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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领命除恶

    谢纬和长城公主离开望花楼,慢慢走在严青他们后面,谢纬安慰长城公主,“小仙女,不要生气啦!”公主闷闷不乐,没有理睬。

    经过路边一个卖糖人的小摊,谢纬突然想到曾经在这里与公主相遇,便拿钱给卖糖人的卖家,“卖家,买一个糖人。”

    “一个糖人,客官拿着!”卖家把糖人递给谢纬。

    谢纬拿着糖人送到公主嘴里,“仙女,还记得这里吗?”

    这时公主终于开口了,“这里,我怎会忘记?我们在这里相遇,我还救了你!”

    谢纬笑着说:“是啊,你能救我,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况且我也没有做什么!”

    “那是我关心你!你只买一个糖人,自己不吃吗?”

    此时,前方传来吆喝声,“快来看看喽!益州石蜜、冀州山里红、咱们丹阳竹签串起的红串,酸甜可口、吃了上瘾啊!”

    一个手拿木棍、木棍上部裹着蒲草、蒲草上插满了红串的男子眼巴巴地向这里张望。

    公主眼前一亮,“前边有卖石蜜红串,干脆买石蜜红串吧!”

    走到卖石蜜红串的小摊前,谢纬说:“卖家,我买一个山里红,中间最漂亮最鲜艳的那个。”

    卖家有些诧异,“三文一串,一串五个山里红,中间一个如何卖?”

    谢纬煞有介事地解释:“我这人一心一意,只认一个,就像身边这个人,我只喜欢她一个!”

    卖家提高了嗓门,冲谢纬吼道:“你走吧,不卖!”

    “卖家,他就是这个人,死心眼儿,买一串。”公主拿钱递给卖家。

    卖家接过钱把石蜜红串递给公主,“好!还是你家娘子理事,天仙般的一个娘子,嫁给了一个小心眼儿,哎呀,命苦喔!”

    “你说谁?”谢纬看似有点着急。

    长城公主赶快把谢纬拉走,“我替他说了吧,说你的呗!”

    谢纬和公主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卖家又在后边大声说:“又一个怕妻之人!”

    谢纬转身走回来,公主没拉住,大声提醒,“不要计较了!”

    公主以为谢纬去打架,没想到谢纬挥舞着拳头走过去,眼睛却盯着卖家大喊:“我就是怕妻,天下无敌!”

    卖家也盯着谢纬,眼中挤出来几滴眼泪,激动地说:“贤弟,我也是!怕妻天下第一,终于找到组织之匠了!”

    “组织之匠?”长城公主有些疑惑。

    “夫组织之匠,成文於手,犹良御执辔於手而调马口,以致万里也。我长期埋伏这里就为找到你,后进领袖啊!可冠军将军!”卖家腾出一只手拍着谢纬肩头说道。

    “口气这么大,好像皇上说的话,我已经受伤了!”公主捂住耳朵故作痛苦状。

    “我为何没看出你受伤?”谢纬抓住公主的手从耳朵上移开,看了看公主的耳朵。

    “你看不到,我受的是内伤。”长城公主说完吃了一口石蜜红串。

    “这位貌似天女下凡的娘子,不用怕!我的石蜜红串专治各种内伤!你们有所不知,我现在是‘怕妻国国王’,你奉上二两银子,我可召你为司马,五两银子可拜你为将军,十两银子可为你封侯,机会不容错过啊!”

    “国王也卖石蜜红串?”公主哈哈大笑。

    “你看如何?这位娘子的笑容如此灿烂,整个天空都为之一亮!说明吃了石蜜红串内伤已经痊愈。卖石蜜红串是施舍人间‘仙丹’,这是‘王后’的敕令,对‘本王’来说,主要还是埋伏这里发现人才,特别像使君这种组织之匠,堪称怕妻的后进领袖,实属罕见!”

    “骗子!私自立国封侯,你可知已犯大逆不道之罪?你若再敢行骗,小心我把你带到廷尉收监!”谢纬怒斥道。

    “使君恕罪!小民只为养家糊口,以后不敢了!”卖家看来者不善,根本不吃这一套,便服软求情。

    “走吧,我们去廷尉寺还有要事。”这次终于是公主开口央求谢纬。

    谢纬深知公主的心思,擒孟故纵,反而表现的更加执著,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像审犯人一样问卖家:“你叫什么名字?”

    “陆川。”

    “你家住哪里?”

