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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人生如戏

    南熙一看便知古烈是要去寻沈瑜,质疑道,“江哥话虽不中听,说的也有道理,你就当真吊死这棵树了?”

    “我们也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了,你当知晓浅浅虽娇蛮了些,本性却还善良,日后经历多了,也就懂事了。

    再则我们早已应下他两位阿耶,要照顾保护她,也不该半途而废。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谁知有没有这个缘分呢?”古烈作出洒脱状,其实也没有多大信心的。

    只是不见了便想她,便连梦里也是她。见了她,便只想她每日开怀而笑,没有半分愁怨不郁,当真如同是中了毒一样。

    先行离去的寒江虽是心头不快,却也思虑着,若是他们两个臭小子好好的说一下,让他揍上一顿解解恨,也未必不愿相助。

    只是这沈家女郎一张嘴实在腻烦,让人只想教训她一番。古烈一心讨好沈瑜,甚至打探他行踪,求人求的如此,也是别具一格了,他一时火起,也是不想多管了。

    如今离去,又放心不下,不知他们却为何事?竟让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专门要拉了他去。

    如此想来越发烦恼,果然这怀春少年男女的事,最是麻烦,改日还是要把他们两个给揍回来,方消心头之恨。

    如此想来,还得暗中保护他们一程,总觉不快,却又放心不下,实在可恶。

    想那漠上王七海王两个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了,总不至于当真让这么个宝贝疙瘩独自出行,当有不少人暗中保护的,可那都是对人家女郎的。

    若有一二事故,自家这两个傻小子,怕不是得被放在后面的。

    无奈寒江也只能一边唾弃自己沦为两个小子的护卫,一路尾随在沈瑜两个阿耶派的人手后面。

    看他们吵吵闹闹又和好,一路欢欣而行直向长安。古烈与沈瑜两个相处愈发腻歪不自觉,别人都有些膈应。

    无颜常见两人相处言语腻歪而不自觉,说了甚么还要拉他来当见证,南熙自觉跑到前面道是要来路。

    寒江深悔此前忧心他们安危,又不好离得远了,生了是故,照应不到。

    干脆每每乘天气清爽时候,行到他们行途前面,光盛天炎时候躺到流光背上睡眠度日。

    无意听了一耳朵,据说是这沈瑜姨母家早年生的些事端,牵连了长安城里显贵人家的事。

    寒江自忖虽有两度在长安城里待过一段时日,却因不喜交际,与其中显贵并无多少往来。

    沈氏二十多年前就败了,没剩两口人,还都没凑齐。殷氏更因他而没落,拖家带口远赴故乡。而今若说有两分交情的,也就皇甫家了。

    可这皇甫家,虽有几分好感,也无心牵涉过多,且走一步看一步,多思无益。

    不想此行还当真见了一场豪门恩怨大戏,简直比那个偶尔会晃荡到寒山酒肆说书,讲些江湖趣事混酒喝的老道编讲都精彩。

    那沈瑜姨母夫家文氏,为河朔三镇没落士族,待来为她家事故襄助的沈瑜这长姐血脉,不冷不热的道了两句,甚是不以为意便让下人带她三人去歇息。

    不至一心欢喜自己一时间多出许多亲人沈瑜为此不快,连古烈南熙也有些不悦,无论如何总是你家至亲晚辈,总不该如此轻慢的。

    自因夫君年轻时候一段风流事牵累至此依旧淡然处之的崔娘子,见了甥女后,因被烫了口,反倒打发了平日最多得她宠爱的奉茶丫鬟去老家庄子上。

    这丫头精善茶道,风仪甚佳,文郎主也常借了在友人面前奉茶,为人赞颂,极得颜面。

    便连当初夫君文江屡次讨要,都被拒之,待这丫头宠爱依旧,身侧心腹之人,都劝解不得。

    崔娘子的心腹陪房周妈妈,外出办事回来,得了个小丫头口信,到了崔娘子面前跪地请罪。

    自知此前文氏之事,她暗中派人回崔娘子母家请救,犯了忌讳。如今崔家来人,娘子不悦,借机罚了她的女儿。

    顾不得心疼自己被茶水烫伤送往庄子上的女儿,忙道自己近来查探的真相。

    那贱人当初生产之日正逢了一位官宦人家娘子受惊早产,便生了心思。

    后来娘子处置之时,使人将那孩子送走了,这贱人一家脱身去了。

    如今遭了报应,这贱人胞弟在上京城的赌坊中犯了事,抖搂出来,人家也是要寻儿的,方牵连了我们文家。

    本是去岁年末给皇甫家老夫人过寿时,被爆出家中二郎君是别人家的血脉。

    还是证据确凿的,当即就把皇甫家老夫人这老寿星给气得昏迷了三日,皇甫太尉夫人也卧病不起。

    皇甫家纵使家风清正,咸有规矩,却也荒乱了一场。

    那烂赌鬼姐弟本是一时承认,一时道是被人所迫,反复无常,重刑之下,却也道出了皇甫家二郎君的胎记,列出证据。

    仔细查探下,这李氏妇人正是当初皇甫夫人随夫贬谪河朔时候,遇事故早产借宿的民家。

    皇甫家二郎君本是勉强七月早产,却格外健硕,不通文字却自诩才高,极好高骛远,又不得耶娘爱宠,可谓诗书传家皇甫氏的个例。

    如今爆出身世有异,却是不肯置信的,几近崩溃,便连家中生产未曾恢复的娘子也早被接回娘家。

    这还是长安城中最大的赌坊中,一个久输烂赌鬼卖完儿女老婆,要被剁手剁脚,失言道出自家外甥可是极有权势的。

    这才为人所知,那人本也是不信的,顶多以为是皇甫太尉当年有过的风流韵事。

    便只想与皇甫家个好看,让皇甫家丢个脸,再不济那个皇甫二郎也得闹出些事故。

    便足够人参他皇甫家一个教子不严,内帏不修,朝堂行事也好方便些。

    皇甫家一老一少两个奸猾之辈,近来把持朝堂,非我党羽,皆被疏远。

    谁知这两个落魄形同骗子的姐弟,当真是与皇甫家易子冒充之事有关。

    崔娘子听了也不曾易色,还冷然道,“世间不是只有他皇甫家权贵,总有比他尊贵的。”

    周妈妈自掌嘴几下,“老奴本是没有见识的,见得事涉上京城中贵人,只怕不能干休,忧心娘子性硬,因此吃了苦厄,却是心痛。因以失措,才想去崔氏求救的,万望娘子恕罪。待此事了结,便是被打杀了也心甘的。”

    “真是不靠崔氏,我还活不下去了!用得着你多事!我却是死都不会再回去的,那与我早不相干了。要你这老奴才多事!”崔娘子面色不悦,却也消了两分气,似是不靠母家,也是不惧这帝京权贵,“你家那丫头去了庄子上,我也怪想念的,便回来还在身边伺候吧!来年与你家丫头寻个好人家做个正头娘子,得人侍奉才是,也免在这儿的委屈了。”

    “多谢娘子恩德,老奴待这丫头谢过娘子。娘子说的是,老奴也是没个见识,只这位沈家女郎怎么也是娘子甥女,再者今年也是语娘子的周年忌日,娘子当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