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铤而走险
由于李规的干涉，虎敬晖没能威胁到张老四等人，狄仁杰问什么，张老四自然是老老实实的说什么。
“回天使话，慰抚款没有发到草民手里，我们曾经去县里要，县尊说我们是附逆之人，能蒙朝廷大赦已是泼天之幸，还想要钱？便将我们赶出了县衙。”
这事还扯不到假方谦身上，县令不发下去，他顶多算失职。
“草民当时还想着，不给钱就不给钱吧，都是庄稼人，只要土地还在，还能饿死不成？可没想到，第二天，里正赵四就说我们的土地被县里没收了。”
说着说着，眼泪从张老四的眼角落下，说话也带上了哭腔：“官府这是不让我们活啊！后来我们就想着找刺史主持公道，哪成想，刺史做的更过分，直接撕了状子，还将喊冤的村民全给抓了，说他们是附逆刁民，聚众闹事，要将他们枭首示众。”
大堂之上，众目睽睽，虎敬晖不敢用无影针射杀张老四，只能任其说完。
这时狄仁杰看向一旁的假方谦：“方幽州，如今有长者指认你欺压百姓，私定死罪，以至激起民变，你还有何话讲？”
方谦连忙起身，指着张老四道：“此人来历不明，胡乱攀咬，所指之罪，下官无一敢认。他说他是大柳树村村民，可有何凭证？”
狄仁杰看向张老四，问道：“张老四，方刺史不认同你的身份，你可带有身份文书？”
张老四等人连连点头：“文书草民们都带在身上，天使一看便知。”说完，十人从怀里取出身份文书，双手举过头顶。
“守矩，元芳。”
狄仁杰一声喊，站于堂下的李规和李元芳秒懂，向着大柳树村村民走去，将他们举起的文书收到一起。
狄仁杰看后，一个眼神，示意李元芳将文书递给假方谦：“方刺史，张老四等人的身份文书俱在，上面清楚的记载了他们的身份，家庭成员，户籍变动情况，以及他们的租调受田情况。”
冷哼一声，狄仁杰接着道：“方刺史，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方谦哪里敢看，他怎么也没想到大柳树村竟然还有幸存的村民：“不，不用了。”
“那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讲？”
方谦狡辩道：“就算他们是大柳树村的村民又如何，方才不过是他们的片面之词，可有半点证据佐证？若是人证物证俱在，下官情愿领罪。”
这话其实说的一点不错，尤其是对于狄仁杰来说，毕竟他也算其中的受害者。当初来俊臣就是靠着一点点片面之词，就将狄仁杰下狱，若不是为人机警，恐怕就没有今天的狄仁杰了。
“物证？我会去找的，但是有百姓状告你方刺史，本官却是不得不受理。从即日起，本官以黜陟使的名义夺去方谦刺史印绶，暂停其刺史一职，待到案情水落石出，再行区处。”
“若确定是张老四等人诬告，本使定会还方刺史一个公道，同时向方刺史负荆请罪。”
说完狄仁杰大喊一声：“来人，送方刺史回府。”
“从即日起，由本使暂代幽州刺史一职，着刺史府一众僚属来都督府内述职。”
“退堂！”
大柳树村的村民被安排在都督府内住下，方谦和吴益之二人则被钦差卫队送回了刺史府。二人虽被夺职，但狄仁杰并没有限制他俩自由，只要不出幽州城便可。
几个时辰以后，狄仁杰分批接见了都督府长史以下官佐，以及刺史府长史以下官佐，向他们问询了一番幽州近况。
问完之后，还没来得及用饭，又吩咐李元芳道：“元芳，辛苦你一趟，持刺史印信去三合县，将三合县令传唤到府。”
“是，我现在就去。”
“辛苦你了。”
等李元芳离开之后，狄仁杰又叫来李规：“守矩啊，这几天辛苦你了。”
“狄公哪里的话，能为百姓做点实事，守矩求之不得。”
狄仁杰满意的点了点头，称赞道：“若是每个当官的都能像守矩这般，百姓就有福了。”
“会有那么一天的。”
“希望吧，若是真有那天，狄某就是死也瞑目了。”
二人就民生之事越聊越投机，大有彻夜长谈之势，只可惜陆大有闯了进来：“狄相公，不好了，李二他不行了。”
狄仁杰闻言，一惊而起，立刻奔向李二房中。李规见状，也跟在狄仁杰后头，向李二房间走去。
只见李二的脸色又变成紫黑，浑身不停的颤抖，黑色的血浆从鼻中、耳中缓缓淌出。
狄仁杰一个箭步走到李二面前，伸手抓向他的手腕，一探脉搏，果然非常羸弱，毫无力气。冷汗顺着狄仁杰的额头落下，良久才放下李二的手，静静地思索着。
蓦地，对着身旁跟来的虎敬晖说道：“敬晖，赶快叫卫士将圣人赐给我的雪蟾拿来！”
虎敬晖应声，飞跑而去。
狄仁杰又从怀里取出银针，开始对李二施针，等虎敬晖拿来雪蟾后，又将雪蟾放进李二嘴中。
然而李二丝毫不见好转迹象，呼吸和脉搏依旧十分微弱，狄仁杰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没希望了。”
