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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羽珂 徐唤

    徐唤没有直接去会议室,他拿着私人电脑去了竞技场,给一个异地人员发了一封邮件。

    徐唤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准确来说,人性本恶,徐唤也从没有说过自己是一个正义的人,艾梵警校守的是法律,考的是能力,但永远禁锢不住一个人的本性,徐唤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也不愿意相信背叛这种事,他的固执连燕阀都奈何不了。

    “你要单独见郑羽珂?徐唤,你别乱来,违反上级命令会被踢出艾梵名单的。”

    季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是空白的,在他的印象里,徐唤从来不会做出这种事,一般干这种事的只有燕阀,而且他会保证百分百的胜率。

    徐唤没有抬起头,慢慢的擦拭着手枪,漫不经意的说:

    “我保证不失败,还不行吗?”

    季痕拧紧眉头,欲言又止,开口说:

    “你拿什么保证?他在艾梵警队潜伏了十年,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当杀人帮手,你不会还对他抱有希望吧?徐唤,别傻了,你想让燕阀死不瞑目吗?你要是真想替他报仇,就别任性。”

    徐唤不耐烦的抬起头,站起来看着季痕,说: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跟他们一样了?说句不好听的,我只当我的职业是工作而已,至于舍己为人,帮助社会,那是圣人该做的事,我凭什么要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低头服从别人?我只有亲手抓到Vanish的人,让他们受该受的惩罚,那才算赎罪,你不懂别来掺和我的事。”

    “徐唤。”

    “再说话老子跟你掰了。”

    徐唤抛下冰冷的一句话,起身走了出去,外面还在下雨,他拿着燕阀的车钥匙,独自驱车开往了南渡城码头。

    徐唤提前三个小时约了郑羽珂,他的游轮应该还没到,徐唤走到海边小酒吧,买了一打黑啤。

    雨下得很大,徐唤拎着那一打黑啤去了约定好的地点,等待的这段时间,掏出了许久不抽的香烟。

    徐唤把手机上Rescue专制的定位设备关闭了,没人会知道他在这里,徐唤抬起头看着对面便利店门口的监控器,上面还闪着红光,不知道在下雨天还能不能拍摄得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徐唤的烟也已经抽空半盒,他没有去看时间,不管郑羽珂准不准备来,徐唤都会在这里等着他。

    突然远处传来游轮的声音,徐唤点燃最后一根烟,几分钟过后,身后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你还敢单独约我出来?”

    徐唤掐灭手里的烟,扭头看向了郑羽珂,笑了一下,说:

    “你来了,坐。”

    郑羽珂面对徐唤这样的反应很疑惑,掏出枪指向了他,一字一句的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我的身份,还敢答应我的见面,说明你还是信任我的吧,花捷。”

    徐唤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顺便也给郑羽珂倒了一杯,抬手把酒杯递给他。

    郑羽珂接过酒杯,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抓起徐唤的衣领,让他站起来直视着自己。

    “你装什么?你脑子里一共就这点东西,还跟我玩心思?”

    这句话很亲切,以前在艾梵的时候,花捷也这么骂过徐唤,记得当时还是徐唤吹嘘自己有办法得到女神的亲笔签名这件事。

    徐唤被推到废旧的铁车上,后腰用力的磕在了尖锐的钢筋上,天色比较昏暗,郑羽珂也没注意到徐唤的脸色忽得惨白。

    徐唤咬紧了牙,虽然疼痛贯穿着身体,但还是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抬起头死死盯着郑羽珂,开口说:

    “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是想跟你谈谈,不就是父母双亡吗,至不至于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句话成功激怒了郑羽珂,徐唤被掐住脖子,狠狠的撞在墙上。

    “你说话好轻松啊,跟那群装清高的警察一个德行,也没错,你就是警察,还是最没用的那一类。”

    徐唤感觉后腰处有些湿润,淡淡的血腥味在下雨的天气里不留痕迹,他看着郑羽珂,说:

    “你不也是吗?”

    郑羽珂嗤笑一声,说:

    “我当然不是,这种粗苯的活,也就适合你这种弱智的人来干,徐唤,你约我出来,应该不是为了听我在这里羞辱你吧。”

    徐唤的呼吸已经有些不顺畅,他的手劲很大,真的有种要活生生弄死徐唤的样子,徐唤抓着郑羽珂的手腕,声音沙哑。

    “花捷,你不是要报仇吗?杀了我...你解恨,我也没遗憾了。”

    这句话在郑羽珂的意料之外,徐唤这副样子也确实在寻死边缘徘徊,郑羽珂松开手,拿枪指着他的头,笑道:

    “好,我最喜欢这种犯贱的小愿望,想死还不简单吗?但是对于你这种人的话,还真不能那么简单。”

    郑羽珂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药,灌进了徐唤的嘴里,捏着他的嘴,笑着说:

    “如果是别的警察,我可能就这么一枪崩了他,但是对于你,我还是想再拖一会儿,不为了什么,就是想让你死的明白,毕竟我们也当了几年死党,背叛和仇恨,这些痛苦应该都存在心里吧?”

    郑羽珂的枪慢慢向下,游走到了徐唤的胸口。

    徐唤确实痛苦,最好的朋友成了死敌,最信任的伙伴也因他们而死,这些事实像钉子一样,扎扎实实的刻在徐唤心里,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花捷,你已经没办法全身而退了,还不投降吗?”

