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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齐都彭城

    话说那张飞张翼德听了简雍的话,知道了那赵子龙没有二心,只身立马在长板桥上,却叫身后军士折了些大树枝拴在马尾巴上,在那树林里来回的跑。那树枝扬起的沙尘啊,嘿!有一人多高。等不一会,一白袍小将迎面而来,浑身是血,张翼德定睛一看,正是张子龙啊。赵子龙大喊翼德救我,张翼德挥动丈八蛇矛,子龙速行,追兵我自挡之。之间赵子龙身后黑压压一片,那曹军漫山遍野而来,足有几百万人,旗帜遮天,鼓声震地。若想知道张翼德如何御敌,刘皇叔如何死里逃生!咱们且听下回分解。

    惊堂木一敲,纸扇一折,说书先生站起身来,“感谢各位看官赏脸,小可今天就讲到这,要是觉得小可讲的好的,有钱的赏两个铜子,没钱的明天再来捧场。”那说书先生说罢,走下堂来,一桌又一桌的讨要着铜子。

    刘贯武极为不忿,抄起茶杯就想扔过去了,亏得是刘贯之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不然四人马上就得让一屋子的人轰出去。

    “三哥,给你听了一段赵子龙七进七出还不满意,还想听张翼德喝断长坂,哪来的美事,都给你讲完了,明天他说什么,说不来故事拿不到钱,喝西北风么。”刘贯良劝到。

    “贯良说的对,这说故事,每到兴起起时戛然而止,就是不让你听全,听尽兴,引你明天还想来听。什么欲扬先抑,伏笔翻转都是如此。”刘贯之也接着话茬。

    “这位爷说的在理。”那说书先生倒是要到这桌来了,赵鉴看刘贯之还想掏银子慌忙按住,自己向怀里摸索。刘贯之这没事就赏银子的坏习惯必须要改,这一瞧就是没生活经验,谁家赏钱几两几两的给,啥大家大户养得起这样的败家子。不过好像也是,人家整个国家都听他爹的。不过赵鉴还是忍不了这种败家行为,自己去兑了一贯铜钱挂在身上,没事赏几个铜钱还是可以接受的、

    赵鉴在怀里摸了半天,就摸到了一粒铜板,一贯钱都没了?这可是一千粒铜板啊!赵鉴尴尬的笑了笑,把手摸向另外一侧,扬了扬下巴,挑挑眉示意说书先生等一会。赵鉴比对了半天,掏出了一块摸起来最小的银子,拿出来一看也有个二三两,赵鉴欲哭无泪,刘贯之皱着眉头瞧着他犹如在看一个傻子。赵鉴笑的更尴尬了,感觉整个笑脸都绷的紧紧的,咬牙切齿的把银子丢了过去。

    “哎呦!这位爷出手如此阔绰,就让小的再为您讲上一段。”说书先生乐的张着大嘴,看得到牙根,眼睛都挤得看不见了。

    “不必了不必了。”刘贯之拉着刘贯武起身就走,这一段一赏,一赏一段的,怕是刘贯武要把包裹掏空把整个三国都听完。

    到彭城有几天了,这是赵鉴第一次出屋,进彭城的第一天赵鉴就病了,额头烫的吓人,迷迷糊糊说人都看不清,三兄弟轮流照看他,刘贯之给开的方子,赵鉴挣扎着起身从准备出门的刘贯良手里抢过来药方,仔细看一看刘贯之有没有下毒,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还给了刘贯良躺下去接着哼哼。

    这三兄弟里最会照顾人的竟然是刘贯武。刘贯之是完全故意的,手帕也不拧干,湿漉漉的就呼在了赵鉴额头上,水流了一脸,赵鉴想吐槽,立刻挨了一嘴巴子。刘贯良最为离谱,喂赵鉴喝药的时候,捏着下颚把赵鉴的嘴巴掰开,一碗药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又烫又热,双颊还捏的生疼,等下次咋给他喂药的时候,赵鉴支棱起来狂躲,边躲还边喊着病好了。唯独刘贯武是一心一意在照顾人,时不时换个手帕换盆水,走路蹑手蹑脚的怕吵到赵鉴,喂药也是凉的差不多拿汤匙一口一口喂。和平日里动不动就要把人脑袋扭下来当球踢的大汉判若两人。

    这时候的刘贯武一脸不开心,嘟嘟着嘴,像个小孩子一样,只因为二哥不让他听张翼的,只不过别人嘟嘟嘴是可爱,他嘟嘟嘴是可怕。

    “让赵鉴给你讲,赵鉴讲的可比那老头讲的好的多。”

