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两个帕子
“我去救他！”队长方承拿了烛火准备下去。
“慢！”谢纬拦住队长方承，谆谆道，“他并非被人所害，应该是中了毒气！但不知是回禄之烟还是何种毒气，用湿帕子捂住口鼻再下去，快去拿盆水准备湿帕子！”
堂主和一个士兵急匆匆跑去准备东西。
...
“估计他下去刚着地，离地面很近。不过，若真有毒气，即使捂了湿帕子也难保周全，还是要屏住呼吸。我来吧！游泳憋气是我的强项。”谢纬从怀里拿出两个帕子在水中打湿后捂住口鼻。
公主把围在脖颈的一条轻纱递给谢纬，谢纬又用轻纱绑牢湿帕子。
“你有伤能行吗？”想起谢纬的伤势，公主愁上眉梢。
“无妨！”谢纬口中传出闷闷的一声，又扒开湿帕子吸了一口气。
看着毫无犹豫的谢纬，公主暗自思忖：这两个帕子都是我的，一个是进皇宫时他在车轿里揣到怀里的；一个是在廷尉寺拿走的，他一直留着，今日派上用场了！
...
“砰”的一声，谢纬直接跳进暗洞。
这一刻，公主突然开始后悔，明知暗洞有毒气，谢纬依然奋不顾身，而自己也未阻拦，万一谢纬一个人在暗洞里有什么危险又该如何？
公主担心的瞬间，小五被举了起来，上面几人又拉又扯迅速把小五拽了出来。随后洞口便弹出了谢纬的身影。
...
迟疑的一刹那，轻纱又回到公主脖颈上。
拧干了的帕子，又回到谢纬的怀里。
...
“堂主快去拿解毒药！”谢纬吼道。
“已经拿来了。”堂主颤颤巍巍走到谢纬身边递过来药丸。
谢纬俯下身开始急救。
...
“堂主！”公主目光转向堂主，脸色骤然变得异常严肃，责问，“你真的不知道这个暗道？”
“小仙女，鄙人真的不知道！”堂主脸上写满了委屈。
“你不能称呼小仙女！”公主厉声呵斥，在公主心里，只有谢纬能这样称呼自己，没有第二个人有这种权利。
“哦！是夫人！”堂主如临深渊、赶快改口。
“也不能这样称呼！”又一次呵斥后，公主缓和了态度，“直接称我女郎吧！我问你，为什么大厅只有你一个人？”
“药堂刚开业，人手不够，顾客也不多，以前内室是账房，尚未到京城，小郎和学徒都在后院制药，前厅只有我一个人。”堂主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解释，怕再招惹出是非。
“那你庭院里平时很少有人？”
“是！”
“原来如此，看来小道士的猜测没错，庭院可能有出口！”公主憬然有悟，吩咐几个巡逻士兵，“你们几个轮流去庭院搜查出口，一定要提防毒气！”
“遵命！”
“慢！”谢纬抬起头说道，“去位置高的地方搜查！”
“遵命！”
谢纬身边，士兵小五的眼皮开始蠕动，呼吸也慢慢变得均匀。
...
“你认识谢综？”公主继续问堂主。
“认识！但不熟识，他到豫章后，我听说他的隶书写得很好，又是京城的大官，便花重金请他写的这块招牌。这和今日之事有干系吗？”堂主战战兢兢回答。
“并无干系！切莫多虑！谢综的家族显赫，我只是问一问。你说他口吹诳言是何意？”
“在豫章一起喝酒时，他说他家所在的乌衣巷富丽堂皇，我去看了也就那般模样，所以说他口吹诳言。”
“哦！原来如此！”
...
“找到了！”庭院内搜查的士兵用湿帕子捂着口鼻跑回药堂大厅，惊喜地高呼。
“洞口打开没有？”谢纬倏地从士兵小五身边站起来，关切地问道。
“已经打开了！”一个士兵高兴地回答。
“洞口在什么位置？”
“假山。”
“你们做的好！”谢纬露出笑容，叮嘱士兵，“一盏茶时间再下去！”
...
一盏茶时间很快过去，几个士兵小心翼翼地打着烛火下到暗洞。
...
