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面具
“哎。”
林玄言叹了口气，对方要是真的发现了自己，那么无论是继续走下去，还是原路返回，其实意义都不大，毕竟她也是个化神高手，在这个炼神两只手就数的过来的玄门里，已经能算是表面上的最高战力了。
林玄言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拐角。
然而，虽然林玄言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眼前所看到的却让他顿感意外。
他的面前既不是空无一物，也并没有身穿制服的三百刀斧手要把他砍成肉泥，或者是陆嘉静横眉举剑对于他的胸口。
只见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张残破的面具安静地躺在地上。
在看到这张面具的那一刻，林玄言原本迷茫的内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他走了过去缓缓捡起面具，轻轻吹掉上面的沙子。
这张面具很是袖珍，显然不是大人戴的。它通体素白，没有多余的装饰，虽然布满损伤，尤其是一道狰狞的裂痕从左眼角贯穿至右颚，可是表面却光洁无比，看得出主人保养的很好。
在林玄言的心中，一股奇妙的感觉被这张面具勾起，他总感觉这张面具似乎有在呼唤自己。
最终，林玄言还是将这张面具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由于尺寸问题，这张面具只能覆盖他大半张脸，还有一部分露在外面。可是，在自己的肌肤接触到面具的一刹那，林玄言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感受到了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游走在自己的体内——那是他的“气”。
林玄言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会错的，这股力量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他整整使用了它几十年。
林玄言的双手双手垂了下来，没了依靠面具也随之脱落，那股渐渐复苏的力量也疯狂锐减，只剩下了一小部分残余在他的身体里。
不过林玄言已经不在乎这些。他跪倒在地，海风拂过他的额头，好似在给他加冕王冠；浪潮翻滚澎湃，好似是庆祝他回归的礼乐；耀眼的明月则成为史官，忠实地记录下了他成神的瞬间。
他是叶临渊，即使他的名字变了，修为消失了，意志也从天堂掉落到尘埃之中，他也还是叶临渊，是玄门两百年来第一人，没人能夺走它。
林玄言按下了激动的心情，缅怀地摩挲着这张面具，指尖在裂痕处滑过，记忆也在脑中重现。
如果记得不错，它应该就是自己的第一张面具……
……
四十多年前。
一位鹤顶龟背的道士身披蓝色大褂，手持拂尘，头顶冲天高冠，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地站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仿佛与自然合一。在他的身前是一位戴着面具的朝气少年，少年身后还背着两个黄色的包袱，上面用着毛笔分别写了“无忧”与“无尘”两个道号。
“无尘，无忧她去哪里了？”老道士说。
无尘稽首，恭敬地回答：“方才无忧师妹说她受不了山路险阻，想要先歇一歇，无尘求学心切，就把无忧师妹一人丢在原地，这是身为师兄的我失责，还望师傅莫要怪罪师妹，要怪就怪无尘吧。”
老道士听了无尘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拿着拂尘点了点他，说：“你们这一套都糊弄师傅我几回了？别以为师傅看不出来无忧又想逃课，还让你来担责。”
听了老道士的话，无尘没有半分犹豫，一下子跪倒在地，诚恳地说：“师傅我错了，是我看无忧师妹想要玩耍，所以一时心软想出这个办法糊弄师傅的，还请师傅饶过师妹。”
看着无尘一套下来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样行云流水，老道士感叹道：“无忧有你这么一个师兄，真是她的幸事啊！她有你照顾为师也是放心了。不过纵使无忧的修炼天赋百年难得一见，如若没有勤学苦练，也是难成大器。好了，你要是能在一炷香内把她带来，为师就不责罚你们了。”
“多谢师父。”
少年起身，拍了拍裤子，随后将包袱放下，好似飞一般下山去。
另一边，一位正处烂漫年纪的女孩在林间肆意地穿梭玩耍着。
忽然，她眼前一亮，一簇绚烂的蓝色花丛赫然在眼前绽放着。无忧的心中满怀欣喜，如此漂亮的花朵即使是在师兄师姐们培育的花田里也不见得有。
“要是送给无尘师兄，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无忧被师兄收到花后紧紧拥抱自己，然后夸赞着“无忧真好”的场景打动了，正准备去采摘时，却发现一条蛇正蜷缩在花丛旁边，嘶嘶地吐着蛇信。
无忧皱起了眉头，喃喃着：“这要怎么办呢？要是被蛇咬了一口，那会很痛的，自己的道门三十六变又没有好好修炼，没法把这条蛇移走，难道只能放弃了么？不行，无忧不能放弃，无忧一定要让无尘师兄夸奖自己，不然无尘师兄只会被夏浅斟那个只会欺负无忧的坏女人抢走的。”
想到无尘师兄离自己而去，无忧的小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还挥舞着小拳头给自己打劲。
她四下看了看，捡起一块石头，远远地朝蛇丢去，想要把它赶走。
这个方法的效果不错，蛇受了刺激开始动了起来。
无忧看了，小心的脸上挂起了笑容，喜滋滋地捡起一大堆石头一起丢了过去。
