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暗生（上）

    “郑大人，您就不要想着挣扎了，我刚已经差人遣回禁卫军。不过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禁卫军您也有胆一并用迷香，待他们回宫面圣，想必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件事细细上禀圣上。”赵璟良扶起嬛嬛，用袖子帮她拭去身上的浮沉。

    这下知州郑尹舟完全确信了面前两人正是朱家嘱咐不可轻举妄动的公主和少将。膝盖直接瘫软了下来。

    “当郑大人伙同客栈老板下令将您认为的刁民一并押送府上审问，是否可曾想过这其中这等雕虫小技是难不倒训练有素的禁卫军的。”

    郑尹舟现在只剩下满心悔恨，哪里还顾得上回答。

    “目前当务之急是去灵丘县查看受灾情况，这件事也许郑大人可以配合。”嬛嬛不紧不慢，“领个路带我们过去？”

    “定当配合定当配合！我这就去备马车！”

    “无需麻烦了，天雨路滑，赈灾救民，我们骑马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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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宁至下属县区灵丘的路程本并不远，可这一路行的十分艰难，年久失修的官道早因连日大雨泥泞不堪。很多地方无法行马，赵璟良一个斜跨下了马，吩咐同行的禁卫将士将马牵了回去，最后一段打算步行前去。

    “前面的路不好走，公主要不考虑就在会宁等等我。”璟良看着前方滩涂，不由得开始担心。

    “你走得，我如何走不得。”嬛嬛浅浅一笑，拎起了裙角，一步深一步浅地往前走去。

    “走啊，怎么反过来让我等你了？”嬛嬛扭过头看过来，摆了摆手。“还有，这马上也到了，我不是说过的嘛，叫我嬛嬛就行了。”

    前方领头的禁卫军，有两个一高一低的小伙子，听见这句相视一眼呵呵傻笑。

    “陆子青，陆子云！你们俩笑什么呢！”嬛嬛看到这两个嗤嗤笑的，上手就要打，被他们嘻嘻躲回去了。

    “那我们走吧，我们几个，加上后面郑尹舟押送的送粮草补给的马匹，应该差不多够啦。”说罢之间她一个人兀自又往前走。

    啊，面前这个女孩子笑的真好看。她不似从小黏着自己无限依赖信任自己的小挂件妹妹，也不似其他见过的相似成长背景同为大族的女子。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实则刚强坚韧，心地柔软，充满生命力。

    “走！”赵璟良三步并成两步，和嬛嬛并肩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向着灵丘的靠江村庄走去。

    灵丘本不是个起眼的地方，但由于临江形成的冲积平原土壤肥沃，成片的稻田养活了世代养活了整个会宁。但夏季如遇暴雨，不免内涝严重，可是这么多年气候平稳风调雨顺，也已很久没有受灾了。前年当地知县上报会宁知州郑尹舟要修建下游堤坝，由于堤坝绵延较长，参奏了朝廷薄款。可不想去年动工今年刚刚完工的工程，却出了如此重大的问题。

    “我们马上就要到的就是这次崩溃的沿河堤坝么？”赵璟良把队伍后面的郑尹舟拎了出来，让他指认。

    “赵大人，对对对，马上我们就到了。”郑尹舟小鸡啄米般点头。

    “你能告诉我，这朝廷当年巨资拨款，怎么暴雨季最开始就没有顶住呢？”

    “这……可能建造的并不合理，我这就找设计承建的人去。”

    “慢，人该审我们还是要审，但合不合理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说话间，面前堤坝逐渐清晰，大坝由好几个坝段组成堰顶高悬，中空几个孔，估计也是预计泄洪量设计。这波泄洪，苦了灵丘县人民。

    赵璟良叫上陆子青子云，凑近堤坝查看。赵璟良并不懂堤坝建造，只能分辨个大概，坝上分别用砂、砾石、卵石、漂石、碎石等铺就。

    “子青子云，你们看一下有何不妥。”

    子青子云分头在坝上查看，突然子云叫了一声：“大人，这坝壳材料猛一看均有应用，但并没有完全根据其性质配置，更多的用的还是便宜的石渣料。”

    “还有，这压实度和孔隙率均不合理，怪不得要承受不住！”子青也补了一句。

    “郑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翻开地方志，前年朝廷为了各地水利应该没少拨钱吧。”嬛嬛上前进一步问。

    “你这些钱都用到哪里了呢，郑大人。”赵璟良和公主一唱一和，郑尹舟一时无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