虎敬晖问道：“连雪蟾也不管用？”
狄仁杰苦笑道：“雪蟾乃至寒之宝，有解毒化淤的功效，但毕竟不是救命的仙丹。我真不明白，蛇毒怎么会二次发作呢？”
一直照看李二的陆大有也很纳闷，他一直在房里看着，只离开了一小会，没想到就成这样子了。
狄仁杰叹了口气：“李二呀，李二，你究竟是什么人，怎的命运如此多乖。真是时也，命也。”
这时李规走上前，对着狄仁杰一阵耳语。
狄仁杰听闻后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颤声问道：“守矩此言当真？”
“狄公当面哪敢妄言，守矩敢以性命担保。”李规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元芳兄应该也认识，狄公可以等元芳回来后再问问他。”
虎敬晖见二人说着悄悄话，大觉不妙：“狄公，还有守矩，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呢？怎么还说到以性命担保了？”
狄仁杰闻言，连忙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先出去吧，让大有安排李二的后事。”
李规所言之事实在太令人震惊，以至于狄仁杰出门时，竟不小心被门槛绊住。若不是李规和虎敬晖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恐怕凶多吉少啊。
都督府的狄仁杰还在担忧李二安危，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敌人要千方百计的取李二性命，可是知道的太晚了。
而刺史府内，方谦和吴益之认为不能坐以待毙，决定先发制人。趁狄仁杰还没查明案情，领军将其杀掉，一了百了。
此时正值农闲，州内团结兵都在城中接受训练。
吴益之本有异议，说金木兰追究下来怎么办？
方谦却不以为然：“你以为落到狄仁杰手中就能活命？哼，都什么候了，还管他金木兰不金木兰！你立刻赶去大营，命熊都尉立刻出兵，包围都督府！”
“回天使话，慰抚款没有发到草民手里，我们曾经去县里要，县尊说我们是附逆之人，能蒙朝廷大赦已是泼天之幸，还想要钱？便将我们赶出了县衙。”
这事还扯不到假方谦身上，县令不发下去，他顶多算失职。
“草民当时还想着，不给钱就不给钱吧，都是庄稼人，只要土地还在，还能饿死不成？可没想到，第二天，里正赵四就说我们的土地被县里没收了。”
说着说着，眼泪从张老四的眼角落下，说话也带上了哭腔：“官府这是不让我们活啊！后来我们就想着找刺史主持公道，哪成想，刺史做的更过分，直接撕了状子，还将喊冤的村民全给抓了，说他们是附逆刁民，聚众闹事，要将他们枭首示众。”
大堂之上，众目睽睽，虎敬晖不敢用无影针射杀张老四，只能任其说完。
这时狄仁杰看向一旁的假方谦：“方幽州，如今有长者指认你欺压百姓，私定死罪，以至激起民变，你还有何话讲？”
方谦连忙起身，指着张老四道：“此人来历不明，胡乱攀咬，所指之罪，下官无一敢认。他说他是大柳树村村民，可有何凭证？”
狄仁杰看向张老四，问道：“张老四，方刺史不认同你的身份，你可带有身份文书？”
张老四等人连连点头：“文书草民们都带在身上，天使一看便知。”说完，十人从怀里取出身份文书，双手举过头顶。
“守矩，元芳。”
狄仁杰一声喊，站于堂下的李规和李元芳秒懂，向着大柳树村村民走去，将他们举起的文书收到一起。
狄仁杰看后，一个眼神，示意李元芳将文书递给假方谦：“方刺史，张老四等人的身份文书俱在，上面清楚的记载了他们的身份，家庭成员，户籍变动情况，以及他们的租调受田情况。”
冷哼一声，狄仁杰接着道：“方刺史，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方谦哪里敢看，他怎么也没想到大柳树村竟然还有幸存的村民：“不，不用了。”
“那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讲？”
方谦狡辩道：“就算他们是大柳树村的村民又如何，方才不过是他们的片面之词，可有半点证据佐证？若是人证物证俱在，下官情愿领罪。”
这话其实说的一点不错，尤其是对于狄仁杰来说，毕竟他也算其中的受害者。当初来俊臣就是靠着一点点片面之词，就将狄仁杰下狱，若不是为人机警，恐怕就没有今天的狄仁杰了。
“物证？我会去找的，但是有百姓状告你方刺史，本官却是不得不受理。从即日起，本官以黜陟使的名义夺去方谦刺史印绶，暂停其刺史一职，待到案情水落石出，再行区处。”