    “城南东长干,我每天都在这里做小生意。”

    “你要写悔过书反省,我明日派人来取。”

    “是。”

    两人离开后,公主问谢纬:“为什么让他写悔过书?”

    “我看他思维敏捷,有些文采,想试一试他,如果他真的可用,便推荐他为朝廷效力,岂不妙哉!”

    公主把石蜜红串递给谢纬,“吃吧!”

    谢纬接过石蜜红串,审视了一番,“我吃两边,把中间最美丽最鲜艳的那一个留给你。”

    公主嗔怪道:“买石蜜红串哪有买一个的?你是逗我开心吧?”

    谢纬点点头,睁大眼睛看着公主,“你不生气了?哈哈!我知道小仙女宽宏大度,现在没事了,随我一起去审问杜鹃。”

    公主停下脚步,很认真地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才随你走!”

    谢纬迫切想知道什么事便急着问道:“什么事?”

    “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去青楼!”公主掷地有声,颇为严肃。

    谢纬嘻皮笑脸地哄公主开心,“好,好!以后不能和其他女郎牵手,不能和其他女郎喝酒,还不能送其他女郎礼物,更不能去青楼!”

    “这是约法四章!”公主把手背过去,斩钉截铁地说,“你可记住啦?”

    谢纬满脸堆笑,“记住啦!”

    “哼!记住就好!随你去审问杜鹃。”公主开始变得开心,顿了顿又问,“对了!那个到家里刺杀你的刺客是否招供?”

    “那个线索已断!刺客已经死亡,始终没吐一个字。”谢纬娓娓而谈、细数原委,“秦汉时期,律令虽允许刑讯,但未做详尽规定,也未作出相应限制,故实施刑讯由官吏自己把握甚至自由衡量,导致刑讯滥用,无辜者众多。西晋时,律令规定可以对犯人施以鞭杖之刑,也规范了刑讯用具的规格,但为获取口供,官吏仍放任刑讯,时有诬服案件发生。宋初,倡导儒家伦理和礼仪以及慎刑矜恤的思想,体现了高祖的宽厚仁慈以及挽救五胡乱华后崩乱的礼仪、并以儒术治国的决心。此后,律令鼎故革新并儒家化,不容许我们滥用刑讯。所以廷尉并未刑讯逼供,而是刺客自身绝食求亡!”

    “宋初,根据侍中蔡廓建议的‘鞫狱不宜令子孙下辞,明言父祖之罪’,朝廷将晋朝‘鞫狱须则家人下辞’的原则进行了修改,保护了亲情和伦理关系。当初崔夫人死后,我和廷尉监李耀仁只是让知情者主动上报,没有追究崔侍郎的家人,也没有让其子女上庭作证其父母犯罪,就是这个原因。”

    “你的决定正确!”谢纬颔首赞许道。

    “我曾反复思量各种线索,也尝暗自忖度还生道老巢。”公主瞅了一眼洗耳恭听的谢纬,侃侃而谈,“在城东王家,买糖人的男子来自益州,城西蒲桥男子说传道人与石榴口音很像,益母果产自宁州和益州,而制造灵异事件的道士又熟知益母果汁的隐书特性,还有,何力的口供也说两个还生道教士来自益州,这么多线索都指向益州,难道还生道老巢就在益州?”

    “但是益州那么大,去哪里找?”谢纬愁眉下的眼神透着无奈。

    “是啊!”公主颔首叹道,“何力假扮冤魂为还生道卖命,必是还生道的倚重,但他了解的内幕也极为有限!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杜鹃!”

    “何里正的死,我有责任,是我大意没有给胭脂和阿童交代好,他们直接去何里正家了解情况确实太唐突!”谢纬自责道。

    “不要自责!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去了一趟何里正家,走后何里正便丟了性命,此事并无蹊跷!真正特别关注一个人,只有两类人,一种是爱他的人,一种是恨他的人。说不定何里正早已被还生道盯上了!我们也一样,早已是还生道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也是我一直跟着你的原因,却不料今日让你钻了空子跑到望花楼!”

    “多谢!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喜欢我才一直跟着我!”谢纬一副颔首低眉的样子。

    “又没正经了!”公主嗔怪地瞅了谢纬一眼。

    “嗯!你也要当心!”

    “我身边经常跟着胭脂、石榴和燕子。他们不敢轻易下手!放心吧!而你长期跟随的只有阿童,要多注意!”

