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争分夺秒
王道想起了上次和梁泽的师傅李老师一起吃饭时，曾经和对方互留了号码。
他打电话给李老师，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李老师说石菲当时只是失踪，她的档案没有销毁，应该是移交到了林都市的人才交流中心。
只是不知道20几年过去了，档案还在不在那里。
如果她的档案还在的话，里面应该是可以找打有石菲本人签名的材料。
第二天，王道向局里申请了协助函，前往了林都市人才交流中心。
当他找到那里的时候，才得知2000年以前的个人档案，都没有录入电子系统。需要查的话，只能是去档案室里，按照职业、年份、单位等分类去各个柜子里面翻。
王道无奈，只得向局里申请了增派人手。
局里立刻调来了十几个人协助。
王道等人在档案室里足足整整找了一整天，才在一对浩如烟海的黄皮档案里，找到了石菲的那一份。
千幸万幸的是这份档案保留了下来，并没有被遗弃或销毁。
在出具介绍信、协助函、出借清单以后，王道等人带档案回到局里。
笔迹鉴定人员之前，已经对那本《林徽因诗集》上每页的字迹，都进行了笔迹形成时间鉴定。
可以确定那上面的字迹大多是形成在1987年到1988年之间的。
而石菲的档案中，也有一份1989年和一份1991年的资料上面，是有她本人签字的。
最后经鉴定，两份笔迹为同一人书写。
虽然这不是直接证据，不足以证明蔡孝孝和石菲的关系，但这却可以证实，石菲和蔡桂香是相识的。
而这时大荒村调查组方面，对于7户参与盗墓的村民家里的搜查，也已经有了进展。
经林都大学多位考古学教授的专业鉴定，这7户房舍里总共发现了四件元代和明代的瓷器，另外还有数十枚珍贵的重宝铜钱和宫廷花钱，具体价值还要待进一步鉴定。
这些瓷器和铜钱，应该是当时那些人搬家时候漏下来的。
初步判断，这些器物出土于地下。
有了这个发现，又进一步证实了，当年大荒村里，确实有人可能参与过盗墓，或者是倒卖古董的生意。
在不考虑对此案追溯时效和管辖权的前提下，这起“大荒村村民盗墓”案，直接并案入“大荒村系列杀人案”专案组进行侦办。
另一方面，对大荒村村民的寻踪工作，进行的倒是很不顺利。
一来是警方手里掌握的大荒村村民的户籍信息比较少；二来是在小红河镇镇东派出所查到的那部分村民的户籍信息，也多是空址。
因为大多村民，在迁了户口以后，又常年在外打工，无法取得有效的联系。
林都市广大干警经过连续几十天的调查工作，只寻到了30多个村民的住处，至于其余的村民，都已经没有线索再寻找下去。
其中那7户牵扯盗墓案的人家，除了已经被害的杨四光、常贵和蒋忠以外，对其余四家的追查也是毫无线索。
对于这些人，警方一方面向检察院申请了逮捕令，另一方面也做好了在找到这些人的第一时间，给他们的家人提供安全保护。
在发布协查通报的第二十五天，临省某市公安局和林都市公安局联系。告知在其辖区内发现有一具无名男尸，日前这具男尸的身份已经确认。
经家属认领，男尸姓名吴金龙，正是林都市公安局发布协查通报，7户盗墓案嫌疑犯中的一人。
林都市公安局得知此信息后，立即派专案组警员赶到该市的公安局。
被害人尸体已经被火化，但是根据死者家属的辨认，已经可以确定其身份。
法医报告上面写的死亡时间，已经是半个月以前了，死亡原因是胸膛被锐器剖开，失血性休克。
该局早已经立案侦查，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破案线索。
本来专案组还不清楚凶手的作案轨迹，但是根据反应回来的情况，估计凶手是在解决了林都市的作案对象以后，开始向该省的作案对象下手了，因此张强立即又增派了大量的警力赶赴该省。
张强很生气，他生气是因为，大荒村这些人的现住址他们公安自己查不到，可是凶手却能够找得到。
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讽刺，难道说公安的情报工作做得还不如一个犯罪分子。
由于专案组目前掌握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吴金龙案与林都市系列杀人案的关系，所以当地的警方拒绝将此案的管辖权移交。
不过该市警方听取了专案组的意见，又重新勘验了现场和搜索了被害人的住处。
在查找被害人遗物时，找到了一首写在白纸上的现代诗，诗的名字叫《深夜里听到乐声》，内容如下：
这一定又是你的手指，
轻弹着，
在这深夜，稠密的悲思；
我不禁颊边泛上了红，
静听着，
这深夜里弦子的生动。
一声听从我心底穿过，
忒凄凉，
我懂得，但我怎能应和？
生命早描定她的式样，
太薄弱，
是人们的美丽的想象。
除非在梦里有这么一天，
你和我，
同来攀动那根希望的弦。
这首诗的作者是林徽因，原件第一时间被送到了林都市公安局刑警总队。
