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下诏劝学
飞身下马后，胭脂急匆匆走向长城公主和谢纬，“公主、公子，城北何家屯里正何世青死了！”
“何？何世青死！是被害吗？”谢纬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死者没有外伤，但在村中负责联络的廷尉小吏认为蹊跷，已通知廷尉验尸，具体死因还需小吏验尸后才可定论。”
“死亡时间何时？”
“死亡时间不详。”
“是谁发现？发现于何时何地？你们还查到什么一并说来！”
“我和阿童抵达何家屯后，便在村中闲逛，悄悄问了几个路人，他们都避而不答。我们怕耽搁了时间，无奈之下找到里正何世青，何世青说‘村边的小山岗上是还生道传教窝点，村民何晓偷偷告诉庶民，现在三个道人已经离开，入教者除本村村民外还有周边村舍民众，具体人数不详，估计有上百人。’从里正何世青家出来我们便去找村民何晓，何晓当时并未在家，在他家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我们出来经过里正何世青家时，便发现围拢了很多人，当时廷尉小吏正在勘察现场，据说并未发现什么线索，但小吏认为蹊跷，便通知廷尉验尸。”胭脂汇报时，依然一副六神不安的模样。
“发现于何时？”谢纬追问。
“半个时辰前。”阿童抢先回答。
“看来清剿传教窝点的时刻已经到了！”又听到命案，公主觉得事态愈发严重，“小道士，我们要不要去何家屯命案现场？”
“何世青之死已非个案，入教人数众多，此事关系重大！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谢纬斟酌再三，“廷尉已勘察现场，我觉得还是等一下验尸结果再说。”
“也好！现在午时已过，先吃点东西，同时等一下验尸结果。”
“这里离水引店不远，去吃水引吧！很长时间没去了，我很怀念那家水引店。”谢纬说话时眼睛盯着公主。
“又不怀好意！”公主嗔怪道。
“现在看来，上次公主和公子去吃水引早有预谋！”石榴喃喃自语。
...
八人来到水引店，却发现水引店已经摘牌关门。
长城公主觉得不可思议，“这家水引店以前生意很好的，为何突然就关门了？”
“走吧，换一家馆子。”谢纬一脸无奈。
...
来到一家门面很大的饭馆，严青问站在门口招手示意的店家，“店家，还有没有包间？”
“有！这个时间点了，包间有的是！只是菜品不全了。现成的有熟驴板肠、酥长生果、酱汁烧肉、野菇鸡丁……”
店家还未介绍完，石榴就惊喜地大叫，“对了，要的就是烧肉！”
“说什么来什么！烧肉必须有！”公主呵呵笑道，“还有什么一起上来，能吃饱就行，快点！”
“客官稍等！”
饭馆内冷冷清清，包间内，几个年轻人饥肠辘辘地等待。
“严青，有件事需要你来办！”谢纬眉关深锁，若有所思。
“公子直言无妨！”
“方便时，着廷尉小吏去查一下东府城东北善济堂的来历，还有，这个门面以前的房主是谁？有什么来头？”
“好！”
...
一连串的案件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一个年轻人来扛很难撑住，好在有公主的支持，还有几个乐观的年轻人的帮助，谢纬一直持有坚定的信念。
“形势严峻！”谢纬愁眉蹙额，问公主，“入教者人数众多，单凭廷尉的力量很难控制局面，公主有何想法？”
“我觉得应该向父皇禀报。”公主未假思索便直接回答。
“对！应先禀明圣上！午后入宫！”
...
