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微
“哥哥……”靠在南宫冕怀里的南宫亦憬试图挣扎着。但是南宫冕强大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她再怎样扑腾，都无法摆脱兄长的怀抱。
见她还是不愿配合，南宫冕最后强行夺过她手中牢牢握住的刀，抱着她往身后一躺，两个人齐齐地摔在了高阁里面。
被亦憬压在身下的南宫冕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右手臂的一阵刺痛。
因为亦憬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那只手臂上。
虽然右臂动不了，但是南宫冕依然用左臂死死地环抱着妹妹，怕她出事。
但亦憬不再挣扎。她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也许是南宫冕的怀抱让她重拾温暖，让她想到了什么。
“哥哥，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我可以没有他，因为他以前并不存在在我们的生活里。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说着，两行泪淌了下来。
“所以，能够挺过来的都是英雄，但我不是，我是亦憬，我只是个人而已。我克制不了那样翻涌上来的情感。”
“但我不能死，我要看着北秦覆灭，我要让那个杀了影生的人偿命，如果可以，我要手刃敌人。”她的目光顿时变得凶狠了些，一股杀气从中爆发出来。
“不……妹妹……不……”南宫冕意识到了什么，连连反驳。
“哥哥，”南宫亦憬甩开南宫冕环抱得已经不紧了的手臂，坐了起来，“你让我活下去的理由，难道不是这个吗？”
“不是，”南宫冕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不希望你带着仇恨活着，影生也不希望。你应该好好儿活，活成影生渴望的那个你，才真真正正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爱你的人。”
“我知道你想解脱，但是解脱了之后呢？你怎么面对影生？他不希望那样早地看见你，不是吗？”
“生者痛苦，逝者便不能安宁。”南宫冕盯着她，试图从她眸中找寻些什么，“所以我们要替影生活，活得精彩。”
“我知道你还是会痛苦，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听进去，那你就来找我，当你痛苦的时候。我给你拥抱。”
“哥哥……”南宫亦憬转过头来，眼睛里慢慢发出光芒。
亦憬张开双臂，伏趴在哥哥身上，像小时候一样，感受着温暖。
两个饱受寒冷的人，相互取暖，纵然世间再严寒，至少两个人心相近的地方，是热暖的。
南宫冕这时才空下来，细细打量了妹妹的形态。
多日不见，南宫亦憬因为思苦，身形消瘦了不少，原先还略略有点婴儿肥的脸，现在已经瘦的看得到有些凸起的颧骨了；眼圈有些凹陷下去，眼球布满了血丝；神情憔悴。
一袭齐胸白衣，夹了件红杉，头披红纱。红纱从头一直沿着她长发披到了脚踝。
看着哥哥打量着自己这一身服饰，南宫亦憬解释道：“这身衣裳，是影生最喜欢的。夏秋之时，我常常穿着它，在房里坐着，对着铜镜，拿着梳子束起长发。我给自己换了无数个发式想要配这件衣裳，但最后发现，还是披着长发最好看。”
“哥哥觉得呢，这样是否好看？”
南宫冕没有马上回答，他又盯着了好一会儿，然后很勉强地笑了一声：“蛮好看的，就是这衣裳的风格，有点像北秦的……”
“也许，影生常年在北境，也有些濡染了。”
“也是。北境那一片土地，和他感情最深了。”
兄妹俩相视一笑。
彼此的痛，都在这一天把它藏在了心底。或许亦憬还需要时间调整，但至少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愿意去活，总是好的。
南宫冕这才放下心来。他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臂已经痛到麻木了。
“是不是刚刚压疼了？”南宫亦憬关切地问道，低下头去看。
这时南宫冕才借着昏暗的光看到了妹妹额角的疤痕。
“这是怎么了？”南宫冕不顾自己，左手轻轻爬上她的疤。
南宫亦憬摇摇头。
