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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富氏余孽

    有十两银子的打赏,小厮侍奉起来,也就极为小心加殷勤,端上酒菜后又见缝插针给两位不差钱的爷斟满茶水,再稍稍问询两句有无其他需求,看到赏银子的爷摆手示意,小厮便心领神会退出了雅室。

    一桌子佳肴美味,琳琅满目,香气扑鼻,很容易让人胃口大开,尤其是一道符合遮月楼气质的“月下老人”菜肴,形色可谓双绝,待二人下筷尝过之后,口舌存香,腹中犹温,就明了做出这道以温补肉食辅佐几种汤汁而成的菜肴,必然是遮月楼的招牌菜。

    “老话说得好,人生在世,无非吃喝二字,有时候身临其境想想,还说的真对,你说就像我们现在,兜里揣着花不完的银子,坐在这里一掷千金,管他外面打生打死,与老子何关?”疯子抿口酒,意犹未尽,继续感慨:“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说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钱的,另外一种就是没钱的,只要有钱的想方设法把没钱的杀光,那世上就全变成有钱的,自然也就不存在各种因为银子滋生的丑陋,我记得当时我说了一句,那要是没钱的把有钱的杀光,那还是一个有钱的世界,但那也是一个糟糕至极的世界,如今这句话也蛮适合眼下的万界,那些贼心不死的老古董总想着找机会出山,时机不成,就处心积虑创造机会,为此什么腌臜手段都舍得用上,你说有什么意思,重掌天下又如何,难不成真能长生不死,与混沌同寿,未来总归是属于下一辈人的,留恋手中权势,缔造狗屁的一统千秋,纯粹是那帮脑壳被刀鞘敲傻的小说家心中虚构出来迷惑那帮老东西的空中楼阁,只可惜这种正中下怀的伎俩,却屡试不爽,哎……”

    骑牛老道听罢,只是蓦然想起这么一则传言来,说是小说家中一位笔锋入木的老祖,曾经被人拿刀鞘修理过一通,貌似是因为一篇小说惹恼了那位不知名姓的修刀人,虽然坊间流传的有鼻子有眼,恍若亲临一般所见,但他仍旧半信半疑,毕竟小说家好歹也是山下首屈一指的仙门势力,随随便便一个修刀人都能教训门中老祖,那才是最大的笑话假话!

    不是他骑牛的不信,实在是那帮笔墨为兵的小说家,心眼忒多了去,虚实真假糅杂,混淆是非,山下凡俗中的红尘气运,多半尽被他们所握,随随便便一篇文章,即可掀起莫大的浪潮,撩拨人心,操掌人性,无人能出小说家左右!

    眼下听疯子这般说来,骑牛老道觉得昔年传言想必为真,修刀人与小说家水火不容,人尽皆知,根底大概也是在此。

    “难道棉花堂背后也有几个你说的那种老古董?”骑牛老道品嚼出疯子话里滋味,自己这位老友可不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人,包括言谈举止亦是如此,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他人所能想到亦或想不到的讯息含义,亦如一句老话,言行举止尽是戏。

    疯子无奈点点头,自打他催醒那张活剑符后,无形之中就有几道视线落在了他身上,虽然云遮雾绕甚是阴晦,但依旧被心细如发的他以顺藤摸瓜之术找寻了出来,不过为了以免打草惊群蛇,疯子也就任由这些老东西窥视自己,“起码三个,而且境界都不会太低,我所能感知到的少说在仙八仙九,至于会不会是这些老东西故意压境示弱耍心眼,就不得而知了!”

    “估摸着你我这两个仙九,在棉花堂不够使,帝九老爷子留在曹家坐镇,即便能赶过来,曹家那边也会见风使舵发生意外,所以啊,骑牛的,你再不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你我可真得要葬在异土他乡了!”疯子诡笑着,大有窜拖骑牛老道散尽万贯家财的丑陋嘴脸。

    道门,道主手中宝贝可是不计其数,抛开最有名的那把可唤劫雷的桃木剑,以及莫名丢失的可破万物金刚镯,至今搁置在道门祖堂之上的,就要数那口来历迄今未知的青铜丹鼎,一鼎镇山根,道门所在仙山山根,是道主造访万界仙山,搜罗而来诸多灵性土孕养而成的,但因为此举太过有违大道规则,故而道主只好用丹鼎镇山,瞒天过海。

