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巳（16）
傍晚的天⾊⼗分昏⿊，⽚⽚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似的。
陈蓉和沁束在门口走廊玩编花绳，慈卿端了一碗螺丝汤出来放在吃饭时坐的长凳上。
“外婆，这绿油油的是什么东西啊？”沁束问。
“这是好东西，是你小舅舅从外面江里面捉到的，如果放在菜市场卖，得几十块一斤呢。”
慈卿分了牙签给两个孙女，陈蓉见沁束只是呆坐着，想来是不不知道怎么吃螺丝，于是表现欲也就上来了。
陈蓉捏起一枚螺丝，封住螺嘴用力用吸出螺肉，憋的小脸红彤彤的才艰难吃到了肉。
慈卿道：“阿蓉虽然还是不太会吸，但比上次已经好多了。我不是给了你们一人一根牙签嘛，要好好利用起来。你们看，用牙签是可以把肉挑出来的，不过不要吃尾肠。”
陈蓉照着奶奶的样子做了一遍，果然轻松的吃到了螺丝肉。
沁束年纪小，还是没有掌握诀窍，于是陈蓉便一枚一枚的把肉挑出来给妹妹吃。
慈卿笑道：“螺丝肉清热明目，是下酒的好东西。你们爷爷和小爷爷他们经常喝酒的时候挑螺丝肉吃，半个小时不到就把一下午捉来的螺丝都吃完了，阿蓉爸爸就又得挑好的天气去捉。”
“奶奶，雲雲这几天怎么都不在家，她去哪儿了？”阿蓉问。
慈卿带上老花眼镜，不然挑螺丝肉看着费劲，“跟她妈去她外婆家了吧，我听你爷爷是这么说的。她才不见几天，你就想她了呀。”
陈雲雲是礼銳小儿子升亮的孙女，和陈蓉同龄，两人在学校里是同班。
“我才没有想她，下课玩游戏的时候组阵营，她总是在我和家渝之间摇摆不定，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跟我组在一起，但也有几次选了家渝。”
慈卿推了推眼镜，“她跟家里是堂兄妹，有时候当然就选他了。”
“可我跟她也是姐妹关系，我们家和小爷爷家是亲戚呢。”
“亲戚之间也分亲疏的。阿蓉，你想，我们家跟他们家是亲戚关系是因为爷爷和她的爷爷，就是你的小爷爷，这两个老头子是亲兄弟。他们各自都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也就是升明和升亮兄弟俩，你们爷爷的孩子呢，就是你爸、你大伯二伯、你姑姑，这些人是堂兄弟关系。然后他们的孩子呢也都各自生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你，家渝、雲雲。到了你们这一代，血缘关系就又淡下去一层。”
沁束道：“外婆，那我和阿蓉姐姐谁跟你更亲？”
慈卿摸了摸沁束的脑袋，“你们俩都是我的宝贝孙女，没有谁比谁更重要，没有谁比谁不重要。还有阿阳，阿冉，和丽梅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都是奶奶的宝贝。”
“可别人说我是外孙女，比孙女不亲一些。”
“他们跟你开玩笑呢，奶奶只有你这一个外孙女，当然宝贝了。”
阿蓉道：“沁束，你不用担心的，奶奶有三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你是姑姑的女儿，是我的妹妹，是奶奶唯一的外孙女。”
沁束这才放心了，“奶奶，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阿冉姐姐呢？我只听你们说起过，却从来没有见过她，我也没有见过二舅舅和二舅母。”
慈卿道：“你二舅舅工作很忙，阿冉姐姐要专心学业，等放暑假了他们就会上来，沁束那么乖，二舅舅一定会很喜欢你。”
“奶奶，我有自己的兄弟姐妹，爷爷也有自己的兄弟姐妹，那你的兄弟姐妹在哪里呀？”陈蓉问。
慈卿的眼睛有些眯着，眼中含着朦胧而闪烁的笑意，“奶奶呀，有哥哥，还有妹妹。哥哥很疼我，妹妹很乖巧，小时候家里穷，日子苦，但却不觉得难熬。只是现在和他们不常见面了。”
“为什么不见面了呢，是你们吵架了吗？”
“我们有各自的家庭，各自的儿女，每天的事情千头万绪，哪里还能去联络感情？”慈卿心下密密匝匝地刺进无数的酸楚与感慨，“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见什么呢？”
陈蓉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奶奶少和兄弟姐妹见面，但她能感知到奶奶心中的悲苦。此刻见到奶奶神色暗淡，不免生出几分低落的愁绪。
慈卿笑道：“小孩子家家的也学会皱眉了。奶奶没事，端午节时你舅公爷那边会请戏班子唱戏，还会包各种馅儿的粽子，有你最喜欢吃的红豆馅，到时候奶奶带你过去玩，正好那天还是你的生日。”
