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匹夫之怒
陆渐用手捏住肩头的衣服，一寸一寸的向下拉去。
他不打算告诉老梆子神秘空间的事情，但是被萧衍一斩出的伤痕可以推到猎修队头上。
缓缓将衣服拉到手肘处，陆渐静静地注视着老梆子。
“这就是那个猎修队的和尚对我做的。”
老梆子神情复杂。
茫然，震惊，痛惜，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种种神色在他脸上轮番登场。
看的陆渐心中纳闷，不过是一道疤，这老头戏怎么这么多？
陆渐低头自视。
有些瘦弱的的肩头，隐隐勾勒出肌肉的轮廓，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胸前结实的肌肉上，皮肤光滑无比，了无痕迹。洋溢着青春年少的气息。
陆渐默默的将衣服穿好。
心中不住怒吼：“昨天还在的！昨天还有道疤的！我疤呢？疤呢？啊？”
陆渐干咳两声，缓缓开口：
“老头......你听我......”
“住口！陆渐啊陆渐，我虽然没给你立什么门规，但你就不能稍微自爱一点吗？啊？你当时就该以身殉道保住师门清白！做也就算了，还是同和尚做？你认真的？还是猎修队的和尚？还要告诉我？你你你个小畜生，我今天就毙了你！”老梆子气的七窍生烟，抬手就是一记风刃。
陆渐来不及辩解，双腿间的石板上已经出现一道刃痕。他连滚带爬，边跑边解释。
一番鸡飞狗跳。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你一把年纪思想怎么就那么龌龊呢？”陆渐鼻青脸肿。
“哼，不要解释了，我老人家一世清名想不到就毁在你这逆徒手里。”老梆子一脸鄙夷。
“呵呵......”陆渐心中腹诽，但是万万不敢再刺激老梆子。
干咳两声，陆渐再次谈起猎修队，将自己在落笔峰山道上遭遇痨和尚觉心的事情向老梆子述说了一遍。
老梆子挠了挠头，显然是没有听说过痨和尚这个人。
“不过他说的食灵獏倒是确有其物......只是没想到食灵獏骨有这般作用。嘿嘿，毕竟是猎修队的手段，倒也有几分东西。”
陆渐翻了个白眼道：
“我赶到萧衍一开辟的石室后，发现空无一物，想必是被游荡在附近的猎修队取走了。那和尚是个凡人武夫，要灵石有何用？这猎修队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梆子上下打量着陆渐，陆渐心中一跳。
“偷懒也不是你这种偷法，问几句话就不想修炼了？”老梆子随手在地上烙下一副百痕聚灵禁纹。禁痕足有五百余道，陆渐现在掌握的聚灵禁也不过是二百道级别的。
“给我刻！今天晚上之前刻不出来就不要吃饭了，晚上涮羊肉。”老梆子阴险一笑。
陆渐一阵无语，默默开始凝聚禁痕，分出一丝心神听老梆子讲述。
老梆子看着陆渐开始凝聚禁痕，满意的点点头，悠然道：
“以前有句老话，叫修士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橹。在凡人口中又叫仙人一怒，伏尸百万。说的是从前中洲的二十三个宗派附属国的事情。”
“以前修仙宗派林立，实力强劲的修仙宗派不仅自己占了灵山福地，还要控制着凡人的国家。凡人虽然无法直接提供修仙资源，但是倾举国之力，总有能够发现天材地宝的凡人。”
“这些凡人不仅承担着搜寻天材地宝的作用，更是能够为宗派耕种灵田，甚至提供血肉供灵兽饱腹！灵田中产出的灵稻，能够喂食修士宗派内的各种异兽，这些异兽往往胃口奇大，一顿就能吃下数百斤灵稻。那些修士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亲自去种植灵田呢？于是凡人就代为种植。”
“每年必须要上交相当多的灵稻，那些凡人也只有先把修士的灵田看顾好，才可以去做国家的徭役。国家也受到宗派的约束，那些凡人国家的皇族，多半是倾举国之力也要挤入修仙宗派，成为门内弟子。
“当凡人皇族成为修士后，往往又会反哺自己出身的皇室家族。或是将修士的功法偷偷传于家族之中，帮助家族强化对于国家的控制。又或是为了提升自己在宗派中的地位，加倍疯狂的奴役凡人为宗派搜集资源。”
“为了搜集到更多的灵稻，凡人国家就会在宗门的暗中支持下发动战争，去掠夺别的国家。无论是天材地宝，还是灵稻美女炉鼎，甚至是两个宗派之间的过节对立，都成为了发动战争的理由。”
