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八二年的酒
“1991年的木桐·罗斯柴尔德，这东西在我这都算是上等品，怎么样，来一口吗？”季易天摇了摇手中的半瓶酒。
林玄言看着那瓶酒，木质的包装纸已经泛起时间的黄色，橡木塞上也沾有了点点霉斑，他摇了摇头，表示暂时不想喝红酒。
季易天沉吟了一会儿，又将酒放入柜中，随后拿出了一瓶晶莹剔透的酒，上面还有镰刀和斧头的标识。
“九一年的伏特加，最后一批苏联产，里加港出品的沃尔夫施密特伏特加。”
林玄言依旧摇了摇头。
“啊，真拿你没办法，口味倒是越来越刁钻了。”
季易天把酒放到吧台上，低头摸索起来。
在一番翻箱倒柜后，一个方形木盒子被拿了出来，木盒子表面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了，霉斑遍布六个面，还有厚厚灰尘积在上面，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一瓶年纪比他还大的酒。
季易天神色庄重地抽离覆面，生锈的金属轴吖吖作响。
“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是生于1946年的当贝里昂。”
然而，林玄言听到后却是满脸黑线。
“这酒当初只向美国人出售，现在更是搞不到了。”
“美国人？你从格里姆利那弄来的？”
林玄言皱了皱眉，忽的就想起那位只手遮天的北美教父。
“劝你少和他打交道。”
“那你可真是抬举我了，我又不是你，哪有机会和那种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搭上话，”季易天说，“是北条那的，你知道，他们二战后初期是亲美派……来吧，干了这酒。”
“就你这保存方式，里面怕是有一半的酒都变成真菌和细菌了吧，果然，你就是居心裹测！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林玄言就顺势抄起一旁的椅子。
“别别别，”季易天连忙摆手，“开个玩笑，这个是收藏用的，给你看一看而已。”
在季易天的哄劝之下，林玄言才放下椅子。
“你想要什么我是清楚的，几十年前就准备好了。”
一个银色的箱子被摆到吧台上，放下时整个桌面都是一颤。
箱子科技感十足，还插着电源。
“这是一瓶八二年的酒，一直被我恒温恒湿保存着。”季易天摸着箱子说。
“哦，难道说是……”林玄言突然被勾起了兴趣。
“是的。”
季易天打开箱子，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其中的酒，带开瓶盖，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酒樽，在其中倒满三指高。
澄黄的酒液在光芒的照射下像琉璃一样熠熠生辉。
“绍兴陈师傅的绝笔，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当然，他酿的女儿红是世上最好的黄酒。”林玄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杯酒。
季易天看着林玄言的模样轻笑一声，递了过去。
一口小抿，如大理石般醇厚的黄酒在嘴中散开。
“果然，味道和当初一般的好。”林玄言赞叹道。
季易天则往玻璃杯中放了两块冰，随后又倒入了伏特加。
二人就这样品起酒来，绝唱的黄酒荡在林玄言心头，抚平了多日来的疲惫。
“你怎么改姓了？你父亲不来管吗？”
酒喝到正酣，林玄言眼神迷离，右手搭在季易天的肩头，半醉半醒地问。
“当然因为我给他带来了奇耻大辱，老一辈的嘛，你知道，好面子，然后就被扫地出门了。”季易天说。
“啥事？”林玄言有些好奇。
“都说了是奇耻大辱，这种事还是别让别人知道为好。”季易天罕见的害羞了，扭走头，避开林玄言灼灼的目光。
“真不够意思，还把我当外人。”林玄言也不自讨没趣，移开了话题，“那你的修为呢？”
“所以说关系断的很彻底。”季易天委婉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真够意思，古有小哪吒杀身还父，今有季易天废功出走，不对，恐怕你连节操也废掉了吧，哈哈哈。”
林玄言不仅没安慰季易天，反而挖苦起他来，自己的悲伤也因同类的出现少了几分。
“那你呢？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成了吗？”季易天不甘示弱，嘲讽道。
“就是这样喽，输了呗，没什么好说的，”林玄言坦荡的说，没有丝毫避纬，一副事情已经过去的样子。
“那你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对于几百年来，玄门离‘道’最近的一次，我可是很感兴趣。”
林玄言一口酒下肚，想了想，开始回溯当时的一切……
……
“哈哈，没想到张前辈如此大能，无恶不作的叶老魔竟在今日伏法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一颗大树后大笑着走出，“不愧是龙虎山老祖，道法高超，佩服佩服。”
一个身穿道袍，留有长须，颇具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好像幽灵似的，慢慢在雨中从透明到实体，一点一点地显现。
二人在雨中都是未曾弄湿一点衣襟，都好似神仙中人。
老道士没有理会中年人，也没有他那么轻松，而是一脸凝重地疾步走到吐血不止的无思身旁，取出一颗丹药，喂给他服下。
丹药的效果立竿见影，无思很快就停止了咳血，苍白的面庞也红润起来。
“此次还多亏阐教小友吸引了叶老魔的注意，我才能一击得手，不过没想到此人下手如此恶毒，让小友遭罪了。”张天师扶起无思，面带愧色地说。