几个年轻人吃饭时也没有忘记职责，趁没有上菜的时间，仍在探讨工作。
“我有一事不明，在药堂时，为什么你说暗洞的毒气一盏茶的时间便可排除？你当时很自信吗？”公主疑惑地问谢纬。
“若无出风口，两丈深、男儿身高七尺以上见方的洞穴靠自然通风即可，除了角落，一般不会聚集不良气体，即使有，也是少量，按毒气种类轻重不同，应在顶部，底部分布，而窒息气体一般在顶部，常人进去猫腰前行便无大碍。药堂的暗洞，两端有出口，进口留有缝隙，出口专门留有通风小口，平时都在通风，虽然风量很小。洞口必能行人，至少三尺以上，今日所见洞口近五尺，暗洞通往庭院，长度应只有几丈，打开两端洞口，若暗洞里没有复杂结构，通常一盏茶时间，最多两盏茶时间便可排出不良气体。因为之前已经通了很久的风，虽然量不大，但我当时觉得再有一盏茶时间足矣！”谢纬的解释听上去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
“你为何断定里面是毒气？”公主又问。
“士兵小五进入暗洞，只听到倒地声响，没有被袭击的声音，他自己也没有惊叫和呼救，应是因不良气体所致中毒或窒息，而他手中的烛火没有燃烧甚至爆灼，而且小五倒地很快，我猜测可能不是使人窒息的气体而是毒气，不过都是推测而已！”谢纬得意之态可掬。
“都被你蒙中了！”公主呵呵笑道。
“洞察世间、探悉万物，所以知风骤风轻之因、花开花落之果！”谢纬站起身，满怀豪情说了几句，转而又对公主说道，“哈哈！小仙女，送你几句，见笑！”
“有些气魄！公子索性前后骈列对仗做首诗赋吧！”胭脂夸赞后建议。
“好！正有此意！”谢纬开始踱步，绞尽脑汁推敲、构思，不经意间走出了包间。
“要有风骨、风韵，还要有公主喜欢的昂扬气魄！”谢纬边走边想，缓缓迈出饭店大门，“藻饰、声律、骈偶、用典，薄物细故未足计校，先秦诗歌或魏晋小赋？”
...
饥饿时，毫不吝啬展示对美食的贪婪，这才是人性最纯的一面。
谢纬苦思冥想时，饭菜全部端上桌。几个年轻人一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后杯盘狼藉一片。
未几，谢纬兴奋地走回来，满含深情吟道，“心所向兮，滨海为席，穹苍作幕，所以知潮起潮落之常、云卷云舒之幻；意所致兮，洞察世间，探悉万物，所以明风骤风轻之因、花开花落之果；情所为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晓惊鸿游龙之喜，荡气回肠之恋。”
众人都傻傻地看着诗兴大发的谢纬，时不时打着饱嗝。
蓦然，燕子愕然道，“师兄，我们家好像没有让你风霜露宿吧！”
伊始公主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谢纬，一副欣赏的表情，须臾变得异常严肃，遽然说道，“又开始了，口吹诳言！”
片霎后公主又厉声喝道：“回去把手帕洗一洗！”
...
“你们在宫门口等候，我和小仙女去觐见皇上，禀明情况。”谢纬虽未吃饭，却依然精力充沛、神采奕奕。
...
公主和谢纬走进太极殿东殿。
“微臣叩见圣上！”
“姄儿拜见父皇！”
皇帝刘义隆看着一对未及弱冠和桃李年华的年轻人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自是欢喜，“起来吧！你二人进宫可是查到了还生道之事？”
谢纬起身禀报：“陛下圣明！员外散骑侍郎崔立之被害，其生前已经加入还生道邪恶组织，在崔侍郎书稿中搜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有‘十二月裴方明率禁军三千又征调荆雍二州兵力约两千发仇池’。微臣推测，这应该是给还生道的密报，尚未发出。此外，在城北何家屯、城东王家、城南长干里、城西蒲桥发现还生道传教窝点。入教者还有周边村舍民众，人数不详，估计有几百人。”
谢纬说话时观察着皇帝刘义隆的脸色，担心皇上会动怒，但没想到皇上镇定自若，谈吐并无二致，只是平静地问道，“还生道有何意图？”
谢纬回禀：“初步查明，还生道邪恶组织意图谋逆！”
听到这句话，皇帝刘义隆开始发怒，“尔等带领禁军，分别到四地抓捕，入教者按律重处，为首者依罪当诛！”
公主赶快下跪求情，“父皇，万万不可！误入还生道的民众并未受到良好教化，一旦被还生道盯上，很容易受其蛊惑，误入歧途！正所谓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其质非不美也，所渐者然也。荀子曾说，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𫐓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𫐓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姄儿认为，入还生道者均是不明真相的庶民，多被误导加入，其错可改！当务之急是悬崖勒马，对这些民众感化教育，劝导这些民众改邪归正。思之长远，尚需劝学教化抢占思想高地！只要广学博习，并且每天检验反省自己，这些民众就会智慧明理、并不会犯错！”