陈蓉想起在村里的祠堂看戏的场面，戏台上浓妆艳抹的戏子穿着华服咿咿呀呀，全情投入。虽然她完全听不懂戏，但会期盼着赶紧演完文戏，开始武戏，武刀弄枪的那才有意思呢。
正和奶奶说话呢，沁束瞥见马路边的空地上停了一辆白色轿车，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生。
沁束指着他们的方向道：“他们好像在往我们家走来。”
慈卿和陈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但慈卿年老视力下降，即便戴了眼镜也不能看的十分清楚，只见到两个模糊的熟悉的身影，仿佛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还是陈蓉惊喜地叫起来，“是二伯和阿冉姐姐，奶奶，是二伯和阿冉姐姐！”
慈卿喜出望外，今天是周六，只是短短两天的节假日，建平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才对，他连过年都没上来，慈卿没想到今天非年非节的他居然会过来。
建平很孝顺，虽然平时见到礼锡只是冷着一张脸，但每每和慈卿相见，总是笑容满面，那是一种暂时卸下所有包袱的轻松的笑。
只是这一次他面无表情，身后也只跟着清冉。
慈卿疑惑道：“建平，素华没跟着一起上来吗？”
建平的神情就如大雪冰封过后的原野，没有一丝生气，“她带着学生补课，还在忙。妈，陈念回来了，现在住在这里是吗？”
“是啊，她在楼上和芬芬聊天。芬芬也是昨天刚从煜阳回来，食堂放了她三天假，她就想着回来看看明阳，毕竟明阳快高考了。”
“孩子总是父母放心不下的。妈，你帮我看着点阿冉，我去跟陈念说说话，也有一年多没见了。”
说罢，建平便往建国家去。
慈卿不明所以，建平是她的孩子，她再清楚不过他这样的行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他自己不打算说，问也是没有用的。
她看着陈蓉、清冉和沁束，三个孩子玩在一起。
这时，书文和承君过来串门，想必是来找慈卿一起出去走走的。
承君是礼锡的妻子，家渝的奶奶。
书文道：“今天老姐姐你这边真热闹，几个孩子都在。这女孩子是建平的女儿吧？”
慈卿笑道：“是啊，叫清冉。阿冉，给两位奶奶打个招呼。”
清冉是个很腼腆的女生，但也依着礼貌大方得体地喊了“奶奶好”。
承君笑吟吟道：“这孩子一点都不怕生，真好，相必是平时建平和素华教得好。慈卿，我跟书文来找你出去转转，文清新学会了一种头发护理的技术，我们去体验体检。”
文清是村里开照相馆的老太太，村里老人的遗像都是在她那儿找的。除了照相，她还是理发师，帮老头老太太理发。
慈卿道：“你们呀，什么时候这么赶新潮了？我们的头发不都好好的吗，何苦去花那个钱？”
承君道：“我们几个老姐妹中最应该做头发护理的就是我，我都长好多白头发了，你们的头发还是那么黑，真漂亮。”
书文道：“我的头发也白了好多，昨天婷婷给我梳头，我让她帮忙把白头发拔了，不然看着闹心。”
慈卿想了想，说：“我也有白头发，但是从来不拔掉，听说白头发会越拔越多。”
清冉道：“不会的奶奶，决定头发颜色的是头发中色素颗粒的多少，但是拔头发的确不好，可能会导致毛囊炎。觉得白头发越来越多，只是因为白头发在逐渐生长，和拔不拔头发没有关系。”
书文赞许道：“阿冉这孩子知道的真多，而且这什么白头发拔头发绕口令一样的，舌头也不打结。”
陈蓉眨了眨眼睛，“婷婷奶奶，为什么要拔白头发呢，头发全白才好看呢。我看到电视里的歌星把头发全染成白的，很酷很酷。”
书文笑道：“要是可以的话，奶奶想跟你换头发呢。我也搞不懂电视里的明星为什么喜欢染白头发，婷婷也说白发好看。等他们长出真的白头发就会知道黑发才是最好看的。”
“我和婷婷约了下个星期一起去理发店，我们会让理发的叔叔帮我们把头发染白，学校里的同学一定会很羡慕的。”
慈卿捏一捏陈蓉的脸，“你可仔细着点，别被你妈听到。”
承君道：“你们几个孩子要去理发店吗？我们现在就要去，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吧。”
陈蓉摇摇头，“我们才不要去照相馆那里，我要去雨桐家请她爸爸来染发，还不要钱呢。”
雨桐也是陈蓉的朋友，同班同学。
承君道：“阿蓉这孩子真机灵，雲雲要是有阿蓉的性格就好了，那孩子文静了一些。”
阿蓉吐了吐舌头。大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凭借自己片面的认识去判断小孩。雲雲文静？她可一点都不文静。
