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寂静官道
“还有一事。”
“公主请讲。”
“此行我们不可招摇，有旁人在时，你便叫我嬛嬛就好……”
“在下遵命。”
“还有一个！在下这两个字也免了。”
————
按理说这酷暑时分理应早已过去，这一路金秋十月应是凉风徐徐，但烈日当头总有种还在盛夏的错觉，一行人马走走停停，耽搁了一两个时日，目前已至京城和会宁的边界，后半程应加紧节奏了。
会宁是一个内陆通商口岸城市，往西承接和外邦的交流，往东是新起之秀彭泽，往北是常常外犯的归绥，但也不是完全隔绝，双方也有级别更高的商业往来，往年快到秋祭的时节，会宁应是最热闹的。
可到了京畿与会宁的交界，官道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这和众人预见的繁华盛景实在是反差极大。
“这……这走了一路快到了，怎么一个人都见不到？”嬛嬛掀开车帘，一脸惊诧。
“让我往前打探一下看看。”赵璟良说罢勒紧缰绳往前纵马跑了跑，远处只能听见马蹄声轻踏石板的声音。
嬛嬛这时心里直发毛，赶紧关上了门帘，虽说旁边几名禁卫军在侧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突如其来的静寂难免会在白日下也让人发慌。
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旁边传来。
马车被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拦住了，马车突然刹住，车里公主一个踉跄，往前栽去。
“什么人。”旁边的禁卫军纷纷警觉，手扶剑鞘，分分钟仿佛就要拔剑。
“怎么回事！”嬛嬛定了定神，往车外喊去。
外面没有回应。
悄悄掀起一个缝的帘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几个衣着破败的人。有老有小，抱襥而行，身上的衣服因长久未打理而失去了原色，身材瘦弱，面色凹陷，不像是从城里刚刚出来，倒像是逃难来了。
“老爷们，行行好，赏口饭吃吧。”为首的壮年男子对着禁卫军说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离开会宁进京，又为何沦落到如此境地。”禁卫军的人还是保持警觉，远处马蹄声再次响起，似是赵璟良焦急的从不远的前方赶了回来。
“我们本是会宁城下灵丘县人士，正备秋收，可今年雨水不断，内涝多发，绕城河道和上流堤坝不堪重负，洪灾蔓延到我们县，可是苦了我们这帮农民，今年颗粒无收，因为秋祭，朝廷还要征收赋税，我们几天没吃饭了，从灵丘县走到这里，想着能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不要再待在这里……”
此时赵璟良已经赶到，身体护在马车前面。
“我们身在不远的京城，为何什么都没有听说？”
还是为首的那人叹了口气，说道：“哎，这是没有人敢去报，最开始也没有人来救济我们，县令大人让我们不准出县，原地待命等待朝廷接济，结果却等来了内涝……多少人淹死的淹死，在绝望中等待……我们……这是活不下去了啊！”
大家正在震惊之余，一个没留神，一个年纪大约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跌跌撞撞爬上了马车车辕，正要往里面探。
禁卫军站在靠前的侍卫火速出手，就要将小孩打下。
“住手！”
马车里的人出声了。
只见马车中走出一位衣着尊贵的少女，嬛嬛扶住正在攀爬的孩子，对着旁边赵璟良说：“快去，给他们点吃的。”
一个转头，看到璟良已经在分发食物和带的多的衣物了。
一行人瞬间跪地，纷纷磕起头来，嘴中喃喃：“这是什么观世音菩萨，救命大善人，谢谢大人……”
“快快起来，我受不起大家的跪拜，我这里有一些银两和食物，你们拿上当做路上的盘缠。一点心意请笑纳，大家接下来无论去何处，请记住千万不要将灵丘县的事情声张，我怕你们会给自己惹上灾祸。”
衣衫褴褛的灾民们看到眼前有钱和食物，一窝蜂的扑过来抢夺。
“大家不要抢，每个人都会有的！”赵璟良拼命护住手上的东西，尽量保持秩序的基础上一点点给大家分发。
嬛嬛蹲了下来，给刚刚爬上马车的小孩子掰了一口手上的糕点，套上一件干净的外衣。
“公……嬛嬛。”赵璟良有些焦急的叫着公主，差点说漏了嘴，却看到嬛嬛正在帮帮小朋友把嘴角的糕点渣渣拍掉。
这个公主，真真有接济天下的胸襟。
而我赵璟良，前些日子还在自我的怀疑中踯躅不前。
惭愧、惊诧、欣赏、怜惜在心中轮番上阵。
————
一番热闹过去，这群难民向着京城方向走去，官道再次陷入了宁静。
公主一行也继续了行程，向着城区行进。
暗处，一个人悄悄躲在树后，等待公主马车驶过，自己也朝着反方向回去了。
“公主请讲。”
“此行我们不可招摇，有旁人在时，你便叫我嬛嬛就好……”
“在下遵命。”
