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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灭你又何妨

    突如其来的转变,仿佛当头一记刀劈剑刺,打杀的疯子似乎有些茫然无措!

    “登门寻死,仙水滩再不满足这点小要求,那以后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三教九流都能来仙水滩寻事了?”玉镜之外,笑面老者笑容尽失,眉眼寒冷,冰霜挂面,神色这叫一个凶戾至极!

    这方玉镜,是仙水滩极为难得的一件伐守具备的法宝,镜中天地有一口天然雷池,但凡持镜之人轻轻将古镜颠倒,其中雷池便可倾泻所有万钧雷霆,跻身其中之人,自是九死一生,同时玉镜加持有吞噬万物的法阵,即便面对真仙最为恐怖的自爆一击,也是游刃有余,所以笑面老者挑选这么一件法宝,不可谓不花心思!

    “买定离手,钱货两讫,这笔生意终归还是做成了,也不算亏本!”玉镜中,传出听上去令人厌恶的话语,不知为何,从初见之时起,笑面老者就对这个年轻人莫名产生一股厌恶之气,有点像是天生冤家对头的感觉。

    “哈哈哈,也只有你这种脑袋缺根弦的傻子,才会把那些破烂当什么宝贝,不怕告诉你,仙水滩之所以做这些打捞垃圾的事情,除了应付差事之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引鱼上钩,不曾想你这条咸鱼还真咬钩,哈哈哈!”笑面老者说话间,将手中玉镜颠倒,感觉到其中荡溢而出的丝丝撼动,晦暗眼梢终是多出两分神采,“该死啊,自以为有几个铜板,就敢冒充大爷,不杀你,愤难平!”

    玉镜中,疯子仰头面对铺天盖地倾泻而下的雷霆瀑布,眨巴眨巴眼,轻抖衣袖,从中飞出两顶油纸伞,抛给骑牛老道一把,自己徐徐打开,就这么闲庭信步地开始在这方镜中小天地转悠不停!

    “哎,和我比拼法宝,真的是眼瞎心也瞎,自寻死路,怨不得老天爷不开眼!”面对滚滚雷霆,疯子熟视无睹,在转悠过一遭小天地后,天地中已然再无立锥之地,满目夺命雷霆,游曳的电弧像极了一条条蛟龙,疯狂游巡,口中喷吐噬人雷电,随意一掌拍碎一条背后偷袭而至的雷蛟,疯子莫名看眼袖手旁观的骑牛老道,捻夹出一纸近乎烂碎殆尽的剑符,口念咒手掐诀,这张沉寂万年的古老剑符,终是被人催醒,符箓上开始出现丝丝缕缕的细微剑气,像是石沉水下产生的细密涟漪,而且愈发细密,像是一道道剑气在迅速衍生,一生二,二生三,疯子这时改捻夹姿态为平掌托衬,符箓在掌心徐徐升起,开始绽射不太显目的光亮。

    天空中倾泻而下的雷霆,仍旧没有断流的意思,好像打定了即便轰杀不死,也可雷溺杀人的心思。

    疯子手中符箓,升腾一尺有余,而疯子托衬的手掌,包括所立地面,却是塌沉十丈之深,都是拜这张剑符催发的剑意所赐!

    骑牛老道也忍不住开始审视疯子手中托衬的符箓,符箓一脉,道门算得上鼻祖,但眼下疯子手中这张,说是符箓,实则大为不同,应该是一张蕴藏剑气的活符!

    符箓一道,世间鲜有听闻什么活符死符之说,而讲究的是一个用精气神打造的符胆,老道之所以知晓这活符一说,自然离不开道主真身。

    “论法宝,真如这个疯子所说,世上没有人能比得过他!”骑牛老道自言自语,看的有些出神。

    一张澄澈如月的剑符,最终悬停在疯子掌心三尺之上,致密剑气已经彼此勾连,构筑出月影清淡的异象,最为关键的是,身居其中的剑符,赫然如是一轮华彩夺目的圆月,而不是什么残月!

    “月圆乍现,大日避退!”疯子轻呵,掌心向上一托,堪比圆月当空的澄澈剑符,倏忽飞起,直上天穹,随之天空乍亮又须臾骤暗,“轰隆”一声,天穹好像被捅穿了窟窿!