    “没事!严青和肃风也一直陪伴,不会有事的!”

    ...

    谢纬和长城公主边说边走来到廷尉寺,严青已经审完并把杜鹃收进了北狱。

    严青看到谢纬和公主,便把审问情况做了汇报。

    公主听后面露惊喜之色,“教官去了益州南安县准备起事,这个线索太重要了!严青去查一下益州和南安县的基本情况。”

    “不能高兴的太早!我未曾去往益州,但听闻益州群山环抱、峰峦起伏,唯有成都平原地势平坦,其郡、县区域辽阔、地广民稀,自非江左人口密集之地相比!即使到了南安县也如大漠探金!还要重新查找新线索!”谢纬凝神沉思片刻后又说,“不过,现在还生道在京城的情况已经清楚了,还生道得到了仇池的资助和扶持,来京城目的是打入朝廷内部探听情报、扰乱朝纲、制造混乱、煽动民众闹事、在京城配合仇池行动。还生道教官现在已经离开京城是准备回益州起事,为的是配合仇池氐军攻打蜀地。”

    公主疾首蹙额,愤愤言道:“怪不得魏将军在朝堂上反对调动禁军去攻打仇池,是忌惮禁军威名,实为仇池说客!崔侍郎替邪恶势力卖命,两人都是罪有应得!”

    “说得对!”谢纬颔首应道,“事不宜迟!小仙女,我们即刻进宫向皇上禀报!”

    ...

    谢纬和长城公主来到皇宫,向皇帝刘义隆汇报详情,皇帝刘义隆虽然已有所预料,但还是吃了一惊,“此事非同小可!朕虽然派了裴方明率大军过去征讨,但是军队多数是步兵,还带着攻城之器,行军不会很快,抵近仇池也要到四月以后了。你们二人及早出发,轻车简从到益州去铲除邪恶。出发时,你们可以去廷尉寺要人协助办案,也可以带上几名亲近的家护侍女,一路好有照应!”

    “遵命!”

    “遵命!”

    “谢爱卿有否考虑几人同行?”皇帝刘义隆又问。

    谢纬略做思考后回禀,“微臣以为有八人即可。”

    皇帝刘义隆仰起头,慢慢吟道:“暨明命之初基,罄九区而率顺。有肆险以禀朔,或逾远而纳赆。闻王会之阜昌,知函夏之充牣。总六服以收贤,掩七戎而得骏。朕即位前为中郎将时,高祖赐与骏马名‘赭白’,等到朕即位为帝,赭白马死去,于是朕命陪侍诸臣‘奉述中旨’为赭白马作赋,颜延之作赋用心良苦,讽谏规戒不可宠马轻人、玩物丧志,朕以此为鉴,时刻不敢忘记高祖收复西域、太行和长城失地的遗愿。汉道亨而天骥呈才,魏德楙而泽马效质。假以时日,能以西域良马收复西域失地,复现汉代道统达于西域之盛!赭白马虽死,但良种犹存,朕赐予你们八匹奔如乘风的西域进贡良种骏马,你们直接去找骅骝厩丞,他会协助你们挑选。”

    “陛下雄才大略定能实现!信圣祖之蕃锡,留皇情而骤进。臣定乘风而进,尽快铲除邪恶,不负皇恩!”谢纬信誓旦旦。

    “朕不会给你们派一兵一卒,但朕给你们口谕,必要时可以向州郡申请动用兵队,但要慎用,用兵之事只能由长城公主开口。谢爱卿,你莫要多虑!兵者,国之大事。应先胜于庙堂,而不是战场。藩镇兵事,非同禁军,益、梁、南秦诸州遭兵寇攻逼,边情波骇,战事不绝,正当用兵之时。虽然长城公主在辅佐你查案,但倘若用兵,公主她必竟位视九卿,有皇家的身份,她的话刺史、太守会更加重视,和谢爱卿比起来亦更为妥当。希望你二人密切配合,尽快剿灭邪恶势力,不要让它演变成三十多年前的那场暴动!还有,姄儿一路要注意安全,谢爱卿务必要保证公主周全!走之前你们去尚书库部找武库令,带上禁军最先进的折叠连弩以备不测。”皇帝刘义隆一番话语重心长。

    “遵命!”

    “遵命!”

    ...

