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前尘俗事
“驱魂师，驱魂师，听起来好帅的样子。”
我心里有些泛着嘀咕，我一无是处也当不了主角啊，怎么会是我呢。
我本以为我会很快从龙套角色变成人人敬仰佛挡杀佛的大佬，然而，并没有。
这整整一个学期我都依旧是个咸鱼，逃课，挂科，撩妹，一样没落下。当然，还有陪沐远吃喝玩乐。
他还是老样子，人前人模狗样，斯斯文文，舌灿莲花，还有几个女同学给他写过情书。
人后呢，掏鸟蛋，耍流氓，蹭我饭，刷我卡。
也没教我一星半点的，给了我本老书，我记得我家里也有一本，不知道塞哪去了。
《灵谈修录》，名字也奇奇怪怪的，我看了一个学期，也没看出个名堂。
放寒假了，我问沐远我有没有什么要做的，他让我好好过年。
好叭，回家！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家了，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家破产了，当然我还有一套房产，我拿零花钱建的，以前的零花钱，小地方，只花了三十多万。
是个小院子，被我爸经营的很漂亮，前院种着花花草草，后院放着他扎的纸人，黄钱，各种丧葬用品。
“爸！我回来了！”
我很小我妈就去世了，我并不曾记得我妈，我爸也没有再娶，就一个人带着我，拉扯了这么多年。我印象中我爸就是个爱喝酒，不太爱说话的人。尤其是公司破产以后，他总是坐在院子里发呆，和我说土星的星环是我妈妈的眉眼。
大可不必在意，我对我妈是没什么感情的。
我爸似乎没听到？还是不在家？
“爸！”我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他在后院儿～”一个慵懒惺忪的声音回答我。
“谁！”我吓得一哆嗦。“tmd谁在那儿？”
“你还不把我放出来？我快闷死了。”
哦对对对，为了过安检我把磁场藏在了我的棉袄兜里，赶紧拿出来，他甩了甩尾巴，说道：“后院，去看看，我感觉不太好。”
他毕竟是灵宠，我不敢怠慢，赶紧跑到后院去。
差点没刹住车，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我看到我爸正面对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缸发呆，里面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异样的是，我爸的啤酒肚不见了，面黄肌瘦，脸的两边明显的凹陷下去，宛如。。。阴阳师中的饿鬼。
“爸？你干嘛呢？”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
他头也不曾抬，我苦恼的问磁场该怎么办，磁场说，玻璃缸里一定有东西。
“那怎么办？”
“我灵力尚浅，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我过去拉了一把我爸：“爸！你干嘛呢？！”
他仿佛突然醒了一般略带神经质地看着我，指了指玻璃缸：“水鬼！”
“啥玩意儿？我怎么看不到？”
“那是因为你没开天眼！”一声清亮的男声闯入耳朵，老流氓来了。
“我……你也没教我啊，”正想和他理论，只见我爸又端坐着对着玻璃缸发起呆来，“师父，快救救我爸！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那是他的债，他不会允许的插手的，他能撑到今天，就是为了等你回来。”沐远的声音有些失落。
“那就眼睁睁看着？”我有些着急，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却意外的冷静。
“《灵谈修录》你看了吗？第一阶就是开天眼。”他转头看向我。
“是吗？这么靠谱的书连个标题都没有，全是咒语，原来第一阶是开天眼？”
“嗯。”
我迫不及待试一试，“万象归元，玉傩巽封——开！”
“啊——”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玻璃缸里一个宛如婴儿般的孩子，用手撑着头，横卧着，笑吟吟的看着我，我爸身上的精气正一点点的散去。身边扎好的纸人冲我咧嘴微笑，他们的眼珠都不曾画上，我爸说，画了眼珠会吸人魂魄，可现在眼眶空空，更觉可怖。
我看向沐远，他还是一如往常的模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右眼皮上多了一粒细小的朱砂痣。
