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奶奶离家出走
魏伍德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失常过，又是颤抖又是哭的，但是他那天来我家除了这些地方不一样以外，还有一个地方也不一样——他的眼神。
他的这种眼神已经有20多年不曾出现过。
我上一次见到他的那种眼神还是在1995年的冬天。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的家人在前一天都死了，煤矿坍塌，我爸和我两个哥哥都被埋在了下面，我妈悲伤过度，一口气没上来也死了。
我家的亲戚前一天过来帮我把灵棚搭在院子里就都走了，灵棚里只剩下我。
那个时候他来我妈的灵棚里偷吃的，被我抓住了。
我心情很低落很悲伤很害怕很恐惧，为了宣泄情绪，我往死里打他。
本来我以为我会打死他，直到看见了他的眼睛，我发现那双眼睛比我的还要凄惨，里面充满着悲凉、悔恨、痛哭、惊悸···”
听到魏伍德的这段回忆，连刘丽也一脸迷惑，很明显那段日子是连她都不清楚的。
王道沉思了一会儿说：“蒋忠没有和你说具体事情？”
魏伍德肯定地说：“没有。”
王道又问：“那他有没有交给你过什么东西？”
魏伍德摇摇头说道：“他往我那拎过酒和菜，但是都吃完喝完了。”
王道有点无语地咂咂嘴，在他看来这一趟虽然没有取到有力的证据，但是却也让整件事越加清晰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和刘丽道别，正好让魏伍德送他们去车站。
到车站下了车，魏伍德说什么都不肯收车费。
王道看时间车快进站了，来不及和他推搡，就直接给他车里塞了50块钱就下车了，任他在后面喊。
回到局里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
张玲玲有事先走了，王道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找到了清江县小坝派出所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了当时负责出秋波现场的民警。
民警说当时根据现场情况分析秋波确实是死于意外，死因是酒后失足滚落楼梯，后脑磕在台阶上，重伤到了中枢神经和脑干而瞬间死亡。
因为当时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并且秋波的妻子在到达现场后拒绝法医解剖尸体，所以当时就定性秋波的死为意外事件，由死者家属自行料理。
王道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以后，谢过这名民警，挂断了电话。
秋波当时是因为在滚下楼梯的时候，后脑磕在了阶梯上导致的死亡。
人的后脑是及其脆弱的，这个部位距离大脑中的脑干非常近。
一旦后脑受到的外力传到脑干，就会导致脑干的损伤。
而脑干是人体的生命中枢，它一旦受到损伤就会导致人的呼吸、心跳、体温产生变化，从而导致生命危险。
而且后脑距离小脑也很近，小脑出血也会向前压迫脑干，严重的会导致脑干功能的衰竭。
只是现在秋波的尸体都已经火化，当时没有做尸检，现场的痕迹也已经没有办法提取勘验。
目前想要证明秋波的死是被人谋杀的，似乎已经很难。
虽然如此，但是王道并不气馁，他相信犯罪总是要留下证据的。
接下来的工作无非就是选择一个侦查的方向而已。
而通过秋波的死牵出的幕后策划“蒋忠案”的那个人才是最关键的一环。
只是在接下来的调查过程中，要注意尽量不要惊动到那个人，以免打草惊蛇。
这个时候王道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见来电显示，是蔡孝孝打来的，笑了笑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那头传来蔡孝孝带着哭腔的声音：“王道，你在哪？我奶奶找不见了！”
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经过将近两个小时以后，王道来到了蔡孝孝的租住的地方。
王道曾经不止一次的送蔡孝孝回来，不过今天才第一次上到楼来。
楼道里面和外面看上去的一样，墙壁都已经分不出颜色，四下里尽是破旧、脏乱的堆积物。
偶尔还会有一只野猫，从堆积物里“喵喵”地钻出脑袋，丢给上楼的人一个神秘的眼神，就又钻了进去。
王道看了它一眼，心想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太多的老鼠。
楼梯由于月久年长，走的次数多了，表面已经沾了一层油渍。
走起来有的地方滑，有的地方粘脚，王道都有点担心，蔡孝孝的奶奶那么大岁数，上楼下楼的时候，会不会突然滑上一跤。