    笑面老者觉察到异象,蓦然后退数丈,同时祭出一件件华彩刺目的法宝拦阻在身前,算是布下一重重保命关卡,最后以防万一,又抬手一抛,在头顶悬浮一朵摇曳多姿的荷花,垂落下千丝万缕的华彩,笼罩在笑面老者身周,徐徐旋转不定,如同铸造了一座铜墙铁壁的荷花小天地!

    “噗!”轻微的爆鸣,从古镜镜面响起,只见光洁映人的镜面中心,开始出现一点沙眼大小的洞,然后徐徐变大,随之镜面也跟着颤抖起来,浮现一圈圈的涟漪,待到小洞增至蚕豆大小,镜面涟漪已经完全絮乱,随之轰然粉碎,化为一片流霞,纷纷吸附在骤得自由的一粒米珠之中!

    笑面老者眼梢抖颤不停,再无停留在此想伺机寻回面子的心思,脚下一阵生风,转身撒丫子狂奔,留下一堆法宝阻挡那粒带给他无形威势的米珠!

    “米珠之光,自敢与皓月争辉,更何况你这小小的真仙!”疯子从破开的古镜天地中走出,似笑非笑看着转瞬之间就被米珠追撵而上的仙水滩真仙,心里一阵轻笑!

    “噗”,疯子轻吹一气,空中一应被剑符洞穿而过的法宝,悉数坠落在地,居中部位,皆是一个米粒大小的小洞!

    “杀了我,你们就休想再离开这万象城,哈哈,一命换两命,谁怕谁!”在疯子弯腰捡拾已经毫无作用的法宝时,千丈之外传来熟悉的狠辣话语声,只是听起来愈发孱弱无力,像是弥留在即的感觉。

    “放手来便是,聒噪!”疯子弹了弹手指,又是一抹流光从地下飞起,斜升入空,直指千丈外被“米珠”死死压制而不得行的仙水滩真仙!

    “小心狗急跳墙!”骑牛老道举目远视,一直在观察情况。

    疯子摇摇头,咧嘴一笑,撂下手中无甚作用的垃圾,蓦然高高抬脚,再重重踩落,将一地法宝悉数碾踩成废渣!

    “打狗看主人,不把狗打死,主人怎么会跳出来!”疯子一语道破他所作所为的真实目的,自始至终在他看来,这条蹦出来的看门狗,充其量只是牙尖齿利了一些,但并不妨碍他要打杀的意图,至于仙水滩背后的主人究竟是何种隐世高人,他也很是期待!

    在疯子念起心底的一刹那,与其说这张剑符,是用来镇杀仙水滩看门狗,还不如是像仙水滩背后的主人发出了赤裸裸的战书!

    这便是疯子信奉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一抹流光折回疯子手头,缭绕手指之间,像极了一条活灵活现的银色蚯蚓,两端尖尖,锋锐无双,似乎世间万物,没有它洞穿不了的东西!

    “出手狠辣了一点,好歹给这位真仙大人留点脸面,魂魄可以留下一丝一缕的嘛!”疯子指尖跃动,银色蚯蚓一般的飞剑,在各个指尖上迅速旋游,玩的不亦乐乎。

    又一道拖曳细长尾巴的流光悬停在疯子头顶三尺,一张活剑符被催发后变成一轮圆月,再凝练成一粒米珠,这般千变万化,亘古少有,其中涉及重重复杂奇巧心思以及万种炼化手段,纵然是疯子愿意拿这张世间剑符老祖的活剑符给那位墨家巨匠当范本,也依旧遭到了那位造就出恒古罕见“千机变”奇巧物而盛名赫赫的墨家老祖的拒绝!

    “下次,你们两个再配合,战术可要再灵巧些,不可生搬硬套往日那些老套经验,应敌与杀敌,一字之差,待之自然也需分出个千差万别,所以这次虽然立了大功,但也犯下不小的过错,所以功过相抵,平安无事!”疯子一只手掌托衬米珠剑符,一只手指缭绕银色飞剑,嘴里言辞却像是在教诲战场歃血归来的将士一样,至于脸上的神色,骑牛老道自动忽略,因为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便是这番道理了!

    待收起这两样轻易不示人的法宝后,疯子终是开怀大笑,“骑牛的,我这两件法宝是不是厉害到爆炸,会打配合哎,就像是战场与敌厮杀的将士,进可攻退可守,无往不利,啧啧,你羡慕不,眼馋不?”

    骑牛老道撇撇嘴,“杯中月,原来是被你偷走了,听说那第一剑门的剑老头可是掘地三尺,气的直跳脚,口口声声要将盗剑之人万剑穿心,你不怕?”