片刻后，四具尸体被抬出。
堂主上前检查，惊讶的张大嘴巴，“四人皆是中毒而亡！”
谢纬扒开衣袖逐一查看，“是还生道的人！他们是自尽而亡！”
“什么？不可能是自尽！是不是有人往洞里释放了毒气？”队长方承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假山那个出口位置较高，正值中午太阳照射温度也高，自然是出风口，药堂大厅内的暗洞口便是进气口，所以熏香的气味会随风流入。如果有人从假山这个出口释放毒气，他自己也会中毒，而且毒气很难进入暗洞。如果是有人投进去毒药产生了毒气，因为毒药释放毒气速度较慢，只要四个蒙面人不想死，打开假山的洞口就能放出毒气，而且可以轻松逃生。况且我们在街坊四周都安排了守卫，刺客不可能轻易进来释放毒气。所以他们是自尽无疑！”谢纬慢条斯理地解释。
“有道理，但他们为什么自杀？”队长方承还是一副狐疑的神情。
“你看他们右臂上都刺有一条小青蛇，他们是还生道的人。京城戒备森严，今日被围困，他们知道是不可能逃脱的，即使逃出这个宅院，也逃不出京城，如果被抓也是死罪。我猜测，他们可能遵照教规，事不成就要自杀，不留活口，为的是保守秘密，我在家中遇到的刺客也是甘愿服毒自尽而不是被捕。”谢纬思路若网在纲，解释也富有逻辑。
“视生命如敝屣，这是个邪恶组织！”公主愤愤道。
在场人员莫不义愤填膺，恨之切骨。
“可恨！”细细回味后，队长方承恍然大悟，“怪不得御史台会追查搜捕这些人！”
...
“堂主，你可认识这四人？”公主手指四具尸体问道。
“不认识！”
“你可曾见过刺有小青蛇之人？”
“未曾见过！”
“你可曾与不羁之士来往？”公主的问话越来越严厉。
“不敢！鄙人一介良民，到京城不久，况且家祖几代救死扶伤、厚德积善，鄙人着实不敢与不羁之士来往！”堂主从容镇定，侃侃而谈。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出自《易传·文言传·坤文言》，是对坤卦的解说和发挥。‘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是圣人对周易坤卦卦词的批注。六十四卦中的坤卦，是由两个坤卦上下相叠而成，其类象是地，提醒我们应该像大地一样有宽广的胸怀和大德，包容慈爱。朝廷宽厚仁慈，你理当知晓！你是医者，受人尊重，乃救死扶伤的济世之才！你若真不知晓暗洞之事，便不再追究！你要诚实交代！”谢纬循循然善诱、耐心引导。
“鄙人真的不知！”堂主信誓旦旦，没有丝毫犹豫。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望记住善济堂的初衷，一心向善！切忌与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之人相交！古人云，言行抱一谓之贞，反贞为伪。有其言，无其行，君子耻之。望你内外相应，言行相称。践你所言，救死扶伤、厚德积善！”长城公主诲尔谆谆、言辞恳切。
“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堂主，定要维护善济堂的初衷！”谢纬亦忠言相告。
...
回去的路上，长城公主问谢纬：“你看堂主表情，是否有所隐瞒？”
“不像是！你我劝诫之时，他态度诚恳，并非藐藐而听！在发现洞口时他的表情很是震惊，应该不知暗洞之事！”
“包容慈爱、善待医者！我们没错！”公主如释重负。
...
跨过青溪中桥，巍峨的建康宫城引人瞩目。
建康宫有宫墙三重，外周八里。南面正面是大司马门，直对都城正门宣阳门，两门之间是二里长的御道。御道两侧开有御沟，沟旁植槐树和柳树。大司马门前西东向横街，正对都城的西、东正门。苑囿主要分布于都城东北郊。宫城北有华林园，原是东吴的旧宫苑，后来有所改造。玄武湖在都城北。东晋时筑长堤以防水患，并引湖水通入华林园天渊池和宫内诸沟，再下注南城壕。
江左以来，对建康城进行大规模改建扩建，把宫城东移，南向正对吴时的御街，又把御街南延达朱雀门，朱雀门外有跨秦淮河的浮桥朱雀航，直抵南郊，形成正对宫城正门、正殿的全城南北轴线。宣阳门至朱雀门间五里御道两侧布置官署府寺，南端临秦淮河左右分建太庙、太社，居住里巷也主要分布在御道两侧和秦淮河畔。江左改建后，建康城内形成宫室在北，宫前有南北主街、左右建官署、外侧建居里的格局。
建康城南正中宣阳门，门三道，上起重楼悬楣，上刻木为龙虎相对，门外御道是建康城中轴线的延长，两侧槐柳成行，十分壮观。
...