    我?赵鉴宛如五雷轰顶,快打住,赵鉴生怕讲到什么关羽败走麦城的时候被刘贯武掐死,恐怕都等不到败走麦城,华容道说不定就可以。

    “这次到彭城,本少爷就给你们几个外地人当一次向导,彭城最大的酒楼是泊海楼,中原闻名,有几道菜,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就是学着做出来,味道也是差得甚远。滴酥水晶鲙、藏煎猪、驴板肠。各有特色。到那你提我的名字,就说赵三公子常点的菜,他便知道了。醉春楼是楚国最有名的春楼,忱雪姑娘是有名的花魁,是天生丽质秀色可餐,有闭月羞花、彩云霁月之貌,弹得一手好琴,是引商刻羽、余音绕梁,权贵富户都挤破脑袋想听他弹一曲,只是忱雪接不接客只瞧心意,若是应了她的心还好说,若是应不得,万金难求一面。不过我倒是有幸见过好几面。但是你要想和好酒这来个地方都没有,唯有城东的落月坊,有天南地北的各式好酒,也包括我们赵家的土窖春。善博坊是最大的赌坊,里边有几个常客还欠着我几贯钱。除此之外,你要是还想寻些乐子,面前的西市是最好的选择了”

    赵鉴说的唾沫横飞,天花乱坠。刘贯之都听在心里,只不过过滤掉了他吹的牛。和彭城的繁华一比,固安城荒凉的像个小山村,这次没到江南呢,看来北伐大业刻不容缓。

    眼前就是所谓最繁华最热闹的市场,卖肉的纺布的,打铁的印制的,拴着七八头毛驴出租的,推着小车卖豆子的。往里走几步有鼓着腮帮子吹糖人的,妇人怀里抱着的孩子把糖人挨个摸了一遍,他母亲却不给他买。卖饰品的小哥瞧着面前犹犹豫豫不舍的花钱的小姑娘,把一根竹簪子夸的天花乱坠。路边小吃店的门口摆着梅花包子,灌浆馒头。老板娘和一个小伙子因为摸完了不买吵的不可开交,可烦坏了坐在一边编草席的老头。另一侧的小店门外放着荔枝膏冰、白醪凉水,排着老长的队。果子行钱一个妇人和老板为了两文钱讨来讨去,妇人手里紧紧抱着刚称的西瓜。

    再往深处走,有两个胡商盘腿坐在地上,汉话不是很流利,正叽里呱啦的推销着他们的葡萄酒。刘贯之很诧异这里还有胡人。

    路旁开的是帽行衣行珠宝行,挨着珠宝行的一侧有一个小门,外面什么也没摆,不时有几个穿着雍容华贵的男子进去刘贯之猜是拍卖行或者当铺。刘贯武这时候手机嘴里塞满了吃的,赵鉴手里的篮子里还有几个,谁让是人家在生病的时候照顾的自己呢。刘贯良抱着胸,竟盯着那些人员密集的地方,是不是露出谁都看不懂的笑意。

    又往前走了几步,是几个使枪弄棒卖膏药的,刘贯之找了一个围的最密的挤了进去。

    也是个卖膏药的。一个后生带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约摸十二岁的模样,正在舞剑,虽然剑法有些生涩,但刘贯之一眼就瞧出来与一班常见的江湖艺人大大不同,精细巧妙。这男孩把一套剑法舞毕,收剑入怀,周围响起一片称赞声。那少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但是一点也不怯场,拱手说道:“剑术不精,见笑,见笑。”

    那少年在台上又是一张手,说道,“小子习武两年,剑法不精,拳法不灵,承蒙大家照顾,打完了这一场,接下来却是请我哥哥练上一套拳法,打的好了大家鼓鼓掌,喝喝彩,打的不好希望大家不要一哄而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要是有些许闲钱,还望各位龙爪插到虎腰里,哗啦一把,哗啦一把。卖艺不易,小子在这里先行谢过了。”逗得众人哄笑。这孩子这套话说的是真溜。

    那后生马步一扎,长吸一口气,展示起拳法来,拳出如龙,腿扫如虎,一招一式,式式相乘,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叫好。刘贯之却是看出来其中门道,这后生的拳法门户大开,全无一点防御之势,只求快准狠,是脚脚都奔天灵去,拳拳皆向心窝来。刘贯之回头瞧了瞧弟弟,刘贯良微微点头。

    那后生一套拳法使完,做了个收势,长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众人又都是一阵喝彩,铜钱雪花般向台上撒去,刘贯良也从怀里掏出一只布袋,衔起一块碎银丢了上去。

    “承蒙厚爱。”那少年蹲在地上划拉着钱,后生则捡起来身后的背包,取出了一把膏药。“练武并分本分,买药才是所期,在下今日初到彭城,与诸位相见,一为谢礼,二为结缘,三为传名,特去家里特制膏药三十贴,送予各位,分文不取!若是你久经湿寒,刮风下雨时关节疼痛难忍,贴上膏药,保你一贴见效,三贴除根。要是刀伤化脓,贴上膏药保你恢复如初。。。”

    刘贯之到是没了兴趣,挤出人群,带着三人又奔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