楼层之间的衔接拐角处是空的，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和对面写字楼外壁上五颜六色的LED灯光照在楼梯过道里。
即使头顶没有灯泡，也能看清脚下。
王道一路上到4楼。
靠右侧的一扇门没有关，当他看见蔡孝孝时，她通红着眼圈，蹲在家里客厅中间的地板上，双臂抱着小腿。
王道轻唤了她一声，她抬起头看着王道。
“没事儿，我已经过来了，你先坐下慢慢和我说。”
王道用手轻轻地拍着蔡孝孝地肩膀，随着他的轻拍肩膀的动作，蔡孝孝有些僵硬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
“我奶奶离开我了。”
“你不是说奶奶她出去找不见了吗？
我们去把她找回来就行了。
你不是说她以前也经常出去，好晚才回来，说不定我们等一会儿，奶奶她自己就回来了。”
他说着拉着蔡孝孝的手坐在沙发上。
蔡孝孝着急地说：“不是的，奶奶真的走了，这次和以前都不一样，这次她留了信给我。”
她说着把手里的一页写有字迹的纸递给王道。
王道看了一眼蔡孝孝，接过来纸页，上面是用签字笔写的，字迹很娟秀：
孝孝：
孝孝，奶奶走了。
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村里不要再回去了，就在林都市生活吧，这半年里你的出色表现，奶奶都看在眼里，奶奶知道你在这里已经有了活下去的能力。奶奶很放心了。
听奶奶的话，不要去找奶奶，你陪了奶奶这么多年，奶奶已经很欣慰了，真的谢谢你。
奶奶很对不起你，一直以来没有能给你一个良好的教育和生活条件，让你比和你同龄的孩子失去了很多，希望你不要怨恨奶奶。奶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奶奶已经老了，但是还有事情没有办完，那是一份责任。我走了以后，你也不要再在这里住了，去换一个地方住吧，奶奶不会再回这里了。
信写到这里就没有了。
心里写的很清楚，简单概括就是奶奶走了，孙女放心。
只是王道想不明白，老人家干嘛要留下这样一封信，难道她真的打算离开蔡孝孝，再也不回来了吗。
王道从来没有见过她老人家，但是在王道看来，蔡孝孝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的孙女，是她从小抚养大的唯一的亲人。
她到底为什么要走呢？
王道转头看着蔡孝孝问：“你和你奶奶吵架了？”
蔡孝孝摇摇头说：“没有，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奶奶吵过架。
而且奶奶对我很温暖的，她都没有骂过我，我为什么要和奶奶吵架呢？
再说，即使奶奶骂我，那也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我也不会和奶奶顶嘴啊！”
“你不是和我说过，你和奶奶的感情很好，你们相依为命十多年，她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啊，可是她怎么还会离开你一个人走呢？”
蔡孝孝一脸惶恐、无助。
“是啊，我和奶奶是从小相依为命的，我不知道爸爸妈妈是谁，从小就是奶奶带我。
在我看来我就是她老人家的全部，她是一辈子都会陪着我的，从小到大奶奶都没有离开过我一天，可是她今天突然就走了。
她不要我了吗？
她不喜欢我了？
可是她那么大年纪了，没有我照顾她，她一个人离开，以后要怎么生活呀！”
王道也在想蔡孝孝的奶奶已经那么大年纪，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她老人家，把她带回来，她真的有可能会出意外的。
虽然现在的天气很热，不用担心老人家冻着，但是她吃饭和住宿也还是问题。
只是她老人家现在只是失踪了，而且又留下书信。
这样的情况即使报警，也只是由派出所发布协勤通报，不可能派出大量的警力，出去寻找她老人家的下落。
王道一时有些犯难，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抬头打量着这间屋子，想要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一些留下的线索。
刚才进屋时他的一颗心全部都在蔡孝孝的心上，又担心她奶奶的情况，所以还没有时间仔细地看看这间屋子。
房子是老式的两室一厅，客厅上面悬挂着巨大的风扇。
窗户开着，外面的铁丝上还搭着衣服，王道看见了蔡孝孝经常穿的一件印有米老鼠的白色半袖。
墙角立着一个小八角柜，上面是一台长虹电视机，看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客厅中间有一张八仙桌子，最里面是一张藤椅。
侧面是两间卧室的门，门都开着，但是从王道坐着的角度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王道巡视了一圈，因为之前没来过这里，所以不能肯定蔡孝孝的奶奶到底带走了什么。