离的很远便看到宣阳门外御道旁槐树下站立的严青和石榴、柳树下站立的肃风和燕子，他们两两一组在各自说话。
...
公主悄悄走近石榴，石榴竟浑然不知。
“嗨！”
公主的招呼吓得石榴一激灵，“吓死我了！你们为何这么晚才回来？我都饿晕了！”
“遇到姑母义兴长公主，耽搁了时间。你们查到些什么没有？为何这么快？”
石榴娓娓而谈：“那里的住户不多，我一家一户去问‘见过一个道士没有？’有的家里没有人，有的说没见过，有的说不知道。最后走到一家，夫妻二人都在，男子开始很紧张，问我“是他什么人？’我说‘是他阿妹。’他说‘你们口音倒是有点像！’他又问我‘叫什么名字？’我随便说了一句‘九郎！’他说‘没错，这些人都是喊的数字！’相信我以后便对我说‘昨日道士已经离开了，不知去向。’我问他‘你们有多少人？都是当地人吗？我要找他们问清楚阿兄的去向。’他回答说‘有三十多人，因为再往西就是石头城和大江，不可能有外地人！’还让我挨家挨户去问问。”
“你可记得那户人家的位置？”
“记得。”
“好！今晚给你烧肉吃。”
“还是去馆子吧！”
“呵呵！嘴馋了？”
...
说话间，肃风和燕子也走了过来。
“公主脖颈上的围纱好漂亮！”燕子睁大了眼睛。
“回头让你师兄再买一个！”公主说完有些后悔，马上又改口，“还是我来买！”
肃风嘿嘿一笑，“公主，这等小事靠给我吧！”
“长干里虽然繁华，但不一定能买到，这是在城东王家南边的市街上所购，那里货色贵重、奢侈器物颇多。”公主耐心介绍，生怕肃风听不清。
“整个京城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肃风拍着胸脯说道。
“你们查到些什么没有？”公主问燕子。
燕子一副兴奋的表情，“长干里太繁华了！街巷众多，到处都是人！起初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办，看到大街边两个妇人谈的正欢，我和肃风便凑了过去。其中一个问‘我从子昨日回来了，你夫君回来没有？’另一个说‘早跑回来几天了，又去帮人做买卖了，他被三个道士蒙骗了，带到一座山上，每天听还生道的教士传教，十多天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妇人问‘给钱没有？’另一个回答‘给什么钱，因为睡觉还挨了一顿打！’妇人又问‘和他一起的有多少人？’另一个回答道‘多啊！听夫君说不下一百人。’妇人说‘回来就好！朝廷鼓励士族做生意，免除税赋，还是帮着士族做点生意养家糊口吧！听说那个什么道想要谋逆，一介庶民千万莫要参与那些！’后来，我和肃风尾随她们回到家才转回。”
“畿方千里，有税有赋，税以足食，赋以足兵。妇人所言并不确切，只是免税而已，但并非空穴来风。”谢纬道。
“燕子聪明！下一步的线索也有了。”公主一副赞叹的表情夸道，顿了顿又感叹，“你们运气真好！”
燕子有些疑惑，“公主和师兄那边什么情况？难道运气不好吗？”
谢纬回答：“城东王家是还生道邪恶组织传教窝点，差不多一百五十人入教，我们还遇到了五个还生道人员！”
“是否和他们交手？”燕子一副震惊的表情。
公主赶快回答：“未曾！未曾！”
“小仙女确实未曾交手！不过……”谢纬的话刚到嘴边，又被公主狠狠拧了一把。
“不过什么啊？”燕子疑惑地问。
“那五个还生道人员都不在了！有四个是自杀。”谢纬回答。
...
“胭脂回来啦！”公主远远的看到骑马过来的胭脂和阿童。
...
