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亲爱的秋鼎
苏铃殊款款走到林玄言的面前，纤纤玉手像是水蛇一般，轻抚着缠上了林玄言的肩头。
“其实我撒谎了，他是个天性凉薄的人，早就抛弃我，离我而去了，可是我的心中依旧有对他的一丝幻念，因为我也想要有人爱我。林玄言，我顶替了你的未婚妻，那么你能顶替我的他吗？”苏铃殊眉目含情。
林玄言虽然不知对方怎么了，但也没有拒绝，顺势搂着苏铃殊道：“当然。”
“那么你既然接受了我，那可决计不能学那个混蛋一样抛下我，我可不愿再伤心了。”苏铃殊将头靠在林玄言胸膛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假如你真的对我有用的话，林玄言看着神似夏浅斟的人，在心中补充道。
林玄言闭上眼，抚摸着苏铃殊的秀发，轻声问：“对了，那我想你应该愿意接受来自我的礼物吧？”
虽然看情况礼物貌似是没有必要了，但调调情调什么的似乎也不错。
依偎在林玄言怀中的苏铃殊久久没有回应。
？
林玄言睁开眼，想向怀里的苏铃殊看去，然而，他却呆住了。
人，人呢？
就在他睁眼的那一瞬间，背上还放有自己双手的苏铃殊就这么消失在了怀中。好像他先前拥抱的只是一只幽灵。
林玄言将手放在鼻子前轻嗅，上面还有苏铃殊淡淡的幽香。心中的惊疑使他顿感不安。
他不喜欢超出自己掌控的东西，尤其是发生在对自己重要的人身上。
林玄言沉默了一会，随后扭头对钟华道：“对了钟华，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钟华的声音从沙发后头传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想你未必要刨根问底，有些时候那层膜打破了，你们的关系就乱了。苏部长既然不说，那自然无事，顺其自然即可。”
林玄言默默无语，允许秘密的保留？曾经他也有几位反派朋友，其中不少就是死于亲近人的秘密。
不过不急，林玄言眯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来日方长。
回到房间，林玄言暂时放下了苏铃殊的事情，因为有着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他去处理。
他坐在书桌前急不可耐地一手扫开放在桌上的书和笔，粗暴地撕开黄色的信件，取出里边的信封。
秋季，希腊亲爱的秋鼎
入目的“秋鼎”二字便给他带来了不少感慨，只能说人年轻了，更加的感性了。
秋鼎是他的化名，不论是在非洲挖钚矿、铀矿、锂矿，还是在南美洲探索遗留文明时，用的都是这个名字。
林玄言的指尖抚过略有粗糙的纸，能让一位骄傲的崇拜希腊文化的德法混血俄裔英国人用中文给自己写信，看得出来，他的内心还是对自己保有对挚友的敬重。
好久未见，甚是想念。我给你写信是想问候你现在怎么样，在这里请允许我引用布罗德斯基的诗来表达我的心意……
你还记得托洛斯基航天教授么？他也挂念着你，也很想知道当初和你一起研究的“α计划”如何了……
对了，Glass——请原谅我不用你送给她的名字称呼她，我认为她的原名充满诗意——她还好吗？我对于这位伟大的挪威战士抱有最大的敬意，对于你们的伟大友谊也是如此的羡慕，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帮我带去问候……
期待与你的下一次相遇。
诺亚·金·朱利尔斯
看完信，林玄言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随后将其摘下端放到了桌子上，凝视着这个名为“勿忘我”的礼物。这时，林玄言忽然觉得它也在看着自己，不，应该在诘问着自己。
看了一会，林玄言有些受不了“勿忘我”的诘问了，于是他又将之戴上，双眼也紧紧闭了起来，好似这样就能逃避开内心的痛苦。可是他的泪水还是找到缝隙逃了出来，像块被挤压的海绵一样一滴一滴地落在桌子上。
无比强烈的情感宛如一只有力的手，将林玄言的心狠狠地攥着。
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因为这种情感是他自求道之后，从未有过的——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