他的这种眼神已经有20多年不曾出现过。
我上一次见到他的那种眼神还是在1995年的冬天。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的家人在前一天都死了，煤矿坍塌，我爸和我两个哥哥都被埋在了下面，我妈悲伤过度，一口气没上来也死了。
我家的亲戚前一天过来帮我把灵棚搭在院子里就都走了，灵棚里只剩下我。
那个时候他来我妈的灵棚里偷吃的，被我抓住了。
我心情很低落很悲伤很害怕很恐惧，为了宣泄情绪，我往死里打他。
本来我以为我会打死他，直到看见了他的眼睛，我发现那双眼睛比我的还要凄惨，里面充满着悲凉、悔恨、痛哭、惊悸···”
听到魏伍德的这段回忆，连刘丽也一脸迷惑，很明显那段日子是连她都不清楚的。
王道沉思了一会儿说：“蒋忠没有和你说具体事情？”
魏伍德肯定地说：“没有。”
王道又问：“那他有没有交给你过什么东西？”
魏伍德摇摇头说道：“他往我那拎过酒和菜，但是都吃完喝完了。”
王道有点无语地咂咂嘴，在他看来这一趟虽然没有取到有力的证据，但是却也让整件事越加清晰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和刘丽道别，正好让魏伍德送他们去车站。
到车站下了车，魏伍德说什么都不肯收车费。
王道看时间车快进站了，来不及和他推搡，就直接给他车里塞了50块钱就下车了，任他在后面喊。
回到局里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
张玲玲有事先走了，王道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找到了清江县小坝派出所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了当时负责出秋波现场的民警。
民警说当时根据现场情况分析秋波确实是死于意外，死因是酒后失足滚落楼梯，后脑磕在台阶上，重伤到了中枢神经和脑干而瞬间死亡。
因为当时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并且秋波的妻子在到达现场后拒绝法医解剖尸体，所以当时就定性秋波的死为意外事件，由死者家属自行料理。
王道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以后，谢过这名民警，挂断了电话。
秋波当时是因为在滚下楼梯的时候，后脑磕在了阶梯上导致的死亡。
人的后脑是及其脆弱的，这个部位距离大脑中的脑干非常近。
一旦后脑受到的外力传到脑干，就会导致脑干的损伤。
而脑干是人体的生命中枢，它一旦受到损伤就会导致人的呼吸、心跳、体温产生变化，从而导致生命危险。
而且后脑距离小脑也很近，小脑出血也会向前压迫脑干，严重的会导致脑干功能的衰竭。
只是现在秋波的尸体都已经火化，当时没有做尸检，现场的痕迹也已经没有办法提取勘验。
目前想要证明秋波的死是被人谋杀的，似乎已经很难。
虽然如此，但是王道并不气馁，他相信犯罪总是要留下证据的。
接下来的工作无非就是选择一个侦查的方向而已。
而通过秋波的死牵出的幕后策划“蒋忠案”的那个人才是最关键的一环。
只是在接下来的调查过程中，要注意尽量不要惊动到那个人，以免打草惊蛇。
这个时候王道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见来电显示，是蔡孝孝打来的，笑了笑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那头传来蔡孝孝带着哭腔的声音：“王道，你在哪？我奶奶找不见了！”
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经过将近两个小时以后，王道来到了蔡孝孝的租住的地方。
王道曾经不止一次的送蔡孝孝回来，不过今天才第一次上到楼来。
楼道里面和外面看上去的一样，墙壁都已经分不出颜色，四下里尽是破旧、脏乱的堆积物。
偶尔还会有一只野猫，从堆积物里“喵喵”地钻出脑袋，丢给上楼的人一个神秘的眼神，就又钻了进去。
王道看了它一眼，心想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太多的老鼠。
楼梯由于月久年长，走的次数多了，表面已经沾了一层油渍。
走起来有的地方滑，有的地方粘脚，王道都有点担心，蔡孝孝的奶奶那么大岁数，上楼下楼的时候，会不会突然滑上一跤。
楼层之间的衔接拐角处是空的，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和对面写字楼外壁上五颜六色的LED灯光照在楼梯过道里。
即使头顶没有灯泡，也能看清脚下。
王道一路上到4楼。
靠右侧的一扇门没有关，当他看见蔡孝孝时，她通红着眼圈，蹲在家里客厅中间的地板上，双臂抱着小腿。
