。他拿起歌词看看，又递给刘武，“你写的？”
“我哪有这个本事，吴若水。”
“写的倒是不错，不过现在唱还不是时候，等高考完了，我和你们一块唱好不好？”肖老师说。
同学们默不作声，算是回答老师。教室里恢复往日的安静。
预选考试最后一天，天并不作美，下起细雨。考完英语的时候，雨还没有停。路上已经是泥泞难行。
班主任肖老师走进教室，看来是安排放假事宜。
“已经考完了，同学们。考试结果要四五天后才能知道，按照学校规定，一律把铺盖带回家，有再大的把握也不行，学校里一点东西也不能留。等接到预选通过的通知，你再入学。我想咱班几乎没有下去的，所以大家在家里要好好复习，不能玩。后面的黑板上不是写着吗，距高考仅有56天。除去这四天，回来再体检、填志愿，没有几天。外边的雨没停，大家可以明天再走。”肖老师还是自信地冲大家一笑。
“考得咋样，吴若水？”老师问。
“嗯，凑和吧。”吴若水回答道。
“光凑和可不行，得真考上才行，并且还要考本科。”老师给吴若水鼓劲，也是给大家鼓劲。
“能混个专科就算是我烧高香了。”其实，吴若水心里还真没底，即便是在心里，也还是低调一些好。
“本科没问题，你平时挺用功的，别松劲，准行。明天走？”
“看看这天，学校不留天还留。只好再住一晚上。老师，你说雨下得及时吧，非要把我们都留下，这应该是个好兆头。”吴若水看看下着雨的天，并没有急着回家，反而有种成功在望的感觉。
“吴若水这话说得有水平，既然这样，老天都留我们，我们班的同学肯定都回来，大家放心就是。”对于下雨天的解释，肖老师非常满意，有时心理暗示的作用比单纯的说教更管用。每每高考前，有些学校的老师去求神礼佛，大概也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去鼓励考生吧。
“有老师您这话，我们心里就有底了。”卢迪霞高兴地说。对于同桌吴若水的解释，他更乐意相信这是真的。
肖文忠离开教室，有些同学开始收拾书桌。尽管有人不留天留的安慰，这个时节是没有学习心情的。同其他同学一样，吴若水也开始收拾书桌，学校要求，所有东西，全部带走，当然包括书本。
教室里一下显得空荡荡的。课桌上的书本全部撤走，倒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行了，没事啦，今天晚上打勾级吧。”薛丽平提议。
“丽丽，我严重同意，打！这绝对不是个小来玩的提议。”吴新波等人颇是赞同。
另一边，仅有的五位女生把书本收拾利索，无聊地站在一边，盯着阴阴的天空。在这个教室，是男生的世界，根本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宋姣无所谓的走来走去，看侯一山与李洪发下着用纸做成的象棋，她在一边不时指点。侯一山的心情特别好，下棋思维有如神助，不出几步就将李洪发将死。李洪发的学习水平也不差，怎甘败于侯一山手下，俩人又接着下棋。
雨，似乎小了些。既然没有心思学习，多留无趣，完全可以回家。如果真把铺盖托回家，过几天再托回校，是有些瞎折腾。
“一瓢，咱真把铺盖托回家吗？听说明天学校来清查宿舍，咋办？”陈胜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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