    长城公主和谢纬从皇宫出来,严青已经在外等候,禀报查到的情况,“益州刺史,汉武帝分梁州立,领郡二十九,县一百二十八,户五万三千一百四十一,口二十四万八千二百九十三。去京都水九千九百七十。

    犍为太守,汉武帝建元六年,开夜郎国立。领县五,户一千三百九十,口四千五十七。去州陆九十;去京都水一万。

    武阳令,汉旧县。南安令,汉旧县。资中令,汉旧县。僰道令,汉旧县。治官令,晋安帝义熙十年立。

    南安县地势西南高、东北低,高低悬殊。山地近七成,丘陵占两成,分布于峨眉山、沐川一线东北部,河谷平地仅占一成稍多,沿岷江、大渡河、青衣江两岸分布。”

    “诺大个益州,人口才二十四万八千,加上隐瞒未报者、统计遗漏者、未报户口的僚人,总人口也不过三、四十万,地广人稀,族群复杂,范贲以妖异惑众曾在成都称帝,益州也曾被谯纵叛军占领多年,屡遭战乱,看来,此去益州追查并非易事!”公主感叹。

    “义熙元年,益州刺史毛璩派部下参军谯纵和侯晖等人率领各郡县氐兵东进征讨桓玄。侯晖意欲反叛,与益州巴西人阳昧勾结谋划在五城水口逼迫谯纵为盟主。谯纵胆怯不从,纵身投江,侯晖命人把他从水里救出来再请求,就这样多次请求无果后,用兵器逼迫谯纵坐在车驾上回师,在涪城袭击毛璩的弟弟西夷校尉毛瑾,毛瑾战死,攻陷涪城,谯纵便自称梁、秦二州刺史。其后,益州营户李腾打开成都城门,迎入谯纵军队,屠杀了益州刺史毛璩全家。谯纵自称成都王,建立西蜀。从此,蜀地局势大乱。义熙三年,谯纵向后秦遣使称臣。义熙四年,谯纵派使节前往后秦,请求作为后秦的藩属国,同时又与接替五斗米道教首孙恩的卢循暗中勾结。义熙六年,谯纵任命桓谦为荆州刺史,任命谯道福为梁州刺史,率领二万人的军队进犯东晋的荆州。后秦派遣前将军苟林率领骑兵与其会合。义熙九年,东晋朝廷任西阳太守朱龄石为益州刺史,宁朔将军臧喜、下邳太守刘钟、兰陵太守蒯恩等率军两万,从江陵出发征讨谯纵。大军势如破竹,七月初九,进入成都,西蜀政权灭亡。巴西人王志将‘成都王’谯纵的脑袋砍下来,送给朱龄石。益州回归朝廷,战后至今不足三十年,现又被仇池兵寇,民生多艰,短时难以恢复人口。”谢纬款款而谈,说到最后,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短暂沉默后,严青又汇报,“还有,初步查明,善济堂来自豫章,是个老字号,之前这个门面并未经营,以前的房主是个道士,来路不明。”

    ...

    翌日,一天的时间,大家忙里忙外,都在做出行前的准备。

    谢夫人忧心忡忡地坐于院中,想到谢纬和长城公主一起即将远行,既感到高兴,又有些担忧。

    “夫人,媒婆张求见,在门外等候。”门卫进来禀报。

    “媒婆张?她来干什么?又想捣乱!”

    “说是一位士族富家公子向燕子提亲。”

    这次是向燕子提亲,倒是好事!燕子虽是义女,但毕竟出身庶族,士族富家公子能看上燕子,机会难得!不能耽误了燕子的终身大事!谢夫人迁思回虑后终于作出决定,“请她进来!”

    媒婆张挥舞纱帕,一进门就唱道:“吆!夫人啊,上次冒犯了,这次定不会让你失望!你们家燕子真有福气!被孔公子相中了,孔家是名门望族,财富不比王、谢两家差。大公子谢综和孔家大公子熙先是金石之交,这提亲的孔二郎叫休先,相貌堂堂、饱读诗书、写的一手好文章。他和燕子虽一面之缘却一见倾心,茶饭不思,急着托我做媒,纳征所用的聘礼正在路上,稍候请夫人过目,我觉得这是一门好姻缘啊!”

    “这问名和纳吉之礼尚且未行,便开始纳征,未免过于仓促!”谢夫人疑惑道。

    “东晋以来,内外骚动、家国不宁,纲纪废弛、礼坏乐崩,哪还有那么多礼节!哈哈!”媒婆张容光焕发,好像是自己的亲事,说完突然屈膝,两手拍着膝盖道,“哦!忘了说!姻缘先生也跟聘礼一起在路上了!”