    疯子曾因为压制不住好奇心,轻轻抬了丹鼎一角,结果差点引来道门传承久远的仙山祖脉崩塌,所以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口据说可盛尽天下香火的青铜鼎。

    骑牛老道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明白疯子的言语。

    “骑牛的,你出来真不会没带一点宝贝吧,虽说朗朗乾坤,世道昌平,但也搁不住穷山恶水蹦出几个匪盗来,你这般赤手空拳,怎么说服别人,别告诉我说,你带着一张嘴!”疯子视线上下扫量一番骑牛老道,啧啧称奇,而后蓦然探身凑近,压声道:“带不带其他宝贝不要紧,只要带了那口丹鼎就万事可休,道主真身想来也不会这么抠搜,派你下山做事情,不舍得给银子也就罢了,难不成连保命的宝贝也不舍得给个十件八件,那你这具法身还有必要凑热闹吗?”

    骑牛老道苦笑无声,破天荒抿了口酒水,保命的宝贝自然带了,但眼下他却不能拿出来,临行前道主真身可是早有叮嘱,让他命悬一线之际才能拿出使用。

    “道老头猜中我会使诈,让你拿出宝贝,是不是?”疯子盯着骑牛老道,心思莫名一紧。

    骑牛老道无奈点点头,道主真身确有说过诸如此类的话,防火防盗防疯子,大意如此。

    “道老头这心思,真比针眼大不到哪里去,啧啧!”疯子颓然坐下,嘴角泛起冷笑,但心底却是一阵后怕,想来金刚镯一事,道老头怕是已经起了疑心!

    吃喝过后,在小厮引领下,二人再登四楼,十余位听客正全心贯注在听台上一位说书先生讲书,打赏小厮十两后,二人落座。

    听过片刻,疯子方才听明白台上说书先生讲说之事,应该是与人族大帝杀入混沌深处相关,不过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说书先生把其中名字改成了普通姓氏,但故事情节与疯子知晓的,相差无几。

    “话说那位击杀混沌禁地生灵的高光,在禁地深处得到一则与人族未来甚是相关的书简,就只身踏入宇宙,从此再无任何讯息!”台上说书先生说书至此,台下听众皆是发出一声唏嘘,仿佛是在替高光感到惋惜。

    疯子感觉到说书先生视线在自己身上掠过,但也未张扬什么,唤来正捧着钱盒收银子的齐刘海小姑娘,递出一张银票搁在钱盒里,附在小姑娘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齐刘海小姑娘神色有些微妙的变化。

    “去吧,就按我说的做!”疯子冲齐刘海小姑娘咧嘴一笑,犹豫不决的小姑娘看眼手中钱盒里的银票,再看眼颇为俊俏加之有钱的公子,蓦然拿定主意,转身小跑而去。

    骑牛老道看着小姑娘跑到台上说书先生身边,嘀咕了几句,说书先生冲台下疯子微微点头示意,疯子笑着点头回礼,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到休憩时刻过后,台上又开始舌灿莲花,只不过今日这段内容与先前讲说的有了几处明显的改动,当然,台下十余只图乐呵的听众并无丝毫在意,仍旧听得津津有味。

    疯子听到中途悄然离开,这段关于为富不仁财神爷的段子,他比谁都熟悉,所以听来就纯属无趣,离开方才是上道。

    出遮月楼,就在旁边不远的茶摊落座,点上一壶滋味寡淡的茶水,疯子视线落在遮月楼上,陷入沉思未曾言语,骑牛老道一如既往的寡言,二人蓦然陷入沉默。

    过得两泡茶水的时间,遮月楼中走出两人,一老一幼,正是先前说书的那一对爷孙,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疯子这才开口轻语:“这对爷孙出来,再出手劈开遮月楼,心里就没什么负担了!”

    一道磅礴剑意,从天而落,倾泻在遮月楼上!

    如疯子所言,遮月楼瞬间一分为二!

    继而开始如雪山崩塌一般,滚滚血水从遮月楼中泛涌而出,掀起山呼海啸的浩大声势,仿佛末世降临!