    昔年险些酿造出一场波及几座大界战事的始作俑者,不过是佯装不知,或者说是装傻充愣,眨巴眨巴眼,蓦然环顾四周,大声喝问:“是谁这般没皮没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做起鸡鸣狗盗宵小之辈才会做的腌臜事,不怕被人掘坟骂娘?”

    骑牛老道知道这个家伙必然是死鸭子嘴硬,断不会承认,但他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不过是认出已经再被魔改不成样的杯中月,至于提溜疯子跑去第一剑门领赏,他自然更是不会做,除非他脑壳有坑!

    “如我这般光明磊落,胸襟坦白之辈,好如皓月当空,世间早已是稀缺,自然少不了他人艳羡生恨,做出什么栽赃陷害的勾当,也不足为奇,好在在下度量可撑万古千秋,这点倒胃口的小事,自然不会放诸于心,所以任何泼脏水的行径,在下统统不会关心,因为嘴炮强者,根本打不垮我这毫无瑕疵的伟岸形象!”疯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振振有辞,说的掷地有声,金玉相击一般悦耳动听。

    骑牛老道颇为苦恼地手扶额头,只恨自己为何会答应这个家伙的请求,跟着他做这些“遗臭万年”的破事,谁知道小说家以及儒门知晓后会怎么妙笔生花,记录这一段鸡飞狗跳的光景?

    “骑牛的,我知道自己光芒太盛,所以我会格外小心收敛着,以免伤了你,倒是你要拿出气势来,道门老大哎,这可不是盖的,说出去会吓傻多少仙门弟子,所以……要不要趁现在没人,吼上几嗓子振奋一下,一会去得那棉花堂,争取骑牛的你出手,打他个落花流水,爹娘不认!”疯子走过来,一把揽住骑牛老道肩膀头,颇为语重心长说道,大有替自己老友着想的意思。

    骑牛老道彻底无语,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纯纯而笑的疯子,大步离去。

    谁会愿意和一个傻子玩?

    棉花堂,如果仅仅从名字上判断,十有八九都会认为这棉花堂怕是软弱如棉花一样的弱小势力,但在万象城,无论是怀有这种念头的人或者仙门,都已经变成棉花堂脚下被踩死的蝼蚁。

    万象城人流最大之地,一座被云雾包裹的庞大楼阁,一如稳固地屹立千年,这座享有“浮云遮月天自明”美誉的楼阁,正是棉花堂倚重之所在。

    二人到得这遮月楼前,云雾徐徐散出一条道路来,疯子啧啧称叹一番,迈脚踏进这座好算有几分眼缘的神仙楼阁,骑牛老道紧随在后,同样对这座遮月楼赞叹不已。

    进入楼阁,便有小厮殷勤跑来,疯子财大气粗,说要一间最贵的雅室,再上得最好的酒菜,而后随手打赏了小厮十两银子,在眉开眼笑的小厮引领下,二人登的三楼,来到一间“月魅”的雅室落座,斟好茶水后,小厮悄然退出屋外。

    “这棉花堂当真是厉害,跑腿的小厮都舍得用真仙,还真是财大气粗!”疯子执杯抿了一口茶香袅袅的清茶,淡淡说道。

    “真仙算什么,看见你打赏的十两银子,不也照样像看见亲爹了一般?”骑牛老道做罢扣齿吞涎的道门养生秘术,方才执杯饮茶,同时罕见地拍了一下疯子的马屁。

    “哈哈,骑牛的,好眼力,好见识!”疯子一拍大腿,执杯轻碰,美滋滋抿上两口后,笑道:“财可通神,这不可是什么狗屁废话,而是真正的肺腑之言,如今你也瞧见了,十两银子就能使唤一个真仙,你说这银子的气力是不是举世无敌?”

    骑牛老道陷入沉思,道门素来追求清心寡欲,无为而生,这一点与那西天佛门倒有几分相像,对世间红尘之事,不说畏之如虎,也是极力避忌,红尘俗世因果太重,修士一旦坠入其中,除非有莫大心性,鲜有能安然无恙走出的,而红尘俗世中沾惹因果最盛的两物,其中一件便是这杀人不见血的银子。

    “杀人不见血,灭世不过三。”这便是用来形容红尘俗世两大因果世事的道门箴言,杀人不见血是银子,灭世不过三也是男女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