    谢夫人仍在犹豫,“燕子虽称我阿母,但毕竟是义女,我得征求她的意见!”

    媒婆张扭脸媚眼,兰手指漾起纱帕,笑嘻嘻道,“何必如此麻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完全可以做主!”

    “容我三思!”谢夫人踌躇不定。

    ...

    即将远行,公主向父皇和母妃辞行后,和燕子、胭脂、石榴一道来乌衣巷向谢夫人道别,四人直接进入院中。

    “哈哈,公主来啦!燕子来啦!四大美女到齐啦!我今日是专门给燕子提亲的,那提亲的孔二郎,仪表堂堂、诗书琴艺样样精通、写的一手好文章,昨日对燕子一见倾心,他们家财富万贯,又是士族,好多女郎求之不得!莫再考虑了,答应下来吧!这聘礼啊,已经在路上了!”媒婆张笑逐颜开,眼睛盯住燕子不放。

    燕子害羞地看着谢夫人和长城公主,没有说话。

    谢夫人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长城公主。

    “孔二郎,可是孔熙先的二弟?”石榴嘴快,马上问道。

    “是!你们认识?”媒婆张想得到惊喜,便反问石榴。

    “不认识!”石榴看着公主的表情愤然说道。

    “孔熙先的二弟!”公主心生反感,瞬间想到那个可怜的乞丐,又想到抢钱的人和纨绔子弟,愤怒之情涌上心头,“不行!燕子不能嫁给他!”

    “张婆,我阿父过世不到三年,现在不能考虑婚事!望见谅!”燕子一直等待谢夫人和公主的表态,现在公主终于表态拒绝,所以也找个借口婉拒了媒婆张的提亲。

    媒婆张脸色顿变,怒气冲冲甩帕而去,不过,这次没有扭动腰身。

    终于送走了瘟神,公主心里乐开了花。

    ...

    夜晚来临,望花楼,两个披着黑斗篷、蒙着面纱的男子直接进入后院二楼一间隐蔽的豪华包房。

    面纱褪去,露出太子刘劭和散骑员外郎孔熙先的面容。

    片刻后,老鸨带着两个妙龄女郎进入房间。

    “东家,婉儿给你带来了!”顿了顿,老鸨又对太子刘劭说,“不过,长期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直接将她纳入宫中,如何?”

    太子刘劭一声叹息,“唉!不妥!母后驾崩至今不过一年有余,另外婉儿的身世,父皇恐怕也不会同意!不过我早晚会做主。”

    老鸨突然噗通跪下,央求道:“有件事东家一定要替老奴做主啊!”

    太子刘劭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鸨挤了半天终于流下几滴眼泪,“长城公主带领廷尉小吏大闹望花楼,并把杜鹃收进了廷尉狱。”

    太子有些愠怒,斥问:“一介讴者,为何会收进北狱?”

    老鸨满腹委屈诉说:“好像是涉嫌还生道的事情。”

    孔熙先有些诧异,“还生道?杜鹃为何会晓得还生道之事?”

    老鸨一脸无奈,“这个,老奴也不知晓。”

    太子愤愤道:“我对杜鹃和还生道不感兴趣,但不会轻易放过长城公主,一定要让她长点记性!”

    “今日二弟休先求娶谢综的阿妹燕子,却被毫不相干的长城公主断然拒绝!让人气愤!”孔熙先怅然道来,又默默咬紧牙关,随即凑近太子刘劭耳语,“殿下放心!若只是教训,此事交给下官即可!”

    “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太子刘劭闪过凶狠的目光,同样凑近孔熙先耳边低语,“只要无声无臭,无需……”

    ...

    已是深夜,长城公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第一次出行就去那么远的地方,还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有生以来第一次激动的难以入睡,从儿时和谢纬一起游戏、到马匹受惊偶遇、水引店相逢、长公主府赏花,一直到受命西征,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恍如昨日,想到高兴处,公主偷偷地笑了出来,赶快蒙住被子。

    雄鸡第一声鸣叫,公主一反常态未去练武,缓缓坐起来披上裘衣,“保存体力,还是看书吧!”

    床头上,一本快被翻烂的《孙子兵法》又被捧起,下面还放了一本《颜谢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