谢纬也下跪求情说道：“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陛下，公主所言极是！入还生道者不明真相，实乃缺少礼学教化所致！故礼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于未形，使人日徙善远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易曰，‘君子慎始。差若毫厘，谬以千里。’此之谓也。臣以为，礼之教化是不知不觉中进行，劝学教化须先入为主才是！入还生道者多被误导，责任不全在己，当地官员也应该反思！”
“你们长大啦！”听到公主和谢纬两人的谏言，皇帝刘义隆感到欣慰，不再如刚才那样恼怒，但依旧一副侃然正色的模样，凛然道，“朕命你二人负责，对不明真相的民众晓之以情理，引导其从良改正。对顽固不化者予以严惩，绝不姑息！”
“遵命！”
“遵命！”
皇帝刘义隆看着公主和谢纬尚带稚气的面庞，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款款道：“君子曰，学不可以已。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教使之然也。你们查的这个案子提醒朕，庶民被邪恶误导，朝廷也有责任，是朝廷丧失了儒学教化的营地，被邪恶抢占了思想阵地。三代之盛无乱萌，教也；夏、商之季世无顺民，俗也。是以王者设庠序，明教化，以防道其民，及政教之洽，性仁而喻善。故礼义立，则耕者让于野；礼义坏，则君子争于朝。是时候进行劝学教化了！以三德教国子、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朕明日即下诏劝学！”
长城公主和谢纬一起嵩呼：“陛下圣明！”
...
元嘉十九年正月乙巳，皇帝刘义隆下《劝学》诏：夫所因者本，圣哲之远教，本立化成，教学之为贵。故诏以三德，崇以四术，用能纳诸义方，致之轨度。盛王圣世，咸必由之。永初受命，宪章弘远，将陶钧庶品，混一殊风，有诏典司，大启庠序，而频遘屯夷，未及修建。永瞻前猷，思敷鸿烈。今方隅宁，戎夏慕响，广训胄子，实维时务。便可式遵成规，阐扬景业。
“何？何世青死！是被害吗？”谢纬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死者没有外伤，但在村中负责联络的廷尉小吏认为蹊跷，已通知廷尉验尸，具体死因还需小吏验尸后才可定论。”
“死亡时间何时？”
“死亡时间不详。”
“是谁发现？发现于何时何地？你们还查到什么一并说来！”
“我和阿童抵达何家屯后，便在村中闲逛，悄悄问了几个路人，他们都避而不答。我们怕耽搁了时间，无奈之下找到里正何世青，何世青说‘村边的小山岗上是还生道传教窝点，村民何晓偷偷告诉庶民，现在三个道人已经离开，入教者除本村村民外还有周边村舍民众，具体人数不详，估计有上百人。’从里正何世青家出来我们便去找村民何晓，何晓当时并未在家，在他家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我们出来经过里正何世青家时，便发现围拢了很多人，当时廷尉小吏正在勘察现场，据说并未发现什么线索，但小吏认为蹊跷，便通知廷尉验尸。”胭脂汇报时，依然一副六神不安的模样。
“发现于何时？”谢纬追问。
“半个时辰前。”阿童抢先回答。
“看来清剿传教窝点的时刻已经到了！”又听到命案，公主觉得事态愈发严重，“小道士，我们要不要去何家屯命案现场？”
“何世青之死已非个案，入教人数众多，此事关系重大！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谢纬斟酌再三，“廷尉已勘察现场，我觉得还是等一下验尸结果再说。”
“也好！现在午时已过，先吃点东西，同时等一下验尸结果。”
“这里离水引店不远，去吃水引吧！很长时间没去了，我很怀念那家水引店。”谢纬说话时眼睛盯着公主。
“又不怀好意！”公主嗔怪道。
“现在看来，上次公主和公子去吃水引早有预谋！”石榴喃喃自语。
...
八人来到水引店，却发现水引店已经摘牌关门。
长城公主觉得不可思议，“这家水引店以前生意很好的，为何突然就关门了？”
“走吧，换一家馆子。”谢纬一脸无奈。
...