“还有一个！在下这两个字也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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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这酷暑时分理应早已过去，这一路金秋十月应是凉风徐徐，但烈日当头总有种还在盛夏的错觉，一行人马走走停停，耽搁了一两个时日，目前已至京城和会宁的边界，后半程应加紧节奏了。
会宁是一个内陆通商口岸城市，往西承接和外邦的交流，往东是新起之秀彭泽，往北是常常外犯的归绥，但也不是完全隔绝，双方也有级别更高的商业往来，往年快到秋祭的时节，会宁应是最热闹的。
可到了京畿与会宁的交界，官道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这和众人预见的繁华盛景实在是反差极大。
“这……这走了一路快到了，怎么一个人都见不到？”嬛嬛掀开车帘，一脸惊诧。
“让我往前打探一下看看。”赵璟良说罢勒紧缰绳往前纵马跑了跑，远处只能听见马蹄声轻踏石板的声音。
嬛嬛这时心里直发毛，赶紧关上了门帘，虽说旁边几名禁卫军在侧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突如其来的静寂难免会在白日下也让人发慌。
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旁边传来。
马车被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拦住了，马车突然刹住，车里公主一个踉跄，往前栽去。
“什么人。”旁边的禁卫军纷纷警觉，手扶剑鞘，分分钟仿佛就要拔剑。
“怎么回事！”嬛嬛定了定神，往车外喊去。
外面没有回应。
悄悄掀起一个缝的帘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几个衣着破败的人。有老有小，抱襥而行，身上的衣服因长久未打理而失去了原色，身材瘦弱，面色凹陷，不像是从城里刚刚出来，倒像是逃难来了。
“老爷们，行行好，赏口饭吃吧。”为首的壮年男子对着禁卫军说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离开会宁进京，又为何沦落到如此境地。”禁卫军的人还是保持警觉，远处马蹄声再次响起，似是赵璟良焦急的从不远的前方赶了回来。
“我们本是会宁城下灵丘县人士，正备秋收，可今年雨水不断，内涝多发，绕城河道和上流堤坝不堪重负，洪灾蔓延到我们县，可是苦了我们这帮农民，今年颗粒无收，因为秋祭，朝廷还要征收赋税，我们几天没吃饭了，从灵丘县走到这里，想着能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不要再待在这里……”
此时赵璟良已经赶到，身体护在马车前面。
“我们身在不远的京城，为何什么都没有听说？”
还是为首的那人叹了口气，说道：“哎，这是没有人敢去报，最开始也没有人来救济我们，县令大人让我们不准出县，原地待命等待朝廷接济，结果却等来了内涝……多少人淹死的淹死，在绝望中等待……我们……这是活不下去了啊！”
大家正在震惊之余，一个没留神，一个年纪大约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跌跌撞撞爬上了马车车辕，正要往里面探。
禁卫军站在靠前的侍卫火速出手，就要将小孩打下。
“住手！”
马车里的人出声了。
只见马车中走出一位衣着尊贵的少女，嬛嬛扶住正在攀爬的孩子，对着旁边赵璟良说：“快去，给他们点吃的。”
一个转头，看到璟良已经在分发食物和带的多的衣物了。
一行人瞬间跪地，纷纷磕起头来，嘴中喃喃：“这是什么观世音菩萨，救命大善人，谢谢大人……”
“快快起来，我受不起大家的跪拜，我这里有一些银两和食物，你们拿上当做路上的盘缠。一点心意请笑纳，大家接下来无论去何处，请记住千万不要将灵丘县的事情声张，我怕你们会给自己惹上灾祸。”
衣衫褴褛的灾民们看到眼前有钱和食物，一窝蜂的扑过来抢夺。
“大家不要抢，每个人都会有的！”赵璟良拼命护住手上的东西，尽量保持秩序的基础上一点点给大家分发。
嬛嬛蹲了下来，给刚刚爬上马车的小孩子掰了一口手上的糕点，套上一件干净的外衣。
“公……嬛嬛。”赵璟良有些焦急的叫着公主，差点说漏了嘴，却看到嬛嬛正在帮帮小朋友把嘴角的糕点渣渣拍掉。
这个公主，真真有接济天下的胸襟。
而我赵璟良，前些日子还在自我的怀疑中踯躅不前。
惭愧、惊诧、欣赏、怜惜在心中轮番上阵。
————
一番热闹过去，这群难民向着京城方向走去，官道再次陷入了宁静。
公主一行也继续了行程，向着城区行进。
暗处，一个人悄悄躲在树后，等待公主马车驶过，自己也朝着反方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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