“最可笑的时候，只是因为某个宗派的长老或者高级弟子需要搜集魂魄来修炼，毫不相干的两个凡人国家间就会顷刻燃起滔天战火！即使根本不接壤，要跨越无数山水，但那又和修士有什么关系？无数人流离失所，尸横遍野，直到那名长老搜集够了需要的魂魄。而被攻打的国家的掌控者，甚至还会殷勤的向那名长老道贺！”
“这就是修士一怒，当然，那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所谓仙凡有别，修士的力量本就远远凌驾于凡人之上，才会欠下种种孽债。修士断绝凡心，寿命漫长，凡人倒是生生不息，不断地繁衍。一个稳定强大的宗派几乎能够永远掌控着手下的凡人国家。”
“直到末法时代开始，凡人的命更是连灵稻都不如。就像从前我跟你讲过的，修士为了抢夺灵石，消耗敌人的灵力，驱使着大量的凡人拿命去冲击一名修士！或者干脆直接动用邪法，将凡人的魂魄抽出以怨气冤魂炼制无需灵力驱使的法宝。”
“就拿最常见的魂幡来说，轻轻一招，无数魂魄铺天盖地撕咬不休。魂幡分为很多个级别，百人魂、千人魂、万人魂、千万人魂、亿人魂。当年的战场上，光亿人魂的魂幡就有九杆！”
“末法第一百年，二十三个凡人国家只剩下十一个。”
“末法第一百四十年，十一个凡人国家只剩下四个。”
“末法第二百三十五年，中洲只剩下一个国家。”
老梆子冷笑一声。
“那就是现在的大齐王朝，你听说过蛊吗陆渐？就是取毒虫百种，把这一百种毒虫放在一个容器里，密封好，存放一年再打开。这容器里只会剩下一种毒虫，百虫相杀，仅存其一，这只活下来的毒虫就具有了百倍的毒性，就可以炼成蛊。”
“是不是感觉很熟悉？这大齐王朝，就是从百年末法中存活下来的凡人国家！”
“二百三十五年的血战吞并，一面为人鱼肉，咽血逢迎，当牛做马，任凭驱策，又一面广纳天下凡人，不断补充国力，甚至以二百余年积存下来的灵石做饵，暗中笼络堕凡修士！能把香火延续二百三十五年的凡人，论智谋，讲武功，谈诡计，算手段，拼出身，就算是凡人，又岂有泛泛无能之辈？”
陆渐悚然一震，指尖的道痕险些崩溃。他实在想象不出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虽然他就是大齐子民，但也不过是在弹丸之地挣扎的砍柴人而已。
老梆子的破碗敲在了他头上。
陆渐连忙强收心神，继续凝聚道痕。
老梆子沉默良久，终于又开口道：
“修士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橹。但那已经是末法之前的事情了，在所有的修士都斗的元气大伤，只能苟延残喘时，嘿嘿，哈哈哈，大齐终于露出了獠牙！”
“猎修队就是在大齐的凡人之中诞生的，最开始只有五个凡人，均是内外兼修的武道高手。这五人无不身负血海深仇，和修士都有着不共戴天的死仇！他们歃血为盟，结为生死兄弟，留下武功传承，随即动身。这四人胆大包天，远远跟随着两个斗法的修士，直到其中一方败落而亡。这两名修士斗法途中，仅余波就轰杀了猎修队中的一名凡人。”
“五人猎修，仅余四人。这四个活下来的人，以第五人的血抹面，誓要斗杀那名修士！随后，就地抛尸，继续尾随。当这名已是重伤的修士自以为安全，寻到一处山洞调息恢复时，四名凡人出现了。”
陆渐心潮澎湃，浑身气血翻涌，不自觉的紧握了拳头。刚凝聚的道痕瞬间崩碎，老梆子冷哼一声，但没有说什么。
陆渐偷眼看去，老梆子脸上表情变幻不定，隐隐竟有一丝恐惧。
半晌，老梆子才又继续开口。
他不打算告诉老梆子神秘空间的事情，但是被萧衍一斩出的伤痕可以推到猎修队头上。
缓缓将衣服拉到手肘处，陆渐静静地注视着老梆子。
“这就是那个猎修队的和尚对我做的。”
老梆子神情复杂。
茫然，震惊，痛惜，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种种神色在他脸上轮番登场。
看的陆渐心中纳闷，不过是一道疤，这老头戏怎么这么多？
陆渐低头自视。
有些瘦弱的的肩头，隐隐勾勒出肌肉的轮廓，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胸前结实的肌肉上，皮肤光滑无比，了无痕迹。洋溢着青春年少的气息。
陆渐默默的将衣服穿好。
心中不住怒吼：“昨天还在的！昨天还有道疤的！我疤呢？疤呢？啊？”
陆渐干咳两声，缓缓开口：
“老头......你听我......”