    疯子探手接住神出鬼没回到手中的活剑符,手指摩挲两下收入衣袖,剑开遮月楼,那些老东西想不出来,也怕是得咬牙跳出来!

    疯子蓦然看眼心神紧张的茶摊掌柜,一个面相和善的中年男子,冲其微微点头,同时心声传音骑牛老道:“骑牛的,一会留出三分神盯着这茶摊掌柜!”

    骑牛老道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想不到富氏一脉的余孽,还真敢来此,即便是老夫也不得不佩服这种胆大无边的勇气!”说话间,两道身影凭空出现茶摊前,冲茶摊掌柜要了一壶茶水,就落座茶摊之上。

    “富氏一脉,从昔年逃离十族算起,已经足足万年光景不曾出现在这里,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清算那一段旧账,不曾想今天富氏后人却打上门来,这等天降馅饼的好事,老夫再不探手捡拾,岂不是说不过去!”说话之人,恰好与疯子背对背而坐,一身锦衣华袍,贵不可言,加之面相不怒自威,有三分久居高位的无形威严,说出这一番话后,茶摊气氛,蓦然大变。

    “好狠的手段与心肠,遮月楼中竟然无一人生还!”另外一位须发雪白的老人,一出现就放出神魂没入坍塌成废墟的楼中,搜寻可能存活之人,但经他仔细搜寻下来,所有人尽是被剑气搅碎成渣,随同遮月楼一并成为废墟,故而眉眼骤现冰冷的老人,对这个富氏余孽,已生必斩杀的心思。

    “哈哈哈,二位前辈终是舍得从乌龟壳里出来了!”疯子闻言抚掌大笑,笑道:“我这个富氏余孽,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地重游喝喝茶就好,却谁知道你们这些老王八,随意篡改大帝峥嵘岁月不说,还企图掩盖犯下的过错,你说这种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腌臜事,我再不跳出来,富氏先祖会怎么看我这个后人?”

    “这掌柜倒是眼明心亮的主,不过可惜了!”话音未落,一滴茶水破空而去,直指不远处暴露疯子身份的茶摊掌柜。

    “好大的狗胆!”一声暴喝,须发雪白老人腰间飞剑骤起,剑光画弧,渲染出一条明线,意在拦下疯子茶杯飞出的那滴茶水。

    “晚辈还有一剑,还请赐教!”疯子袖中活剑符再出,在空中飞旋一周,天地骤然暗淡,只见一线银光横亘天空,洒下莹莹泽泽的光辉,仿佛将茶摊一分为二,声势比老人飞剑还要浩大!

    老人拧眉,极不情愿唤回飞剑,死一个无名小卒而已,自然比不得他腰间这把飞剑,活剑符的厉害,他如何能不知晓?

    中年男子逃离的身影,在月华笼罩下,徐徐消散,如冬雪春融,眉心破开的血洞,预示着他已经是神魂破碎,所谓的身死道消,凄惨也不过如此。

    “丘圣,你这火爆性子可得好好改改,富氏后人回来,你我这做长辈的,即便是再有血海深仇,也需进过地主之谊之后再论事,以免让他人看笑话!”始终稳坐如山的威严老人,喝止出手的丘圣,笑道:“活剑符,没想到这张符箓,竟然还是落在富氏后人手中,我等辛苦半生,却给富氏做了嫁衣,难免让人心生愤恨啊,即便时隔久远,眼下看见还是觉得心有一气而不顺,仇恨这种东西,果然是玄妙!”

    疯子头顶三尺悬浮的活剑符,如一轮皓月,虽不过米珠大小,却有皓月之光,望之刺目。

    “活剑符在谁手里,自然就是谁的,两位前辈说再多,也是无用,昔年旧事如何,二位心里必然一清二楚,用不着晚辈在这里重提,而且既然晚辈敢来,就劳烦两位前辈务必放开手脚,好生款待晚辈才是!”疯子饮口茶水,只觉心中畅快无比,兴奋的神经在体内传递,每一块骨肉都蠢蠢欲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疯子眼神充满兴奋的异彩,嘴里自言自语:“来啊,上啊,还在等什么,两个老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