陈蓉和沁束在门口走廊玩编花绳，慈卿端了一碗螺丝汤出来放在吃饭时坐的长凳上。
“外婆，这绿油油的是什么东西啊？”沁束问。
“这是好东西，是你小舅舅从外面江里面捉到的，如果放在菜市场卖，得几十块一斤呢。”
慈卿分了牙签给两个孙女，陈蓉见沁束只是呆坐着，想来是不不知道怎么吃螺丝，于是表现欲也就上来了。
陈蓉捏起一枚螺丝，封住螺嘴用力用吸出螺肉，憋的小脸红彤彤的才艰难吃到了肉。
慈卿道：“阿蓉虽然还是不太会吸，但比上次已经好多了。我不是给了你们一人一根牙签嘛，要好好利用起来。你们看，用牙签是可以把肉挑出来的，不过不要吃尾肠。”
陈蓉照着奶奶的样子做了一遍，果然轻松的吃到了螺丝肉。
沁束年纪小，还是没有掌握诀窍，于是陈蓉便一枚一枚的把肉挑出来给妹妹吃。
慈卿笑道：“螺丝肉清热明目，是下酒的好东西。你们爷爷和小爷爷他们经常喝酒的时候挑螺丝肉吃，半个小时不到就把一下午捉来的螺丝都吃完了，阿蓉爸爸就又得挑好的天气去捉。”
“奶奶，雲雲这几天怎么都不在家，她去哪儿了？”阿蓉问。
慈卿带上老花眼镜，不然挑螺丝肉看着费劲，“跟她妈去她外婆家了吧，我听你爷爷是这么说的。她才不见几天，你就想她了呀。”
陈雲雲是礼銳小儿子升亮的孙女，和陈蓉同龄，两人在学校里是同班。
“我才没有想她，下课玩游戏的时候组阵营，她总是在我和家渝之间摇摆不定，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跟我组在一起，但也有几次选了家渝。”
慈卿推了推眼镜，“她跟家里是堂兄妹，有时候当然就选他了。”
“可我跟她也是姐妹关系，我们家和小爷爷家是亲戚呢。”
“亲戚之间也分亲疏的。阿蓉，你想，我们家跟他们家是亲戚关系是因为爷爷和她的爷爷，就是你的小爷爷，这两个老头子是亲兄弟。他们各自都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也就是升明和升亮兄弟俩，你们爷爷的孩子呢，就是你爸、你大伯二伯、你姑姑，这些人是堂兄弟关系。然后他们的孩子呢也都各自生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你，家渝、雲雲。到了你们这一代，血缘关系就又淡下去一层。”
沁束道：“外婆，那我和阿蓉姐姐谁跟你更亲？”
慈卿摸了摸沁束的脑袋，“你们俩都是我的宝贝孙女，没有谁比谁更重要，没有谁比谁不重要。还有阿阳，阿冉，和丽梅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都是奶奶的宝贝。”
“可别人说我是外孙女，比孙女不亲一些。”
“他们跟你开玩笑呢，奶奶只有你这一个外孙女，当然宝贝了。”
阿蓉道：“沁束，你不用担心的，奶奶有三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你是姑姑的女儿，是我的妹妹，是奶奶唯一的外孙女。”
沁束这才放心了，“奶奶，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阿冉姐姐呢？我只听你们说起过，却从来没有见过她，我也没有见过二舅舅和二舅母。”
慈卿道：“你二舅舅工作很忙，阿冉姐姐要专心学业，等放暑假了他们就会上来，沁束那么乖，二舅舅一定会很喜欢你。”
“奶奶，我有自己的兄弟姐妹，爷爷也有自己的兄弟姐妹，那你的兄弟姐妹在哪里呀？”陈蓉问。
慈卿的眼睛有些眯着，眼中含着朦胧而闪烁的笑意，“奶奶呀，有哥哥，还有妹妹。哥哥很疼我，妹妹很乖巧，小时候家里穷，日子苦，但却不觉得难熬。只是现在和他们不常见面了。”
“为什么不见面了呢，是你们吵架了吗？”
“我们有各自的家庭，各自的儿女，每天的事情千头万绪，哪里还能去联络感情？”慈卿心下密密匝匝地刺进无数的酸楚与感慨，“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见什么呢？”
陈蓉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奶奶少和兄弟姐妹见面，但她能感知到奶奶心中的悲苦。此刻见到奶奶神色暗淡，不免生出几分低落的愁绪。
慈卿笑道：“小孩子家家的也学会皱眉了。奶奶没事，端午节时你舅公爷那边会请戏班子唱戏，还会包各种馅儿的粽子，有你最喜欢吃的红豆馅，到时候奶奶带你过去玩，正好那天还是你的生日。”
陈蓉想起在村里的祠堂看戏的场面，戏台上浓妆艳抹的戏子穿着华服咿咿呀呀，全情投入。虽然她完全听不懂戏，但会期盼着赶紧演完文戏，开始武戏，武刀弄枪的那才有意思呢。
