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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余波

    张家一脉中,说话份量最重的,自然是张家那位人尽皆知的圣人老爷,其后方才是张家家主,张家圣人之名,就如同张氏一脉的参天大树,洒下无数萌阴气运,恩泽后人,庇护张氏。

    前些时日,张无根去祠堂礼敬上香,焚香三支,插于香炉,抬眼看着列祖列宗牌位,张无根微微有些感慨,有些时候不在其位,自然就不明其重,他之前不曾当上这家主时,也是同辈他人眼中一等一的风流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风流倜傥,尤善吟一首好诗,在那座权贵黄胄无数的皇城中,也是声名赫赫之辈,但一封飞书却猝然改变了他后半生光景,张家一脉,一分为二,他所在这一脉需要万里迢迢,迁移回族地,一路之上,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待回到此地,一同归来的族人,已然余留小半数,死伤在半路上的,能有十之五六。

    不过,不论怎么说,他终究是大体上安然无恙回到了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痛苦的,没有皇城繁华的闹市,形形色色之人,更没有花楼商铺酒楼之类的消遣地,有的只是杂草横生的院子,落满灰尘的破败屋子,陌生又带着提防眼色的村民,一切都不一样,一切都流露着贫苦落后,一切都隐隐带着敌意……

    张无根正在思量之中,却蓦然听到门外丫鬟的疾呼,皱了皱眉,从蒲团上起身,开门走出祠堂,只看得服侍他读书研磨的秋香,一路飞跑而来,手里攥着一封书信。

    “老爷,书桌上多出一封信来,你快看看!”秋香跑到张无根身前,顾不得喘口气,先把手里的书信递了出去,再断断续续道“我……我在……打扫……书桌时,看……到桌上……”

    “气喘匀了再说!”张无根接过书信,发现并无任何的落笔,心想或许是家中那几个捣蛋鬼故意整蛊他,才搞的这么一出,悄然间有了这等心思,张无根这才看眼秋香,道“文来,运转,他们几个可是去过书房?”

    丫鬟秋香摇摇头,肯定说道“自从上次与老爷打赌输了,他们就再也不敢溜进去搞破坏了,而且这次门是我拿钥匙开的,所以桌上这份书信……是我亲眼看到,从书上一个一个字蹦到纸上写成的……”

    丫鬟秋香说的心有余悸,张无根听得更是直皱眉头,秋香的大意他听明白了,这等书信是凭空生成的,仿佛天人执笔而落字,这听起来倒是和一些神鬼志怪小说的情节颇为相似,张无根自觉有些好笑,也就顺手打开了书信……

    “张家不孝儿孙……”映入眼帘的是书信打头的一行字迹,小篆字,圆润流转,不露棱角,见之亲切,张无根面色一变,他如今尚且在临摹的一卷小贴,其中的笔迹与这张书信上赫然相同,他临摹那副小贴的次数,不下百次,一眼就能看出真假与否,而小贴的原主,正是张家那位先祖圣人。

    禀退秋香,张无根回到祠堂,关上门坐下,颤颤巍巍打开书信,“张家不孝儿孙,吾为一戳,先前书信收到否,吾正披星戴月而归,约百年之内方回,届时会有老友相随,望不孝儿孙扫洒庭除,夹道迎接,以显张家待客之道!”

    书信落笔,同样用的是“一戳”二字,张无根脸色是说不上来的复杂,这“一戳”二字,正是张家圣人的名讳,取自“一语成谶”之意,显然这封家书,是源自万里之外的张圣人手笔,毋庸置疑。

    可张无根的注意点,却是落在了最前那句“先前书信收到否”一行上,这句话表明张家圣人可不止一次飞书回来,而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极为罕见,张无根从小长大到如今,也不过只看到眼下这次,而书信里的内容显然证明之前还有一次,那上次飞书回来,是什么时间,所为何事?

    一切似乎不言而喻,答案水落石出。

    他所在这一脉迁移归来,势必是受了张家圣人飞书之令,否则即便是张家家主下令迁移,也不会没有人跳出来唱反调的,一切过程顺利的不像话,根本没有人跳出来说一个不字,这一切……回想起来,张无根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是张家圣人的意思!

    在祠堂中静坐了一天,从中出来后,张无根就如同改头换面,生生变了一个人似的,由内而外散发着张家家主该有的气势。

    酒宴恢复正常,虽然其中发生了这么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但也无足轻重,只不过是在酒桌间多出了些许的酒水谈资而已。

    重新回到座位,孙厚土忍不住开了口“高兄,张无根放走这黄口小儿,难不成真如那小儿所说,他是什么张家圣人老友的马前卒?”