上面的字迹经过笔记鉴定，并非是吴金龙本人的，也与系列案件其他几首诗上面的字迹不一样。
但是有这首诗的存在，就更确定了吴金龙案就是大荒村杀人系列案件中的一个单案。
在蔡孝孝的家中，王道坐在客厅里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蔡孝孝。
他斟酌了一番词句，轻声说道：“孝孝，这次有关石菲的这个案子，其中的被害人都是你们大荒村的村民，警方经过侦查，发现你和你的奶奶是有重大作案嫌疑的。而就在这个时间点，你的奶奶又消失不见了。”
蔡孝孝已经被警方传讯过了，对这个情况也已经了解。
所以听到王道这么说，她已经不感觉惊讶了，只是脑袋里面充满了疑惑。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奶奶忽然就成了杀人凶手。
蔡孝孝带着哭腔说：“我奶奶不会是凶手的，她一定不会杀人的，我也没杀人。”
王道看着蔡孝孝的模样感觉很心疼。
叹了口气对她说：“我怀疑奶奶在林都市是有认识的人的，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她去年带你来林都市，可能就是为了方便和这个人见面。
不过她来了以后，一直只是与这个人偷偷联系，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过杀人。
一直到现在她主动离开你，这说明她已经参与了这个系列杀人案，即使没有亲手杀人，起码也是参与其中，她是为了不牵连你，才选择离开的。”
蔡孝孝听见王道的分析，瞬间就泪崩了。
王道虽然不舍得让她哭，但是他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她在提前给蔡孝孝打预防针，让她先能慢慢接受这种结果，以免哪一天这个事情突然降临的时候，她也能经受得住。
王道感觉自己的心情比蔡孝孝应该还要复杂。
当蔡孝孝终于情绪平稳下来，不哭了以后，王道问：“孝孝，我记得上次我们从武馆回来，你和我说你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现在还有吗？”
蔡孝孝听见王道这么问，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就是有的时候走路，会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看着我，但是我回头以后这种感觉就又没有了。
有的时候坐公交车也是，会感觉有人在后面的座位上看着我，我却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哪。
刚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本来我就是刚到这个城市，听说有的人正在大街上走着，就会被犯罪团伙盯上，然后突然不知道哪里出来一个人，用乙醚捂住你，带你到没人的地方割肾卖钱，所以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害怕。
但是后来，渐渐地我感觉到跟踪我的那个人，对我没有恶意，相反我能感觉到那个目光的暖意，我想应该是一个有善意的人吧。所以后来我就默许了他的存在。”
王道问：“那天我怎么感觉到你的身子有些不自然呢，你当时不是在害怕吗？”
蔡孝孝说：“那天是因为问正在想事情，回过神的时候感觉有人盯着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以后就不害怕了。”
王道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孝孝，你知道我是警察，要是我把奶奶找到以后，然后带走她协助调查，你会不会怪我。”
蔡孝孝抬起头看了王道很久，说：“不会，我知道奶奶不会杀人，我想你们可以找到她，然后证明她的清白。”
王道低着头看着她，耐心地说：“那如果事实和你想的不一样呢！”
蔡孝孝倔强地提高声音道：“不会的，奶奶一定不是凶手，我相信她。”
看着蔡孝孝惶恐无助的眼神，王道又说：“那如果最后不止奶奶牵连到这些命案里面，你还有其他亲人也和命案有关，甚至那个人就是直接行凶者，你能接受吗？”
蔡孝孝听不懂王道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亲人了，奶奶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王道继续追问道：“我是说假如你的爸爸妈妈就是凶手，你可以接受这个现实吗？”