正和奶奶说话呢，沁束瞥见马路边的空地上停了一辆白色轿车，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生。
沁束指着他们的方向道：“他们好像在往我们家走来。”
慈卿和陈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但慈卿年老视力下降，即便戴了眼镜也不能看的十分清楚，只见到两个模糊的熟悉的身影，仿佛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还是陈蓉惊喜地叫起来，“是二伯和阿冉姐姐，奶奶，是二伯和阿冉姐姐！”
慈卿喜出望外，今天是周六，只是短短两天的节假日，建平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才对，他连过年都没上来，慈卿没想到今天非年非节的他居然会过来。
建平很孝顺，虽然平时见到礼锡只是冷着一张脸，但每每和慈卿相见，总是笑容满面，那是一种暂时卸下所有包袱的轻松的笑。
只是这一次他面无表情，身后也只跟着清冉。
慈卿疑惑道：“建平，素华没跟着一起上来吗？”
建平的神情就如大雪冰封过后的原野，没有一丝生气，“她带着学生补课，还在忙。妈，陈念回来了，现在住在这里是吗？”
“是啊，她在楼上和芬芬聊天。芬芬也是昨天刚从煜阳回来，食堂放了她三天假，她就想着回来看看明阳，毕竟明阳快高考了。”
“孩子总是父母放心不下的。妈，你帮我看着点阿冉，我去跟陈念说说话，也有一年多没见了。”
说罢，建平便往建国家去。
慈卿不明所以，建平是她的孩子，她再清楚不过他这样的行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他自己不打算说，问也是没有用的。
她看着陈蓉、清冉和沁束，三个孩子玩在一起。
这时，书文和承君过来串门，想必是来找慈卿一起出去走走的。
承君是礼锡的妻子，家渝的奶奶。
书文道：“今天老姐姐你这边真热闹，几个孩子都在。这女孩子是建平的女儿吧？”
慈卿笑道：“是啊，叫清冉。阿冉，给两位奶奶打个招呼。”
清冉是个很腼腆的女生，但也依着礼貌大方得体地喊了“奶奶好”。
承君笑吟吟道：“这孩子一点都不怕生，真好，相必是平时建平和素华教得好。慈卿，我跟书文来找你出去转转，文清新学会了一种头发护理的技术，我们去体验体检。”
文清是村里开照相馆的老太太，村里老人的遗像都是在她那儿找的。除了照相，她还是理发师，帮老头老太太理发。
慈卿道：“你们呀，什么时候这么赶新潮了？我们的头发不都好好的吗，何苦去花那个钱？”
承君道：“我们几个老姐妹中最应该做头发护理的就是我，我都长好多白头发了，你们的头发还是那么黑，真漂亮。”
书文道：“我的头发也白了好多，昨天婷婷给我梳头，我让她帮忙把白头发拔了，不然看着闹心。”
慈卿想了想，说：“我也有白头发，但是从来不拔掉，听说白头发会越拔越多。”
清冉道：“不会的奶奶，决定头发颜色的是头发中色素颗粒的多少，但是拔头发的确不好，可能会导致毛囊炎。觉得白头发越来越多，只是因为白头发在逐渐生长，和拔不拔头发没有关系。”
书文赞许道：“阿冉这孩子知道的真多，而且这什么白头发拔头发绕口令一样的，舌头也不打结。”
陈蓉眨了眨眼睛，“婷婷奶奶，为什么要拔白头发呢，头发全白才好看呢。我看到电视里的歌星把头发全染成白的，很酷很酷。”
书文笑道：“要是可以的话，奶奶想跟你换头发呢。我也搞不懂电视里的明星为什么喜欢染白头发，婷婷也说白发好看。等他们长出真的白头发就会知道黑发才是最好看的。”
“我和婷婷约了下个星期一起去理发店，我们会让理发的叔叔帮我们把头发染白，学校里的同学一定会很羡慕的。”
慈卿捏一捏陈蓉的脸，“你可仔细着点，别被你妈听到。”
承君道：“你们几个孩子要去理发店吗？我们现在就要去，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吧。”
陈蓉摇摇头，“我们才不要去照相馆那里，我要去雨桐家请她爸爸来染发，还不要钱呢。”
雨桐也是陈蓉的朋友，同班同学。
承君道：“阿蓉这孩子真机灵，雲雲要是有阿蓉的性格就好了，那孩子文静了一些。”
阿蓉吐了吐舌头。大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凭借自己片面的认识去判断小孩。雲雲文静？她可一点都不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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