来到一家门面很大的饭馆，严青问站在门口招手示意的店家，“店家，还有没有包间？”
“有！这个时间点了，包间有的是！只是菜品不全了。现成的有熟驴板肠、酥长生果、酱汁烧肉、野菇鸡丁……”
店家还未介绍完，石榴就惊喜地大叫，“对了，要的就是烧肉！”
“说什么来什么！烧肉必须有！”公主呵呵笑道，“还有什么一起上来，能吃饱就行，快点！”
“客官稍等！”
饭馆内冷冷清清，包间内，几个年轻人饥肠辘辘地等待。
“严青，有件事需要你来办！”谢纬眉关深锁，若有所思。
“公子直言无妨！”
“方便时，着廷尉小吏去查一下东府城东北善济堂的来历，还有，这个门面以前的房主是谁？有什么来头？”
“好！”
...
一连串的案件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一个年轻人来扛很难撑住，好在有公主的支持，还有几个乐观的年轻人的帮助，谢纬一直持有坚定的信念。
“形势严峻！”谢纬愁眉蹙额，问公主，“入教者人数众多，单凭廷尉的力量很难控制局面，公主有何想法？”
“我觉得应该向父皇禀报。”公主未假思索便直接回答。
“对！应先禀明圣上！午后入宫！”
...
几个年轻人吃饭时也没有忘记职责，趁没有上菜的时间，仍在探讨工作。
“我有一事不明，在药堂时，为什么你说暗洞的毒气一盏茶的时间便可排除？你当时很自信吗？”公主疑惑地问谢纬。
“若无出风口，两丈深、男儿身高七尺以上见方的洞穴靠自然通风即可，除了角落，一般不会聚集不良气体，即使有，也是少量，按毒气种类轻重不同，应在顶部，底部分布，而窒息气体一般在顶部，常人进去猫腰前行便无大碍。药堂的暗洞，两端有出口，进口留有缝隙，出口专门留有通风小口，平时都在通风，虽然风量很小。洞口必能行人，至少三尺以上，今日所见洞口近五尺，暗洞通往庭院，长度应只有几丈，打开两端洞口，若暗洞里没有复杂结构，通常一盏茶时间，最多两盏茶时间便可排出不良气体。因为之前已经通了很久的风，虽然量不大，但我当时觉得再有一盏茶时间足矣！”谢纬的解释听上去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
“你为何断定里面是毒气？”公主又问。
“士兵小五进入暗洞，只听到倒地声响，没有被袭击的声音，他自己也没有惊叫和呼救，应是因不良气体所致中毒或窒息，而他手中的烛火没有燃烧甚至爆灼，而且小五倒地很快，我猜测可能不是使人窒息的气体而是毒气，不过都是推测而已！”谢纬得意之态可掬。
“都被你蒙中了！”公主呵呵笑道。
“洞察世间、探悉万物，所以知风骤风轻之因、花开花落之果！”谢纬站起身，满怀豪情说了几句，转而又对公主说道，“哈哈！小仙女，送你几句，见笑！”
“有些气魄！公子索性前后骈列对仗做首诗赋吧！”胭脂夸赞后建议。
“好！正有此意！”谢纬开始踱步，绞尽脑汁推敲、构思，不经意间走出了包间。
“要有风骨、风韵，还要有公主喜欢的昂扬气魄！”谢纬边走边想，缓缓迈出饭店大门，“藻饰、声律、骈偶、用典，薄物细故未足计校，先秦诗歌或魏晋小赋？”
...
饥饿时，毫不吝啬展示对美食的贪婪，这才是人性最纯的一面。
谢纬苦思冥想时，饭菜全部端上桌。几个年轻人一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后杯盘狼藉一片。
未几，谢纬兴奋地走回来，满含深情吟道，“心所向兮，滨海为席，穹苍作幕，所以知潮起潮落之常、云卷云舒之幻；意所致兮，洞察世间，探悉万物，所以明风骤风轻之因、花开花落之果；情所为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晓惊鸿游龙之喜，荡气回肠之恋。”
众人都傻傻地看着诗兴大发的谢纬，时不时打着饱嗝。
蓦然，燕子愕然道，“师兄，我们家好像没有让你风霜露宿吧！”
伊始公主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谢纬，一副欣赏的表情，须臾变得异常严肃，遽然说道，“又开始了，口吹诳言！”
片霎后公主又厉声喝道：“回去把手帕洗一洗！”
...
