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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没文化真可怕

    尽管对于这革命的分工,我们心里有千个不满、万个牢骚。但是,下达的工作命令我们毕竟不敢违抗,吩咐的工作任务我们还要高标准的保质保量的圆满完成。因为我们没有拒绝的理由,更没有选择说‘不’的权利,这个字眼也永远不会出现在在军人的字典里。

    逃避不是办法,落后就要挨打的惨痛教训已经在我们心里刻骨铭心,前边就是很好的例子。要脱离这个鬼地方,要想往后的日子过得舒坦一些,我们甚至违心的、积极地、主动地去抢着、争着那些我们曾经嗤之以鼻的繁琐的工兵任务。目的就是要努力的表现自己,努力地学习这些工作技巧,熟能生巧就是偷懒的最大捷径,精益求精就是和决定我们工作岗位的领导交流的最好方式。一旦你被认可、被看进领导的法眼,立功、授奖、骨干担任、岗位调整都逃不过你的掌心。

    所以我们的命运还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只不过当时懵懂、年轻的我们怎么会知晓这么多。

    我们当时,只知道要想不被连长训斥,不被班长、连长呵斥,不被老兵呼来唤去的挨叠,被眼前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吞噬,就必须勇敢的面对现实,坚强的扛起一切,努力的、积极的去完成交给你的一切任务。

    分到老连队的第二天,我们被吩咐的任务就是扛三代水泥过来和混泥土,当时我们班十几个人有些懒散的蹲在沙堆上,我们班长听吩咐完工作任务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大爷的样子,不想去做这种有苦、又累、又脏的活计,一旦弄脏了衣服又得浪费休息的时间去洗,麻烦!

    可是,作为副班长的我,不能浑水摸鱼,必须无条件的支持配合好班长的工作,尤其是必须无条件的执行班长下达的任何工作任务。当时,我抬头眼看了一遍同志们后,心里也不知道叫谁好不叫谁好,最后干脆冲着大家说道:“来五个人和我一起去抬三袋水泥去!”

    陈文国、陈文波、卢晓俊、陶飞等几名战友很快站起来朝我走来,正当我们准备转身往堆着水泥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班长王元把我们六人叫住,然后指着一旁无动于衷的鲁正华、王毕鑫等其他几名战友说道:“你们过去抬三袋水泥过来,万桅他们休息。”

    本来是想浑水摸鱼偷把懒的,结果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就是部队,在你还没有学会各种军事技能之前,想弄点小动作是很容易把自己给弄进去的。老连队给我上的第一课,也使我明白我今后的方向什么。水泥抬来怎么和成混泥土,成了最大的难题,因为好多江苏籍大城市的战友们,自打出生压根儿就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有的甚至拿着铁锹怎么使用都不知道。更搞笑的是,蹲在研究了半天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在班长的示范、指导下才学会了铁锹的使用。

    学会了铁锹的使用,这些江苏籍的战友们像是发现了是大陆似的,一个个兴高采烈挥舞着锹很快把混泥土给和好了。看着他们挥舞铁锹的模样,我们这些来自湖北、四川籍的农村的兵们看他们,简直像是看外星人一样,觉得他们和我们不一样。至少他们当兵的追求很简单,不像我们那么复杂,什么转士官、优秀士兵、学技术等等。

    但是,我们的追求也没有错,法国的那个谁不是拿着个破轮子说过么:没有追求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所以我们是好士兵。嘿嘿!

    在新的环境中,我们努力地表现着自己、努力地适应着、努力地争取将吩咐给自己的工作做得最好。单调重复的伪装、没有任何意义的捡石头,我都尽量认真、用心的去做,坚持夹住狐狸的尾巴,小心翼翼的不去犯错。之所以这么努力,这么用心,只是想自己的心情能在这个环境中快点安稳下来。本来离开了家,没有父母的庇护、依靠,内心里多少有些恍惚、害怕,害怕我能不能坚持住,害怕老兵会欺负我……;以为带我来的排长陈便利会给我的另一个依靠,以至于我们每次再遇到他时,总想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些慰藉或是些鼓励的话语,可是他没有,他忙得连看我们一眼的功夫都没有;有时候面对面的遇见了,也是我们立正,敬礼,礼貌的喊声:“排长好!”之后匆匆擦肩而过。相互之间有的只是同志与同志之间、战友与战友之间的关系,这个我们最后聊以慰藉的寄托都没了,剩下的路途只能我们自己靠自己去走,去面对;我的内心也就是从下老兵连的那天开始坚强、刚毅、果敢起来,因为谁都不是谁的谁!