    “不好说!”高德摇头,神色有些异样,他本想等到时机成熟,他好一呼而起,趁势而上,手刃那个有辱高家的黄口蟊贼,孰料出乎他意料之外。张无根竟然能忍气吞声,放任其大摇大摆离去,所以他的这点小心机也就落了空!

    “张家一脉,迁移出夜郎村,掐指算来,少说也得有三千年靠上的光景,在外面有几个朋友故人,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足为奇!”高德说话间,瞥眼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探头探脑瞧看向这边。

    孙厚土循着视线望去,瞧见一个半大孩子,身上套着一件大人的衣服,正躲在一株绿植后,神色紧张地盯瞧着自己这桌,正是高家子弟,好友高德的儿子高山,亦是他未来的乘龙快婿!

    “小山来了,要不叫过来坐一桌,也好不看赵无极那幅得意忘形的头脸!”孙厚土扭头问道,毕竟高山是高德的儿子,即便是他的乘龙快婿,但论起疏远程度,他终究比不过人家血浓于水的父子关系。

    高德未曾开口吱声,而是先环视一周,看到虢氏,古家都带了小辈来,这才点头低语“坐过来也好,省得再惹是生非!”

    孙厚土呵呵一笑,招手示意让高山过来,躲藏在绿植后的高山,瞧得自己再无逃溜的可能,只好从绿植上下来,有模有样正了正衣衫,学着大人模样,走向孙厚土那桌。

    他今日来此酒宴,不是为了吃喝,而是为了找机会好教训一下死对头赵无极,听说赵无极捯饬的人模狗样来了酒宴,这让他如何能安心在家里读书,因此溜进老爹屋子,偷了一件看上去颇为显贵的衣衫,胡乱套穿在身上,也就匆匆跑来,想着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等赵无极喝醉,他再伺机而动!

    来到酒桌旁,往日笔唇挂黄龙的高山,有模有样揖礼,说道“见过爹爹,见过孙叔?”

    “来,坐下说话!”孙厚土对这个女婿,可谓是颇能看在眼里,不待高德说话,他就开口,招呼高山坐下。

    “书读完了?”高德脸色有些阴沉,出来之前正是为了不让高山趁他外出而溜逃,所以特意留了读书的任务,孰料还是抵不过现实。

    “还有一半!”高山战战兢兢坐下,低着头不敢看高德的眼睛,畏手畏脚说道。

    “高兄,小山既然出来了,读书的任务也就等回去再说,趁此机会,也好和村里这些人多认识认识!”孙厚土在一旁和稀泥道,瞧得高德脸色肃穆,他也害怕高德一个没忍住,将这高山再捶打一番!

    “呦,高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家里读书呢!”赵无极端着一杯酒水,晃晃悠悠从另外一桌走了过来,他与这高山的关系,可谓是忽好忽坏,好的时候两人恨不能穿一条裤子,不好的时候就大打出手,恨不能一拳捶死对方。

    “赵无极,关你屁事,小爷想出来就出来,哪像你这个伪家主,吃什么穿什么,都得向长辈禀告!”高山出言讥讽,赵无极与他年岁相差无几,算起来终究还是个孩子,所以如今赵无极做的赵家家主,但衣食住行仍然是需要家中管制的,但对于一个家主身份来说,这就显得颇为有趣了!

    被戳中心中痛处,赵无极酒气被气的当即散去大半,跳起来将手中酒杯狠狠朝地上一摔,应声而碎,酒水瓷片四溅,赵无极一手超前,一手拖住衣襟,摆出挑衅的姿态,道“敢不敢打一场?”

    “有何不敢,就怕你一会屁滚尿流,洋相出尽!”高山摸了摸腰间的刀,狠狠回应道。

    “也不知道是谁……”赵无极话刚说一半,就看得高山身旁的高德猝然踢出一脚,正中高山的腹部,高山腾腾腾倒退四五步远,弓着身子疼的说不出话来!

    “无极,高山我替你教训了,不劳烦你再出手!”高德拱手,冲赵无极淡淡说道。

    “这……”情况猝然及发,赵无极也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随礼抚掌大笑起来,“高兄,你这般教训自家孩子,可是颇有气势呢!”

    赵无极称呼高德为高兄,论起身份来,二人同为一家家主,并无不妥之处,但论及年岁来,赵无极不过与高德儿子高山同辈,算是高德的晚辈,若是称呼高兄,就难免有些不敬!

    高德冷哼一声,转过视线看向脸色扭曲的高山,说道“方才吃了几年粮食,就想与人打生打死,不知死活的东西,滚回家去,闭门思过!”

