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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刘老

    天空开始变得阴沉,云朵一片一片的聚集起来,形成了厚厚的云层,纷纷扬扬的雪花从云层中撒了下来。

    五云峰峰顶,玉宁从监狱中走出,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又回头看了一眼三号牢房,一时间感慨万千。

    “玉宁,你出来了,我们走吧。”

    “好。”

    玉宁跟着于灰下了山,由于雪下的太大的缘故,两人赶到山下马车旁的时候,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于灰抖了抖身上的积雪,随后从车厢内翻出一瓶老酒,直接暴力打开瓶盖,嘴对嘴的灌了一大口。

    于灰将手中的朝玉宁递了递,接着又使了个眼色。

    “玉宁,喝点?”

    玉宁也没客气,一把接过酒坛,豪爽的喝了一大口。酒水下肚后,一股暖意从胃里传来,加上阳木牌的作用,感觉身体热乎乎的。

    “暖和了吧?”

    “还好。”

    “既然暖和了,那我们就走吧。”

    “嗯。”

    于灰坐在马上赶车,看着前方白茫茫和雾蒙蒙的天地后,心里突然有股不爽,于是便把手中鞭子一挥,两匹马儿顿时吃痛,飞快的跑了起来。

    “玉宁,听得见吗?”

    “听得见,有什么事吗?于大侠。”

    “别大侠大侠的称呼我了,直接叫我于灰就行。对了玉宁,我问你,余正他给你说了那件事吗?”

    “哪件事呢?”

    “就是认错的事情,他认错了吗?”

    “认不认错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如果他认错,再…说不一定就会……”

    “于大侠是想说,让余正他自己认个错,再把那些同伙供出来,跪下恳求民众的谅解,兴许就能保住性命是不是。”

    “……”

    “于大侠,你感觉他会这样做吗?”

    于灰抬头望天,只见天空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层卷积在一起,雪花纷纷扬扬的从云层中落下,加上寒风的捣乱,使得四周都像蒙上了层水雾一样,看不真切。

    “唉~,他不会。如果他想去做,他早就可以做了。”

    “那就没有必要问了。”

    “你说的很对,可我还是有些意难平。一个一心为人的人死了,那些一心为钱的人却活了下来,这不免让我胸口闷得慌。”

    “这是他选择的路,谁都改变不了,谁也帮不了。”

    “说的也对,罢了,随他去吧。对了玉宁,接下来你准备要去哪里,我去送你一程吧。”

    “去一趟县城,把一件东西交给刘老。”

    “好,我知道了。”

    于灰手里面的长鞭响个不停,似乎要把内心所有的压抑都发泄出来。两匹马儿听到这密集的鞭声,即使没真的打到自己身上,也是被吓得半死,不由拼了老命的加速奔跑。

    视野很差,道路很差,马车却走的很快,上下颠簸的马车就像于灰此时的心情一样剧烈起伏。

    不久,县城到了。

    于灰深吸一口冷气,沉默的看了一眼两匹惊慌失措的马儿,而后默默的放下马鞭,接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玉宁,到了。”

    玉宁从马车上下来,接着四目一望,果然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挂着刘府牌匾的院子。

    于灰伸手去摸马背,两匹马儿也不敢反抗,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任由于灰抚摸。于灰抚摸着马儿的脊背,他明显感觉到了马儿身体的颤抖。

    “玉宁。”

    “怎么了,于大侠。”

    “这辆马车交给你了,现在的我不配拥有它们,你帮我给它们找个新主人吧。”

    于灰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徒步离开了,全然没问玉宁同不同意。

    “这个家伙,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玉宁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马头,随后走向那个挂有刘府牌匾的院子。

    院子院门很显然没关,玉宁轻轻一碰就开了,玉宁见状便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有一层厚厚的积雪,五个人并排跪在积雪上面,他们脸色铁青,身上都落着一层厚厚的雪花。一位身穿华服,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站在跪着的五人身边,嘴里面不断的规劝着五人。

    察觉到有人走近,华服中年男人立马朝玉宁看了过来。

    “敢问阁下是?”

    “一个路过的人,受人所托,现在要将一件东西交给刘老。请问一下,这里可是刘老的府邸?”

    “这里正是刘老的府邸,不知阁下要将何物交给刘老。”

    “就是此物。”

    玉宁将阳木牌递给华服中年男人,华服中年男人接过阳木牌后,顿时感觉一阵暖流从木牌流到了身体内,身体内潜伏的寒意直接就被祛除的七七八八。

    华服中年男人立马意识到此物不简单,刚想询问时,玉宁却早已走出了院子,不见了踪影。

    一场大雪使得河面结冰,三水县县城也由此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一座拱桥上,玉宁站在桥顶,背着双手,瞭望着远处的兰河。望着前方宛若银龙盘卧的壮观景象,在感叹过天地伟力后,玉宁心中也不免生出一股豪迈之意。

    一辆马车缓缓走到拱桥,随后便停了下来。华服中年男人扶着一位老叟从车厢内下来,两人接着又走上了拱桥。

    “原来是你!”

    “好久不见了,刘老。”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是小正吗?”

    “是。”

    “他还好吗?”

    “他现在过得很好,闲看风起云涌,小火烹茶,品尽百味人生。”

    “……他给你这个东西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玉宁没有回答是或者否,而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刘老一脸的怅然若失,接着又咳嗽了几声,整个人看起来也愈发的佝偻了。

    “他…真的没说什么?”

    “刘老想让他说什么呢?还是刘老以为他会说什么?”

    “……”

    刘老的目光看向旧货市场,一幕幕过往涌上心头,时喜时悲,时哭时笑,宛如一台时光放映机,将一幕幕重现。即使是曲末终了,却依旧是回味无穷。

    “罢了,罢了,留不住的,随他去吧,随他去吧。”

    刘老颤巍巍的转过身子,整个人仿佛又老了几岁。

    “军利,你去让那五个混头小子滚回去,告诉他们一切都结束了。我在这里,一个人呆会。”

    “好的,父亲。”

    “差点忘了,军力,你回去拿些铜币,也不能让人家白跑一场。”

    “报酬就算了,还请刘老帮在下一个小忙。”

    “行,你说吧。”

    “之前在平和村,一个老头答应帮我建衣冠冢,还请刘老派个人去看看,如果建的还行,就请刘老把您院前那辆马车的一匹马赠予给他。”

    “小事,另外一匹马呢?”

    “还请刘老多操心,给它找个好主人就行了。”

    “好。”

    “多谢刘老。”

    玉宁走下拱桥,经过刘老的马车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便顺手从上面抽出一把伞。

    “雪越下越大,刘老,借伞一用。”

    “没问题,这把伞就送给你了,这辆马车你也可以借用。”

    “多谢刘老,马车就不必了,我个人比较喜欢步行。”

    不久后,官道上一旁的大树下,玉宁看着手中被打的满是破洞的雨伞,苦笑的摇了摇头。

    “唉,早知道就不扮什么清高了。”