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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她是嫌疑人

    刑科组长遂向局里请示。

    局里立即聘请了林都大学考古学院的,几位业界有名的考古学教授,赶来大荒村协助工作。

    此外,调查访问工作,也进展的不太顺利,村里的人年纪均已很大,对当年的人相貌都已经记不清楚,对于犯罪嫌疑人的拼图画像一直难以完成。

    而且老人们大都说话有所顾忌,再加上他们当年对于盗墓的情况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儿,但是都不曾亲口听盗墓的人说过,而且时隔太久,现在再回忆的内容,对于案件侦查的帮助及其有限。

    只是有一件事引起了调查组的注意。

    村民们回忆说,当时村里有一个女支教老师,是1992年来的他们村,在他们村里任教了三年。

    后来在1995年临近冬天的时候,这个女教师突然在一天夜里失踪了。

    而当天晚上那一帮盗墓的人正好回村子,并且在女老师失踪后的一段时间里,这些参与盗墓的家庭陆续从村子搬离。

    当时村人都怀疑这两件事情有联系,但是因为都是一个村的,邻里邻往,而那个女老师毕竟是个外人,所以村里当时都没有人,去向警察说明这个情况。

    这些村人现在再回想起来,感觉当时那个女老师的失踪很可能就是这些人所为。

    而且村人还说,那个女老师失踪的时候是怀着孩子的,当时就处在临产期,就在那个女老师失踪后的一段时间,村里的一户人家里面突然多出来一个婴儿。

    据悉这个婴儿现在已经长大了,去年的时候也离开了村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知道这户人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叫蔡桂香,这个已经长大的孩子叫蔡孝孝。

    大荒村的专案组成员,将这一信息第一时间反馈了出来。

    王道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一紧,他本来还想等把事情查清楚以后再告诉蔡孝孝,但是现在看来终于瞒不住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下一步他们专案组一定会找到蔡孝孝要她配合侦查的,甚至是将她列为嫌疑人都有可能。

    而王道为了不让蔡孝孝受到惊吓,决定提前和她说明情况。

    至于她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王道此时也已经顾不得了。

    王道出于保护蔡孝孝的目的,第一时间向张强汇报了自己和蔡孝孝的关系,并且请求对于蔡孝孝的调查有他来负责。

    张强同意他的请求,让他即刻返回总队,接手对蔡孝孝的调查工作。

    王道一大早开车回了上川县,还了县公安局的吉普车以后,又坐客车赶回了林都市。

    回到林都市的时候,张强等人已经又赶往了小红河镇。

    刑警的工作就是这样,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路上。

    王道考虑了一下,为避免节外生枝,决定立即约见蔡孝孝,向她说清楚这一切。

    晚上,在一家沿江的海鲜酒店里,王道和蔡孝孝两个人相对而坐,低头吃着东西。

    王道考虑到一会儿蔡孝孝听到他的话以后,可能连续几天,都会难过的不想吃东西。

    所以他忍痛花了月工资的三分之一,安排了这一顿晚宴,希望这一顿提供给她的营养,可以持久一些。

    餐厅环境优美,布置的很浪漫和温馨,王道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看到对面正低头吃东西的蔡孝孝,眉头始终紧皱着。

    看蔡孝孝已经吃好以后,王道也放下手里的一只大蟹腿儿,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上的油。

    拿起桌上的红酒杯,和蔡孝孝碰了一下。

    然后对蔡孝孝说:“孝孝,我记得你说过你从小到大都很坚强的,我们为你的坚强干一杯。”

    蔡孝孝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上的油说:“是啊,我超坚强的哦!你看,我奶奶都不要我了,虽然我难过,我都没有怎么哭过,还在坚持上班,你说我多坚强。”

    说这话时,她那一双大眼睛满是笑意。

    “我就看出你是最坚强的女孩子。

    嗯,是这样的,你上次不是问我,我在小红河镇派出所里,看的那份失踪人口的资料,到底是有关谁的吗。

    我这些天又调查了一下,这个叫石菲的女教师,有可能是你的亲生母亲。”

    蔡孝孝听见这话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王道一直在看着她的神情变化,赶紧说:“其实这个人也不一定就是你的母亲,我本来也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你的,想等查清楚以后再和你说的。

    但是现在我有一个案子,和这个石菲可能有关系,所以不得不提前和你说了。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让你有一点难以接受,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王道说完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女孩儿。

    蔡孝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案子牵扯到了这个疑似自己妈妈的女人身上,但是看着王道凝重的表情,也感觉出似乎是不太好的事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红酒杯,好一会儿才用力地点了点头。

    王道仔细地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说道:“如果石菲确实是你的母亲,那么她很可能已经遇害了,而且你的父亲也可能一起遇害了。

    只是这些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一切都是推测,但是你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另外,目前林都市发生了一连串的,报复性质的凶杀案。

    而这一连串的凶杀案,被害人都是你们大荒村的村民,而且都是可能与你父母有仇的人。

    所以警方现在怀疑是有人在替你的父母复仇。”

