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论心定罪
“大汗，以往额必伦总是两三天就有一封战报。可如今已经过去四天了，额必伦却什么消息都没有传递过来。”莽古尔泰道。
帐中众人听了莽古尔泰的话，有些人开始交头接耳怀疑起来。
济尔哈朗刚要讲话，却被皇太极制止。皇太极亲自来到莽古尔泰身边，对着众人道：“莽古尔泰所言，都是为了我们建州八旗，没有一点私心。不过，我信得过额必伦。遵化在他手上别说四天，就是四十天，他也能固守待援。现在虽然没有消息，但是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对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济尔哈朗附和道。
皇太极扫视了一圈道：“我决定，按原计划，经遵化，出喜风口。你们可有异议？”
“大汗英明！”
“你呢？莽古尔泰。”
“英明无过于大汗！莽古尔泰遵旨！”
“好！辰时二刻埋锅，辰时三刻造饭。巳时出发，今天，我们就不另做修整了，当天赶到遵化，到了遵化我们再好好休息！”
“是。”众将抱拳道。
待到众人出了大帐，济尔哈朗对皇太极道：“说什么担心八旗的安全，不过是想让他儿子独占遵化的财物而已。都当我们是傻子呢。”
济尔哈朗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皇太极知道他说的是莽古尔泰：“刚才，我已经用‘毫无私心’提点他了，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大汗，宽宏大量。我所不及。”济尔哈朗道。
“如果莽古尔泰迷途知返，以后仍不失四大贝勒的身份，若是他继续执迷不悟……济尔哈朗，我把正蓝旗交给你，你能不能替我带好这些兵？”皇太极问道。
济尔哈朗闻言大喜，连忙跪下道：“若是莽古尔泰继续有负众望，我一定替大汗好好掌管好正蓝旗。以后，大汗兵锋所指，正蓝旗一定冲锋在前！”
皇太极摸着济尔哈朗的脑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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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谨身殿。
这是袁崇焕第三次见到崇祯皇帝。两年前的第一次，他们彻夜畅聊，崇祯皇帝赐予袁崇焕尚方宝剑，满足了他的所有要求。两天前的第二次，袁崇焕跪在御道边，崇祯皇帝赐予了他自己穿过的裘皮大氅，但是没有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而这一次，谨身殿上内阁大臣各部尚书侍郎济济一堂，大同总兵满桂也在。面对殿上的群臣，以及面色冷峻的崇祯皇帝。跪在殿下的袁崇焕感到了一丝不安。
跪在袁崇焕身后的祖大寿、何可纲是第一次面见崇祯皇帝，现在的他们，除了对崇祯皇帝的好奇之外，还充满了对即将兑现饷银的期待。
不过，崇祯皇帝一开口劈头盖脸的三个问题，差点让三人亡魂丧魄：“袁崇焕，朕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毛文龙？为什么皇太极能够直接打到京师？你为什么打伤满桂？”
这三个问题问完，大殿之上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袁崇焕的身上。而袁崇焕却被这三个问题，直接问迷糊了。
崇祯还没等袁崇焕有所回答，直接把满桂叫上前来：“满桂，你把衣服解开。给诸位大臣看看！”
满桂走到谨身殿正中，解开身上皇帝刚刚御赐的蜀锦，露出可怖的伤口。
崇祯皇帝指着满桂背上的创口问袁崇焕：“袁崇焕，满桂背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跪在地上的袁崇焕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满桂，心想：“前几天，满桂你当着我的面说，你这些伤是被德胜门守军误伤的。怎么今天突然就变我打的了？”
满桂遇上袁崇焕的眼神，下意识的回头躲避。直到看到众臣之中的温体仁，才想到了什么，强迫自己回过头来直面袁崇焕。
但是就当袁崇焕刚要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袁崇焕转过头看到了崇祯皇帝比冰还要寒冷的眼神，他忽然想到，刚才崇祯皇帝第一次直呼他为袁崇焕，而不是以前的袁督师、袁爱卿。
袁崇焕好像明白了：“满桂的伤是谁打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崇祯皇帝这是要为这次建奴入寇找替罪羊了。”
于是，本来要论列是非的袁崇焕选择把话全都咽到肚子里了。