稍稍转念一想便能够明白，她内心的苦楚。
两行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南宫亦憬伸出手，替哥哥擦去了。
她强打欢颜对南宫冕道：“我很好，我没事。”
那天她本来想一头撞死。
喝了点酒，浑浑噩噩之时，她冲向了墙角。
血溅于白墙，溅到了物架里摆着的绘着桃花春景的折扇上。
她当场就晕过去了。
但经过任太医的检查，她只是破了些皮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被喂了些药，睡了两天，竟无恙了。
留了疤痕而已。仿佛是在提醒她，这个过去的痕迹。
“痛吗？”
“已经不疼了。真的。”南宫亦憬勉强笑着道，“倒是哥哥你的手臂……”
“我没事。”说着，南宫冕使劲举了举右臂。还是有些麻，但是已经慢慢恢复知觉了。
他摸摸她的脑袋：“以后可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
“好。”亦憬带着泪，挤出一个笑脸。
但笑脸也没撑过几秒。一阵血腥味就从嗓子眼里喷涌出来。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倒了出来。
瑰红的液体，溅到白色长衣上，晕开来，就像一朵朵红梅花。
血珠残留在她的嘴角，额间青筋爆出，胸腔里一阵翻涌。一阵天旋地转。她难受得抓住了衣角。
“妹妹！”南宫冕捧住了她的脸。
惨白惨白的面容上还挣扎着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没事……没事……”
说完这句，亦憬就难受得把头歪向了一边。
南宫冕略微懂些医道，赶忙拨开她的眼皮，瞧了瞧瞳孔，又看了看她指甲的颜色，所幸一切正常，不是中毒。
情急之下，也不管自己胳膊的小伤了，扶起妹妹，让她半靠在自己肩头，见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于是一用劲，把她横抱过来，慢慢地走下来。
高阁里面的木楼梯有些旧，踩在上面的时候，木板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台阶还有些陡峭，怀里抱着妹妹，加上没有烛火的照映，南宫冕看不着路，纯粹凭着少时多年习武的本事，用脚尖三点两点地下了楼。
等到冲到假山下时，一群举着火把的禁卫军早已围着了整个槿樱殿。人数之多，超乎了人的想象，他们手上的火把，都可以照亮半边的天。
见到南宫冕出来，还抱着亦憬公主，位列禁卫军之首的林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南宫冕的怀抱里接过亦憬，小步地快走着，跟着槿樱殿的宫女去了寝殿，一旁的温皇后则一路相随。
虽然有祖制，禁卫军一律不得擅自进后宫各寝宫，最多只得在宫外巡逻，但是考虑今日事出紧急，他们也是怕亦憬出事，所以听闻了风声之后便急急忙忙赶来的，南宫冕也就不想再计较。
不计较是归不计较了，但是该提醒的还照样需要提醒。林机去了寝殿，于是南宫冕便和禁卫军的副首领道：“今日就算了，下次若是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许擅自进后宫的寝宫。”
那副首领知道犯了规矩，也没指望得到开脱，于是郑重地行了一礼：“是！”
“还是请叔父勿怪罪禁卫军，是侄儿让他们前来的。叔父若要责罚，责罚侄儿便是。”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才满十岁的南宫硕。
他一直站在一株梅花树下的阴影处，再加上他穿了件暗色长衫，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硕儿？”南宫冕惊道，“是你？！”
南宫硕从暗处走了出来，深深作了一揖：“侄儿见过叔父。”
“起来吧。这里太昏暗了，我们到前头叙话。叔父好久没看到你了，也想和你聊聊……”
说罢，南宫冕又遣退了禁卫军众人，命他们回去值夜。只留下了一个林机。
先进了寝殿。南宫冕刚想询问南宫硕最近的学业情况，看见任太医刚刚开完方子，从内殿走出来，温皇后还在里面陪着，于是上前。
“怎么样了？”南宫冕问道。林机等人齐刷刷地围了上来。
“项将军殉国，公主伤心过度，积忧于心，所以呕血也是因为此。”任太医将方子递给南宫冕。南宫冕看了看，的确是镇静安眠的药，有利于补气宁神，倒也放下心来。