信封上的“伟大友谊”这四个字宛如吹毛利刃，狠狠冲击着他的大脑。林玄言无力地瘫靠在椅背上，右手盖着两只眼睛，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对于自己是那么的信任，像个小女孩一样憧憬着自己编织的名为“伟大友谊”的梦幻，甚至将生命交给了自己。但自己呢？将她的真诚踩在脚下，还用她不懂的中文嘲笑着她，最后还对她做出了那样的行为，怕是现在她都还在希腊的那个封印之中忍受着无尽苦难吧。可当时的自己有多神气，现在就有多么的愧疚。
林玄言此时真的恨不得把那个化名为“秋鼎”的自己干掉，他难以相信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那是自认为的“超人”，现在看来怕是“野兽”吧。
她第一次从那道大门出来，看见了外面世界时的喜悦表情还历历在目，她本以为的解脱却不曾想是另一次坠落。
林玄言细细体悟着惊涛骇浪般的心潮，即使不愿承认，但他却深刻地感觉到自己似乎变了，变得和曾经那个冷漠无情，恶贯满盈的大魔头不同了，至少现在他已经无法对他犯下的罪恶毫无动摇了。
他隐约觉察到，或许自己在心境和力量上的变化，与那个夜晚的雷霆有关，更具体的说是与“化虚”有关。当日卜算出的卦象又浮现于心头，直觉告诉林玄言，成神可没那么简单，现在可能才是刚刚开始。
“哎。”
林玄言拿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红着眼眶深吸了一口气。
在把内心的涌动压下后，林玄言抽出了一旁的草稿纸，开始给这位希腊挚友写起回信。
夏季，南海亲爱的诺亚·金·朱利尔斯
我很好，感谢我能在你的心里留有一席之地，我们在过去一起清剿巨人……
林玄言笔挺着腰坐在桌前，认真地回答着问题。在一番公式化的话术之后，他最终要回答“她”的问题了。
沉寂了一会后，林玄言又提笔在纸上莎莎地划动。
她还好，也很想念你。你知道的，我对她很好，她到我这里来后我有贴心照顾她，她很幸福……
林玄言顿了顿，随后一咬牙齿，继续写道。
对了，过几日，当然也有可能是几年，但不管多久，我是一定会再来一趟的……
不知怎么的，写完这以后，抓着内心的那只大手似乎放过了他，林玄言松了一口气。
忽的，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对于夏浅斟她们真的只是利用么？
林玄言无力地靠着椅子上枯坐着。
“其实我撒谎了，他是个天性凉薄的人，早就抛弃我，离我而去了，可是我的心中依旧有对他的一丝幻念，因为我也想要有人爱我。林玄言，我顶替了你的未婚妻，那么你能顶替我的他吗？”苏铃殊眉目含情。
林玄言虽然不知对方怎么了，但也没有拒绝，顺势搂着苏铃殊道：“当然。”
“那么你既然接受了我，那可决计不能学那个混蛋一样抛下我，我可不愿再伤心了。”苏铃殊将头靠在林玄言胸膛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假如你真的对我有用的话，林玄言看着神似夏浅斟的人，在心中补充道。
林玄言闭上眼，抚摸着苏铃殊的秀发，轻声问：“对了，那我想你应该愿意接受来自我的礼物吧？”
虽然看情况礼物貌似是没有必要了，但调调情调什么的似乎也不错。
依偎在林玄言怀中的苏铃殊久久没有回应。
？
林玄言睁开眼，想向怀里的苏铃殊看去，然而，他却呆住了。
人，人呢？
就在他睁眼的那一瞬间，背上还放有自己双手的苏铃殊就这么消失在了怀中。好像他先前拥抱的只是一只幽灵。
林玄言将手放在鼻子前轻嗅，上面还有苏铃殊淡淡的幽香。心中的惊疑使他顿感不安。
他不喜欢超出自己掌控的东西，尤其是发生在对自己重要的人身上。
林玄言沉默了一会，随后扭头对钟华道：“对了钟华，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钟华的声音从沙发后头传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想你未必要刨根问底，有些时候那层膜打破了，你们的关系就乱了。苏部长既然不说，那自然无事，顺其自然即可。”
林玄言默默无语，允许秘密的保留？曾经他也有几位反派朋友，其中不少就是死于亲近人的秘密。
不过不急，林玄言眯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来日方长。
回到房间，林玄言暂时放下了苏铃殊的事情，因为有着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他去处理。
他坐在书桌前急不可耐地一手扫开放在桌上的书和笔，粗暴地撕开黄色的信件，取出里边的信封。
秋季，希腊亲爱的秋鼎
