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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春日游

    苏伊人见此明了,询问了寒江今日出门可有事故?

    寒江道了越关娘子与他讲的事情,问她究竟如何,自是要苏伊人自家决定了的。

    苏伊人怅惘许久,“如今却是不便,来日此身事了,再言其他才是。”

    其父一见倾心,本央了家人长辈求亲的,只被家世颇高的苏母家人回绝,另许豪门,苏氏祖父母激怒断交。

    可惜却逢了大变,家破人亡,沦落风尘,苏父痴心不改,执意求娶,还为苏母改换户籍。

    祖父母与其争执不休发怒之下,将冥顽不灵的苏父逐出门厅,令分其支。

    苏伊人怅惘一时,想及幼时父母悄自黯然不予人语应是此事无疑,叹道,“这终是父祖旧事,想是父母心间皆有纠结,只不当我这小辈置言,况今日自身颠簸不保,待回长安再叙吧!倒是劳烦久之传话,暂且勿将此事外泄,也免去了老人家忧心。”

    寒江劝慰她道,“今已筹谋得当,定无一失,你且放宽心思,不须每日忧虑,纵有变故,寒某也可护你无恙。”

    苏伊人起身行了一礼,正色道,“自当日相逢,皆累君筹谋护佑,妾身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感君厚谊,他日但有差遣,静必誓死以赴……”

    “伊人无需如此,此事本无大碍,举手之劳。寒某心无大志,此行事了,也当回返寒山,想是再无出山了,不必时时记挂心头。”寒江笑道,“后日名剑大会热闹非凡,也可出门散心,终日沉闷屈居方寸之间,于事无补,倒是有碍心性。人生于世,总要朝前看的,万事有大家在,会有解决的方法,都会过去的。”

    “想是近来心绪不宁,诸位费心了,我也是不想露面时被人察觉,召开祸患。近来行船却是劳累,休息一日,后日一同出去。当初也只在数年前来过一次,倒是错过了名剑大会,颇为抱憾,今次倒是可以见识一下。”

    “方才听说芳林苑牡丹有几枝开早的,颇生得别致,我已代大家应下了皇甫家约,你今日倒是得好生休息了。”寒江话毕,惹来苏伊人摇头,无奈称是。

    正是南熙来唤晚膳时候,三人齐去用膳。行途时候,南熙拉着寒江留后,悄声好奇道,“江哥,为何这皇甫家别院都能用了个府,越家只是越宅,越家叔母却能称为夫人?皇甫邈不是说只有二品以上诰命,才可称为夫人的。他家中也有未封诰的女眷被称夫人的。”

    南熙生于乡野,不闻此事,又不好读书,不识这些常识,此刻问来,想也是怕在新交朋友面前丢丑。

    寒江闲闲道,“你若是好生读书,今日便不用你为难了。”

    南熙红了脸,连道日后会的,好生讨扰,赶紧催促寒江解惑。

    因为只有官宦人家才可称之为府,越家只是江湖中人,并无朝堂为官,自是只能称为宅,邸之类。

    当初成国开国高祖皇帝被夷狄南侵,兵败伦丧,是一群乡间妇孺将其掩藏救助了,那里男子皆已从军抗敌,还给了他干粮衣衫,他才保住性命,东山再起。

    高祖皇帝得了天下后,感念当初那些乡榆人家恩德,宴请昔日恩人,称这些乡野妇人,儿女,皆为夫人公子小姐。

    从此,这民间黎庶也可称为夫人公子小姐,这本是王公贵族家的称呼。

    黎庶之家女儿成婚可用半幅銮驾,男子可着蟒袍玉带,朝廷对此并不理会,只有官宦人家才得多加关注此方,却并非紧要。

    言罢已是到了偏厅,看着大家用膳,南熙暗自决心日后也要好生读书,不求光宗耀祖,只求能听懂别人讲话,免了不知尴尬。

    这南熙后来倒真是发奋图强了,数年后四夷入侵,寒江出山,他随寒江争战,倒是得了个儒将的称呼。

    用膳过后,寒江又提了旧话,说是要明日芳林苑赏花之事。

    樊江城倒是极为支持的,眉开眼笑,回头看着自家长姐面色犹疑,连忙撒娇祈求,想去散心渴望姐姐陪同。

    古烈南熙也帮腔,大家同来同往,热闹一场。苏伊人更是现出说法,想要姐妹同游。

    樊盈岫推却不得,道是,“只怕多有不便之处。”她却是想到自家委身风尘多年,难免有相识尴尬。

    董恪先来只是听着,看樊江城闹腾,此时看出樊盈岫纠结,安慰道,“盈岫不必忧心,这皇甫家如日方中,洛阳城里怕只恨不能捧着,不会寻你这随行眷属的不是。”

    寒江不以为然,“纵有不协,也有你两个师兄的,有甚可忧心的?”

    话已至此,樊盈岫推却不得,也只有应下来的份,董恪道让她们两个女子且去试换一番明日的衣衫,不合身的也可修改。

    这皇甫家想的极是周全的,晚膳前已是遣人送来了衣衫配饰,每人都有两套的,女子的还有两套头面。

    翌日天色晴好,碧空万里,因念着让樊苏三人一同出门散心,关切安危,寒江也收拾心情的同去了。

    市西芳林苑距皇甫家并不甚遥远,一行人聚于府前,略生客套了一番,依次上了马车。

    樊苏二女一辆车,后有皇甫迎前来作陪,三个小子一辆,后来皇甫邈也凑了去,倒是热闹。寒江董恪却是有皇甫迁来闲话。

    也只讲解些洛阳芳林苑牡丹相关的趣闻轶事,引经据典,简直舌灿莲花了,说的是幽默隽永,很是有心试探着。

    寒江随意应和着,无甚兴致,董恪见着不妙,寒江颇生得几分不耐,只恐把人给得罪狠了,连忙借着话题拉倒了他昨日甚为喜爱的《苍烟云海图》。

    一见话题于己无干,寒江干脆的闭目养神起来,摆明了无甚谈性。

    皇甫迁也只好放下试探的心思,耐下心来跟董恪聊起了那位出身寒门,尤以善画山水云烟的前朝大家生平来。

    夏临亭出身寒门祖辈樵猎渔耕皆做过,只没有半个识字的,这得有家业的人家才能读书识字。

    他幼时放牧砍樵贴补家用,身处山水云烟之中,心意起伏,无法施展,只能闲暇时候,用树枝在沙土上作画,照此下去,天长日久,也只能埋没乡间。

    所幸是被一个员外家的西席老儒见到了,心生怜悯之意,收在门下,教授了些课业,却自此乘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