“那真是多谢任大夫了。”南宫冕笑着道，顺手把药方单子给了一旁准备前去抓药的侍女，“这么多年，任大夫的恩情，南宫冕真是无以为报。”
“您要是这样讲就是客气了，”任太医拱了拱手，“治病救人，本就是我这个做大夫的职责，遇到病人，自然是要全力救治的。”
这一番话，说者无心，听的人倒是生出了一番感慨，莫名想起那年初到商雒的一些事来。
“若是天下医者都有先生的这一番胸怀便好了，就是怕有些人打着‘悬壶济世’的名分，却未实实在在做过一件益事。”
“陛下继位之初颁布的医法政令这些年在民间实施，着实有些成效。有时去宫外出诊，那些人家还提及这个来。”
“哦？任大夫还会去宫外出诊？”南宫冕颇有些纳闷，毕竟宫里的太医都是一些能够安稳度日就绝不冒险的老头儿。当初宁潇隐告诉他，太医院还有一个姓任的年轻大夫的时候，南宫冕也是一脸的不相信。这个任大夫，究竟是为了什么？
任太医也看出来了南宫冕的疑惑，但他只是笑着道：“多认识几个病例总是好的嘛。今夜方才在太医院，我也找到了治疗先佑安王妃眼疾的法子，这也是根据太医院的古籍记载的，但是不全，而在宫外救治一位瞎眼老奶奶时发现了一些办法，这才研究出来的。”
因为提到了何维桢，南宫冕心里并不舒服，所以，南宫冕对这位旧日的恩人也只是笑了笑。
而任太医也知道南宫冕此时没心思和他继续客套，于是很识趣地告辞了。
离开槿樱殿的那一刹，任太医的脸上划过了一道遗憾的表情。他轻轻叹了口气。
而殿内的南宫冕，把头转向了身后的小侄子。
南宫硕已经长高了不少，身形也渐渐显露，虽然还带有些稚嫩，但是眉宇间也透出不少英气。
“硕儿今日怎么来了？”
“侄儿晚间去梓宸宫给皇后娘娘请晚安，谁料正要离开时，遇到前来报信的小宫女，于是就前来看了看。”南宫硕顿了顿又道，“不过侄儿私自召来林机大人，还有禁卫军，所以……所以还请叔父责罚。”
“今日紧急，倒也算了。下不为例。”
“是。”
“硕儿……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会叔父的话，硕儿在看《齐民要术》。”
“三师这么快就让你学这些了？”南宫冕脸上展露了久违的笑容，“看来很有长进。”
想了想，南宫冕又道：“这些日子我都没怎样关注你，只是让三师来辅导你。现在你既有所成，倒不如尝试着理理朝政。这样，你明日午后便来我承天殿，开始接手一些琐碎的事务，如何？”
南宫硕本就是个好学上进的孩子，见南宫冕语词这般恳切，也毫不客气，连忙行了一礼，兴高采烈地应下来了。
夜已深，又和林机嘱咐了一些，命令南宫亦憬的贴身侍女好生照看着后，南宫冕便回去了。
后两日，温皇后和诚皇后得了空便时时去看望南宫亦憬，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她渐渐好了起来，虽然还时常会默默流泪，但是寻死路这样的事倒是再也没做过了。毕竟，她还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嫂嫂，还有一个慢慢长大懂事的小侄子，他们还疼着她。
南宫硕之后便一直跟着南宫冕学习政务的处理，有时候也会被带着前去上朝。
因他领悟力强，又刻苦，所以成长极快。此后之事，暂且按下不提。
ps：真的真的很抱歉，行文质量骤降，因为文思枯竭了，但是为了全勤（也只有这一个月拿，马上就要完结了），我不得不扛下来，当然也不全然是为了小钱钱，也有逼一逼自己的原因。
文思枯竭真的好痛苦好痛苦。没写几个字就在那里查字数。挤牙膏式的水字。真心没质量，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明明情节都想好了还要这样牵强，根本没有写下去的欲望。一看到word就想吐……
这个时候最好放个几天不写。但是我没这个条件。
事实证明，金钱的诱惑是要害死人的。
尽管我知道没人看，没有关注，已经扑街了。但出于自己的内心，还是要说明，我真的尽力了。下次如果还要发新文的话一定一定要全书写完再发……
还有，写完这一本我要好好休息，好好看书充电——文思枯竭的根本原因……
见她还是不愿配合，南宫冕最后强行夺过她手中牢牢握住的刀，抱着她往身后一躺，两个人齐齐地摔在了高阁里面。
被亦憬压在身下的南宫冕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右手臂的一阵刺痛。
因为亦憬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那只手臂上。