    为了表现自己,我拼命的在工作中敢最苦、最累、最脏的事情做,为的就是最后在每天连点名的时候,挣得一个连长点名表扬的名额。在适应老兵连七天的生活中,我为了表现自己会电焊技术,跑到山顶上去伪装,在接焊的过程中,因为没有做好防护措施,让电焊把眼睛灼伤得看人就是两个影子,涨痛得厉害的时候,趴在地上死去活来,却从没请过假休息过。而且还硬一遍又一遍的扛着半袋泥土到山腰上伪装阵地,有时候在上山的路上走不动了,就咬着牙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还有多少步就到了,激励着自己走到终点,这种带病工作的状态在部队有个自豪的称呼,叫:“轻伤不下火线!”。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军营生活我会坚持多久,但每过去一天,我都会在本子上悄悄的记上离我退伍倒计时还有多少天。很可笑吧!入伍当兵还没个零头,竟在天天异想天开的想着退伍。然而,事实却是很多战友也都在私下这样悄悄的记着,以至于大家伙在无形中都有一种竞争,都在被一种韧劲左右,比比谁能笑到最后、看看谁会最先说出那个:“不”字。男人的世界里,男人与男人之间关乎着一个‘面子’问题,尤其是在这个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线的时候。

    最后的事实证明,我的努力和付出没有白流,经过在老连队七天的短暂适应,证明我们的适应能力很强,大家要被分配到具体的工作岗位。第八天的那天早上开饭之前,我们全体新兵看见连队十个班长在院子中间一字排开的站好后,连长就拿着名册出来集合我们全体新兵,一个个的分配到班排,我被分配到二连文书的岗位,在战友们羡慕的目光中我站到了副班长班长范世彪的身后,之后被已经任命为一排副排长的王元通知卷布盖到离连长、指导员仅有一墙之隔的勤杂班报道。

    脱离‘苦海’的我,并没有因为分配到新的岗位而得到真正的解脱,当我听见暂代文书职务的宋占波班长介绍文书职责和工作性质的时候,原先那个的兴奋的劲头顿时被突然从心里的抗拒和畏难情绪取代。本来以为新的工作岗位还是像以前新兵连那样简单的训训练、跑跑五公里、打打军体拳、做做体能那样的简单,结果却是这些在老兵连是家常便饭,已经不是重要的呢。已经不能当做考核一名战士成长进步的关键,老兵连每个人、每个班都有自己的专业和任务,干好本职工作,在本职工作上建功立业才是‘王道’。

    新的工作任务、一大堆焦头烂额的琐碎,很快就将我每天从早忙到晚淹没,淹没得连喊一声‘救命’的机会都没有。被副班长范世彪领会班里的第一天,暂代文书职务的宋占波班长,把一大摞会议记录本交给我,大概介绍了几句基本的东西后,就立马到二排四班去任副班长去了,留给我的却是一大堆疑问和没有头绪的工作,以及没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铺盖!

    就在我的脑袋都快乱成浆糊的时候,高估我水平的指导员就立马布置一个我把全连花名册整理一遍的任务,然后自己背着装备上阵地去了。接到任务的我呆呆的一个人在连长、指导员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发愣,不知道工作从而开始。说句实话,我是一个电脑盲,这玩意儿现在是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就算是在我参军入伍前,在电脑上也只会简单的聊聊qq、打打游戏什么的,突然安排这么一个高技术含量的工作给我,简直是太看得起我了。可是目前名册在哪?怎么整理?用什么整理?

    怎么办?找救兵去,可谁是又救兵呢?通讯员马建才班长不是在隔壁吗?对,请教通讯员班长去!我怀着一颗虔诚的、不耻下问的心回到勤杂班的宿舍,唯唯诺诺的鼓起勇气、有些胆怯的请教通讯员班长道:“马班长,电脑里的花名册你会搞嘛?”

    通讯员班长经我这么一问,立马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我,说道“我是通讯员,怎么会懂你文书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呢?你不会电脑?”马班长接着有反问我道。

    我满脸通红的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算是表示默认我不会电脑了。

    “那你怎么被选上文书的?”马班长很是吃惊的望着我说道。在他眼神里我感觉到连队文书应该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而眼前我这个文书却是个异类!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被选上的!”回答完这句话,我的心已经彻底绝望的掉进了无底深渊的冰窟,已经哇凉、哇凉的。

    “确实是不好意思,我也真的不会电脑,帮不了你什么忙。不过这里有几本关于电脑方面的书,你要不拿去琢磨、琢磨。”马建才班长很是抱歉的指着班里桌子的柜子里的一大摞说道。

    这天上午我愣是在连长、指导员的办公室的电脑面前呆呆的边冒着冷汗边翻着一本word2003的书琢磨了一上午,边心想:完了!这文书的职位我看是无缘消受了,给人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真是应验了那句:‘没文化真可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