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卧虎藏龙

    俗话说‘部队是一个民族精华的聚集地’，这话说得还真不赖。来部队这么久，我们除了平时的训练，整理内务；竟然还可以学会其他除了训练之外的特长，让我在军旅生涯中收到一份意外的惊喜。本以为来到部队除了训练，就还是训练，只要练好了保家卫国的杀敌本领就行了。以为大家都处在同一起跑线上，没有谁比谁多些什么，也没有谁比谁少些什么，只要我们的履行好了当兵服役尽义务的本职就行了。然而，通过新兵连这个春节的文艺晚会，把大家组织在一起一交流过一次后，加上全连官兵在晚会上表演的节目一看。这不比不知道，一比还真把我们吓一跳：原来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令我们惊叹的不仅是，战友们在晚会上华丽炫彩的表演；更让在我叹为观止的是，原来在我们一连的这个集体中竟然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同时也使我知道了，原来人与人确实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城市兵和农村兵之间差距还是相当大地。城市兵多才多艺，干什么都不怯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扬个性；农村兵老实、踏实、肯干，心眼少，任劳任怨。

    那天，在这晚会上上演了多少个节目，我具体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至少有六个节目，确实是把我们这群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给震慑住了。第一个给我们耳目一新的节目是：吉他弹奏。演奏者是一名同样来自湖北籍的老乡兼战友，唯一与我们这群老乡不同的身份是，他是城市兵，受过良好的大学教育，大学还没读完，就因为儿时的梦想，毅然弃笔从戎。他弹奏的一曲吉他民谣也是我们平日里，最喜欢港台乐队歌手黄家驹演唱的《真的爱你》。激情的节奏，立马把我们全体官兵的热情的气氛给点爆了，很快口哨声、吆喝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就只见这位战友手中熟练地拨弹着吉他上琴弦，口中娴熟的唱着歌词，那歌喉，那节奏简直就是黄家驹演奏的现场版。看着这位战友的轻抚吉他的潇洒模样，我的思绪也穿越到千里之外的，几年前还是学生我，曾几何时也有过学习弹奏吉他的冲动，曾经也抱着过一把破木吉他，傻傻的很是努力地在琴弦上拨弄着‘1、2、3、4、5、6、7。’后来，只因为少小年龄里不懂珍惜，不知道钻研，不愿意上劲，没有持之以恒，以至于自己把自己荒废了，以至于到了现在我还是一无是处、一无所有，只能默默地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其他战友飞扬青春的成功演奏。

    看来，年轻的时候在浪掷青春的岁月里，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在这个时候浪掷过的青春却是把我们自己也浪掷进去了，从此也让我懂得了——往后能留在身边的就要好好珍惜！。

    演完了这个节目，上演的第二节目是兄弟单位的一名战友的葫芦丝演奏。演奏的曲目是《月光下的凤尾竹》，轻灵的竹声里传出的天籁之音，很快又把我们沸腾的热烈激情给平复下来，很安然、很祥和的聆听这靡靡之音，悠扬、清远、沁人心扉。第一次听到用竹子制作的乐器能演奏出这么好听的乐曲，一股无名的冲动，一种一定想将学会这个乐器的感觉遽然而起。也是从这刻起，我决定要学会这个用竹子制作的乐器。也就是在时隔三个月后，我新兵下连后的某天，我就托一位老班长出去替我买了一个笛子回来；再后来，在我的专心努力下，我竟然把吹笛子学会了，而且能用笛子完整的演奏一曲《梁祝》。

    第三个上演的节目，是诗歌朗诵《无悔的青春》。本来一直以来，对于这样的节目我是不怎么感冒的。先入为主的观念吧，我觉得像这样节目是一种无病呻吟的悲春伤秋，也不应该由像我们这群充满阳刚之气的青青小伙来演奏。然而，今天却是个例外，晚会上心情有些好的我，闲极无聊之时就静下心来仔细的欣赏了那么几句，这一听就很快把我给吸引住了。原来诗歌是可以这样慷慨激昂的令人热血澎湃，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犹如万马奔腾，顿挫间一词一句的抑扬就像是星辰斗转。内心惊叹的我，不停地问自己：“这一曲《无悔的青春》的作者是谁？如此犀利的词句，优美的衔接，漂亮的行文，一篇好的作品可以用散文的形式来表达，来抒发作者内心的感动和觉悟。”