虽然右臂动不了，但是南宫冕依然用左臂死死地环抱着妹妹，怕她出事。
但亦憬不再挣扎。她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也许是南宫冕的怀抱让她重拾温暖，让她想到了什么。
“哥哥，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我可以没有他，因为他以前并不存在在我们的生活里。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说着，两行泪淌了下来。
“所以，能够挺过来的都是英雄，但我不是，我是亦憬，我只是个人而已。我克制不了那样翻涌上来的情感。”
“但我不能死，我要看着北秦覆灭，我要让那个杀了影生的人偿命，如果可以，我要手刃敌人。”她的目光顿时变得凶狠了些，一股杀气从中爆发出来。
“不……妹妹……不……”南宫冕意识到了什么，连连反驳。
“哥哥，”南宫亦憬甩开南宫冕环抱得已经不紧了的手臂，坐了起来，“你让我活下去的理由，难道不是这个吗？”
“不是，”南宫冕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不希望你带着仇恨活着，影生也不希望。你应该好好儿活，活成影生渴望的那个你，才真真正正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爱你的人。”
“我知道你想解脱，但是解脱了之后呢？你怎么面对影生？他不希望那样早地看见你，不是吗？”
“生者痛苦，逝者便不能安宁。”南宫冕盯着她，试图从她眸中找寻些什么，“所以我们要替影生活，活得精彩。”
“我知道你还是会痛苦，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听进去，那你就来找我，当你痛苦的时候。我给你拥抱。”
“哥哥……”南宫亦憬转过头来，眼睛里慢慢发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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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冕这时才空下来，细细打量了妹妹的形态。
多日不见，南宫亦憬因为思苦，身形消瘦了不少，原先还略略有点婴儿肥的脸，现在已经瘦的看得到有些凸起的颧骨了；眼圈有些凹陷下去，眼球布满了血丝；神情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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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觉得呢，这样是否好看？”
南宫冕没有马上回答，他又盯着了好一会儿，然后很勉强地笑了一声：“蛮好看的，就是这衣裳的风格，有点像北秦的……”
“也许，影生常年在北境，也有些濡染了。”
“也是。北境那一片土地，和他感情最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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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痛，都在这一天把它藏在了心底。或许亦憬还需要时间调整，但至少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愿意去活，总是好的。
南宫冕这才放下心来。他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臂已经痛到麻木了。
“是不是刚刚压疼了？”南宫亦憬关切地问道，低下头去看。
这时南宫冕才借着昏暗的光看到了妹妹额角的疤痕。
“这是怎么了？”南宫冕不顾自己，左手轻轻爬上她的疤。
南宫亦憬摇摇头。
稍稍转念一想便能够明白，她内心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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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亦憬伸出手，替哥哥擦去了。
