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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晃一枪

    晚上的蚊子越来越多,燕阀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就出来了,在山里格外的遭罪,屠月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燕阀,说:

    “穿上吧,这时候就别矫情了。”

    屠月里面是一件薄卫衣,怎么说也比燕阀强一点,燕阀也没有推脱,接过外套穿在了身上,霎时浓烈的香水味充斥鼻腔。

    “你洗衣服用香水洗的?呛死了。”

    嘴上虽然嫌弃,但燕阀还是拉上了拉链,冰凉的手指有些不听使唤。

    屠月笑了一下,问燕阀道:

    “你怎么找过来的?”

    燕阀拍打着身边的蚊子,说:

    “黄梓麦声音那么大,隔着十米我都听到了。”

    屠月的笑容渐渐消失,看着燕阀正色道:

    “那个叫黄梓麦的孩子是警队的吗?”

    “当然不是,我之前救过他和他姐一次,他姐叫苗无意,就是怀孕的那个,苗无意和杨姐是一个医院的,走的近很正常。”

    屠月原本还有一些疑虑,听到燕阀这么放松的语气也就打消了那个想法,叹了口气,问燕阀道:

    “现在怎么办,你带手机了吗?”

    燕阀上下摸索了一番,显然是没有。

    “原地蹲守,等待救援。”

    燕阀刚要蹲下,屠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动。”

    “又怎么了?”

    燕阀不耐烦的抬起头,屠月脸色有些惨白,低声对燕阀说:

    “带枪了吗?”

    燕阀的身后出现了一头年龄大概在一岁左右的黑熊,眼睛里发着绿光,在草丛中来回爬动。

    应该是闻着屠月手臂上的鲜血味道来的,燕阀伸手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交给屠月,几乎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止,屠月常年练习狙击,视力比平常人要好,他压下燕阀的肩膀,枪口对准了他身后的那头熊。

    “燕阀,你的子弹有限,我杀了这个幼崽,会有更浓烈的血腥味,引来更多的野兽,到时候不管是被咬死还是被炸死,结局都一个样,趁我现在没开枪打死他,我们还有遗言可以说。”

    燕阀回头看了一眼,所有信念在这一刻压垮,那头熊距离燕阀只有五六米的距离,随便一扑那就是三具尸体。

    “我对你没有遗言,除了一肚子的脏话。”

    屠月无奈的撇了一下嘴,将枪口抵在燕阀脑袋上,拧眉说道:

    “你有...”

    “没完。”

    燕阀抓着枪口正对自己的心脏位置,另一只手抓着匕首抵在屠月的脖子上,笑着说:

    “反正横竖都是死,那就比比刀快还是枪快,正好把咱俩的仇结了,省得被炸死或者被熊瞎子吃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屠月有些生气,拧眉说:

    “你留着耍嘴炮的时间能不能想想办法,真想交代在这儿?”

    黑熊已经蓄势待发,有卯足了劲冲过来的趋势,屠月把枪重新指向它,千钧一发之际,两声连续的枪响在山顶响起。

    黑熊的头部精准的中了两枪,燕阀捂着耳朵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黑熊死了之后,夺过枪上了膛抵在屠月头顶。

    “屠月,你故意的是吧?老子差点聋了!”

    屠月呼出一口气,心跳的厉害,说:

    “我打狙击习惯了,没有支架不舒服,委屈燕队长了。”

    燕阀瞪了他一眼,收起匕首,说:

    “徐唤他们听到枪声应该就快来了,只要没别的东西出来,咱俩死不了。”

    屠月的额头上也冒了一层虚汗,举起手里握着的枪看了一眼,说:

    “说实话,有些年头没摸着这种枪了,要是真没打中,这事传出去,非让米队骂死不可。”

    燕阀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凑上去贱兮兮的说:

    “这事传出去的渠道只有我一个人,考虑一下贿赂我,否则你屠月神枪手的称号就没了哦。”

    屠月抬头看向燕阀,看着他一脸的欠揍样,笑道:

    “身为警察公然行贿,要不你也考虑收买一下我?否则你在Rescue也待不下去了哦。”

    燕阀被反将一军,没好气的瞪了屠月一眼,嘴里喃喃着骂词,屠月全当没听见,突然想起来什么,问燕阀道:

    “你上山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周边的山坡有人滑下去?就是那个孩子的姐姐。”

    屠月一提醒燕阀也恍然间想起来,这座山比较崎岖,而且晚上这么黑完全没看到什么人影。燕阀有些担心,苗无意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如果真的从小山坡滑下去,恐怕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没有,她应该没上这座山。”燕阀其实也在间接的安慰自己,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这里没有苗无意的踪迹,也不能随意下最严重的定论。

    屠月点了下头,没有多问。燕阀站的已经脚底发麻,最要命的是蚊虫很多,无边的黑暗里只有一盏极其昏暗的路灯照明,说实话,燕阀不信玄学,但还是怕鬼的。

    燕阀四周看了看,视线停留在门口破旧栅栏的铁牌子上,上面写着实战基地四个字,燕阀突然间明白,这里是国家军用的场地,一般来说是处于封禁状态,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开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大概率不会有人搜查这里。

    燕阀再也忍耐不住,扭头问屠月道:

    “你们Defend有爆破课程,你学过没有?”

    屠月瞬间明白了燕阀什么意思,盯着他的眼睛片刻,随即点头道。

    “学过。你想让我拆除?”

    燕阀把匕首掏出来递给屠月,说:

    “我信你一回。”

    屠月接过匕首,蹲下身看着燕阀脚底的地雷,说:

    “地雷一般都有引线装置,我拆完之后你赶紧跑,应该不会有事的。”

    “那你呢?”

    “等死咯。”

    燕阀强忍着踢他的冲动,认命的点了下头,说:

    “行,开始吧。”

    屠月小心翼翼的将旁边的土扒开,地雷的形状已经出现,只是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内部结构。

    屠月把手表摘下来给燕阀,让他帮忙照明,屠月的刀尖触碰地雷的外壳发出声音,让燕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突然间,屠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燕阀心脏悬起来,问道:

    “怎么了?”

    屠月没有说话,又扒开燕阀另一只脚踩的地雷。

    大概持续了一分多钟的沉默,屠月站起身咧嘴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起燕警官,我判断失误了,你脚底踩的只是模型而已。”

    这一刻燕阀差点将一口血吐在屠月脸上,甚至脸都吓白了,燕阀出奇的平静,慢慢移动已经麻木的下肢走出了实战基地外面,缓缓呼出一口气,扶着一旁的树,低声说道:

    “屠月,你今天不死在这里,就是死在我手里,这笔账,我慢慢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