    受了一记重踹的高山弓着身子,看眼神色得意的赵无极,默默退出了酒宴。

    不远处,小书童收回视线,扯了扯身旁小姑娘的衣袖,说道“鸡腿,你看看,赵无极哪里像你说的那般好,简直就是一个大坏蛋嘛!”

    吃着鸡腿的小姑娘,摇摇头,等咽下嘴里的鸡腿,方才气呼呼说道“臭九歌,你怎么颠倒是非,连这点小事都看不明白,明明是赵无极受了那高山的挤兑,要不然高山爹爹怎么会打自己孩子?”

    小书童挠挠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心想这两个都是十足的坏蛋,为什么要从中挑出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鸡腿,赵无极不就是只陪你吃了一会的鸡腿而已嘛,用得着你替他解释?”小书童醋劲十足,陪鸡吃鸡腿,可是他才有的特权,赵无极纯粹是捡个漏而已,但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小姑娘撇撇嘴,想了想道“谁叫你那天不出来陪我的,怪我喽?”

    小书童唉声叹气,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小脑壳。

    坐在一旁听看许久的汉子古生,忍不住笑了笑,出声帮垂头丧气的小书童说话,“闺女,人家九歌天天给你送鸡腿吃,还天天陪你,赵无极那小子不过是捡了个漏而已,充其量才陪你半天,怎么的看起来,你倒偏袒起那个家伙了?”

    小姑娘吮了吮油洪洪的手指,摇头道“爹,不许你这么说赵无极,人家是客人,怎么说也是陪我吃了半天的鸡腿,臭九歌呢,已经是我的极好极好朋友了,可以算是半个家里人,所以怎么看,都只能说赵无极好,爹爹不是说过要尊客嘛!”

    小书童一听,耷拉下来的脑壳瞬间像装了弹簧一样,当即回弹起来,眼神熠熠生辉,看着一脸正色的小姑娘,哈哈乐出了声。

    话已至此,汉子古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闺女对谁好,心里亮如明镜,无需他这个当爹的再操心什么。

    “笑的像个傻子……”小姑娘看眼呵呵直乐的小书童,颇为嫌弃的说了句,就继续“照顾”她手中的鸡腿。

    出得张家,走到外面的高山,阴沉着脸,挺直了身子,之前高德那一记重踹,不过是看上去势大力沉,但真正落在高山身上的气力,是临了收了脚的,不过十之其一而已,算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罢了,动手教训高山,怎么可能因为赵无极一个屁大孩子几句话,那他高家也太浅薄了!

    缓缓走着,同时脑海里不断思量着老爹高德啐骂他的话,片刻后,高山咧嘴一笑,念叨道“赵无极,今天你死在我们高家父子手里,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高德骂高山那句话里,隐藏着深意,也只有高山才能读懂,“滚回家去,闭门思过”,这句话的妙处在于,谁听了都不会觉得这是一句好话,纯粹的骂人言语,但高山却敏锐的捕捉到其中的“家门”二字,高德的意思其实是在提醒他,在赵家门前伺机等待。

    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高德高山这对父子,皆是腹中藏事论事的主,喜欢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这对父子的眼光,早已瞄准夜郎村第一家户的名头,赵无极所在的赵家,只是需要用来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赵家门前,是一片栽种着几株古木的空地,平日里也是村中妇人聚堆的上佳去处,古木葱郁,顶如华盖,洒下大片的阴凉的同时,其中自然也是藏身避体的好地方。

    高山快行到赵家门前时,看到树下青石条案上坐着一堆妇人,叽叽喳喳,像是一群令人倍觉聒噪的乌鸦,高山皱了皱眉,转身去到一条巷子,巷子尽头便是去山上的路,高山穿过巷子,来到山脚的一块崖石下,翻开一堆乱石,露出一个遮藏其中的竹筐来,竹筐中有几枚白色卵蛋,像是虫蛇所产。

    高山思量后,拿出两枚来,又将乱石复归原位,然后回到巷子,脚尖拧地,踏地而起,跃到一间屋脊之上,在几个屋脊上猫腰奔行一段距离后,高山藏身一处烟囱之后,堪堪庇护住其身形,这才探头向一侧看去,古木下聚堆的妇人正议论的火热,听上去好像是在说张家酒宴的事情!

