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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意难平

    书童郑重其事把书信交给自家先生手里,已经是眉开眼笑,笑逐颜开。

    少年心性,开心不过如此!

    张圣人把书信收好收入怀中,这封信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纸张,而是少年心中纯粹的美好,他要是随意处置,伤害的不仅仅是少年心性,还有他自己最想守护的美好光景。

    眼前的书童,不过是他幼年光景再现的一种重生而已。

    算是他,也不算是他。

    “等把这封信传给月白姐姐所在山头,我会让她们的老祖亲自去给你那神仙姐姐训训话,哪怕得不到回信,但也不会如先前一般无动于衷,所以放心好了……”

    张圣人道,这个面子必须得摆上一摆,花容山老祖纵然有深藏不漏的背景靠山,但他这位圣饶面子,想来也不用特意顾及对方。

    对方有背景靠山,难道他背后的整座儒门,是摆设嘛?

    昔日从那座学宫出来游历下,看过山上仙门势力多是高高在上,不理凡俗的神仙,也曾有主动登山一探究竟的心思,可在半路就被那个疯子生拉硬拽给拦了回去,什么山上仙门有个屁瞧头,神仙姐姐脸蛋身姿多是歪瓜裂枣水桶腰,哪里有山下花楼中擦脂抹粉的花娘来的快活?

    在二人喝的酩酊大醉后,那个疯子神秘兮兮丢给他一卷羊皮卷,看过这卷东西后,保证对山上仙门一切的幻想都会雨打风吹去。

    一如疯子所,在他看过那卷被命名为“关我屁事”的羊皮卷后,果真对山上仙门再无一星半点的兴趣,在那卷密卷里,详略得当地记载有浩然下三千仙门的种种秘事,大到开山立派至鸡毛蒜皮应有尽有,而花容山不过在其中有笔墨,算是垫底末流之属,要不是记录其背后靠山因果牵连占去一大部分笔墨纸张,花容山最多百余字的份量。

    来去,山上仙门与凡俗之流相差无几,凡俗打架,无外乎是论王八拳的威力如何,打聊,还会来老的,打了老的,就该找靠山背景,而山上仙门同样如此,不过是把王八拳换成了飞剑法宝而已,事情还是那个事情,道理还是那个道理。

    所以,自打看过那卷“关我屁事”的密卷后,张圣人就不再羡慕什么山上神仙之流,真心觉得潇洒风流是假,一身的屎尿屁才是人世真光景。

    也是从那时起,尚未成圣的张大学儒就开始心如止水,一心醉学,很快就迈入圣人门槛,开出儒门这株大树上的另外一朵奇葩。

    “先生,月白姐姐要是真忙于修道,不回信也没事的……”

    书童一想到先前他撒了谎,给月白姐姐写了三两封书信,实则却是他足足写了六七封之多,却没换回对方只言片语,故而眼下心虚地厉害,生怕自家先生要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将这事在刨出来,岂不是面子一坠再坠,会连累自家先生!

    正在书童心虚之际,际极南之地,云海轰然四散,一道身影迅疾掠过空,以风火轮一般的旋转身姿斜坠入废墟大地,在地面划曳出数十丈长的沟壑才止身。

    一道灰头土脸的身影从沟壑中蹦跃而出,先是冲遥遥际啐骂了几句,而后环视四周,从一处溪涧中钩指拘禁而来清凉溪水,一番梳洗打扮恢复正常面貌,这才摇头晃脑,佯装无事。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胜败乃兵家常事矣,他赢了快万载光景,输上一招半式也是可以原谅的嘛!

    谁他娘的规定,他就不能输了!

    张圣人咧咧嘴,有些忍俊不禁,敢情真是人外有人,外有,这个不敢稳赢但永不会输的疯子,还能有今日吃拳头的光景,不容易啊!

    书童被远处从而落的浩大声势给惊吓了一跳。

    “张老头,别光顾着笑,心牙飞了,以后吃饭不得细嚼慢咽啊……”

    疯子从而来,身姿潇洒无双,端端好一个俊俏儿郎!

    “疯子,你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难不成被人打了?”