石头砸在花丛中，蛇不堪其扰游走了，可是无忧还未来得及高兴，一头大野猪正摇晃着脑袋从花丛中站起。这头野猪体躯健壮，四肢粗短，一个脑袋就有无忧那么大。它浑身披着刚硬而稀疏的针毛，两只白色獠牙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显然刚才的石头冒犯到了它，大野猪的眼里满是凶光，像坦克一样辗向无忧。
无忧的笑容僵住了，整个人害怕的像木头一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野猪即将撞到无忧娇小的身躯上时，一个人影闪出，将无忧推到一旁，然而他自己却被野猪顶到树上。
野猪蛮力之凶狠，两人合抱的大树都为之一颤。无尘的面具也被震得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他吐出一口血沫，两手抓着野猪的獠牙，猛然发力，硬生生将其推飞出去。
趁着野猪倒地未起的空隙，无尘从裤腰带里掏出一把54式手枪对准它的头一枪毙命。
见野猪身死后，无尘大口喘气，靠着大树坐在枯枝落叶上。
无忧呆呆地看了这个人一会，随即小跑到无尘身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师兄，无忧不是故意的，无忧只想给你一个惊喜，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无忧再也不敢了，无尘师兄你能不能不要死啊！我想要师兄一直陪着我……求求你了师兄，不要离开我……”
听着无忧的哭丧，刚平复下来的无尘差点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他无奈地将枪塞进腰带，然后抬手将无忧脸上的眼泪抹去，温柔地说：“师兄当然不会死，因为我说到做到，既然说好要和师妹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那就一定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可是听了无尘的话后，无忧依旧大哭着。
无尘叹了口气，将破损的面具摘下，塞进了无忧的怀中，又趁无忧还未反应过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了一张新的面具。
无尘对无忧认真地说：“见面具如见人，只要你把这张面具带在身边，那么师兄我也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
“真……真的吗？”无忧止住了哭势。
“当然，”无尘坚定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一定会履行的。”
林玄言叹了口气，对方要是真的发现了自己，那么无论是继续走下去，还是原路返回，其实意义都不大，毕竟她也是个化神高手，在这个炼神两只手就数的过来的玄门里，已经能算是表面上的最高战力了。
林玄言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拐角。
然而，虽然林玄言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眼前所看到的却让他顿感意外。
他的面前既不是空无一物，也并没有身穿制服的三百刀斧手要把他砍成肉泥，或者是陆嘉静横眉举剑对于他的胸口。
只见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张残破的面具安静地躺在地上。
在看到这张面具的那一刻，林玄言原本迷茫的内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他走了过去缓缓捡起面具，轻轻吹掉上面的沙子。
这张面具很是袖珍，显然不是大人戴的。它通体素白，没有多余的装饰，虽然布满损伤，尤其是一道狰狞的裂痕从左眼角贯穿至右颚，可是表面却光洁无比，看得出主人保养的很好。
在林玄言的心中，一股奇妙的感觉被这张面具勾起，他总感觉这张面具似乎有在呼唤自己。
最终，林玄言还是将这张面具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由于尺寸问题，这张面具只能覆盖他大半张脸，还有一部分露在外面。可是，在自己的肌肤接触到面具的一刹那，林玄言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感受到了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游走在自己的体内——那是他的“气”。
林玄言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会错的，这股力量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他整整使用了它几十年。
林玄言的双手双手垂了下来，没了依靠面具也随之脱落，那股渐渐复苏的力量也疯狂锐减，只剩下了一小部分残余在他的身体里。
不过林玄言已经不在乎这些。他跪倒在地，海风拂过他的额头，好似在给他加冕王冠；浪潮翻滚澎湃，好似是庆祝他回归的礼乐；耀眼的明月则成为史官，忠实地记录下了他成神的瞬间。
他是叶临渊，即使他的名字变了，修为消失了，意志也从天堂掉落到尘埃之中，他也还是叶临渊，是玄门两百年来第一人，没人能夺走它。
林玄言按下了激动的心情，缅怀地摩挲着这张面具，指尖在裂痕处滑过，记忆也在脑中重现。
如果记得不错，它应该就是自己的第一张面具……
……
四十多年前。
