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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花开满春

    “上官兄这是要去哪儿啊?”南宫冕看着穿着整齐的上官阕,笑着说,停下了手上正在做的木匠手艺。

    “我……我……我这不是腿好得差不多了嘛,去镇子里看看,我想在后山那头种几棵果树,也能着补贴家用呢!”上官阕搓着手道。

    “那也是有心了。”南宫冕说着,走上前来,拉过上官阕的手,把一光滑细腻又带些温暖的圈圈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上官阕张开手掌,立时被惊住了。

    细密的花纹刻在不过一指宽的木制手环上,细细看来,那花式竟是一对戏水鸳鸯!那木雕的工艺实在是巧妙一绝,鸳鸯的神色皆栩栩如真,鸟儿呼之欲出。

    木环的内侧,竟刻上了“茗”这字。虽是木制工艺,但是制作精良使街上的手工艺品无法相比,打磨光滑纹路明显,纵然是个木头,也能赢得些许欢心。就算是那个读的书少、没什么鉴赏能力、木头脑袋一般的上官阕,也识得这是怎样的货色。

    “向老弟,真有你的啊!”上官阕一边摩挲着木环,一边赞叹道,“这木雕,真够厉害的啊!虽说我货色不怎么识,但是这个还是真的不同寻常!你这技艺是怎的学来的?一般的大户人家哪有学这个的?!”

    南宫冕大方地迎接了上官阕犀利的问题,不过发现对方的脸上竟然仍是笑靥靥的,想着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便装作无心地道:“年少的时候,贪玩,总是满大街的跑,合着几个朋友一起,愣是觉着街上一个木匠老大爷很是可怜,便偷了家里的钱,想着救济来着。谁知那老伯伯怪得很,硬是不收白钱,那只好,去学咯!后来又有朋友闯江湖,教了些江湖上的机灵玩意儿,就是这样学起来的。”

    “这哪有那么简单!”上官阕笑问道,“你小子可别骗我啊!无心学学,哪会学得那样快、哪里来的那样好的技术?”说着,上官阕翻开南宫冕的手,那手已不是白净的了,但是手上的茧子仍在,有些是旧茧子,但旧的已经软得差不多了,大多数是新茧子。

    “这大多都是新茧子,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啊?!”上官阕点点南宫冕的脑门,笑骂道。

    “哎,真是瞒不过。去茧子有的,不过是偏方。我们偷偷学艺哪里能被长辈知晓呢?!江湖秘术去了的!”南宫冕故作无奈的样子,继而是一副神秘兮兮的面孔,说道,“先用老醋泡,完了去死皮,等到死皮去了不少以后,再用艾叶草。”

    见上官阕听得一愣一愣的,南宫冕加了一句:“江湖术士秘方啊!不许外传!”

    上官阕哪里晓得,这南宫冕的木匠手艺可不是和什么街头老伯伯学来的!明明是被生活逼迫的!

    “那你靠着木匠技术,也能闯出一条路来,也养的活自己,怎么就非是甘心在我们这小山窝里头度过余生呢?”

    “还不是为了避世!保住命就已是幸运了!”说话间,南宫冕深深叹了口气。叹气里,有的是生活的心酸和痛苦。可是也没人知道。

    “怪我多问了。”上官阕苦笑道。

    “上官兄好心好意,向某心领了!”南宫冕坏坏一笑。

    “那这个……真的舍得送我啊?!”

    “后天刻的是王姑娘的名讳,难不成上官兄要我去送给云深?!”南宫冕歪着脑袋看看上官阕的表情,继续道,“不会是想让我……送给王姑娘吧?!”

    上官阕故作生气的样子,在南宫冕脑门上敲了一记。

    “好好好,怪我怪我多嘴了!”南宫冕笑着,又坐到锯子前。

    “那天晚上我和你谈了那么久,你想过没有?!”上官阕突然发问道。

    “上官兄明明知晓我意,又何必多嘴呢?”南宫冕笑道,“我好歹自认为年岁较您小,认了您哥哥,哪有哥哥不信任弟弟的!”

    “是是是,是我多嘴了!不过云深的意思,我也看到分明了,你们……”上官阕欲言又止。

    “哥哥担心什么!这不还有您吗?!”南宫冕一脸坏笑的样子。

    “哎,我说你这性格,本来还是算高冷的,怎的如今啊,八成是被我妹妹带坏了!”上官阕笑闹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这样不挺好的!上官姑娘的性格向某向来佩服!”南宫冕不经意间,已换了称呼,言语间满是敬意,“生在困苦中,却毫不痛苦,这样坚毅的女子,已经很少了!”

    “能听向老弟这样夸妹妹,也算是我上官阕的荣幸了!”

    “客气了。都认做是一家人,何必这样过誉?!”南宫冕拿起锯子,截了一段木头下来,“我还是赶着做几个木头玩意儿,下回开市了,好去卖。上官兄的病还未彻底根治,也别急着活动,还是要注意休息。镇上就别去了,过两日我和云深去就是了。上官兄还是直接看望王姑娘吧!”

    上官阕知道南宫冕的好意,点了点头,便直径往山下走。

    哼哼呀呀地忙乎了许久,面对着一群木头家伙也实在无趣,南宫冕无意间居然吱吱呀呀地哼起了小调!

    那调子哼着哼着,南宫冕就觉得不对劲了,回想起上一会哼小调的场景,整个人愣了半晌。

    那是什么时候呢?被关在一个不能迈出一步的地方。

    北疆辽阔,可惜总是被侵犯。那年冬日,明明知晓此身已亡,可终不能一死谢国,逼迫着被扮着女装,唱起了江南小调。

    异国的寒风吹裂伤痕,身不由己时却毫无招架之力。悲哀到了极致的境地却要唱着那略带喜庆色的调子,实在是痛不欲生!

    南宫冕笑叹着,还真是没料到,此生竟是如此坎坷!

    好在那噩梦般的一切已经过去,新的一生已经开始。上官家的兄妹俩开始信任,那也是生活日渐完满的时候了。

    “嘿,”一只软软的手搭在南宫冕的肩上,“想什么呢,这样入神?”

    “你去哪摘了这么多花?!还是清一色的杏花!!这附近哪有啊?!!”南宫冕帮云深卸下被杏花花瓣装满的背篓。

    “翻过两个山头就有个杏花林,那块还有其他好多好多花呢!每年我们都会去摘花,杏花可以入药,卖了可能赚钱了呢!!”云深很是骄傲。

    “采花大盗!”南宫冕戏谑道,“那么多花都被摘了,怎么结果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