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兵连的面纱

    第六章：老兵连的面纱

    一不留神就这么长大了，恍惚间就这么成熟了，人生之旅也就从选定自己前进的方向开始了。人人都在竭力向上攀登，但要想达到我们理想中的境界，却不是一件易事。在这竞争的社会，同样地生存状态，有的站在巅峰，有的则只能仰望兴叹。

    虽然我们所有的人原本都是平凡的，但平凡不是错误，不平凡的差距是在后来的岁月里形成的。不要抱怨自己平凡的起点，那不是平庸的理由，也不是自己没有出类拔萃的根据，平庸的理由可以有千万条，人类社会也没有天才，成功者也并非天才，每个人都有自己远大的目标，而实现目标的前提就是脚踏实地的努力奋斗。而杰出的理由也只有一条：用心去做好每一件事。

    我们从一出世起，内心深处就拥有了很多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但生活的忙碌使我们在纷繁中充满了迷茫。我们究竟到什么地方去？我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我们将选择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怎样为将来作选择。

    经过整整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和教育转化，我们终于要走上各自的岗位。在新的岗位上，在那片未知的世界里，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我们很期待，也很害怕。从这几天的老兵进出工作场地来看，我们的工作性质与其他部队很是不一样。没有像其他部队那样，有满操场的战车、榴弹炮、加农炮，没有枪房、靶场，站岗放哨的卫兵手中看不到荷枪实弹。看这老兵们每天早上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上班，晚上是满面尘灰烟火色，五指苍苍、十指黑的样子会来。从我们的社会经验看来，这种部队可能就是传说中：军人的地狱，‘挖地脑壳’的工兵。但是我们却一直在欺骗自己说：“不会的，我们怎么会倒霉，碰上这种鸟不生蛋，蚂蚁、苍蝇都不理的部队。”

    然而，事实却正是如此。碰上这种机遇，简直比中五百万还难，但我们却偏偏中了。我们被告诉：二连和一连不在一块儿，每个连都有自己的地盘和任务。明天早上，我们二连的官兵要通过急行军，徒步回我们自己的老兵连——二连。今晚给我们加餐，八菜一汤，然后好好睡上一觉，准备迎接明天、后天、大后天……。

    迎着蓝天、迎着太阳，第二天在一辆急救车，一名军医的跟随下我们出发了。出发的时候，营长指着我们身后的急救车说道：“看见它没有？要是你们谁走不动了，扛不住了，就打报告！然后你就可以坐在车上看着你的战友们在车外面走。当然，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上这辆破车。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们立马震天响的干脆、利落的回应营长的话。回答完后我心里就开始后悔了！奶奶的，真是形式主义害死人，一群虚伪的家伙！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渴望坐在救护车上，直达目的地的。但是呢，毕竟我们都是初来乍到，对这老兵连一切的还是那么的陌生，以至于对于好多属于我们自己的权利，硬是生生的给白白地放弃掉了。为的就是能给领导留个好印象，涂个好的表现，以期望能在自己的军旅生涯中多留些美好的回忆，光辉的记忆，仅此而已。而且很多时候，我们没得选择，这从我们参军入伍的第一天绝决定了，我们军旅生涯的一切部队已经给我们作出了选择，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做好该做的一切就行了。

    前行的队伍，很快就走出了营地的深山，走过了有人烟的村庄、河流，窜上了柏油马路。走在这不宽的柏油马路上，我们才稍微感觉到一点点城市现代化的气息。我们有意的放缓脚步，以便能和着柏油马路接触的时间长一些，满足一下我们这些南方士兵思乡的欲望，踩着柏油马路就像走在故乡的街道上一样。尽管柏油马路能暂时慰藉一下我们的心灵，但是路两边的景物却依然如故，低矮的房子，一毛不拔、寸草不生的黄土高丘，在我们面前此起彼伏。偶尔出现个现代化的建筑群，走近一看竟是某某农业大学，这不禁又勾起我心中对读书学习的向往，本以为参军入伍我能够逃避那黑色七月之后的神伤，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的逃避现实。

    不过，现在也不错！至少在部队这所大学里，我已经学到了学校里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东西——坚毅、果敢、雷厉风行…。从一名地方邋遢青年经过部队短短四个月训练，我已经成功的被部队转变为一名积极、阳光、健康、向上的有为士兵。改掉了走路难看的八字步、被子被我们叠得跟艺术品似的、衣服洗得跟从来没穿过一样、地板拖得能照镜子，我想这些能影响我今后的一生。