“小心……”无思痛苦地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两个字。
西装大叔见老道士没有理会自己，也不自讨没趣，走到叶临渊的身旁，蹲了下来，还时不时用手戳了戳焦炭似的叶临渊，就像一只秃鹫啄食雄狮尸体一样。他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有几分感慨，又有几分不现实，没想到拳压天下的人物就这样倒在自己身前。
“小友，你说什么？”
老道士仔细听去，凭他的耳力连蚂蚁在地上爬的声音都听的见，但奈何无思刚刚声音实在模糊。
“小心，他知道有埋伏！”
老道士听完也是一惊，很快反应过来，在把无思安置好后，立马来到叶临渊旁，同时掏出一张画着晦涩的咒语金色的符。
西装大叔听到动静，转头就看到了老道士，正当他想询问何事时，却发现张天师脸色一变，他意识到情况不妙，来不及多想，立刻扑了出去。
一声巨响自西装大叔身后传来，巨大的耀眼火光吞噬了他和张天师，余波将刚站起的无思又震倒在地。
火焰在雨水的轻抚之下很快退去，露出了二人的身影。
老道士站在一个淡金色的透明球内，还保持着持符姿势，也没有受到任何损害，甚至是飘飘的道袍也没有半点烧焦，只是脸色有些难看，毫无疑问，他原先埋伏的是个分身，本体怕是在出拳时的团烟尘中隐匿去了。
另一个西装大叔则样貌极惨，半身衣物全被烧焦，还剩的身躯也是破烂不堪，至于为何是半身和还剩，那是因为他还有一部分被火焰彻底吞噬。
然而诡异的是，西装大叔的血肉蠕动起来，像一株生长时的植物一般，将所缺的部分与破烂的表皮都“长”了回来。但如果仔细看那蠕动的血肉，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人的细胞组织，而是一只只红色的小虫。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西装大叔除了破碎的衣物之外，没人看得出他被炽热的火焰吞噬。
“混蛋！这是我最爱的意大利纯手工定制西装！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一文不值的垃圾，地球最低等生物，你简直算不上人类，你应该摘下那张可笑的面具，因为你那宛如妖怪的面孔会把我们吓死的，很难想象到底是缘于怎样的因果报才让你长成这么蠢的，并恬不知耻地呼吸着二十一世纪的新鲜空气呢……”
西装大叔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起来，原先的同感早就被甩得无影无踪，由于不知道叶临渊的真身在哪里，他就朝着四周怒吼。
老道士突然面色凝重地看向被震塌了的小屋，西装大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面具人双手负于身后，踱步而出。
林玄言看着那瓶酒，木质的包装纸已经泛起时间的黄色，橡木塞上也沾有了点点霉斑，他摇了摇头，表示暂时不想喝红酒。
季易天沉吟了一会儿，又将酒放入柜中，随后拿出了一瓶晶莹剔透的酒，上面还有镰刀和斧头的标识。
“九一年的伏特加，最后一批苏联产，里加港出品的沃尔夫施密特伏特加。”
林玄言依旧摇了摇头。
“啊，真拿你没办法，口味倒是越来越刁钻了。”
季易天把酒放到吧台上，低头摸索起来。
在一番翻箱倒柜后，一个方形木盒子被拿了出来，木盒子表面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了，霉斑遍布六个面，还有厚厚灰尘积在上面，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一瓶年纪比他还大的酒。
季易天神色庄重地抽离覆面，生锈的金属轴吖吖作响。
“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是生于1946年的当贝里昂。”
然而，林玄言听到后却是满脸黑线。
“这酒当初只向美国人出售，现在更是搞不到了。”
“美国人？你从格里姆利那弄来的？”
林玄言皱了皱眉，忽的就想起那位只手遮天的北美教父。
“劝你少和他打交道。”
“那你可真是抬举我了，我又不是你，哪有机会和那种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搭上话，”季易天说，“是北条那的，你知道，他们二战后初期是亲美派……来吧，干了这酒。”
“就你这保存方式，里面怕是有一半的酒都变成真菌和细菌了吧，果然，你就是居心裹测！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林玄言就顺势抄起一旁的椅子。
“别别别，”季易天连忙摆手，“开个玩笑，这个是收藏用的，给你看一看而已。”
在季易天的哄劝之下，林玄言才放下椅子。
“你想要什么我是清楚的，几十年前就准备好了。”
一个银色的箱子被摆到吧台上，放下时整个桌面都是一颤。
箱子科技感十足，还插着电源。
“这是一瓶八二年的酒，一直被我恒温恒湿保存着。”季易天摸着箱子说。
“哦，难道说是……”林玄言突然被勾起了兴趣。
“是的。”
季易天打开箱子，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其中的酒，带开瓶盖，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酒樽，在其中倒满三指高。
澄黄的酒液在光芒的照射下像琉璃一样熠熠生辉。
“绍兴陈师傅的绝笔，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当然，他酿的女儿红是世上最好的黄酒。”林玄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杯酒。
