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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好事多磨

    徐钧与宿宁侯夫妻大闹一场,立誓非卿不娶。当初我不愿,你们强逼着我,定下婚约,说日后再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

    等到我愿意了你们就又反悔,逼着我去娶别的女郎,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甚至取出当年老侯爷弥留之际交给他们的,与樊斌所定婚契信物。

    有亡父遗命在上被逼无奈,宿宁侯请旨削去徐钧世子之位,允他应约求娶樊夙,派人前去请媒问期。

    一听耶娘行动如此迅速,正满脸堆笑讨好气愤填膺耶娘的徐钧脸色一变,给阿耶捶背的动作一滞,迟疑道,“要不阿耶,娘亲你们暂缓一段时候?这有点太赶了吧?毕竟是儿的终身大事。”

    两老凝视着,徐钧无法隐瞒,只得道出,两人重逢以来,不过见了几回。

    “这还叫急吗?你已年近而立了,别家跟你同龄的儿子女儿都能读书识字了,打算让耶娘身子埋进土里,都抱不上孙子吗?”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了解,宿宁侯夫人,缓了口气,试问道,“莫非此事尚有不协?”

    樊夙因顾及身份问题,不愿多做纠葛,不太搭理,至今也没能谈到婚约履之事,徐钧自己也不愿勉力而为。

    婚姻之事,乃两人意愿,总不能勉强……

    “就是说我们家想娶媳妇,还有得等,得等你说通樊家女郎,”看着此前据理力争,铿锵有力的儿子,瞬间低了头,羞愧难当,宿宁侯气上心头。

    把徐钧方才送到手里的茶盏甩到他身上,雷霆之怒,“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给我滚,何时能娶妻了何时归来,不然老夫打断你的腿!”

    宿宁侯夫人也是头疼,一看自己生了那么久的气,说服自己同意,不过儿媳还是不见踪迹,大胖孙儿更是遥遥无期。

    想着下个月还得去参加比自己小了十来岁妹妹孙女的周岁宴,不由悲上心来,挥手赶儿子出去。

    一时间传说纷纭,据说宿宁侯世子为红颜被削去世子之位,逐出家门,传飞了长安闺阁女郎的心。

    风闻铺天盖地而来,传得徐钧本人听了尚且驻足而听,还感慨了几句。

    带了礼物去皇帝赐下新宅看望樊夙。试试能否把樊夙约出同游,讨好下未来小舅子,看今年运势如何?能否抱得美人归?

    看着用奇异目光悲悯打量自己的韦川、古烈、南熙,更有年长的两个师兄,一文一武董恪寒江,想到迎亲时候,想想都要呲着牙。

    就连本计划沈氏旧案重翻,樊韦两家重立门户,回转姑苏寒山的寒江都留下,打算要送樊夙。

    本欲不日离去的寒江,听古烈南熙韦川绘声绘色提及外界传闻。

    对于樊徐两家婚事寒江亦有所知,问樊夙作何计较?

    若是不愿,便亲去徐家,寻回庚帖信物,就此作罢。若有意,便看徐钧与徐家。

    樊夙直视寒江道,“盈岫耶娘早去,如今但凭师兄做主。”

    做主?做什么主?

    至今孤家寡人的寒江,眼睁睁看着樊夙离去,又觉此事追问个女郎怕是羞怯。

    于是乘着董恪相邀,喊上虞祁越关,决心群策群力。谁知那几人听闻了这但凭师兄做主,嗤笑不已。

    还是董恪解释了一番,原来此时郎君女郎门适龄之际,相看之后,若女子无心,便对耶娘说,舍不得耶娘,还想在陪耶娘两年。如意的话,便是但凭耶娘做主。

    如今不过没有耶娘,只有师兄,其余几个成了家的多少都知晓这些关节,只有至今未成家,又不关心这些的寒江陌楼不知。

    越关虞祁古烈耶娘舅父,都开始讨论要备着些什么?

    现今不太好寻摸,这都是有女儿的人家,从小遇到就备着,定下婚约就开始慢工细琢,长达数年的都有。

    那些大件的嫁妆,越关虞祁不远千里从老家把该有的都备齐送来,免得日后樊夙弱了颜面。

    一路行来,都被人注视徐钧也是颇有压力的。好似若有不是,便要做好被揍的准备了。

    是以在樊夙开口让徐钧速速离去莫再搅扰之时,日后莫再违逆耶娘,徐钧有些呆滞,不知所措。

    韦川古烈南熙三个听壁脚,嘴快,告知了徐钧今日风传长安的异闻。

    方知晓时隔一日,这传闻越发变样,解释了耶娘有命,不能把娘子娶回去,那就再不要回去了。

    樊夙面子挂不住,推搡了几人离去,关上房门,心乱如麻。

    韦川嬉笑离去还心有疑惑,他曾眼见姐姐对着寒江发呆,被他无心调笑还曾恼羞成怒,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韦川与樊夙自幼相依为命,也猜到姐姐几分心事。可寒江无意,更与南熏有些纠葛,平日相处诸般默契,樊夙便就死心了。

    虽待徐钧无甚颜色,也不曾驱赶出去,那便是不反对。徐钧大受鼓励女郎矜持羞怯心思,循序渐进。

    今日送配饰,明日送花,后日送衣衫,来日又请去踏青,骑马,游湖,登山……

    每日不间断,不曾重了花样。徐钧日渐努力,遍游了长安风色,感动了樊苏,终在一日赏完了菊花,便松口应许了婚事。

    只樊家樊夙嫁入徐家,樊家血脉断绝,日后须有次子归樊姓,继嗣樊家香火。

    一听日后自家血脉有一归了母姓,当即就要跳脚了,险些昏倒,被夫君儿子扶住,只叫成何体统?只怕是要丢尽侯府颜面!

    还是宿宁侯安抚了夫人,这孽障如今已非世子,日后也只能看孙辈的了。

    这侯府体面早已丢尽了,不差这一点,说起也是先严遗命,樊家没落也是名门之后,今被朝廷褒扬,乃忠义之门,况是旧交,总不能再做反复。

    此事早日定下为妙,也免为长安风议,你也少做些阻挠,平白成全了别人口舌。

    一见宿宁侯夫妇允了此事,徐钧欢喜谢过,忙促耶娘遣了媒妁。看得宿宁侯夫妇不能没生过这么个外向的儿子。

    看来日后有了孙辈,定须好生教导,免生左了性情,再出这么个孽障,那就不用活了。

    徐钧只能赔笑脸,直道耶娘想要教导孙辈,也得把媳妇娶回来再说不是。

    这话说的宿宁侯夫妻两个,摇头叹气,宿宁侯只恨当初伤了身子,没有能多两个子嗣,也就再不管这么个讨债的孽障。

    宿宁侯府早已备好了一切物事,赶忙请了媒聘,依着三书六礼来求娶樊氏女郎。

    就连活雁都是徐钧跑去亲自猎的,夏日时候便已备好,让家人装在笼子里养着,如今已是肥硕健壮有力,得两个高大健仆抱着。

    送聘的仆从婢女排了长长一队,倒不曾薄了,也不曾出格。

    苏静听闻樊夙婚事,于祖籍之地,紧赶慢赶总在冬月赶回,赶上为樊夙添妆送嫁。

    那日徐钧前来迎亲,樊夙出门是,须是兄弟背负出门上轿。

    韦川与她血脉最近,只身体才恢复了没几日,让他背姐送嫁,也是不甚方便。

    因此自诩风流人物的董恪,早言不许他人争抢送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