    书童眼尖,看到疯子仿佛开了染坊的头脸,一溜烟跑上来,忧心忡忡问道。

    在他心里,这个疯子尽管千般万般不好,但也只能被他欺负,被他叨叙,早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们可是吃过一锅又一锅鱼汤的好友哎!

    “他娘的,还是我这老弟知道心疼人,嘘寒问暖的,好让疯子感动。善,大善……”

    疯子抖擞出一顶无甚稀奇的儒冠,戴在老弟头上,心生感动的道。

    “疯子,被人打了不要紧,你这张嘴怕是也没少别人,以后再撞上这种事情,一定要耳管六路眼看八方,能认怂就认怂,切莫为了面子逞强冲好汉,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可是相当有道理的,一定要记住啊,下次打不过人家,能撒丫子溜就溜,本来就生的不好看,再被打的鼻青脸肿,神仙姐姐怕是没戏了,可也不能自暴自弃,世间女子多的是,你这岁数也老大不了……”

    书童越越乱,甚至开始关心起疯子的终生大事,疯子在他眼里,已经是而立之年的大人,再这般单嘣独活,怕是会孤独终老。

    疯子无奈叹息,不知道该点什么好,这个老弟操的心可真是大了去!

    “张老头,我都被人欺负成这幅鬼样子了,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伤感情啊!”

    手臂夹着老弟脑壳,疯子走到张圣人面前,撇嘴道。

    “这两拳挨的,着实不轻,可我怎么看着像是你故意迎着人家拳头去呢,难道对方的拳头没有受伤,我是半点不信!”

    张圣人打趣。

    疯子扯扯嘴角,他挨了两拳一点不假,但对方也不比他好到哪里。

    “什么第一剑主,还不是吃了他一记刁钻无比的撩阴脚,呵呵!”

    疯子腹诽,第一剑门又如何,不用那把飞剑,赤手空拳,还不是一样的“孱弱无力”!

    “是第一剑门的剑老头,从逍遥大界跑了过来,找人打架,你这点要求我能不满足他吗?”

    疯子笑道,有些避重就轻。

    “第一剑主?他可是跨出那一步的无敌人物,你这个的逍遥仙,能跟人家平分秋色,你这么自卖自夸,能点实话吗?”

    张圣人断然不信,第一剑门的老剑主,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一身修为早已通,听常年在光阴长河下游探路,以剑开道,为光阴长河开路。

    “是我约法三章,不用法宝,剑老头也不能用飞剑,所以我们就赤手空拳,来了一场公平较量……所以你看看,他们这些老辈人,也没甚厉害的,终究是拳怕少壮啊!”

    疯子厚着脸皮,没羞没臊道。

    头顶空,不知何时悬浮着一条光阴流水。

    这种话被人听了去,自然是要被记恨于心的,尤其还是一位返璞归真的大溃

    在未遇上疯子前,追杀张圣饶就有第一剑门的两位剑修,所以张圣人对第一剑门不算陌生。

    “那个第十人如何了?”

    张圣人问道。

    “这不是已经摆平了,剑老头这道魔身来者不善,虽然是闻着味冲老十而来,但好在手有余留,并未全力而为,要不然你以为剑老头的魔身真是鱼虾,随随便便就与人走拳过招的!”

    疯子这番话的就格外不厚道了,那位剑主不过是千里来做磨刀石,“心甘情愿”充当老十登顶的垫脚石,是他死皮赖脸非要拦着对方,来一场所谓“真男人”的肉搏,这才落得鼻青脸肿的惨淡下场。

    的直白些,剑老头的这道魔身与他都不过是那位共主大人手下的跑腿,没有什么份量的角色。

    当然,这些话疯子自然不会与张老头,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只能做不可。

    第一剑门的剑老头,他娘的是个认死理的倔老头,与他甚是不对付,当然,这种不对付仅仅是限于共事之上,不妨碍他们二人互为知己。

    际南端,虚空欲裂。

    有人剑开虚空。

    张圣人眺望一眼,有些色变。

    疯子却是置若罔闻,笑了笑。

    “看来不怎么服气,觉着返璞归真的大佬在我这逍遥境的虾米手里吃了亏,心里肯定添堵,这不跟着屁味追来了?”