    王道本来是不应该把这件事情讲给蔡孝孝听的,他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属于保密性质的。

    而蔡孝孝又是目前警方最大的犯罪嫌疑对象。

    张强让他过来调查蔡孝孝,是想借用他和对方的关系,能够更容易地获悉到对方的行踪、套取到对方的口风。

    可是现在王道却选择了对蔡孝孝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这样做往轻了说是泄密,他面临的是开除公职并被追究渎职罪;

    往严重了说,如果蔡孝孝就是凶手的话。他这样做就会让凶手提前有所准备,使其有机会销毁证据、给同案犯人输送消息、畏罪潜逃等,而他也就成为了蔡孝孝的帮凶。

    只是王道还是选择了相信这个女孩儿。

    因为,第一,虽然他和对方相识的时间很短,但是对方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最简单、最淳朴、最纯洁的无邪少女。

    从那天晚上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对方就成了他眼里最美的一道风景;

    第二,他不敢想象当蔡孝孝被警察带走问话,从警察的嘴里,听到这些让她心碎心冷的言语,而那时她的身边有没有他的情景。

    所以他要先给她提醒,让她的心里有所准备,能承受得住接下来的打击。

    蔡孝孝刚刚“失去”了奶奶,现在又被告知自己的亲生父母,可能都已经死了,她自己也成了警方的怀疑对象。

    王道真的不想让对面的这个女孩儿,独自承受这么多苦难。

    晚上,王道拦了辆车把蔡孝孝送回家里。

    将蔡孝孝哄睡着后,他轻轻地关上房门,打电话给张强汇报了自己犯的错误,并且向张强申请,为了避免他的侦查工作无效,搜集的物证在法庭上被驳回,他不再对这个案子继续进行侦查。

    张强在电话的一头,狠狠地用手砸了几下自己的头,他现在终于知道王道为什么拒绝做刑警了,为什么要从巨峰省公安厅辞职,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没有组织纪律性,根本不具备当一名刑警的基本素养。

    他刚批准让王道,对这个叫蔡孝孝的人进行摸底侦查,可是随后王道做的事情却是让他始料不及。

    张强暴怒,在电话里把王道狠狠地骂了一顿。

    本不善言辞的他,骂了足足40度分钟,都没有一句重复的话。

    王道相信,如果这是面对面的话,可能自己脸上,早就被踢了几十脚了。

    张强努力压住心里的火儿。

    “幸好蔡孝孝的身份没有确定,而且从现有证据来看,石菲与这个系列案件也没有直接的关联,所以你现在还没有触及犯罪,还在跟我通话。

    王道,我今天再和你说一遍,同样的话我在以前就和你说过,当警察要讲规矩。

    我们干的这个活儿,有多危险我就不说的,你自己不想活了,我拜托你也替你的同事想一想,你的一次冲动,是不是会让他们几个月的工作白做,甚至要了更多人的命。”

    王道顶着暴风骤雨一样的训斥,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张队,我到底用不用回避呀,我接下来做什么呀!”

    张强说:“暂时蔡孝孝还看不出和这个系列杀人案有什么关联,你先不用回避。

    你既然认识蔡孝孝,又和她关系很好,去搜集一些能够证明她和石菲关系的东西。

    还有你不是说当年收养她的那个村民失踪了吗,调查清楚这个人去了哪里。

    我估计这个人在这个节骨点儿上突然失踪,八成是和这一系列的案子有关。

    赶紧找出这个人,即使她不是凶手,也和凶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通过这个人,就可以找到背后的凶手。”

    王道挂上电话以后,他想起上次在蔡孝孝奶奶的房间里,看见的那本放在床头的《林徽因诗集》。

    他回身进去那间卧室,再次拿起那本很有年代感的老书。

    他怀疑这本书就是石菲所留。

    他随手翻开诗集的一页,泛黄的纸页上面印着一首诗,诗名叫《山中》,他不自觉地小声读了出来:

    紫色山头抱住红叶,将自己影射在山前,

    人在小石桥上走过,渺小的追一点子想念。

    高峰云外在深蓝天里镶白银色的光转,

    用不着桥下黄叶,人在泉边,才记起夏天!

    也不因一个人孤独的走路,路更蜿蜒,

    短白墙房舍像画,仍画在山坳的另一面,

    只这丹红集叶替代人记忆失落的层翠,

    深浅团抱这同一个山头,惆怅如薄层烟。

    山中斜长条青影,如今红萝乱在四面,

    百万落叶火焰在寻觅山石荆草边,

    当时黄月下共坐天真的青年人情话,相信

    那三两句长短,星子般仍挂秋风里不变。

    ——一九三六年秋

    在这首诗的空白处,有人用钢笔写的一段小字:

    最美的爱情是单纯的欣赏,不参杂任何的金钱、权利、肉欲;最美的等待是自我的完善,不祈求哪怕一点点的可怜、赞许、谎言。

    王道仔细地观摩着这几行字,他想这本书如果真的是石菲的,那这上面留下的字迹也应该是她的,只是现在找不到可以比对的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