“你们在宫门口等候，我和小仙女去觐见皇上，禀明情况。”谢纬虽未吃饭，却依然精力充沛、神采奕奕。
...
公主和谢纬走进太极殿东殿。
“微臣叩见圣上！”
“姄儿拜见父皇！”
皇帝刘义隆看着一对未及弱冠和桃李年华的年轻人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自是欢喜，“起来吧！你二人进宫可是查到了还生道之事？”
谢纬起身禀报：“陛下圣明！员外散骑侍郎崔立之被害，其生前已经加入还生道邪恶组织，在崔侍郎书稿中搜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有‘十二月裴方明率禁军三千又征调荆雍二州兵力约两千发仇池’。微臣推测，这应该是给还生道的密报，尚未发出。此外，在城北何家屯、城东王家、城南长干里、城西蒲桥发现还生道传教窝点。入教者还有周边村舍民众，人数不详，估计有几百人。”
谢纬说话时观察着皇帝刘义隆的脸色，担心皇上会动怒，但没想到皇上镇定自若，谈吐并无二致，只是平静地问道，“还生道有何意图？”
谢纬回禀：“初步查明，还生道邪恶组织意图谋逆！”
听到这句话，皇帝刘义隆开始发怒，“尔等带领禁军，分别到四地抓捕，入教者按律重处，为首者依罪当诛！”
公主赶快下跪求情，“父皇，万万不可！误入还生道的民众并未受到良好教化，一旦被还生道盯上，很容易受其蛊惑，误入歧途！正所谓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其质非不美也，所渐者然也。荀子曾说，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𫐓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𫐓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姄儿认为，入还生道者均是不明真相的庶民，多被误导加入，其错可改！当务之急是悬崖勒马，对这些民众感化教育，劝导这些民众改邪归正。思之长远，尚需劝学教化抢占思想高地！只要广学博习，并且每天检验反省自己，这些民众就会智慧明理、并不会犯错！”
谢纬也下跪求情说道：“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陛下，公主所言极是！入还生道者不明真相，实乃缺少礼学教化所致！故礼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于未形，使人日徙善远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易曰，‘君子慎始。差若毫厘，谬以千里。’此之谓也。臣以为，礼之教化是不知不觉中进行，劝学教化须先入为主才是！入还生道者多被误导，责任不全在己，当地官员也应该反思！”
“你们长大啦！”听到公主和谢纬两人的谏言，皇帝刘义隆感到欣慰，不再如刚才那样恼怒，但依旧一副侃然正色的模样，凛然道，“朕命你二人负责，对不明真相的民众晓之以情理，引导其从良改正。对顽固不化者予以严惩，绝不姑息！”
“遵命！”
“遵命！”
皇帝刘义隆看着公主和谢纬尚带稚气的面庞，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款款道：“君子曰，学不可以已。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教使之然也。你们查的这个案子提醒朕，庶民被邪恶误导，朝廷也有责任，是朝廷丧失了儒学教化的营地，被邪恶抢占了思想阵地。三代之盛无乱萌，教也；夏、商之季世无顺民，俗也。是以王者设庠序，明教化，以防道其民，及政教之洽，性仁而喻善。故礼义立，则耕者让于野；礼义坏，则君子争于朝。是时候进行劝学教化了！以三德教国子、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朕明日即下诏劝学！”
长城公主和谢纬一起嵩呼：“陛下圣明！”
...
元嘉十九年正月乙巳，皇帝刘义隆下《劝学》诏：夫所因者本，圣哲之远教，本立化成，教学之为贵。故诏以三德，崇以四术，用能纳诸义方，致之轨度。盛王圣世，咸必由之。永初受命，宪章弘远，将陶钧庶品，混一殊风，有诏典司，大启庠序，而频遘屯夷，未及修建。永瞻前猷，思敷鸿烈。今方隅宁，戎夏慕响，广训胄子，实维时务。便可式遵成规，阐扬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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