她强打欢颜对南宫冕道：“我很好，我没事。”
那天她本来想一头撞死。
喝了点酒，浑浑噩噩之时，她冲向了墙角。
血溅于白墙，溅到了物架里摆着的绘着桃花春景的折扇上。
她当场就晕过去了。
但经过任太医的检查，她只是破了些皮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被喂了些药，睡了两天，竟无恙了。
留了疤痕而已。仿佛是在提醒她，这个过去的痕迹。
“痛吗？”
“已经不疼了。真的。”南宫亦憬勉强笑着道，“倒是哥哥你的手臂……”
“我没事。”说着，南宫冕使劲举了举右臂。还是有些麻，但是已经慢慢恢复知觉了。
他摸摸她的脑袋：“以后可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
“好。”亦憬带着泪，挤出一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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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倒了出来。
瑰红的液体，溅到白色长衣上，晕开来，就像一朵朵红梅花。
血珠残留在她的嘴角，额间青筋爆出，胸腔里一阵翻涌。一阵天旋地转。她难受得抓住了衣角。
“妹妹！”南宫冕捧住了她的脸。
惨白惨白的面容上还挣扎着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没事……没事……”
说完这句，亦憬就难受得把头歪向了一边。
南宫冕略微懂些医道，赶忙拨开她的眼皮，瞧了瞧瞳孔，又看了看她指甲的颜色，所幸一切正常，不是中毒。
情急之下，也不管自己胳膊的小伤了，扶起妹妹，让她半靠在自己肩头，见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于是一用劲，把她横抱过来，慢慢地走下来。
高阁里面的木楼梯有些旧，踩在上面的时候，木板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台阶还有些陡峭，怀里抱着妹妹，加上没有烛火的照映，南宫冕看不着路，纯粹凭着少时多年习武的本事，用脚尖三点两点地下了楼。
等到冲到假山下时，一群举着火把的禁卫军早已围着了整个槿樱殿。人数之多，超乎了人的想象，他们手上的火把，都可以照亮半边的天。
见到南宫冕出来，还抱着亦憬公主，位列禁卫军之首的林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南宫冕的怀抱里接过亦憬，小步地快走着，跟着槿樱殿的宫女去了寝殿，一旁的温皇后则一路相随。
虽然有祖制，禁卫军一律不得擅自进后宫各寝宫，最多只得在宫外巡逻，但是考虑今日事出紧急，他们也是怕亦憬出事，所以听闻了风声之后便急急忙忙赶来的，南宫冕也就不想再计较。
不计较是归不计较了，但是该提醒的还照样需要提醒。林机去了寝殿，于是南宫冕便和禁卫军的副首领道：“今日就算了，下次若是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许擅自进后宫的寝宫。”
那副首领知道犯了规矩，也没指望得到开脱，于是郑重地行了一礼：“是！”
“还是请叔父勿怪罪禁卫军，是侄儿让他们前来的。叔父若要责罚，责罚侄儿便是。”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才满十岁的南宫硕。
他一直站在一株梅花树下的阴影处，再加上他穿了件暗色长衫，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硕儿？”南宫冕惊道，“是你？！”
南宫硕从暗处走了出来，深深作了一揖：“侄儿见过叔父。”
“起来吧。这里太昏暗了，我们到前头叙话。叔父好久没看到你了，也想和你聊聊……”
说罢，南宫冕又遣退了禁卫军众人，命他们回去值夜。只留下了一个林机。
先进了寝殿。南宫冕刚想询问南宫硕最近的学业情况，看见任太医刚刚开完方子，从内殿走出来，温皇后还在里面陪着，于是上前。
“怎么样了？”南宫冕问道。林机等人齐刷刷地围了上来。