蔡孝孝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打电话给李老师，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李老师说石菲当时只是失踪，她的档案没有销毁，应该是移交到了林都市的人才交流中心。
只是不知道20几年过去了，档案还在不在那里。
如果她的档案还在的话，里面应该是可以找打有石菲本人签名的材料。
第二天，王道向局里申请了协助函，前往了林都市人才交流中心。
当他找到那里的时候，才得知2000年以前的个人档案，都没有录入电子系统。需要查的话，只能是去档案室里，按照职业、年份、单位等分类去各个柜子里面翻。
王道无奈，只得向局里申请了增派人手。
局里立刻调来了十几个人协助。
王道等人在档案室里足足整整找了一整天，才在一对浩如烟海的黄皮档案里，找到了石菲的那一份。
千幸万幸的是这份档案保留了下来，并没有被遗弃或销毁。
在出具介绍信、协助函、出借清单以后，王道等人带档案回到局里。
笔迹鉴定人员之前，已经对那本《林徽因诗集》上每页的字迹，都进行了笔迹形成时间鉴定。
可以确定那上面的字迹大多是形成在1987年到1988年之间的。
而石菲的档案中，也有一份1989年和一份1991年的资料上面，是有她本人签字的。
最后经鉴定，两份笔迹为同一人书写。
虽然这不是直接证据，不足以证明蔡孝孝和石菲的关系，但这却可以证实，石菲和蔡桂香是相识的。
而这时大荒村调查组方面，对于7户参与盗墓的村民家里的搜查，也已经有了进展。
经林都大学多位考古学教授的专业鉴定，这7户房舍里总共发现了四件元代和明代的瓷器，另外还有数十枚珍贵的重宝铜钱和宫廷花钱，具体价值还要待进一步鉴定。
这些瓷器和铜钱，应该是当时那些人搬家时候漏下来的。
初步判断，这些器物出土于地下。
有了这个发现，又进一步证实了，当年大荒村里，确实有人可能参与过盗墓，或者是倒卖古董的生意。
在不考虑对此案追溯时效和管辖权的前提下，这起“大荒村村民盗墓”案，直接并案入“大荒村系列杀人案”专案组进行侦办。
另一方面，对大荒村村民的寻踪工作，进行的倒是很不顺利。
一来是警方手里掌握的大荒村村民的户籍信息比较少；二来是在小红河镇镇东派出所查到的那部分村民的户籍信息，也多是空址。
因为大多村民，在迁了户口以后，又常年在外打工，无法取得有效的联系。
林都市广大干警经过连续几十天的调查工作，只寻到了30多个村民的住处，至于其余的村民，都已经没有线索再寻找下去。
其中那7户牵扯盗墓案的人家，除了已经被害的杨四光、常贵和蒋忠以外，对其余四家的追查也是毫无线索。
对于这些人，警方一方面向检察院申请了逮捕令，另一方面也做好了在找到这些人的第一时间，给他们的家人提供安全保护。
在发布协查通报的第二十五天，临省某市公安局和林都市公安局联系。告知在其辖区内发现有一具无名男尸，日前这具男尸的身份已经确认。
经家属认领，男尸姓名吴金龙，正是林都市公安局发布协查通报，7户盗墓案嫌疑犯中的一人。
林都市公安局得知此信息后，立即派专案组警员赶到该市的公安局。
被害人尸体已经被火化，但是根据死者家属的辨认，已经可以确定其身份。
法医报告上面写的死亡时间，已经是半个月以前了，死亡原因是胸膛被锐器剖开，失血性休克。
该局早已经立案侦查，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破案线索。
本来专案组还不清楚凶手的作案轨迹，但是根据反应回来的情况，估计凶手是在解决了林都市的作案对象以后，开始向该省的作案对象下手了，因此张强立即又增派了大量的警力赶赴该省。
张强很生气，他生气是因为，大荒村这些人的现住址他们公安自己查不到，可是凶手却能够找得到。
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讽刺，难道说公安的情报工作做得还不如一个犯罪分子。
由于专案组目前掌握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吴金龙案与林都市系列杀人案的关系，所以当地的警方拒绝将此案的管辖权移交。
不过该市警方听取了专案组的意见，又重新勘验了现场和搜索了被害人的住处。
在查找被害人遗物时，找到了一首写在白纸上的现代诗，诗的名字叫《深夜里听到乐声》，内容如下：
这一定又是你的手指，
轻弹着，
在这深夜，稠密的悲思；
我不禁颊边泛上了红，
静听着，
这深夜里弦子的生动。
一声听从我心底穿过，
忒凄凉，
我懂得，但我怎能应和？
生命早描定她的式样，
太薄弱，
是人们的美丽的想象。
除非在梦里有这么一天，
你和我，
同来攀动那根希望的弦。
这首诗的作者是林徽因，原件第一时间被送到了林都市公安局刑警总队。
上面的字迹经过笔记鉴定，并非是吴金龙本人的，也与系列案件其他几首诗上面的字迹不一样。
但是有这首诗的存在，就更确定了吴金龙案就是大荒村杀人系列案件中的一个单案。