    高山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那两枚卵蛋,瞅准方位,猝然抛出,两枚卵蛋划过天空,落在古木枝桠之中,而后不出所料落在了妇人头上身上。

    “哎呀……”只听两声破锣嗓子的妇人惊呼,高山就知道自己这一手小小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

    树下,两个被卵蛋砸了一头的妇人,边整理头发,边啐骂“畜生就是畜生,下个蛋都不会找地方,害的老娘回家还得清理……”

    一阵啐骂声中,妇人各自散去,直到看着妇人背影各自进了家门,高山这才从屋脊上跃下,一阵风似跑到古木下,拔地而起,躲藏到了树上。

    这边张家酒宴,也到了尾声,有个别人已经抹嘴离去,手里拎着吃剩下的酒菜,赵无极今日可是极尽出风头,在酒桌上挨个找人敬酒,张家、虢氏、佘家、褚氏、崔家等,凡是村中有头有脸的家户,赵无极都上前打了招呼,敬了酒水,如此一圈下来,酒劲上涌,早已是头重脚轻,走路晕飘的状态。

    高家,孙家,金家,赵家,四家被安排坐在一桌,金家家主只不过漏了一面,只与几人客套两句,就与张无根打了招呼,提早离去。

    因此,吃喝到最后,这一桌也就只剩下高德,孙厚土以及醉醺醺的赵无极,孙厚土因为在酒桌上和赵无极拼酒的缘故,也是吃了不少酒水,加之酒量不佳,在刚才张无根挨桌敬酒时,又吃了两杯下肚,到得眼下,已经是酣睡之态,比起赵无极更是醉的厉害。

    “无极,你这酒量着实可以,来,再喝两杯,不醉不归!”高德执杯,与赵无极手前的酒杯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醉醺醺的赵无极,听得有人找他喝酒,也不管是谁,就执杯仰头,将酒水灌进肚腹,一拍胸脯,“爽不爽利?”

    汉子古生带着自家闺女从桌旁经过,看眼桌上几人的状态,止步问道“高家主,用不用搭把手?”

    高德笑道“多谢古兄弟,我还可以,只是不知道无极如何?”

    “谁,还有谁,不服再喝!”赵无极一拍酒桌,晃悠悠站起身来,打了一连串酒嗝,随即“唔”的一声吐了出来,腥臭之物飞溅,跟在汉子古生身旁的小姑娘皱眉捂鼻,扯了扯自家爹爹衣襟,汉子古生也就不再说话,就此离去。

    “无极,我送厚土老弟回去,你先在这里醒酒!”高德说罢,搀扶起趴睡在桌上的孙厚土,二人晃晃悠悠,一路离去。

    酒宴之人,已然散去多数,张家有人过来问过赵无极,皆被摆手拒绝,之后任其坐在酒桌上,醒酒。

    不知过了多久,赵无极头脑变得少许清醒了些,就跃下酒桌,脚步趔趄地走出了张家。

    出得张家,被一阵小风一激,赵无极打了几个寒颤,酒劲也无形之中散去了大半,看了看已然灰沉的天色,赵无极才知道自己已经喝过了头!

    路上,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闭门关窗,有些睡的早的已然熄灯入睡,甚至能听到若隐若无的打鼾声。

    “村头的老更头没来,杂货铺子的老寿头没来,山上的那个鸡大爷也没来……”赵无极掐算着村中有谁没出现在酒宴上,思量着其中的种种牵涉。

    “高山那个蠢货,还想和老子做对,修行小爷不是你的对手,但这种酒桌上的营生,小爷让你十个,也不是数!”赵无极回想起高山被重踹的画面,只觉得心中好不快活,自然知道对方为何看自己不爽,赵家家主,即便再怎么无足轻重,但搁到任何一个人头上,也是一份沉甸甸的名声!

    “恨也没有用,老子就是比你早当家做主!”赵无极嗤笑不已,暗自想道。

    走到自家门前,刚想撞门叫人开门,却觉得一阵尿意涌来,只好晃悠着来到树下,悉悉索索解开束带,对着古木开闸放水!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天而落!

    “呼”的一声,一记势大力沉的刀劈,就要斩落在赵无极头颅之上!

    幸得赵无极放水时,有个仰头望天吹口哨的习惯,当他看到一道身影从天而落撞入眼帘时,根本顾不得提裤子,当即就地来了个驴打滚,狼狈闪身躲开!

    “什么人?”赵无极尿意全无,从地上站起身来,脸色难堪至极,冷冷问道。

    从天而落的身影恰好隐藏在树荫下,站得稍远一些,就看得不甚真切,加之赵无极酒意上头,就更加看得模糊。

    “呵呵……”树下身影,并未回答,只是冷笑两声。

    赵无极闻之,脸色骤变,当即大声喊叫起来“高……”

    一记刀光飞来,洞穿赵无极脖颈,生生将喊叫打断。

    身影借着夜色,跃上屋脊,飞檐走壁,飘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