“住口！陆渐啊陆渐，我虽然没给你立什么门规，但你就不能稍微自爱一点吗？啊？你当时就该以身殉道保住师门清白！做也就算了，还是同和尚做？你认真的？还是猎修队的和尚？还要告诉我？你你你个小畜生，我今天就毙了你！”老梆子气的七窍生烟，抬手就是一记风刃。
陆渐来不及辩解，双腿间的石板上已经出现一道刃痕。他连滚带爬，边跑边解释。
一番鸡飞狗跳。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你一把年纪思想怎么就那么龌龊呢？”陆渐鼻青脸肿。
“哼，不要解释了，我老人家一世清名想不到就毁在你这逆徒手里。”老梆子一脸鄙夷。
“呵呵......”陆渐心中腹诽，但是万万不敢再刺激老梆子。
干咳两声，陆渐再次谈起猎修队，将自己在落笔峰山道上遭遇痨和尚觉心的事情向老梆子述说了一遍。
老梆子挠了挠头，显然是没有听说过痨和尚这个人。
“不过他说的食灵獏倒是确有其物......只是没想到食灵獏骨有这般作用。嘿嘿，毕竟是猎修队的手段，倒也有几分东西。”
陆渐翻了个白眼道：
“我赶到萧衍一开辟的石室后，发现空无一物，想必是被游荡在附近的猎修队取走了。那和尚是个凡人武夫，要灵石有何用？这猎修队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梆子上下打量着陆渐，陆渐心中一跳。
“偷懒也不是你这种偷法，问几句话就不想修炼了？”老梆子随手在地上烙下一副百痕聚灵禁纹。禁痕足有五百余道，陆渐现在掌握的聚灵禁也不过是二百道级别的。
“给我刻！今天晚上之前刻不出来就不要吃饭了，晚上涮羊肉。”老梆子阴险一笑。
陆渐一阵无语，默默开始凝聚禁痕，分出一丝心神听老梆子讲述。
老梆子看着陆渐开始凝聚禁痕，满意的点点头，悠然道：
“以前有句老话，叫修士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橹。在凡人口中又叫仙人一怒，伏尸百万。说的是从前中洲的二十三个宗派附属国的事情。”
“以前修仙宗派林立，实力强劲的修仙宗派不仅自己占了灵山福地，还要控制着凡人的国家。凡人虽然无法直接提供修仙资源，但是倾举国之力，总有能够发现天材地宝的凡人。”
“这些凡人不仅承担着搜寻天材地宝的作用，更是能够为宗派耕种灵田，甚至提供血肉供灵兽饱腹！灵田中产出的灵稻，能够喂食修士宗派内的各种异兽，这些异兽往往胃口奇大，一顿就能吃下数百斤灵稻。那些修士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亲自去种植灵田呢？于是凡人就代为种植。”
“每年必须要上交相当多的灵稻，那些凡人也只有先把修士的灵田看顾好，才可以去做国家的徭役。国家也受到宗派的约束，那些凡人国家的皇族，多半是倾举国之力也要挤入修仙宗派，成为门内弟子。
“当凡人皇族成为修士后，往往又会反哺自己出身的皇室家族。或是将修士的功法偷偷传于家族之中，帮助家族强化对于国家的控制。又或是为了提升自己在宗派中的地位，加倍疯狂的奴役凡人为宗派搜集资源。”
“为了搜集到更多的灵稻，凡人国家就会在宗门的暗中支持下发动战争，去掠夺别的国家。无论是天材地宝，还是灵稻美女炉鼎，甚至是两个宗派之间的过节对立，都成为了发动战争的理由。”
“最可笑的时候，只是因为某个宗派的长老或者高级弟子需要搜集魂魄来修炼，毫不相干的两个凡人国家间就会顷刻燃起滔天战火！即使根本不接壤，要跨越无数山水，但那又和修士有什么关系？无数人流离失所，尸横遍野，直到那名长老搜集够了需要的魂魄。而被攻打的国家的掌控者，甚至还会殷勤的向那名长老道贺！”