“不好了！”人还未到，胭脂便慌慌张张大喊。
“慢！”谢纬拦住队长方承，谆谆道，“他并非被人所害，应该是中了毒气！但不知是回禄之烟还是何种毒气，用湿帕子捂住口鼻再下去，快去拿盆水准备湿帕子！”
堂主和一个士兵急匆匆跑去准备东西。
...
“估计他下去刚着地，离地面很近。不过，若真有毒气，即使捂了湿帕子也难保周全，还是要屏住呼吸。我来吧！游泳憋气是我的强项。”谢纬从怀里拿出两个帕子在水中打湿后捂住口鼻。
公主把围在脖颈的一条轻纱递给谢纬，谢纬又用轻纱绑牢湿帕子。
“你有伤能行吗？”想起谢纬的伤势，公主愁上眉梢。
“无妨！”谢纬口中传出闷闷的一声，又扒开湿帕子吸了一口气。
看着毫无犹豫的谢纬，公主暗自思忖：这两个帕子都是我的，一个是进皇宫时他在车轿里揣到怀里的；一个是在廷尉寺拿走的，他一直留着，今日派上用场了！
...
“砰”的一声，谢纬直接跳进暗洞。
这一刻，公主突然开始后悔，明知暗洞有毒气，谢纬依然奋不顾身，而自己也未阻拦，万一谢纬一个人在暗洞里有什么危险又该如何？
公主担心的瞬间，小五被举了起来，上面几人又拉又扯迅速把小五拽了出来。随后洞口便弹出了谢纬的身影。
...
迟疑的一刹那，轻纱又回到公主脖颈上。
拧干了的帕子，又回到谢纬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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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快去拿解毒药！”谢纬吼道。
“已经拿来了。”堂主颤颤巍巍走到谢纬身边递过来药丸。
谢纬俯下身开始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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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公主目光转向堂主，脸色骤然变得异常严肃，责问，“你真的不知道这个暗道？”
“小仙女，鄙人真的不知道！”堂主脸上写满了委屈。
“你不能称呼小仙女！”公主厉声呵斥，在公主心里，只有谢纬能这样称呼自己，没有第二个人有这种权利。
“哦！是夫人！”堂主如临深渊、赶快改口。
“也不能这样称呼！”又一次呵斥后，公主缓和了态度，“直接称我女郎吧！我问你，为什么大厅只有你一个人？”
“药堂刚开业，人手不够，顾客也不多，以前内室是账房，尚未到京城，小郎和学徒都在后院制药，前厅只有我一个人。”堂主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解释，怕再招惹出是非。
“那你庭院里平时很少有人？”
“是！”
“原来如此，看来小道士的猜测没错，庭院可能有出口！”公主憬然有悟，吩咐几个巡逻士兵，“你们几个轮流去庭院搜查出口，一定要提防毒气！”
“遵命！”
“慢！”谢纬抬起头说道，“去位置高的地方搜查！”
“遵命！”
谢纬身边，士兵小五的眼皮开始蠕动，呼吸也慢慢变得均匀。
...
“你认识谢综？”公主继续问堂主。
“认识！但不熟识，他到豫章后，我听说他的隶书写得很好，又是京城的大官，便花重金请他写的这块招牌。这和今日之事有干系吗？”堂主战战兢兢回答。
“并无干系！切莫多虑！谢综的家族显赫，我只是问一问。你说他口吹诳言是何意？”
“在豫章一起喝酒时，他说他家所在的乌衣巷富丽堂皇，我去看了也就那般模样，所以说他口吹诳言。”
“哦！原来如此！”
...
“找到了！”庭院内搜查的士兵用湿帕子捂着口鼻跑回药堂大厅，惊喜地高呼。
“洞口打开没有？”谢纬倏地从士兵小五身边站起来，关切地问道。
“已经打开了！”一个士兵高兴地回答。
“洞口在什么位置？”
“假山。”
“你们做的好！”谢纬露出笑容，叮嘱士兵，“一盏茶时间再下去！”
...
一盏茶时间很快过去，几个士兵小心翼翼地打着烛火下到暗洞。
...
