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军人的味道

    第一次开始正正规规的站军姿，还觉得站军姿跟以前学校军训时一样。只要身体站直、不动，随便你站多长时间都没有人管。那样的军姿我可以站好长时间的，不是吹牛的话，我曾经站过两个小时。可是，这次我们却错了！部队的军姿有它自己的站法和动作要领，必须做到：身体正直、小腹回收、身体微向前倾；两腿并拢、后脚跟靠齐，前脚掌分开约60°；五指并拢，两手自然下垂、中指贴余裤逢；下颌回收、眼光目视前方；要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要达到这种‘顶天立地’境界，第一反应就是军姿站到十五分钟左右，全身会汗流浃背，就算是冬天也不列外。

    班长开始一个个检查我们站军姿的动作得不得要领，顺带着还检查军容风纪。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一大跳：不是有的战友还有穿的袜子不符合规矩，就是有人衣服兜里跟个百宝箱似的、什么吃的零食、用的大宝，再就是腰带一个个扎得跟个七品芝麻官似的、晃晃荡荡的，再或者就是站军姿大家都在偷懒，站了二十多分钟没有一个达到最高境界，流汗的！万般无奈之下，班长想出了一个主意：买来一副扑克牌，分别夹在全班每个战友的双手、膝盖之间。这样只要稍有偷懒，纸牌就会掉，到时候偷懒的人就有机会洗厕所。

    这一招还真管用，上午训练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终于站出汗来了！排长见上午训练效果已经达到，在离训练结束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乘兴组织我们还玩了一场贴人的游戏。直到值班员哨音响起，一上午的训练才宣告结束。

    仅仅一个简单的军姿训练已经让有些战友开始吃不消，回到班里大家都有气无力的坐在小凳上，气喘吁吁的大口大口的喝着白开水，以此来补充训练身体消耗的能量。而另外几名战友：陈文波、王学标、姚力则好奇的问我，今天早上排长问班长教了我们什么的事情，说我怎么回答‘教了’，明明是没有教嘛！我只好说出个中缘由。

    不想，大家或都纷纷指责我，说我‘傻！’替别人背黑锅。对于这，我只好默默微笑不语。很快在大家有些嘲笑的眼神中，午饭的哨音再次响起。午饭也很丰盛，六菜一汤，有：辣子鸡、土豆烧牛肉、花菜、宫保鸡丁、红烧鱼、猪肉炖粉条、鸡蛋紫菜汤，看着满桌子的盛宴，我和陈文波俩都挡不住的直咽口水。可是，集合站队的时候指导员却说以后吃饭速度要快，不能磨磨唧唧。听完这话，我开有些始抱怨了：这还是部队吗？

    下午，以为会有新的训练科目的，不想,还是军姿训练。于是，大家开始有些牢骚，不断地向班长强烈要求更换其它的训练科目。班长用这很轻蔑的眼神看了一眼我们后，说道：“你们认为自己的军姿站得很好嘛？合格了吗？”

    “是，班长！”我们全班十二名战友，异口同声的、自信的回答道。

    “好，很好！自信心很满嘛！这一点我很欣赏你们。但是，就是不知道你们经不经得起检验？这样吧：你们派个代表出来，随便给我下静止间的队列口令，如果有一个动作我做得不到位，就算你们赢了。然后，我再给你们下同样的口令，只要你们有半数以上的队列动作没做到位了，也算是你们赢了。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科目。”班长不紧不慢的说道。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班长这几句话掷地有声的激发起了我们昂扬的斗志。就听杜路第一个不服气的打着‘报告’，主动出来应战班长的挑衅。

    ‘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敬礼’……,经过一番反复的对班长的检验，班长的队列素质果然是干脆利落、训练有素，不管我们怎么下口令，班长总能做到完美。见这样都难不倒班长，我们各自私下里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斤两，心里开始有些七上八下。轮到班长检验我们了，也同样是‘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敬礼’等等一些口令，但是，我们很多战友身体就是不听使唤的左右晃悠，更可气的是再下达‘敬礼’的口令的时候，杜建龙竟然用左手敬礼，真可谓是丢人丢到家了。

    看来，‘姜始终是老的辣！’经过一番较量，不用说，用脚趾头都知道谁胜谁败。事实胜于雄辩，我们很自觉开始站好军姿。班长则很严肃的看着我们，严厉的训斥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军姿站不好，其他队列动作都是扯淡！”就这样我们很老老实实、认认认真真的站了一下午军姿，而且到了连别的班级休息的时候，我们都不愿歇息的地步；直至汗流浃背，甚至最后收操的时候，我们站军姿的双腿都站得不听使唤，在原地挪动不了了。

    而且，收操的带回的时候，班长我们对今天的训练情况作了讲评，令人意外的是：班长没有批评我们好高骛远的行为，反而夸奖我们表现很不错！能知难而上，拼搏向前。更令人惊讶的是：班长主动承认他们没有教我们一些基本的队列纪律常识，对此他感到很抱歉！向我们说对不起！以后会加强改正的。最后班长还说：“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些队列常识，以后就不能再犯同样错误！这关系到集体荣誉，班级荣誉！也关系到我在连长、指导员、排长和其他班长面前的颜面问题。明不明白？”