“项将军殉国，公主伤心过度，积忧于心，所以呕血也是因为此。”任太医将方子递给南宫冕。南宫冕看了看，的确是镇静安眠的药，有利于补气宁神，倒也放下心来。
“那真是多谢任大夫了。”南宫冕笑着道，顺手把药方单子给了一旁准备前去抓药的侍女，“这么多年，任大夫的恩情，南宫冕真是无以为报。”
“您要是这样讲就是客气了，”任太医拱了拱手，“治病救人，本就是我这个做大夫的职责，遇到病人，自然是要全力救治的。”
这一番话，说者无心，听的人倒是生出了一番感慨，莫名想起那年初到商雒的一些事来。
“若是天下医者都有先生的这一番胸怀便好了，就是怕有些人打着‘悬壶济世’的名分，却未实实在在做过一件益事。”
“陛下继位之初颁布的医法政令这些年在民间实施，着实有些成效。有时去宫外出诊，那些人家还提及这个来。”
“哦？任大夫还会去宫外出诊？”南宫冕颇有些纳闷，毕竟宫里的太医都是一些能够安稳度日就绝不冒险的老头儿。当初宁潇隐告诉他，太医院还有一个姓任的年轻大夫的时候，南宫冕也是一脸的不相信。这个任大夫，究竟是为了什么？
任太医也看出来了南宫冕的疑惑，但他只是笑着道：“多认识几个病例总是好的嘛。今夜方才在太医院，我也找到了治疗先佑安王妃眼疾的法子，这也是根据太医院的古籍记载的，但是不全，而在宫外救治一位瞎眼老奶奶时发现了一些办法，这才研究出来的。”
因为提到了何维桢，南宫冕心里并不舒服，所以，南宫冕对这位旧日的恩人也只是笑了笑。
而任太医也知道南宫冕此时没心思和他继续客套，于是很识趣地告辞了。
离开槿樱殿的那一刹，任太医的脸上划过了一道遗憾的表情。他轻轻叹了口气。
而殿内的南宫冕，把头转向了身后的小侄子。
南宫硕已经长高了不少，身形也渐渐显露，虽然还带有些稚嫩，但是眉宇间也透出不少英气。
“硕儿今日怎么来了？”
“侄儿晚间去梓宸宫给皇后娘娘请晚安，谁料正要离开时，遇到前来报信的小宫女，于是就前来看了看。”南宫硕顿了顿又道，“不过侄儿私自召来林机大人，还有禁卫军，所以……所以还请叔父责罚。”
“今日紧急，倒也算了。下不为例。”
“是。”
“硕儿……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会叔父的话，硕儿在看《齐民要术》。”
“三师这么快就让你学这些了？”南宫冕脸上展露了久违的笑容，“看来很有长进。”
想了想，南宫冕又道：“这些日子我都没怎样关注你，只是让三师来辅导你。现在你既有所成，倒不如尝试着理理朝政。这样，你明日午后便来我承天殿，开始接手一些琐碎的事务，如何？”
南宫硕本就是个好学上进的孩子，见南宫冕语词这般恳切，也毫不客气，连忙行了一礼，兴高采烈地应下来了。
夜已深，又和林机嘱咐了一些，命令南宫亦憬的贴身侍女好生照看着后，南宫冕便回去了。
后两日，温皇后和诚皇后得了空便时时去看望南宫亦憬，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她渐渐好了起来，虽然还时常会默默流泪，但是寻死路这样的事倒是再也没做过了。毕竟，她还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嫂嫂，还有一个慢慢长大懂事的小侄子，他们还疼着她。
南宫硕之后便一直跟着南宫冕学习政务的处理，有时候也会被带着前去上朝。
因他领悟力强，又刻苦，所以成长极快。此后之事，暂且按下不提。
ps：真的真的很抱歉，行文质量骤降，因为文思枯竭了，但是为了全勤（也只有这一个月拿，马上就要完结了），我不得不扛下来，当然也不全然是为了小钱钱，也有逼一逼自己的原因。
文思枯竭真的好痛苦好痛苦。没写几个字就在那里查字数。挤牙膏式的水字。真心没质量，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明明情节都想好了还要这样牵强，根本没有写下去的欲望。一看到word就想吐……
这个时候最好放个几天不写。但是我没这个条件。
事实证明，金钱的诱惑是要害死人的。
尽管我知道没人看，没有关注，已经扑街了。但出于自己的内心，还是要说明，我真的尽力了。下次如果还要发新文的话一定一定要全书写完再发……
还有，写完这一本我要好好休息，好好看书充电——文思枯竭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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