片刻后，四具尸体被抬出。
堂主上前检查，惊讶的张大嘴巴，“四人皆是中毒而亡！”
谢纬扒开衣袖逐一查看，“是还生道的人！他们是自尽而亡！”
“什么？不可能是自尽！是不是有人往洞里释放了毒气？”队长方承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假山那个出口位置较高，正值中午太阳照射温度也高，自然是出风口，药堂大厅内的暗洞口便是进气口，所以熏香的气味会随风流入。如果有人从假山这个出口释放毒气，他自己也会中毒，而且毒气很难进入暗洞。如果是有人投进去毒药产生了毒气，因为毒药释放毒气速度较慢，只要四个蒙面人不想死，打开假山的洞口就能放出毒气，而且可以轻松逃生。况且我们在街坊四周都安排了守卫，刺客不可能轻易进来释放毒气。所以他们是自尽无疑！”谢纬慢条斯理地解释。
“有道理，但他们为什么自杀？”队长方承还是一副狐疑的神情。
“你看他们右臂上都刺有一条小青蛇，他们是还生道的人。京城戒备森严，今日被围困，他们知道是不可能逃脱的，即使逃出这个宅院，也逃不出京城，如果被抓也是死罪。我猜测，他们可能遵照教规，事不成就要自杀，不留活口，为的是保守秘密，我在家中遇到的刺客也是甘愿服毒自尽而不是被捕。”谢纬思路若网在纲，解释也富有逻辑。
“视生命如敝屣，这是个邪恶组织！”公主愤愤道。
在场人员莫不义愤填膺，恨之切骨。
“可恨！”细细回味后，队长方承恍然大悟，“怪不得御史台会追查搜捕这些人！”
...
“堂主，你可认识这四人？”公主手指四具尸体问道。
“不认识！”
“你可曾见过刺有小青蛇之人？”
“未曾见过！”
“你可曾与不羁之士来往？”公主的问话越来越严厉。
“不敢！鄙人一介良民，到京城不久，况且家祖几代救死扶伤、厚德积善，鄙人着实不敢与不羁之士来往！”堂主从容镇定，侃侃而谈。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出自《易传·文言传·坤文言》，是对坤卦的解说和发挥。‘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是圣人对周易坤卦卦词的批注。六十四卦中的坤卦，是由两个坤卦上下相叠而成，其类象是地，提醒我们应该像大地一样有宽广的胸怀和大德，包容慈爱。朝廷宽厚仁慈，你理当知晓！你是医者，受人尊重，乃救死扶伤的济世之才！你若真不知晓暗洞之事，便不再追究！你要诚实交代！”谢纬循循然善诱、耐心引导。
“鄙人真的不知！”堂主信誓旦旦，没有丝毫犹豫。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望记住善济堂的初衷，一心向善！切忌与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之人相交！古人云，言行抱一谓之贞，反贞为伪。有其言，无其行，君子耻之。望你内外相应，言行相称。践你所言，救死扶伤、厚德积善！”长城公主诲尔谆谆、言辞恳切。
“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堂主，定要维护善济堂的初衷！”谢纬亦忠言相告。
...
回去的路上，长城公主问谢纬：“你看堂主表情，是否有所隐瞒？”
“不像是！你我劝诫之时，他态度诚恳，并非藐藐而听！在发现洞口时他的表情很是震惊，应该不知暗洞之事！”
“包容慈爱、善待医者！我们没错！”公主如释重负。
...
跨过青溪中桥，巍峨的建康宫城引人瞩目。
建康宫有宫墙三重，外周八里。南面正面是大司马门，直对都城正门宣阳门，两门之间是二里长的御道。御道两侧开有御沟，沟旁植槐树和柳树。大司马门前西东向横街，正对都城的西、东正门。苑囿主要分布于都城东北郊。宫城北有华林园，原是东吴的旧宫苑，后来有所改造。玄武湖在都城北。东晋时筑长堤以防水患，并引湖水通入华林园天渊池和宫内诸沟，再下注南城壕。
江左以来，对建康城进行大规模改建扩建，把宫城东移，南向正对吴时的御街，又把御街南延达朱雀门，朱雀门外有跨秦淮河的浮桥朱雀航，直抵南郊，形成正对宫城正门、正殿的全城南北轴线。宣阳门至朱雀门间五里御道两侧布置官署府寺，南端临秦淮河左右分建太庙、太社，居住里巷也主要分布在御道两侧和秦淮河畔。江左改建后，建康城内形成宫室在北，宫前有南北主街、左右建官署、外侧建居里的格局。
建康城南正中宣阳门，门三道，上起重楼悬楣，上刻木为龙虎相对，门外御道是建康城中轴线的延长，两侧槐柳成行，十分壮观。
...