崇祯皇帝刚刚准备发作，但是看到跪着的袁崇焕闭口无言一语不发，好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一时无处发泄。于是勃然大怒道：“来人，给我戴上刑具，把袁崇焕押下去！”
就这样，蓟辽督师袁崇焕，曾经崇祯朝的第一红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锁链套住脖子，然后像一条狗一样被牵了出去。
和袁崇焕一起进宫议饷的祖大寿、何可纲全都看傻了。久经沙场、杀人如麻的两员大将，如今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文渊阁大学士钱龙锡抢班出列，跪下来道：“皇上，皇太极还在关内。大敌当前，临阵换将，兵家之大忌！请，皇上三思啊！”一些钱龙锡的拥趸也纷纷跪下向崇祯皇帝求情。
但是，更多的大臣选择了沉默。他们有些人的财产在这次建奴入寇之中损失惨重，有些人本来就对袁崇焕五年平辽的狂言，嗤之以鼻……放在以前，有崇祯皇帝做你的后台，即便你袁崇焕你斩了一品大员毛文龙也能安然无恙。如今，终于该轮到你袁崇焕倒霉了……
而站在众阁老的后面的礼部尚书温体仁冷眼看着这一切，手指熟稔的搓动着象笏，阴恻恻的观察着钱龙锡的动作和崇祯皇帝的表现。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钱龙锡，背过身去：“计无复之，莫可奈何！你们不要说了，朕也是没有办法了。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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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何可纲待到众人退朝，默默的走出了午门。
何可纲回首看了一眼，威严的午门，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荒谬感：“祖大寿，你说袁督师从进入大殿到押出大殿，为什么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既不辩解，又不回答问题，也不喊冤叫屈？”
“为什么？”祖大寿嗤笑一声，“皇上的问题，袁督师根本就没办法回答！”
帐中众人听了莽古尔泰的话，有些人开始交头接耳怀疑起来。
济尔哈朗刚要讲话，却被皇太极制止。皇太极亲自来到莽古尔泰身边，对着众人道：“莽古尔泰所言，都是为了我们建州八旗，没有一点私心。不过，我信得过额必伦。遵化在他手上别说四天，就是四十天，他也能固守待援。现在虽然没有消息，但是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对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济尔哈朗附和道。
皇太极扫视了一圈道：“我决定，按原计划，经遵化，出喜风口。你们可有异议？”
“大汗英明！”
“你呢？莽古尔泰。”
“英明无过于大汗！莽古尔泰遵旨！”
“好！辰时二刻埋锅，辰时三刻造饭。巳时出发，今天，我们就不另做修整了，当天赶到遵化，到了遵化我们再好好休息！”
“是。”众将抱拳道。
待到众人出了大帐，济尔哈朗对皇太极道：“说什么担心八旗的安全，不过是想让他儿子独占遵化的财物而已。都当我们是傻子呢。”
济尔哈朗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皇太极知道他说的是莽古尔泰：“刚才，我已经用‘毫无私心’提点他了，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大汗，宽宏大量。我所不及。”济尔哈朗道。
“如果莽古尔泰迷途知返，以后仍不失四大贝勒的身份，若是他继续执迷不悟……济尔哈朗，我把正蓝旗交给你，你能不能替我带好这些兵？”皇太极问道。
济尔哈朗闻言大喜，连忙跪下道：“若是莽古尔泰继续有负众望，我一定替大汗好好掌管好正蓝旗。以后，大汗兵锋所指，正蓝旗一定冲锋在前！”
皇太极摸着济尔哈朗的脑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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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谨身殿。