入目的“秋鼎”二字便给他带来了不少感慨，只能说人年轻了，更加的感性了。
秋鼎是他的化名，不论是在非洲挖钚矿、铀矿、锂矿，还是在南美洲探索遗留文明时，用的都是这个名字。
林玄言的指尖抚过略有粗糙的纸，能让一位骄傲的崇拜希腊文化的德法混血俄裔英国人用中文给自己写信，看得出来，他的内心还是对自己保有对挚友的敬重。
好久未见，甚是想念。我给你写信是想问候你现在怎么样，在这里请允许我引用布罗德斯基的诗来表达我的心意……
你还记得托洛斯基航天教授么？他也挂念着你，也很想知道当初和你一起研究的“α计划”如何了……
对了，Glass——请原谅我不用你送给她的名字称呼她，我认为她的原名充满诗意——她还好吗？我对于这位伟大的挪威战士抱有最大的敬意，对于你们的伟大友谊也是如此的羡慕，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帮我带去问候……
期待与你的下一次相遇。
诺亚·金·朱利尔斯
看完信，林玄言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随后将其摘下端放到了桌子上，凝视着这个名为“勿忘我”的礼物。这时，林玄言忽然觉得它也在看着自己，不，应该在诘问着自己。
看了一会，林玄言有些受不了“勿忘我”的诘问了，于是他又将之戴上，双眼也紧紧闭了起来，好似这样就能逃避开内心的痛苦。可是他的泪水还是找到缝隙逃了出来，像块被挤压的海绵一样一滴一滴地落在桌子上。
无比强烈的情感宛如一只有力的手，将林玄言的心狠狠地攥着。
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因为这种情感是他自求道之后，从未有过的——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
信封上的“伟大友谊”这四个字宛如吹毛利刃，狠狠冲击着他的大脑。林玄言无力地瘫靠在椅背上，右手盖着两只眼睛，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对于自己是那么的信任，像个小女孩一样憧憬着自己编织的名为“伟大友谊”的梦幻，甚至将生命交给了自己。但自己呢？将她的真诚踩在脚下，还用她不懂的中文嘲笑着她，最后还对她做出了那样的行为，怕是现在她都还在希腊的那个封印之中忍受着无尽苦难吧。可当时的自己有多神气，现在就有多么的愧疚。
林玄言此时真的恨不得把那个化名为“秋鼎”的自己干掉，他难以相信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那是自认为的“超人”，现在看来怕是“野兽”吧。
她第一次从那道大门出来，看见了外面世界时的喜悦表情还历历在目，她本以为的解脱却不曾想是另一次坠落。
林玄言细细体悟着惊涛骇浪般的心潮，即使不愿承认，但他却深刻地感觉到自己似乎变了，变得和曾经那个冷漠无情，恶贯满盈的大魔头不同了，至少现在他已经无法对他犯下的罪恶毫无动摇了。
他隐约觉察到，或许自己在心境和力量上的变化，与那个夜晚的雷霆有关，更具体的说是与“化虚”有关。当日卜算出的卦象又浮现于心头，直觉告诉林玄言，成神可没那么简单，现在可能才是刚刚开始。
“哎。”
林玄言拿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红着眼眶深吸了一口气。
在把内心的涌动压下后，林玄言抽出了一旁的草稿纸，开始给这位希腊挚友写起回信。
夏季，南海亲爱的诺亚·金·朱利尔斯
我很好，感谢我能在你的心里留有一席之地，我们在过去一起清剿巨人……
林玄言笔挺着腰坐在桌前，认真地回答着问题。在一番公式化的话术之后，他最终要回答“她”的问题了。
沉寂了一会后，林玄言又提笔在纸上莎莎地划动。
她还好，也很想念你。你知道的，我对她很好，她到我这里来后我有贴心照顾她，她很幸福……
林玄言顿了顿，随后一咬牙齿，继续写道。
对了，过几日，当然也有可能是几年，但不管多久，我是一定会再来一趟的……
不知怎么的，写完这以后，抓着内心的那只大手似乎放过了他，林玄言松了一口气。
忽的，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对于夏浅斟她们真的只是利用么？
林玄言无力地靠着椅子上枯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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