我害怕的看着他，他抬起眼皮，那朱砂痣不见了，也许是我之前没注意过罢了，他也看向我，“别怕，你是驱魂师，他们对你有敬畏。”
“可我爸还是守灵者呢？”
“守灵者只能维护和平，并不能捉鬼。”
“可是，你刚刚说我爸不希望我们插手？”
“是的。”他顿了顿，“不过，你不一样，你可以……试试。”
对啊，我是天选之人，我是南宫问雅！
我抬起我的手，按向玻璃缸，婴儿也抬起手，和我按向一个位置，隔着玻璃，我感觉到他的怨，他的怒，他的孤独，他的纯真。
“风雪不灭，万物生长！”我念出咒语，越发驾轻就熟。
一道浅绿色的光从我们手掌处释放出来，所过之处，……并没什么变化，除了婴儿，他还在笑，但笑容里没有了仇怨，只剩下和外貌不相符合的释然。
“嘻嘻。”他轻轻笑了一声，起身，纵身跃下，回到玻璃缸里，溅起一层层水花，而他，却消失不见了。
“你果然可以，土玉就是不一样！”他兴奋的笑了，下一秒就冲向我爸“李丰海！你……好啊！”
他咽下了一万句话。
“绍儿，阿远，好久不见——”话音未落，我爸就晕了过去。我把他送回房间安顿好，和沐远在前院藤椅上坐着吹风。
明明经历了生死，我却突然跳脱不起来了，有种认命的绝望，我不知道这绝望来自何方，但是它压的我透不过气。
“小憨批？咋啦？吓着了？”他突然欠儿欠儿的，我却不想理他。
“那个孩子，我爸的债……什么意思？”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这个事。
“这……等你爸醒了，他会告诉你的。”他看我兴致不高，转头向磁场瞥去，“你好歹是我亲自挑的灵宠！能不能有点出息，看看你这一个学期啥都没教会这个傻子就算了，你自己也啥都没学会！就知道吃吃吃，都快吃成豚鼠了你哪是松鼠！谈天！来，把他带去好好教育教育！这崽子就交给你了！”
“好嘞～”谈天从水杉树后面探出头来，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径直走向我，然后拿走了我的磁场。磁场嘴里碎碎念着“呼噜呼噜”，我知道，他在怂怂的骂被自己消音的脏话。
“好啦，小傻子，驱魂师最常见的就是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就是不放心你们，才跟过来的。”他难得这样温柔的说话，却说的我有些想哭。
“师父……”
“……？你叫我什么？”
“师父，我……胆子太小了，真的可以做驱魂师吗？”刚刚一幕幕在我眼前回放，每一幕都能把我吓丢了魂，要不是救父心切，我真的不行的，我现在腿都是软的。
“这……确实是个难题，不过你可是天选之人，你自己克服吧哈哈哈哈！哦对了，我这里有礼物送你……”他拿出了一个小荷包，从里面掏出来一枚古铜色的戒指，看起来很老旧。
“这。。。？”我疑惑的看向他。
“这是天驹眼，用天马的眼球炼成的，你戴上他，以后你到哪里我都能知道，要是有危险，也能及时赶到。兴许会用到。”
“那我在和妹子开房你岂不是也知道啦？！”
“不用说妹子，你和小哥哥开房我也能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收下戒指，戴在手上，戒指晃动了两下，安静了下来。
他起身给我们做饭，我接着坐着吹风。
一个怕鬼的捉鬼人，这太扯了。
…………
“绍儿，你长大了……”
是我爸的声音。
“你醒啦～你没事吧？”
“阿远做饭不快，我给你讲个故事打发打发时间吧。”他笑着在我旁边坐下。
“好啊，最好是我想听的故事。”我别有深意的看向他，他点点头，开始讲：
“三十多年前，我作为守灵者，被请去化煞，虽然守灵者只管制衡，但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戗行的事没少做，捉鬼，制符，什么都做。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阿远，他啊，胆小，懵懂，但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力量，我们成了挺好的朋友，经常一起掏鸟蛋，摸鱼，捉鬼……后来，二十多年前，我被请去一个部落捉鬼，那个部落没多少人，叫胥附族，是他们语言的音译。我到了以后发现，整个族，一般都是魂，并没有几个活生生的人，年轻气盛嘛，就全给捉了……”
…………
“你的意思是给灭族了？牛逼……”
…………
“故事如果说到这里就结束了，也就罢了，可惜……”