“这就是修士一怒，当然，那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所谓仙凡有别，修士的力量本就远远凌驾于凡人之上，才会欠下种种孽债。修士断绝凡心，寿命漫长，凡人倒是生生不息，不断地繁衍。一个稳定强大的宗派几乎能够永远掌控着手下的凡人国家。”
“直到末法时代开始，凡人的命更是连灵稻都不如。就像从前我跟你讲过的，修士为了抢夺灵石，消耗敌人的灵力，驱使着大量的凡人拿命去冲击一名修士！或者干脆直接动用邪法，将凡人的魂魄抽出以怨气冤魂炼制无需灵力驱使的法宝。”
“就拿最常见的魂幡来说，轻轻一招，无数魂魄铺天盖地撕咬不休。魂幡分为很多个级别，百人魂、千人魂、万人魂、千万人魂、亿人魂。当年的战场上，光亿人魂的魂幡就有九杆！”
“末法第一百年，二十三个凡人国家只剩下十一个。”
“末法第一百四十年，十一个凡人国家只剩下四个。”
“末法第二百三十五年，中洲只剩下一个国家。”
老梆子冷笑一声。
“那就是现在的大齐王朝，你听说过蛊吗陆渐？就是取毒虫百种，把这一百种毒虫放在一个容器里，密封好，存放一年再打开。这容器里只会剩下一种毒虫，百虫相杀，仅存其一，这只活下来的毒虫就具有了百倍的毒性，就可以炼成蛊。”
“是不是感觉很熟悉？这大齐王朝，就是从百年末法中存活下来的凡人国家！”
“二百三十五年的血战吞并，一面为人鱼肉，咽血逢迎，当牛做马，任凭驱策，又一面广纳天下凡人，不断补充国力，甚至以二百余年积存下来的灵石做饵，暗中笼络堕凡修士！能把香火延续二百三十五年的凡人，论智谋，讲武功，谈诡计，算手段，拼出身，就算是凡人，又岂有泛泛无能之辈？”
陆渐悚然一震，指尖的道痕险些崩溃。他实在想象不出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虽然他就是大齐子民，但也不过是在弹丸之地挣扎的砍柴人而已。
老梆子的破碗敲在了他头上。
陆渐连忙强收心神，继续凝聚道痕。
老梆子沉默良久，终于又开口道：
“修士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橹。但那已经是末法之前的事情了，在所有的修士都斗的元气大伤，只能苟延残喘时，嘿嘿，哈哈哈，大齐终于露出了獠牙！”
“猎修队就是在大齐的凡人之中诞生的，最开始只有五个凡人，均是内外兼修的武道高手。这五人无不身负血海深仇，和修士都有着不共戴天的死仇！他们歃血为盟，结为生死兄弟，留下武功传承，随即动身。这四人胆大包天，远远跟随着两个斗法的修士，直到其中一方败落而亡。这两名修士斗法途中，仅余波就轰杀了猎修队中的一名凡人。”
“五人猎修，仅余四人。这四个活下来的人，以第五人的血抹面，誓要斗杀那名修士！随后，就地抛尸，继续尾随。当这名已是重伤的修士自以为安全，寻到一处山洞调息恢复时，四名凡人出现了。”
陆渐心潮澎湃，浑身气血翻涌，不自觉的紧握了拳头。刚凝聚的道痕瞬间崩碎，老梆子冷哼一声，但没有说什么。
陆渐偷眼看去，老梆子脸上表情变幻不定，隐隐竟有一丝恐惧。
半晌，老梆子才又继续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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