    跋涉完柏油马路，我们最终还是回归坎坷不平的山路。进山的第一个村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柳树坪”，原因我们一进村就领会过来了。正村口有一棵三人才刚好合抱过来的大柳树，然后接下来沿路种的都是柳树。进了村，几名上学的孩子看见我们的队伍，立马惊奇的调转方向，围着我们跑着、跳着，胆大的还试着靠近我们，偷偷的迅速摸一把我们的身上衣服，接着激动得尖叫道：“我摸到了！我摸到了！”然后，就怂恿其他孩子道：“你也去摸一下！”看着他们，我想起曾几何时，我们也这样为这份军人的名誉，狂欢不已。如今，我们倒成了他们激动尖叫的对象，真应验了刘欢的那句歌词：“心若在，梦就在！”

    穿过村子没走多久，在阳光的照射下，就见几排伪装得很好的迷彩房子，在群山环保的山峦中，若隐若现。此时，我们的心也激动不安的跳动加快，开始有些忐忑，同时又有些期待。随着脚步的前行，渐渐的雄浑的锣鼓声、鞭炮声，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从迷彩营房的方向传过来。终于，真真切切的看见了老连队的摸样，进营房的门里门外，站满了列队鼓掌欢迎我们的老兵们，营区到处贴满了‘向新战友学习！’、‘向新战友致敬！’的横幅、标语。

    进了营区，在值班排长陈便利的指挥下，我们很快由纵队变横队，然后负责我们这边工作的副营长，听这个浑圆的‘将军肚’跑步上前就是一大堆大话、套话、废话，具体的内容也无非就是什么：欢迎我们的到来，我们为部队补充的新鲜的血液等等之类的东东。此时，我们的心早就飞到了正对着营门口的食堂里去了，走了一上午把我们的脚都走出水泡来了，又累又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的，这副营长却在这叽里呱啦的叨唠。

    副营长大约叨唠了十几分钟后，我们终于如愿以偿的开饭了，拿着我们的饭碗，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跨进了饭堂，一阵‘冲锋陷阵’之后，食堂的餐车里，饭车里的所有能吃的都被我们消灭得精光、精光的！我估计，那餐盘干净的模样，连洗它们的功夫都替炊事班的老兵们省下了。

    吃完饭，还是老规矩整理内务。整理内务的第一条经验：不能盲目整理，要有统一的标准与水平。首先得参观老兵们的内务，但是我们却在我们连的这栋迷彩楼里找了半天，才在靠近连部的两个班里找到几个老兵的身影。原来，去年一场老兵退伍，把连里的老兵退得只剩下26个人，而且还包括连长指导员、三个排长在内，以至于部队好多工作任务都处于半停止状态。看到我们打报告，要参观他们的内务，老兵们一个个无不喜出望外的，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来欢迎我们参观，其‘险恶’的居心可想而知，那意思就是：参观吧！参观完，你们就可以光荣的接过我们手中的镐和锹，进行伟大的国防建设！我们就可以放松下心情，踹口气啦！哈哈哈……

    看来我是真正被分到了工兵连，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理想中的军营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操场上有数不清的战车、自动火炮；我们接过老兵手中应该最新式的95式自动步枪；我们每天应该是在训练场辛勤的摸爬滚打，苦练杀敌本领。工兵能学到什么？不就是跟地方上的施工队一样吗？能练成百步穿杨的枪法吗？能锻炼出过硬的功夫吗？

    我的心很不甘，很不服气。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们又没有比其他军兵种的战友们少点什么？凭什么就把我们分到工兵部队来？难道一句随便的、简单的革命分工不同，就这样硬生生断送掉我们几十号人的美好青春、大好前途吗？经过了谁的同意？征询过谁的意见？

    是的，已经说过了，从你选择这身军装开始，你的整个人都是部队的。一切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令必行、禁必止，‘到、是、动’，永远是每个军人的行为准则。部队讲的是纪律，不是菜市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同样的，它从不泯灭你的梦想和前途，也不会让你的青春再此虚度；前提是：‘股从命令、听从指挥！立足军营、岗位成才！’就算有选择也是个重复的选择：服从、坚决服从、绝对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