“若确定是张老四等人诬告，本使定会还方刺史一个公道，同时向方刺史负荆请罪。”
说完狄仁杰大喊一声：“来人，送方刺史回府。”
“从即日起，由本使暂代幽州刺史一职，着刺史府一众僚属来都督府内述职。”
“退堂！”
大柳树村的村民被安排在都督府内住下，方谦和吴益之二人则被钦差卫队送回了刺史府。二人虽被夺职，但狄仁杰并没有限制他俩自由，只要不出幽州城便可。
几个时辰以后，狄仁杰分批接见了都督府长史以下官佐，以及刺史府长史以下官佐，向他们问询了一番幽州近况。
问完之后，还没来得及用饭，又吩咐李元芳道：“元芳，辛苦你一趟，持刺史印信去三合县，将三合县令传唤到府。”
“是，我现在就去。”
“辛苦你了。”
等李元芳离开之后，狄仁杰又叫来李规：“守矩啊，这几天辛苦你了。”
“狄公哪里的话，能为百姓做点实事，守矩求之不得。”
狄仁杰满意的点了点头，称赞道：“若是每个当官的都能像守矩这般，百姓就有福了。”
“会有那么一天的。”
“希望吧，若是真有那天，狄某就是死也瞑目了。”
二人就民生之事越聊越投机，大有彻夜长谈之势，只可惜陆大有闯了进来：“狄相公，不好了，李二他不行了。”
狄仁杰闻言，一惊而起，立刻奔向李二房中。李规见状，也跟在狄仁杰后头，向李二房间走去。
只见李二的脸色又变成紫黑，浑身不停的颤抖，黑色的血浆从鼻中、耳中缓缓淌出。
狄仁杰一个箭步走到李二面前，伸手抓向他的手腕，一探脉搏，果然非常羸弱，毫无力气。冷汗顺着狄仁杰的额头落下，良久才放下李二的手，静静地思索着。
蓦地，对着身旁跟来的虎敬晖说道：“敬晖，赶快叫卫士将圣人赐给我的雪蟾拿来！”
虎敬晖应声，飞跑而去。
狄仁杰又从怀里取出银针，开始对李二施针，等虎敬晖拿来雪蟾后，又将雪蟾放进李二嘴中。
然而李二丝毫不见好转迹象，呼吸和脉搏依旧十分微弱，狄仁杰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没希望了。”
虎敬晖问道：“连雪蟾也不管用？”
狄仁杰苦笑道：“雪蟾乃至寒之宝，有解毒化淤的功效，但毕竟不是救命的仙丹。我真不明白，蛇毒怎么会二次发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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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叹了口气：“李二呀，李二，你究竟是什么人，怎的命运如此多乖。真是时也，命也。”
这时李规走上前，对着狄仁杰一阵耳语。
狄仁杰听闻后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颤声问道：“守矩此言当真？”
“狄公当面哪敢妄言，守矩敢以性命担保。”李规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元芳兄应该也认识，狄公可以等元芳回来后再问问他。”
虎敬晖见二人说着悄悄话，大觉不妙：“狄公，还有守矩，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呢？怎么还说到以性命担保了？”
狄仁杰闻言，连忙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先出去吧，让大有安排李二的后事。”
李规所言之事实在太令人震惊，以至于狄仁杰出门时，竟不小心被门槛绊住。若不是李规和虎敬晖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恐怕凶多吉少啊。
都督府的狄仁杰还在担忧李二安危，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敌人要千方百计的取李二性命，可是知道的太晚了。
而刺史府内，方谦和吴益之认为不能坐以待毙，决定先发制人。趁狄仁杰还没查明案情，领军将其杀掉，一了百了。
此时正值农闲，州内团结兵都在城中接受训练。
吴益之本有异议，说金木兰追究下来怎么办？
方谦却不以为然：“你以为落到狄仁杰手中就能活命？哼，都什么候了，还管他金木兰不金木兰！你立刻赶去大营，命熊都尉立刻出兵，包围都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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