    你方唱罢，我登场。第四个上演节目是我们连九班同年兵战友梁海双表演的扑克牌魔术，像电视剧《千万之王》一样，梁海双同志披着一个大衣，双手各自拿着一副扑克牌，刷刷的一下几张牌眨眼间手中的牌立刻就变成另外一副花牌。然后就是眼花缭乱的单手洗牌的，双手洗牌的洗牌技术，简直就和赌神中的发哥有得一比。我一向是个只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经验主义者，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以前，总以为电视里面的那些花哨的洗牌绝技，只是骗人的哄小孩子的把戏，或者是导演为了吸引观众的眼球而经过特别精心处理表面现象。现在，我算是见识了，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信不得，而是不得不信的。上演完这个节目，终于第五个激动人心的节目，在我们热烈的掌声中闪亮登场。只见八班的战友们神秘的将二十几个啤酒瓶子，整齐的一顺溜的摆放在晚会现场的中央旷地上，接着舞台音响放起了激动的《男儿当自强》的歌曲，然后英俊的八班长系着红色头巾抱拳围着广场中央跑了一圈后，在那一排酒瓶的面前站定。收腹、气入丹田，就听八班长一定神高吼一声，顿时全场战友们便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八班长神功盖世的铁头功，就听‘啪、啪、啪’的几十声响后，场地中的啤酒瓶子立马叮铃咣当的被八班长的磕碎了一地。鸦雀无声，时间都在这一刻停顿了，八班长的精彩表演让所有官兵都目瞪口呆。

    “真功夫！这才是真功夫！”不知是谁兴奋中喊了这么一句，很快全场报以雷鸣般的掌声。不少战友们纷纷站起来，看着场地上的破碎的啤酒瓶子，又看了看八班长的头。不约而同的都向八班长投出了拜师贴，“八班长，教教我们这铁头功吧！”

    对，这才是我们来部队最终的目的：学功夫，保家卫国。练就一身旷世神功，回到地方上就不会有人欺负咱们了，就不愁娶不到媳妇了，就不怕没有工作，没饭吃。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不过，我们的热血的冲动很快被部队纪律给压住了。在指导员的一声严厉的‘安静’下，我们很快欣赏到最后一个节目——由全体老兵出演的的第一套军体拳。就看见不大的连队训练场，已经被老兵们占据，只瞧见在第一排的老兵们踢出两栋正步后，后面的老兵们一排接着一排的踢开了军体拳的正步；踢完后，就是整齐飒爽的转身、看齐；接着在指挥员一声‘军体拳准备’的口令声中，就是全体老兵们直冲云霄的‘哈’声，而后就是在老兵们默契的配合下，一套虎虎生威的第一套军体拳连贯动作，以完整划一的雷霆气势打完毕。几十个人打的拳就像是一个的动作一样，没有超前，没有落后，没有多一步，也没有少一步，特别是最后三声‘杀！杀！杀！’简直就是酷毙了。看来老兵们真不是盖的，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真是不出门，不知道‘天下秀，万物奇’。我们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友们，都是从不同的文化区域、不同的民族风情的，带来的都是不同地方习俗。今天在这个大熔炉里，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汇聚在一起，凝结成一个战斗集体，然后各自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断地努力地朝着自己既定的方向前进，发挥着自己的光和热。

    说实话，能在这个集体里遇到这样一群战友，我很喜欢。无论之前我们有什么瑕疵，我都喜欢。尤其是从这段时日的相处来看，这些战友们给我的印象和记忆都是美的。特别是作为一名军人，站在飘扬的军旗下，喊着雄壮的口号，任响亮的声音、淳朴的感情冲刷着自己，感觉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至少证明青春在燃烧成长。

    从这个意义上说，当过兵的人是幸福的、快乐的。正是由于有了像挚友一般的战友，从他们的身上我们可以无形中学到很多利于我们进步的东西，甚至于在你悲伤的时候，一个依靠嚎哭的肩膀，是一口让你放心把内心的痛苦往里注入的井；在你无助的时候，一个令你热情高涨的巨浪，是一双把你从黑暗和绝望中拉出来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舍你或出卖你的同盟，是一个即便所有人都把你忘却，他都可以准确而响亮的的呼唤出你的名字的声音，而最后最重要的是，战友是一堵坚实的墙，一颗炽热的心，从战友的心上，我们可以分享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当然，这都是从后来当兵的岁月中一点点的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