    徐唤盯着郑羽珂的脸,他的目光也慢慢与徐唤相对,郑羽珂眯起眼睛,拧眉说道:

    “你怎么还叫花捷?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吗,还是说你想让我念旧情,放了你。”

    徐唤的手已经悄悄的拿起墙角放着的钢筋,说:

    “我没有想让你念旧情,至于放了我,你们Vanish的才是被捕的人,其实你自己也清楚,Vanish迟早会被一锅端,没有退路了,花捷,你选的每一条路,都是通向死亡的,知道吗?”

    郑羽珂兀自一笑,侧头的一瞬间,徐唤看到了他眼眶里的泪花,郑羽珂说:

    “我知道啊,从变成花捷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我确实没办法全身而退了,所以我才不投降,我的人生早就在小时候被车撞死了,我现在一点都惧怕死亡,徐唤,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幸?我只是想让那些人跟我一样痛苦,有错吗?”

    徐唤拧眉看着他,不敢相信这种败坏三观的话可以从一个优秀警员口中说出来,吼道:

    “你脑子有病吗!”

    郑羽珂的眼神变得冷漠,破口大骂之际,徐唤拿起钢筋砸向他的头部,随即一拳挥打过去,郑羽珂摔在桌子上,手里的枪飞出好远,嘴里吐出来一口鲜血。

    徐唤拿出手铐,在郑羽珂还有些头晕恍惚的时候,放松了警惕,在触碰到他手的一瞬间,徐唤被郑羽珂一把拉过去压在了桌子上,徐唤忘记了,在警校的时候,不管是射击还是擒拿,郑羽珂的成绩都远在他之上。

    郑羽珂掐着徐唤的脖子,额头上的血滴下来,他的眼球猩红,手指渐渐用力,突然目光一瞥,看到了徐唤腰上的枪。

    郑羽珂的手更加用力,问道:

    “你有枪为什么不掏?你就这么想死吗,还是说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徐唤的眼眶红了,他抓着郑羽珂的手腕,说:

    “花捷...我只是在赌,赌我们认识的十年,不是一颗子弹就可以了结的。”

    郑羽珂嗤笑一声,说:

    “说那么好听,不还是想让我顾念旧情吗?你们警察这种求和的方式太老套了,徐唤,我没有立刻杀了你,就是想看着你在我面前痛苦,难受,崩溃,你以为我留你这么久干什么?等机会被你偷袭吗?”

    徐唤的嘴唇已经发白,他还是要再等等,在徐唤的认知里,他仍然对郑羽珂保留着希望,一个人就算能装,也装不了十年,这里面不一定都是假的。

    “花捷!我他妈就算不是警察!也他妈认识你十年了!你有本事现在就一枪打死我!”

    徐唤怒吼出声,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不再抓着郑羽珂的手,任由他掐着自己。

    郑羽珂的手松开了,徐唤也趁这个空隙猛烈的咳嗽几声,他揪起徐唤的头发,逼他与自己对视,恨铁不成钢的说:

    “你这种蠢货,是怎么考上警校的?”

    徐唤盯着他没有说话,眼神很平静,里面翻腾着一种只有郑羽珂才看得透的情绪,郑羽珂抬手打了徐唤一巴掌,捏着他的下巴,说:

    “你他妈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干什么?”

    徐唤攥紧拳头,抿了一下嘴唇,说:

    “自首吧,我没有以一个警察的身份,是朋友。”

    郑羽珂噗嗤一笑,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拿走了徐唤的枪,上了膛。

    “你是不是有点太自己为是了?你觉得你能左右我的决定吗?”

    徐唤抬手摁下了郑羽珂手里的枪,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

    “你没退路了!花捷...你才是蠢货,燕阀死了,以后所有的审讯和击杀任务都会在我身上,你被抓了...只能由我枪毙。”

    徐唤咽了口口水,声音沙哑,盯着郑羽珂,说:

    “我不想。”

    郑羽珂停顿了很久,看徐唤的眼神复杂且愤恨,又有些不甘,巨大的雷响在天空中轰动,郑羽珂的视线下移,看到了徐唤身下的血迹,把徐唤拉了起来,背对着他沉默了很久。

    徐唤的脸颊两侧出现红痕,是被郑羽珂硬生生掐出来的,腰上也被钢筋戳破,血液浸湿了裤子,二人不说话的这几秒中,心里都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郑羽珂转过身在他惊恐的眼神下,将枪口抵在了自己下巴处,眼泪淌下,他看着徐唤笑了,颤抖着声音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赢了,像我这种人,是不是活该是这种命,徐唤...”

    徐唤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不等徐唤反应过来,砰的一声,郑羽珂的血飙到了徐唤的脸上,他倒了下去,血液横流。

    这是第二次,最重要的人在自己的眼前倒下。

    徐唤慢慢跪了下去,手指去探他的鼻息,那张熟悉的脸,已经被枪打得血肉模糊,徐唤皱紧眉毛,心脏阵痛,早该知道是这种结局,还不如让屠月枪毙了好。

    “花捷,花捷?”

    明知道他已经死了,但是徐唤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的去晃动他的肩膀,徐唤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接近疯魔,像精神病人一样,但徐唤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突然间,一股热流从鼻腔里流出来,徐唤用手捧着,大脑逐渐空白,眼前也看不清,摸索着拿出手机,也不知道是拨通了谁的电话,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耳边翁鸣一阵,徐唤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