我心里有些泛着嘀咕，我一无是处也当不了主角啊，怎么会是我呢。
我本以为我会很快从龙套角色变成人人敬仰佛挡杀佛的大佬，然而，并没有。
这整整一个学期我都依旧是个咸鱼，逃课，挂科，撩妹，一样没落下。当然，还有陪沐远吃喝玩乐。
他还是老样子，人前人模狗样，斯斯文文，舌灿莲花，还有几个女同学给他写过情书。
人后呢，掏鸟蛋，耍流氓，蹭我饭，刷我卡。
也没教我一星半点的，给了我本老书，我记得我家里也有一本，不知道塞哪去了。
《灵谈修录》，名字也奇奇怪怪的，我看了一个学期，也没看出个名堂。
放寒假了，我问沐远我有没有什么要做的，他让我好好过年。
好叭，回家！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家了，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家破产了，当然我还有一套房产，我拿零花钱建的，以前的零花钱，小地方，只花了三十多万。
是个小院子，被我爸经营的很漂亮，前院种着花花草草，后院放着他扎的纸人，黄钱，各种丧葬用品。
“爸！我回来了！”
我很小我妈就去世了，我并不曾记得我妈，我爸也没有再娶，就一个人带着我，拉扯了这么多年。我印象中我爸就是个爱喝酒，不太爱说话的人。尤其是公司破产以后，他总是坐在院子里发呆，和我说土星的星环是我妈妈的眉眼。
大可不必在意，我对我妈是没什么感情的。
我爸似乎没听到？还是不在家？
“爸！”我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他在后院儿～”一个慵懒惺忪的声音回答我。
“谁！”我吓得一哆嗦。“tmd谁在那儿？”
“你还不把我放出来？我快闷死了。”
哦对对对，为了过安检我把磁场藏在了我的棉袄兜里，赶紧拿出来，他甩了甩尾巴，说道：“后院，去看看，我感觉不太好。”
他毕竟是灵宠，我不敢怠慢，赶紧跑到后院去。
差点没刹住车，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我看到我爸正面对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缸发呆，里面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异样的是，我爸的啤酒肚不见了，面黄肌瘦，脸的两边明显的凹陷下去，宛如。。。阴阳师中的饿鬼。
“爸？你干嘛呢？”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
他头也不曾抬，我苦恼的问磁场该怎么办，磁场说，玻璃缸里一定有东西。
“那怎么办？”
“我灵力尚浅，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我过去拉了一把我爸：“爸！你干嘛呢？！”
他仿佛突然醒了一般略带神经质地看着我，指了指玻璃缸：“水鬼！”
“啥玩意儿？我怎么看不到？”
“那是因为你没开天眼！”一声清亮的男声闯入耳朵，老流氓来了。
“我……你也没教我啊，”正想和他理论，只见我爸又端坐着对着玻璃缸发起呆来，“师父，快救救我爸！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那是他的债，他不会允许的插手的，他能撑到今天，就是为了等你回来。”沐远的声音有些失落。
“那就眼睁睁看着？”我有些着急，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却意外的冷静。
“《灵谈修录》你看了吗？第一阶就是开天眼。”他转头看向我。
“是吗？这么靠谱的书连个标题都没有，全是咒语，原来第一阶是开天眼？”
“嗯。”
我迫不及待试一试，“万象归元，玉傩巽封——开！”
“啊——”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玻璃缸里一个宛如婴儿般的孩子，用手撑着头，横卧着，笑吟吟的看着我，我爸身上的精气正一点点的散去。身边扎好的纸人冲我咧嘴微笑，他们的眼珠都不曾画上，我爸说，画了眼珠会吸人魂魄，可现在眼眶空空，更觉可怖。
我看向沐远，他还是一如往常的模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右眼皮上多了一粒细小的朱砂痣。
我害怕的看着他，他抬起眼皮，那朱砂痣不见了，也许是我之前没注意过罢了，他也看向我，“别怕，你是驱魂师，他们对你有敬畏。”
