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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死婴

    屠月毫不掩饰笑意,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笑着说:

    “你就这么点心理素质?”

    燕阀瞪着屠月,他错了,屠月根本就没变,只不过在毒舌的基础上变得更贱了而已。

    燕阀转身就要走,屠月在身后喊道:

    “喂!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踩的可不是模型。”

    燕阀一句话也不听,全当耳旁风,自顾自的朝着前面走,真就铁了心要丢下屠月的样子。最后还是屠月服软,大声给他道了个歉。

    “这里的地雷应该都是踩发雷,只要不触发它的引信就不会爆炸,现在最安全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找个大石头过来,替我压在原来的位置,就不会有事了。”

    燕阀顿感头皮发麻,抬起头看着屠月,说:

    “乌漆麻黑的,你让我从树林里找一块大石头再搬过来,屠月,我命再硬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吧。”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屠月反问道。

    燕阀目光转向那只死了的黑熊身上,突然说道:

    “那只熊应该够重吧,要不拿它试一试?”

    屠月没有说话,看着燕阀费力的将黑熊的尸体扛起来,果真有一个成年女性的重量。

    燕阀直接将黑熊砸在了屠月的腿上,由于肥胖和宽粗的体型,震的屠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燕阀则一脸无辜的站在一边,装模作样的说道:

    “好了,慢慢试着把腿抽出来吧。”

    屠月在心里暗骂了燕阀千百遍,一只手压着黑熊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抽出那条踩了地雷的腿。

    燕阀退到很远的地方,像看戏一样欣赏着屠月怎么自救。

    屠月在确定好重量衔接没问题的情况下,安全的撤出了地雷范围。

    最致命的警报已经解除,屠月舒展了一下站到发麻的腿,对燕阀说:

    “走吧,先下山跟他们汇合,再去别的地方找苗无意。”

    燕阀摸着黑走在前面,每一步都十分小心谨慎,屠月看着燕阀的举动不禁打趣道:

    “你这是怕踩到地雷?”

    燕阀扭头不满的啧了一声,虽然看不清燕阀的表情,但一定是极度不耐烦加愤恨的样子。

    屠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两点半,树林深处已经没有路灯的光照射进来,手表微弱的光线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屠月突然想起自己在石阶上滴落的血,说道:

    “我来之前在那条小路上做个了记号,要不我们分头找?”

    燕阀不耐烦的说:

    “这种时候分什么头,山路这么多,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下山,你跟着我就别说废话。”

    燕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伴随着一声惊呼摔在地上。

    屠月伸手将他扶起来,在这弯下腰的一瞬间,一股恶臭难忍的气味从土地下面散发,燕阀站起身,有些尴尬的拍了拍身上的土,拿过屠月的手表靠近刚刚踩到的东西一看,拧眉问道:

    “什么东西这么滑?”

    屠月找了根棍子戳了一下,那坨东西红红的,又带着点黄色的浆和黑水,大约一个手掌那么大,由于被燕阀踩了一脚,都有些成泥巴状了。

    “你该不会是踩死了野生山鸡的幼崽吧?”屠月说道。

    燕阀瞥了一眼屠月,说:

    “你见过山鸡是胎生的吗?”

    屠月用树枝将不明物体翻了一面,正好在手表蓝光的照射下,一个已经成型的婴儿面孔显露在二人的视线里。

    婴儿大概二十四周大,肚子上有脐带,下半身已经变成肉泥,看样子是没在山里放太久,还没开始生蛆。

    燕阀已经司空见惯,明显比屠月淡定的多,脱下外套绑在了旁边的树上,说:

    “有个标记方便查案,这里肯定不是第一现场,先回工作点再说吧。”

    屠月把死婴放回原位,起身说:

    “我们现在在山顶,要走下山至少要天亮,你确定就这么放着?到时候被这里的动物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燕阀拿出匕首挖了一个长方形的大坑,又扒下来一大片树皮和一些草叶,说:

    “你把他踹进去。”

    屠月抬起头看向燕阀,一时语塞,燕阀这张嘴也不知道无形中得罪了多少人,屠月拿起树枝将死婴放了进去。

    盖好树皮和草叶已经是一个简易版的棺材了,燕阀满头大汗,手又不干净,只能拿起绑在树上的外套擦了一下。

    屠月是有一些心疼的,毕竟是大品牌的外套,就这么糟蹋了。

    继续向前走,一路上除了碰到一些老鼠和猫头鹰之外,也没有其他攻击性的动物出现,屠月趁机问燕阀道:

    “你这几年都在干什么?没有交女朋友之类的吗?”

    燕阀回头瞟了一眼屠月,说: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闲?再说了,当警察的哪有那么容易找女朋友,你阀哥我呀,还是独善其身比较好。”

    屠月笑了一下,回应道:

    “也是。”

    “那你呢?嘴这么欠不好找吧?”

    “和你一样,独善其身咯。”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阀的腿都已经快要走断,终于从树林里绕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燕阀拖着半残的身子来到了昨天搭帐篷的地方,累到瘫坐在地上,原以为他们都还在睡觉,还扯嗓子喊了一声:

    “徐唤!”

    过了许久都没人回应,燕阀这才发现每个帐篷里都空无一人。

    燕阀疑惑的向四周看了一圈,野炊的东西都还在,自己在帐篷里的手机也在,就是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他们去哪儿了,才早上六点就回去了?”屠月问道。

    燕阀拿出手机,里面竟然一条未接电话都没有,疑虑更加深重,燕阀打了一个电话给徐唤,那端瞬间被接起。

    “喂阀哥,你和屠月下山了吧?赶紧开车回工作点吧,苗姐已经找到了,现在在急救室呢。”

    燕阀愣住了,迟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你说什么?苗无意在急救室?”