一位鹤顶龟背的道士身披蓝色大褂，手持拂尘，头顶冲天高冠，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地站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仿佛与自然合一。在他的身前是一位戴着面具的朝气少年，少年身后还背着两个黄色的包袱，上面用着毛笔分别写了“无忧”与“无尘”两个道号。
“无尘，无忧她去哪里了？”老道士说。
无尘稽首，恭敬地回答：“方才无忧师妹说她受不了山路险阻，想要先歇一歇，无尘求学心切，就把无忧师妹一人丢在原地，这是身为师兄的我失责，还望师傅莫要怪罪师妹，要怪就怪无尘吧。”
老道士听了无尘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拿着拂尘点了点他，说：“你们这一套都糊弄师傅我几回了？别以为师傅看不出来无忧又想逃课，还让你来担责。”
听了老道士的话，无尘没有半分犹豫，一下子跪倒在地，诚恳地说：“师傅我错了，是我看无忧师妹想要玩耍，所以一时心软想出这个办法糊弄师傅的，还请师傅饶过师妹。”
看着无尘一套下来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样行云流水，老道士感叹道：“无忧有你这么一个师兄，真是她的幸事啊！她有你照顾为师也是放心了。不过纵使无忧的修炼天赋百年难得一见，如若没有勤学苦练，也是难成大器。好了，你要是能在一炷香内把她带来，为师就不责罚你们了。”
“多谢师父。”
少年起身，拍了拍裤子，随后将包袱放下，好似飞一般下山去。
另一边，一位正处烂漫年纪的女孩在林间肆意地穿梭玩耍着。
忽然，她眼前一亮，一簇绚烂的蓝色花丛赫然在眼前绽放着。无忧的心中满怀欣喜，如此漂亮的花朵即使是在师兄师姐们培育的花田里也不见得有。
“要是送给无尘师兄，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无忧被师兄收到花后紧紧拥抱自己，然后夸赞着“无忧真好”的场景打动了，正准备去采摘时，却发现一条蛇正蜷缩在花丛旁边，嘶嘶地吐着蛇信。
无忧皱起了眉头，喃喃着：“这要怎么办呢？要是被蛇咬了一口，那会很痛的，自己的道门三十六变又没有好好修炼，没法把这条蛇移走，难道只能放弃了么？不行，无忧不能放弃，无忧一定要让无尘师兄夸奖自己，不然无尘师兄只会被夏浅斟那个只会欺负无忧的坏女人抢走的。”
想到无尘师兄离自己而去，无忧的小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还挥舞着小拳头给自己打劲。
她四下看了看，捡起一块石头，远远地朝蛇丢去，想要把它赶走。
这个方法的效果不错，蛇受了刺激开始动了起来。
无忧看了，小心的脸上挂起了笑容，喜滋滋地捡起一大堆石头一起丢了过去。
石头砸在花丛中，蛇不堪其扰游走了，可是无忧还未来得及高兴，一头大野猪正摇晃着脑袋从花丛中站起。这头野猪体躯健壮，四肢粗短，一个脑袋就有无忧那么大。它浑身披着刚硬而稀疏的针毛，两只白色獠牙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显然刚才的石头冒犯到了它，大野猪的眼里满是凶光，像坦克一样辗向无忧。
无忧的笑容僵住了，整个人害怕的像木头一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野猪即将撞到无忧娇小的身躯上时，一个人影闪出，将无忧推到一旁，然而他自己却被野猪顶到树上。
野猪蛮力之凶狠，两人合抱的大树都为之一颤。无尘的面具也被震得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他吐出一口血沫，两手抓着野猪的獠牙，猛然发力，硬生生将其推飞出去。
趁着野猪倒地未起的空隙，无尘从裤腰带里掏出一把54式手枪对准它的头一枪毙命。
见野猪身死后，无尘大口喘气，靠着大树坐在枯枝落叶上。
无忧呆呆地看了这个人一会，随即小跑到无尘身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师兄，无忧不是故意的，无忧只想给你一个惊喜，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无忧再也不敢了，无尘师兄你能不能不要死啊！我想要师兄一直陪着我……求求你了师兄，不要离开我……”
听着无忧的哭丧，刚平复下来的无尘差点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他无奈地将枪塞进腰带，然后抬手将无忧脸上的眼泪抹去，温柔地说：“师兄当然不会死，因为我说到做到，既然说好要和师妹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那就一定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可是听了无尘的话后，无忧依旧大哭着。
无尘叹了口气，将破损的面具摘下，塞进了无忧的怀中，又趁无忧还未反应过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了一张新的面具。
无尘对无忧认真地说：“见面具如见人，只要你把这张面具带在身边，那么师兄我也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
“真……真的吗？”无忧止住了哭势。
“当然，”无尘坚定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一定会履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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