季易天看着林玄言的模样轻笑一声，递了过去。
一口小抿，如大理石般醇厚的黄酒在嘴中散开。
“果然，味道和当初一般的好。”林玄言赞叹道。
季易天则往玻璃杯中放了两块冰，随后又倒入了伏特加。
二人就这样品起酒来，绝唱的黄酒荡在林玄言心头，抚平了多日来的疲惫。
“你怎么改姓了？你父亲不来管吗？”
酒喝到正酣，林玄言眼神迷离，右手搭在季易天的肩头，半醉半醒地问。
“当然因为我给他带来了奇耻大辱，老一辈的嘛，你知道，好面子，然后就被扫地出门了。”季易天说。
“啥事？”林玄言有些好奇。
“都说了是奇耻大辱，这种事还是别让别人知道为好。”季易天罕见的害羞了，扭走头，避开林玄言灼灼的目光。
“真不够意思，还把我当外人。”林玄言也不自讨没趣，移开了话题，“那你的修为呢？”
“所以说关系断的很彻底。”季易天委婉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真够意思，古有小哪吒杀身还父，今有季易天废功出走，不对，恐怕你连节操也废掉了吧，哈哈哈。”
林玄言不仅没安慰季易天，反而挖苦起他来，自己的悲伤也因同类的出现少了几分。
“那你呢？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成了吗？”季易天不甘示弱，嘲讽道。
“就是这样喽，输了呗，没什么好说的，”林玄言坦荡的说，没有丝毫避纬，一副事情已经过去的样子。
“那你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对于几百年来，玄门离‘道’最近的一次，我可是很感兴趣。”
林玄言一口酒下肚，想了想，开始回溯当时的一切……
……
“哈哈，没想到张前辈如此大能，无恶不作的叶老魔竟在今日伏法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一颗大树后大笑着走出，“不愧是龙虎山老祖，道法高超，佩服佩服。”
一个身穿道袍，留有长须，颇具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好像幽灵似的，慢慢在雨中从透明到实体，一点一点地显现。
二人在雨中都是未曾弄湿一点衣襟，都好似神仙中人。
老道士没有理会中年人，也没有他那么轻松，而是一脸凝重地疾步走到吐血不止的无思身旁，取出一颗丹药，喂给他服下。
丹药的效果立竿见影，无思很快就停止了咳血，苍白的面庞也红润起来。
“此次还多亏阐教小友吸引了叶老魔的注意，我才能一击得手，不过没想到此人下手如此恶毒，让小友遭罪了。”张天师扶起无思，面带愧色地说。
“小心……”无思痛苦地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两个字。
西装大叔见老道士没有理会自己，也不自讨没趣，走到叶临渊的身旁，蹲了下来，还时不时用手戳了戳焦炭似的叶临渊，就像一只秃鹫啄食雄狮尸体一样。他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有几分感慨，又有几分不现实，没想到拳压天下的人物就这样倒在自己身前。
“小友，你说什么？”
老道士仔细听去，凭他的耳力连蚂蚁在地上爬的声音都听的见，但奈何无思刚刚声音实在模糊。
“小心，他知道有埋伏！”
老道士听完也是一惊，很快反应过来，在把无思安置好后，立马来到叶临渊旁，同时掏出一张画着晦涩的咒语金色的符。
西装大叔听到动静，转头就看到了老道士，正当他想询问何事时，却发现张天师脸色一变，他意识到情况不妙，来不及多想，立刻扑了出去。
一声巨响自西装大叔身后传来，巨大的耀眼火光吞噬了他和张天师，余波将刚站起的无思又震倒在地。
火焰在雨水的轻抚之下很快退去，露出了二人的身影。
老道士站在一个淡金色的透明球内，还保持着持符姿势，也没有受到任何损害，甚至是飘飘的道袍也没有半点烧焦，只是脸色有些难看，毫无疑问，他原先埋伏的是个分身，本体怕是在出拳时的团烟尘中隐匿去了。
另一个西装大叔则样貌极惨，半身衣物全被烧焦，还剩的身躯也是破烂不堪，至于为何是半身和还剩，那是因为他还有一部分被火焰彻底吞噬。
然而诡异的是，西装大叔的血肉蠕动起来，像一株生长时的植物一般，将所缺的部分与破烂的表皮都“长”了回来。但如果仔细看那蠕动的血肉，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人的细胞组织，而是一只只红色的小虫。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西装大叔除了破碎的衣物之外，没人看得出他被炽热的火焰吞噬。
“混蛋！这是我最爱的意大利纯手工定制西装！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一文不值的垃圾，地球最低等生物，你简直算不上人类，你应该摘下那张可笑的面具，因为你那宛如妖怪的面孔会把我们吓死的，很难想象到底是缘于怎样的因果报才让你长成这么蠢的，并恬不知耻地呼吸着二十一世纪的新鲜空气呢……”
西装大叔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起来，原先的同感早就被甩得无影无踪，由于不知道叶临渊的真身在哪里，他就朝着四周怒吼。
老道士突然面色凝重地看向被震塌了的小屋，西装大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面具人双手负于身后，踱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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