“可我爸还是守灵者呢？”
“守灵者只能维护和平，并不能捉鬼。”
“可是，你刚刚说我爸不希望我们插手？”
“是的。”他顿了顿，“不过，你不一样，你可以……试试。”
对啊，我是天选之人，我是南宫问雅！
我抬起我的手，按向玻璃缸，婴儿也抬起手，和我按向一个位置，隔着玻璃，我感觉到他的怨，他的怒，他的孤独，他的纯真。
“风雪不灭，万物生长！”我念出咒语，越发驾轻就熟。
一道浅绿色的光从我们手掌处释放出来，所过之处，……并没什么变化，除了婴儿，他还在笑，但笑容里没有了仇怨，只剩下和外貌不相符合的释然。
“嘻嘻。”他轻轻笑了一声，起身，纵身跃下，回到玻璃缸里，溅起一层层水花，而他，却消失不见了。
“你果然可以，土玉就是不一样！”他兴奋的笑了，下一秒就冲向我爸“李丰海！你……好啊！”
他咽下了一万句话。
“绍儿，阿远，好久不见——”话音未落，我爸就晕了过去。我把他送回房间安顿好，和沐远在前院藤椅上坐着吹风。
明明经历了生死，我却突然跳脱不起来了，有种认命的绝望，我不知道这绝望来自何方，但是它压的我透不过气。
“小憨批？咋啦？吓着了？”他突然欠儿欠儿的，我却不想理他。
“那个孩子，我爸的债……什么意思？”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这个事。
“这……等你爸醒了，他会告诉你的。”他看我兴致不高，转头向磁场瞥去，“你好歹是我亲自挑的灵宠！能不能有点出息，看看你这一个学期啥都没教会这个傻子就算了，你自己也啥都没学会！就知道吃吃吃，都快吃成豚鼠了你哪是松鼠！谈天！来，把他带去好好教育教育！这崽子就交给你了！”
“好嘞～”谈天从水杉树后面探出头来，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径直走向我，然后拿走了我的磁场。磁场嘴里碎碎念着“呼噜呼噜”，我知道，他在怂怂的骂被自己消音的脏话。
“好啦，小傻子，驱魂师最常见的就是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就是不放心你们，才跟过来的。”他难得这样温柔的说话，却说的我有些想哭。
“师父……”
“……？你叫我什么？”
“师父，我……胆子太小了，真的可以做驱魂师吗？”刚刚一幕幕在我眼前回放，每一幕都能把我吓丢了魂，要不是救父心切，我真的不行的，我现在腿都是软的。
“这……确实是个难题，不过你可是天选之人，你自己克服吧哈哈哈哈！哦对了，我这里有礼物送你……”他拿出了一个小荷包，从里面掏出来一枚古铜色的戒指，看起来很老旧。
“这。。。？”我疑惑的看向他。
“这是天驹眼，用天马的眼球炼成的，你戴上他，以后你到哪里我都能知道，要是有危险，也能及时赶到。兴许会用到。”
“那我在和妹子开房你岂不是也知道啦？！”
“不用说妹子，你和小哥哥开房我也能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收下戒指，戴在手上，戒指晃动了两下，安静了下来。
他起身给我们做饭，我接着坐着吹风。
一个怕鬼的捉鬼人，这太扯了。
…………
“绍儿，你长大了……”
是我爸的声音。
“你醒啦～你没事吧？”
“阿远做饭不快，我给你讲个故事打发打发时间吧。”他笑着在我旁边坐下。
“好啊，最好是我想听的故事。”我别有深意的看向他，他点点头，开始讲：
“三十多年前，我作为守灵者，被请去化煞，虽然守灵者只管制衡，但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戗行的事没少做，捉鬼，制符，什么都做。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阿远，他啊，胆小，懵懂，但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力量，我们成了挺好的朋友，经常一起掏鸟蛋，摸鱼，捉鬼……后来，二十多年前，我被请去一个部落捉鬼，那个部落没多少人，叫胥附族，是他们语言的音译。我到了以后发现，整个族，一般都是魂，并没有几个活生生的人，年轻气盛嘛，就全给捉了……”
…………
“你的意思是给灭族了？牛逼……”
…………
“故事如果说到这里就结束了，也就罢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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