    徐唤那边突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徐唤才压低声音说道:

    “阀哥,我现在正跟知然姐陪着黄梓麦他们在急救室门口呢,你要不在外面躲躲风头也行,暂时别回来了,邢姐大发雷霆,就等着你回来处置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燕阀再一次懵滞,徐唤也同样无奈的说:

    “邢姐昨天没来,正好boss又把Rescue队交给你带了,出了这种事她当然要拿你开涮,主要是杨姐现在哭的正伤心呢,也不知道苗无意能不能活着出来。”

    燕阀彻底在原地石化了,原以为苗无意摔倒只是简单的擦碰,而且有霍娜和杨青梦在以为不会出什么事,没想到事情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见燕阀这边迟迟没有回应,徐唤说道:

    “反正你自己看吧,先挂了阀哥。”

    燕阀放下手机,迅速从帐篷里找到车钥匙,朝着停车场走去。

    “燕阀,出什么事了?”屠月拦住燕阀问道。

    “苗无意找到了,我先去跟邢姐报告,然后你把死婴的案子报上去吧,到时候安排行动。”

    “好。”

    屠月跟着燕阀上了车,走了一一整晚夜路的二人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燕阀更是眼球布满血丝,眉头蹙着,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换我开一段路吧。”屠月说道。

    燕阀没有说话,意思显然是不用,屠月也没有多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到达工作点,燕阀把车钥匙扔给屠月,一路狂奔到了邢如娟的办公室。

    “报告!”

    燕阀推门进来,迎面就被一叠文件砸中脑门。

    “燕阀,杨总把Rescue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带队的?”邢如娟阴沉着脸,语气极度严厉,燕阀这时候也顾不及解释,说道:

    “邢姐,具体原因我一会儿跟你解释,苗无意呢?听徐唤说进急救室了?”

    邢如娟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将一张病危通知书扔在桌子上,大声呵斥道:

    “你自己看!一个怀孕三个月的孕妇从高处滑下来,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保不住她的孩子,现在她人也不一定能不能活下来,燕阀,这是因为你的失职,才出了这么多乱子。”

    燕阀抓着病危通知书的手指在颤抖,明明苗无意前一天还有说有笑的站在自己面前,现在已经躺在急救室性命垂危了。

    邢如娟从座位上起身,说:

    “她人现在还在医室的重症监护室里做手术,你去看一眼,好好跟她的家属道歉,然后回来跟我报道,写两千字的检讨,警规一百遍,封禁一星期,不允许参加这次办案。”

    说完就要走出去,燕阀惊愕的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邢如娟,连忙拦下她,慌乱的解释道:

    “不是,邢姐,你什么惩罚我都可以认,但是我不能不办案,就算是Defend来新人了,那特警队的人还是紧缺,只有徐唤和季痕怎么办案子?而且那个案子...”

    “行了!”邢如娟厉声怒喝道:

    “燕阀,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这次封禁你不服从也得服从,否则你就向杨总提交辞职报告,离开Rescue吧。”

    燕阀哑口无言,认命的点了下头,放下手中的病危通知书,转身离开了邢如娟的办公室。

    来到急救室门口,眼前的一幕让燕阀心里更加难受,杨青梦靠在霍娜怀里哭的泣不成声,黄梓麦也蹲坐在地上小声的啜泣着,旁边站着李知然和徐唤。

    看到燕阀走过来,徐唤问了一句:

    “阀哥,你...你回来了啊,邢姐怎么说的,你没事吧?”

    燕阀没有直面回答徐唤的问题,走到杨青梦身前,蹲下身说道:

    “杨姐,对不起,这次事故是我的责任,我没把你们安全带回来,你放心,我会向boss请罪的,苗姐也一定不会有事,你别太伤心了。”

    杨青梦手里的纸巾已经揉成一团,伸手擦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把燕阀扶了起来,说:

    “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我害的,我要是不说出去玩,她能从山坡上滑下去吗。...她要真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霍娜抱着杨青梦,安抚着她的后背,抬起头看着燕阀,说:

    “阀哥,你不用自责,麦麦都跟我们说了,昨天是你和屠月独自上西边的山去找苗无意的,也是为了她的安全,晚上黑灯瞎火的,麦麦一时看错了也能理解,苗无意当时是从西北面有个山泉的缝隙摔下去的,那边没有路灯,麦麦急坏了才跑出去告诉你和屠月,让你们从西边的山上找。”

    即使霍娜说到这个地步,燕阀也很难不自责,转身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黄梓麦,应该是吓坏了,哭的哽咽。

    燕阀起身走过去拉起来黄梓麦,掏出纸巾递给他,黄梓麦把脸埋在他的胸膛痛哭,说:

    “对不起...对不起阀哥,对不起。”

    燕阀十分心痛,揉着他的头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许久才放开,抓着他的肩膀,说:

    “麦麦,好好守着你姐姐,我该走了。”

    黄梓麦立即抓住燕阀的胳膊,说:

    “阀哥,我知道邢队长生气了,但是她不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是无辜的,我要跟你一起去,我跟邢队长解释清楚。”

    燕阀抽回手,说:

    “不用了,你就待在这里等她醒过来,我没事。”

    燕阀走了出去,李知然戳了一下徐唤的胳膊,示意他跟上,徐唤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苦涩的低声说道:

    “我怕踢猫效应啊,知然姐,万一阀哥把跟邢姐受的气撒在我身上怎么办。”

    李知然无奈,说:

    “燕阀又不是神经病,你去好好劝他,邢姐这两天也忙糊涂了,说话语气肯定是重了点,这时候你不去开导燕阀,真等着让他记恨邢姐呀?”

    徐唤思索了一会儿,说:

    “那我去了知然姐,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