在蔡孝孝的家中，王道坐在客厅里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蔡孝孝。
他斟酌了一番词句，轻声说道：“孝孝，这次有关石菲的这个案子，其中的被害人都是你们大荒村的村民，警方经过侦查，发现你和你的奶奶是有重大作案嫌疑的。而就在这个时间点，你的奶奶又消失不见了。”
蔡孝孝已经被警方传讯过了，对这个情况也已经了解。
所以听到王道这么说，她已经不感觉惊讶了，只是脑袋里面充满了疑惑。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奶奶忽然就成了杀人凶手。
蔡孝孝带着哭腔说：“我奶奶不会是凶手的，她一定不会杀人的，我也没杀人。”
王道看着蔡孝孝的模样感觉很心疼。
叹了口气对她说：“我怀疑奶奶在林都市是有认识的人的，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她去年带你来林都市，可能就是为了方便和这个人见面。
不过她来了以后，一直只是与这个人偷偷联系，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过杀人。
一直到现在她主动离开你，这说明她已经参与了这个系列杀人案，即使没有亲手杀人，起码也是参与其中，她是为了不牵连你，才选择离开的。”
蔡孝孝听见王道的分析，瞬间就泪崩了。
王道虽然不舍得让她哭，但是他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她在提前给蔡孝孝打预防针，让她先能慢慢接受这种结果，以免哪一天这个事情突然降临的时候，她也能经受得住。
王道感觉自己的心情比蔡孝孝应该还要复杂。
当蔡孝孝终于情绪平稳下来，不哭了以后，王道问：“孝孝，我记得上次我们从武馆回来，你和我说你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现在还有吗？”
蔡孝孝听见王道这么问，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就是有的时候走路，会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看着我，但是我回头以后这种感觉就又没有了。
有的时候坐公交车也是，会感觉有人在后面的座位上看着我，我却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哪。
刚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本来我就是刚到这个城市，听说有的人正在大街上走着，就会被犯罪团伙盯上，然后突然不知道哪里出来一个人，用乙醚捂住你，带你到没人的地方割肾卖钱，所以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害怕。
但是后来，渐渐地我感觉到跟踪我的那个人，对我没有恶意，相反我能感觉到那个目光的暖意，我想应该是一个有善意的人吧。所以后来我就默许了他的存在。”
王道问：“那天我怎么感觉到你的身子有些不自然呢，你当时不是在害怕吗？”
蔡孝孝说：“那天是因为问正在想事情，回过神的时候感觉有人盯着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以后就不害怕了。”
王道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孝孝，你知道我是警察，要是我把奶奶找到以后，然后带走她协助调查，你会不会怪我。”
蔡孝孝抬起头看了王道很久，说：“不会，我知道奶奶不会杀人，我想你们可以找到她，然后证明她的清白。”
王道低着头看着她，耐心地说：“那如果事实和你想的不一样呢！”
蔡孝孝倔强地提高声音道：“不会的，奶奶一定不是凶手，我相信她。”
看着蔡孝孝惶恐无助的眼神，王道又说：“那如果最后不止奶奶牵连到这些命案里面，你还有其他亲人也和命案有关，甚至那个人就是直接行凶者，你能接受吗？”
蔡孝孝听不懂王道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亲人了，奶奶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王道继续追问道：“我是说假如你的爸爸妈妈就是凶手，你可以接受这个现实吗？”
蔡孝孝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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