王道轻唤了她一声，她抬起头看着王道。
“没事儿，我已经过来了，你先坐下慢慢和我说。”
王道用手轻轻地拍着蔡孝孝地肩膀，随着他的轻拍肩膀的动作，蔡孝孝有些僵硬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
“我奶奶离开我了。”
“你不是说奶奶她出去找不见了吗？
我们去把她找回来就行了。
你不是说她以前也经常出去，好晚才回来，说不定我们等一会儿，奶奶她自己就回来了。”
他说着拉着蔡孝孝的手坐在沙发上。
蔡孝孝着急地说：“不是的，奶奶真的走了，这次和以前都不一样，这次她留了信给我。”
她说着把手里的一页写有字迹的纸递给王道。
王道看了一眼蔡孝孝，接过来纸页，上面是用签字笔写的，字迹很娟秀：
孝孝：
孝孝，奶奶走了。
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村里不要再回去了，就在林都市生活吧，这半年里你的出色表现，奶奶都看在眼里，奶奶知道你在这里已经有了活下去的能力。奶奶很放心了。
听奶奶的话，不要去找奶奶，你陪了奶奶这么多年，奶奶已经很欣慰了，真的谢谢你。
奶奶很对不起你，一直以来没有能给你一个良好的教育和生活条件，让你比和你同龄的孩子失去了很多，希望你不要怨恨奶奶。奶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奶奶已经老了，但是还有事情没有办完，那是一份责任。我走了以后，你也不要再在这里住了，去换一个地方住吧，奶奶不会再回这里了。
信写到这里就没有了。
心里写的很清楚，简单概括就是奶奶走了，孙女放心。
只是王道想不明白，老人家干嘛要留下这样一封信，难道她真的打算离开蔡孝孝，再也不回来了吗。
王道从来没有见过她老人家，但是在王道看来，蔡孝孝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的孙女，是她从小抚养大的唯一的亲人。
她到底为什么要走呢？
王道转头看着蔡孝孝问：“你和你奶奶吵架了？”
蔡孝孝摇摇头说：“没有，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奶奶吵过架。
而且奶奶对我很温暖的，她都没有骂过我，我为什么要和奶奶吵架呢？
再说，即使奶奶骂我，那也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我也不会和奶奶顶嘴啊！”
“你不是和我说过，你和奶奶的感情很好，你们相依为命十多年，她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啊，可是她怎么还会离开你一个人走呢？”
蔡孝孝一脸惶恐、无助。
“是啊，我和奶奶是从小相依为命的，我不知道爸爸妈妈是谁，从小就是奶奶带我。
在我看来我就是她老人家的全部，她是一辈子都会陪着我的，从小到大奶奶都没有离开过我一天，可是她今天突然就走了。
她不要我了吗？
她不喜欢我了？
可是她那么大年纪了，没有我照顾她，她一个人离开，以后要怎么生活呀！”
王道也在想蔡孝孝的奶奶已经那么大年纪，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她老人家，把她带回来，她真的有可能会出意外的。
虽然现在的天气很热，不用担心老人家冻着，但是她吃饭和住宿也还是问题。
只是她老人家现在只是失踪了，而且又留下书信。
这样的情况即使报警，也只是由派出所发布协勤通报，不可能派出大量的警力，出去寻找她老人家的下落。
王道一时有些犯难，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抬头打量着这间屋子，想要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一些留下的线索。
刚才进屋时他的一颗心全部都在蔡孝孝的心上，又担心她奶奶的情况，所以还没有时间仔细地看看这间屋子。
房子是老式的两室一厅，客厅上面悬挂着巨大的风扇。
窗户开着，外面的铁丝上还搭着衣服，王道看见了蔡孝孝经常穿的一件印有米老鼠的白色半袖。
墙角立着一个小八角柜，上面是一台长虹电视机，看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客厅中间有一张八仙桌子，最里面是一张藤椅。
侧面是两间卧室的门，门都开着，但是从王道坐着的角度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王道巡视了一圈，因为之前没来过这里，所以不能肯定蔡孝孝的奶奶到底带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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