    疯子揶揄道。

    “你这一身修为要是能与这张嘴一般厉害,那你还怕什么剑老头,道主佛主都不是你的一招之敌!”

    张圣人虽然不知道疯子为何能如喘定,但既然能吃了秤砣一样淡定,他也没有好担心的。

    蓦然,一道极其绚烂的光束照在疯子眉心。

    快如飞剑。

    一位赤衣侏儒老者出现在疯子身前。

    疯子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见过剑主!”

    张圣人拱手揖礼。

    “你就是老书袋时常挂在嘴边的那朵奇葩?”

    侏儒老者瞥眼先问礼的张圣人,狐疑问道。

    “愧对先师教诲!”

    张圣人再次拱手,谦逊而答。

    侏儒老者上下打量过张圣人,就不再搭理儒门这朵花开两朵的奇葩。

    “打半场就溜之大吉,这未免太不厚道了,好赤手空拳大战一场的,怎的半道就跑路?”

    侏儒老者冷冷道。

    “平分秋色而已,打到最后还是半斤八两的结果,你虽有返璞归真的修为,但是到了这座地必然受限,至多也就逍遥境,而我好赖恰恰是无甚稀奇的逍遥境,所以,打来打去,打不出什么结果,还不如省省力气……”

    疯子摸摸鼻子,道。

    “哦,原来是你嫌弃不尽兴……这好办,我把另外一道真身唤来,你把你所有真身唤来,来一场厮杀,你看如何?”

    侏儒老者正是第一剑门的老剑主,不过是一道恶念攒聚的魔身,另外一道真身,自然是位于光阴长河下游。

    世间一切真身,不过三数,除晾门道主有一气化三清的秘术,如今加上疯子十道真身,三数为极。

    “剑老头,我何时过这种混账话,我是那种打生打死的亡命之徒吗?再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万一被你我打碎了,就你剑门那点家底,能赔多少银子?”

    疯子有些不悦,冷冷道。

    “我这里有一座地,你我可进入其中一较高低,即便失手打碎,也不用在意什么!”

    剑主魔身锲而不舍道。

    就在疯子左右为难之际,刚刚从生死之间逃生的冯笑,正大汗淋漓躺在一座山巅山石上稳神。

    先前那道剑意太过凌厉,要不是有人猝然出来“顶雷”,他怕是凶多吉少!

    来这座古怪的地,山上桃花已经开落三次,但他仍旧没有找到当时呼唤他进来的那道熟悉身影。

    在那座门前,他透过朦胧光景,看到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那道身影已经是他第二次所见,第一次是在菜园子的那道长坡前,对方还冲他挥落一剑,第二次就是在城头极南之地的石门中,不过这次对方却是冲他招了招手!

    一次带着铺盖地的仇意,一次却好如故人亲友。

    “来这里似乎刺激到了谁,不惜追到这里痛下杀手,我就这么抢手?”

    冯笑呢喃,轻轻一动身,肩甲隐隐作痛,那道剑意差之毫厘将他斩灭。

    “师兄,老祖有高人出没这片山头,我看这里荒凉如此,高人会来这里,怕不是老祖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疯?”

    一道女子的轻柔声音在远处山坳响起。

    一男一女,仗剑而来,男的剑眉朗目,女的绰约多姿,当真是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师妹,老祖万万不会错,必然是有人破开我们山头法阵,老祖可是仙人境,功参造化,已然通玄,岂会与我们这辈乱语!”

    男子眯眼,望向冯笑躺身的山石方向,心中一惊,明明先前看见有人躺在那里,怎的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难道对方境界远在他之上?

    “最多而立之年的地仙,难道是什么密不出世的仙门嫡传,出来历练,在此歇脚不成?”

    男子心中揣测,同时惴惴不安。

    若是对方是什么地仙之境,那么他来此,可谓是自寻死路,隔境如隔渊,这种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难道我王风真的没有出头之日?”

    男子攥紧剑柄,青筋毕露,心中愤恨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