    “明白！”我们齐声回答道。

    晚饭和午餐一样丰盛，但是我们也只能狼吞虎咽的吃，因为在9:30钟熄灯前，我们还要学习部队的三大条例、军营流行的革命歌曲、写心得体会，还要做50个俯卧撑、50个仰卧起坐，以增强我们的体能。且这还是第一天的运动量，以后还会随着时间增加体能训练的量度。班长布置完这些科目后，就又有被叫到连长办公室开会去了。

    大概9:00左右的时候，班长回到班里来，突然向我们宣布了一个令我和陈文波意想不到的消息，那就是：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和考验，我和陈文波被推荐为副班长。虽然，班长在最后的还加话说道：“这只是暂时的、没有职务费，并且随时都有可因能不称职而被别人取代。”尽管这样，我还是感觉我们家祖先显灵了，我竟然当上‘官’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当‘官’，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学校都是被‘万恶’的班干部欺压的对象，此时突然宣布我当上了副班长，叫我怎能不激动、不高兴！真想再搞个新闻发布会什么，学学赵本三要感谢MTV、CCTV，感谢党、感谢祖国、感谢军队、感谢……。就在我激动得浮想联翩的时候，班长一声把我喊醒，见我一副‘官’迷心窍的嘴脸，有些不齿的挤兑我道：“至于吗！”接着，就把副班长职责向我和陈文波交代了一遍，至于说的什么具体内容我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从那往后我和陈文波每天就是要干更多的内务方面的活，基本上我们的卫生区、班级里的卫生都是我们俩打扫，甚至有时候后进战友的被子叠不好的，也是我俩出手帮助叠好；到新兵下连的时候才领悟到，这副班长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9:30准时吹哨熄灯，经过一天的训练，也许真的很劳累、我们已倒在床上没过五分钟都开始鼾声阵阵的进入梦乡。那晚我真的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像一只燕子，对苍鹰扶摇直上九万里的磅礴气势赞叹不已，紧接着自己也变成苍鹰的美梦。但，惊醒来之余，我发现我依然是我，于是朦胧中我明白，一个人必须正式现实，发挥自己的长处，沉溺于虚幻缥缈的梦想之中，是可悲的，没有理想的自我，就像是没有目标的航船，不知道向哪个方向奋斗，没有现实的自我，理想也只是虚幻缥缈的梦，把现实与理想联接起来的桥梁，是脚踏实地的行为，这样的羽翼未丰的雏鸟，未必不是将来的雄鹰”

    第二天，我就借用班长的电话，将我当副班长的好消息告诉了爸爸，据说爸爸知道后在他们的单位见人就说我当‘官’了。

    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的开始在迷彩的丛林中穿梭起来。12月1日，我们经过新兵团一番激情高昂的动员后，我们终于揭开了了真正新训的篇章。从此刻起，军营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中午我们从北山团部开完新训动员大会回来后，在开饭的时候因为有几个战友在队伍中说话，竟连累我们全连官兵一起受罚站军姿半个小时。然后，又因为吃饭是唱歌的声音没有以往洪亮，又被罚蹲着唱歌，接着蹲着又唱不好，又被罚趴着唱。直到趴着唱了三遍，连长听着觉得满意为止，我们才让开饭。结果饭没有吃到一半，就到了操课的时间，又被哨声集合到操场上继续训练。我们又只好放下碗筷赶紧服从命令，带着空腹训练。

    到了晚上在开饭的时候，我们各班中午没吃完的饭菜经过炊事班的蒸箱分别一蒸又继续接着吃完。部队是不允许浪费半点粮食的。

    从今天开始，我们算是这正开始新训。直到吃完晚饭，排长给我们开排务会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我们现在才刚刚闻到军人的味道，离一名着真正的军人还差远着呢！更别谈一名合格的军人、一名优秀的军人的距离。我们现在的身份还是一名地方青年，只不过正在向军人的角色转变。至于什么时候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那只有授了军衔才算是踏入军营的第一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排长还说：只要我们还没有授衔，随时都有可能会因为政治不合格、训练不认真、作风不严谨被遣送回原籍。听了这话，我们心里都有些忌惮！你想啊：我们都是在家乡父老的锣鼓声声中、祝福中，带着他们的期盼和祝愿来到部队的，以期能在部队出人头地，混出个人模狗样出来。就算不能出人头地，至少也不能当个逃兵，就算回去也要光荣退伍的带着大红花回家。要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遣送回家，那可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算是把父母的在家乡人前的薄面都给丢到家了！

    为了父母的颜面和尊严，为了不被淘汰遣送回家。我们开始每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每一件事情、完成好每一项任务，从小到鞋带、指甲、头发，大到军事动作、内务整理都力求完美，争取不被班长和排长抓到任何把柄，不给他们任何挑剔的借口。尽管我们是那样的小心谨慎、一丝不苟；可是刚刚初入军营的我们，由于对很多细节方面做得不够仔细，比如：脸盆、毛巾、被子摆放不在一条线上，床单铺得没有镜子一样平整，队列中不能坚持做到始终步调一致，总会有人冒泡，还是被排长、班长们‘捏住了我们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