离的很远便看到宣阳门外御道旁槐树下站立的严青和石榴、柳树下站立的肃风和燕子，他们两两一组在各自说话。
...
公主悄悄走近石榴，石榴竟浑然不知。
“嗨！”
公主的招呼吓得石榴一激灵，“吓死我了！你们为何这么晚才回来？我都饿晕了！”
“遇到姑母义兴长公主，耽搁了时间。你们查到些什么没有？为何这么快？”
石榴娓娓而谈：“那里的住户不多，我一家一户去问‘见过一个道士没有？’有的家里没有人，有的说没见过，有的说不知道。最后走到一家，夫妻二人都在，男子开始很紧张，问我“是他什么人？’我说‘是他阿妹。’他说‘你们口音倒是有点像！’他又问我‘叫什么名字？’我随便说了一句‘九郎！’他说‘没错，这些人都是喊的数字！’相信我以后便对我说‘昨日道士已经离开了，不知去向。’我问他‘你们有多少人？都是当地人吗？我要找他们问清楚阿兄的去向。’他回答说‘有三十多人，因为再往西就是石头城和大江，不可能有外地人！’还让我挨家挨户去问问。”
“你可记得那户人家的位置？”
“记得。”
“好！今晚给你烧肉吃。”
“还是去馆子吧！”
“呵呵！嘴馋了？”
...
说话间，肃风和燕子也走了过来。
“公主脖颈上的围纱好漂亮！”燕子睁大了眼睛。
“回头让你师兄再买一个！”公主说完有些后悔，马上又改口，“还是我来买！”
肃风嘿嘿一笑，“公主，这等小事靠给我吧！”
“长干里虽然繁华，但不一定能买到，这是在城东王家南边的市街上所购，那里货色贵重、奢侈器物颇多。”公主耐心介绍，生怕肃风听不清。
“整个京城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肃风拍着胸脯说道。
“你们查到些什么没有？”公主问燕子。
燕子一副兴奋的表情，“长干里太繁华了！街巷众多，到处都是人！起初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办，看到大街边两个妇人谈的正欢，我和肃风便凑了过去。其中一个问‘我从子昨日回来了，你夫君回来没有？’另一个说‘早跑回来几天了，又去帮人做买卖了，他被三个道士蒙骗了，带到一座山上，每天听还生道的教士传教，十多天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妇人问‘给钱没有？’另一个回答‘给什么钱，因为睡觉还挨了一顿打！’妇人又问‘和他一起的有多少人？’另一个回答道‘多啊！听夫君说不下一百人。’妇人说‘回来就好！朝廷鼓励士族做生意，免除税赋，还是帮着士族做点生意养家糊口吧！听说那个什么道想要谋逆，一介庶民千万莫要参与那些！’后来，我和肃风尾随她们回到家才转回。”
“畿方千里，有税有赋，税以足食，赋以足兵。妇人所言并不确切，只是免税而已，但并非空穴来风。”谢纬道。
“燕子聪明！下一步的线索也有了。”公主一副赞叹的表情夸道，顿了顿又感叹，“你们运气真好！”
燕子有些疑惑，“公主和师兄那边什么情况？难道运气不好吗？”
谢纬回答：“城东王家是还生道邪恶组织传教窝点，差不多一百五十人入教，我们还遇到了五个还生道人员！”
“是否和他们交手？”燕子一副震惊的表情。
公主赶快回答：“未曾！未曾！”
“小仙女确实未曾交手！不过……”谢纬的话刚到嘴边，又被公主狠狠拧了一把。
“不过什么啊？”燕子疑惑地问。
“那五个还生道人员都不在了！有四个是自杀。”谢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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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回来啦！”公主远远的看到骑马过来的胭脂和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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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人还未到，胭脂便慌慌张张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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