这是袁崇焕第三次见到崇祯皇帝。两年前的第一次，他们彻夜畅聊，崇祯皇帝赐予袁崇焕尚方宝剑，满足了他的所有要求。两天前的第二次，袁崇焕跪在御道边，崇祯皇帝赐予了他自己穿过的裘皮大氅，但是没有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而这一次，谨身殿上内阁大臣各部尚书侍郎济济一堂，大同总兵满桂也在。面对殿上的群臣，以及面色冷峻的崇祯皇帝。跪在殿下的袁崇焕感到了一丝不安。
跪在袁崇焕身后的祖大寿、何可纲是第一次面见崇祯皇帝，现在的他们，除了对崇祯皇帝的好奇之外，还充满了对即将兑现饷银的期待。
不过，崇祯皇帝一开口劈头盖脸的三个问题，差点让三人亡魂丧魄：“袁崇焕，朕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毛文龙？为什么皇太极能够直接打到京师？你为什么打伤满桂？”
这三个问题问完，大殿之上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袁崇焕的身上。而袁崇焕却被这三个问题，直接问迷糊了。
崇祯还没等袁崇焕有所回答，直接把满桂叫上前来：“满桂，你把衣服解开。给诸位大臣看看！”
满桂走到谨身殿正中，解开身上皇帝刚刚御赐的蜀锦，露出可怖的伤口。
崇祯皇帝指着满桂背上的创口问袁崇焕：“袁崇焕，满桂背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跪在地上的袁崇焕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满桂，心想：“前几天，满桂你当着我的面说，你这些伤是被德胜门守军误伤的。怎么今天突然就变我打的了？”
满桂遇上袁崇焕的眼神，下意识的回头躲避。直到看到众臣之中的温体仁，才想到了什么，强迫自己回过头来直面袁崇焕。
但是就当袁崇焕刚要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袁崇焕转过头看到了崇祯皇帝比冰还要寒冷的眼神，他忽然想到，刚才崇祯皇帝第一次直呼他为袁崇焕，而不是以前的袁督师、袁爱卿。
袁崇焕好像明白了：“满桂的伤是谁打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崇祯皇帝这是要为这次建奴入寇找替罪羊了。”
于是，本来要论列是非的袁崇焕选择把话全都咽到肚子里了。
崇祯皇帝刚刚准备发作，但是看到跪着的袁崇焕闭口无言一语不发，好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一时无处发泄。于是勃然大怒道：“来人，给我戴上刑具，把袁崇焕押下去！”
就这样，蓟辽督师袁崇焕，曾经崇祯朝的第一红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锁链套住脖子，然后像一条狗一样被牵了出去。
和袁崇焕一起进宫议饷的祖大寿、何可纲全都看傻了。久经沙场、杀人如麻的两员大将，如今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文渊阁大学士钱龙锡抢班出列，跪下来道：“皇上，皇太极还在关内。大敌当前，临阵换将，兵家之大忌！请，皇上三思啊！”一些钱龙锡的拥趸也纷纷跪下向崇祯皇帝求情。
但是，更多的大臣选择了沉默。他们有些人的财产在这次建奴入寇之中损失惨重，有些人本来就对袁崇焕五年平辽的狂言，嗤之以鼻……放在以前，有崇祯皇帝做你的后台，即便你袁崇焕你斩了一品大员毛文龙也能安然无恙。如今，终于该轮到你袁崇焕倒霉了……
而站在众阁老的后面的礼部尚书温体仁冷眼看着这一切，手指熟稔的搓动着象笏，阴恻恻的观察着钱龙锡的动作和崇祯皇帝的表现。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钱龙锡，背过身去：“计无复之，莫可奈何！你们不要说了，朕也是没有办法了。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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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何可纲待到众人退朝，默默的走出了午门。
何可纲回首看了一眼，威严的午门，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荒谬感：“祖大寿，你说袁督师从进入大殿到押出大殿，为什么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既不辩解，又不回答问题，也不喊冤叫屈？”
“为什么？”祖大寿嗤笑一声，“皇上的问题，袁督师根本就没办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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